属于他阙易扬的她,是不该有着这样的惊恐表情。他不要在颖岑美丽而倔强的黑瞳之中,看见那腐蚀人心的恐惧。
「不要,你不要再问了。」她摀着耳朵,拚命地摇头。
「颖岑!」她的异常反应,让阙易扬顿时感到心惊。他抓住黎颖岑的手。「妳快说!」
「啊!」他的逼问,让黎颖岑仰天尖叫出心中的害伯。「他们差点就成功了,他们差点就把我给……」她捶打着他的胸膛,尖声狂叫着。「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紧拥着全身不断颤抖的她,他那深沉黑眸顿时投射出了一道杀人的锐利残意。有人吓坏了他的颖岑。
「是张綪褊找上他们的?他们长什么样子?知道他们的名字吗?他们住哪?他们……」他一边安抚她激动的情绪,一边套问着一切所需的资料。
虽然颖岑常打架闹事,但,若不是张綪褊曾对她做了些什么,他相信颖岑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他了解她。
而对于那些找她麻烦的人,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深沉眸光于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寒之冷。
每听到颖岑哽咽描述当时的情况,阙易扬的双拳就握得越紧,脸色也就越见难看。搂紧怀中不断轻颤的身子,阙易扬紧抿着双唇。
现在,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颖岑会在短短的三天之内,就将自己折磨的如此憔悴不堪。
听见她此刻的哽咽,感受到她心中的恐惧,他的心好痛,痛得让他想尽快为颖岑除去所有的惊骇梦魇。
他们不该让她因为他们的恶行而害怕他的。他眼神一黯。
抬起她的脸,阙易扬凝进她眼中的恐惧。现在,他想教她早点确知他是真的不会伤害她,也想教她早点找回对他信任,与眷恋她曾所熟悉的胸膛。
放开怀中的她,阙易扬不说二话,就动手脱掉身上的衣物。
第四章
「你!你要做什么!?」看见他的动作,颖岑抹去不断滑下脸庞的泪水,顿觉惊恐地往床角缩去。
「还能做什么?提早履行夫妻义务而已。明天,我就请爸爸到妳家讨论婚事。」瞥向黎颖岑再次受到惊吓的脸庞,关易扬的眼神显得阴柔而危险。「我要他们知道,妳是属于我阙家的,而除了我阙易扬之外,是没有人可以碰妳。」
在这时,他早已忘了之前曾对父母说过不想让她有所羁绊的决定,而一心想以阙姓来护卫他这一生的至爱。
「不!」看见他眼底的坚决,黎颖岑泪眼圆睁,朝他大声的喊着。「我不要,我不要!」
如果可以,她会心甘情愿的对他献上自己,真的成为地的人。但是他的身体……
「妳是属于我的。」直视她凄然眼眸,阙易扬断然的说出一句。
看见他脱下衬衫,露出因自小健身,而十分结实的赤裸体格,黎颖岑转过脸,挣扎着想下床。
「不!我不要!我不要这样。」她不需要易扬以这样的行动来证明她真的是属于他的。因为,只要是和他在一起,只要他依然宠她,她就是他的。而他,也不会有性命之虞。
「不要!?」丢下拿于手上的衬衫,阙易扬倏地跨上床抓住她的肩膀,瞇起眼看进她的眼。
这阵子,他已经受够她的拒绝了。
「我不要这样!」她不住的摇着头,一再的拒绝他。
她虽没过经验,但是,多少也知道一点常识。那种事真做起来,会让人心跳加快,情绪亢奋,而这两种情形,是绝都不能在他身上出现。
她不能害他,不能让他处于危险之中;她也不要易扬将有可能倒在她的床上,死在她的手中。
不要……不要……一双美丽黑瞳让不断涌出的泪水,给浸得蒙蒙而水亮。
「给我一个好理由。」紧握她削瘦的肩,阙易扬怒视着她。
「我就是不要你!你走开!」她不断的想挣开他的双手。
「就是不要我?」已然于眼中所燃起的怒焰,吞噬了他以往对她的温柔。「妳的意思是除了我之外,任何人妳都可以要!?」
「我就是不要你上我的床……你走开,你给我走开!」黎颖岑一再地想推开他的双手,但是早已无力的她,哪能摆脱的了在她肩上那有力的紧握。
「妳!」听到她一再的拒绝,心中那股怒人已飙扬而起。
不理会她的挣扎,阙易扬直接将她压倒覆上她的身。一接触到他赤裸的身体,一阵红晕疾速遍染上她的全身。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会告诉我爸……爸说你欺负我!」强压上身的重量,让她一时岔了口气。黎颖岑惊恐的睁大眼。
看着她泛上一层嫣红的身子,他猛吞下一口水。
「别逼我对妳动粗,颖岑。」身下不断扭动的火热胴体,引得他几乎难以驾驭自己的亢奋。但是,他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她。
因为,他是这样的在乎颖岑。即使她一再的拒绝着他。他不是处男,但是今天这情况却几乎要教他像处男一样的莽撞了。
他知道想教她不再挣扎,就除非要让她彻底接受现在的这一切。
强抑压制住自己身体对她的强烈反应,阙易扬侧过身,将她的双手制于顶上,以修长的腿跨上她的腰间,藉以控制住她不断挣扎的纤细身子。
「你没本钱可以这样玩呀!」顿时,黎颖岑朝他哭喊出一句。「你放开我!我不要你这样,我不要你死在我的床上,我不要啊!」不断滑下的泪水沾湿了她的发。她要他能清醒点,能爱惜自己的生命一点。
听到她冲口而出的一声哭喊,阙易扬倏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怔愣的低头俯视还在挣扎的她。
这就是她拒绝他的理由?他心中原有的怒火顿时消退的无影无踪。
颖岑是怕他会因为要了她而死在床上,所以,才死命拒绝?所以,才说出「我就是不要你」那句话?这个傻女孩。还真是乱没常识的。让她好好念书不念,就尽会打架闹事。不意的,阙易扬轻笑出声。
只是,她的一阵乱动教他脸色又变了。
「可惜,我就算要死,也只想死在有妳的床上。」他状似痛苦的咬着牙还她一句。
「不!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你死。」她那让泪水浸湿的双眸,完全没注意到阙易扬眼底一闪而过的捉弄。
「可是,如果妳再这样挣扎下去,我……」他低下头埋进她的颈侧。他要颖岑在他与她自己的恐惧之间作下选择,而就他对颖岑的了解,她最终的选择定会是他。
他在她耳边呼出略为急促的气息,让黎颖岑一时停下了所有的挣扎。她害伯他真的会因为她的挣扎,而让情绪过于激动。
「只要妳配合,我……我就会没事的。」他闷声的说着。
「可是……」如果,这样就能让他心情恢复平静,她会配合的;只是,他真的会没事吗?侧过脸,她透过眼中蒙雾直盯着他似带有笑意的眼眸。
「还有可是?」阙易扬抬起头,想教她看见他痛苦的神情。他知道颖岑一定会将他难耐的情欲之苦看成是心脏的难以负荷。
他知道这样骗她,是有点坏,但是,只要能去掉她眼中对他的惧意,他也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可耻了。他再伏上她身,轻扬勾起唇角。
「我……」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相信我,我不会这样容易就死的。」相对于颖岑水亮而带有惧意的眼,他的眼神就显得温柔而醉人。「我很抱歉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要了妳的身子。」
她抿了唇。
「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看见妳眼底有对我的惧意。」他在她的耳边一句一句的说着。「虽然,我也是男人,但是妳该知道我是绝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妳的事。」
她知道易扬说的都是真的。但,那天那些人的行为,真的是让她对易扬也产生了害伯。她抬手怃上他的脸庞,想告诉他,只要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可以克服对他的惧意,而不必让他以这样的方式来……
「对妳,我一直就只有呵护与疼借的,不是吗?」他一边诱哄着她,一边不忘说出她眼神伤人的事实。「可是,你知道你现在眼里的防卫,对我是多大的伤害吗?」
「对不起……」她轻声哭了起来。
「或许我该等到结婚那天的,但是现在……」握住她抚着他脸的手,阙易扬深情地凝进她眼。「我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为什么?」她抬手抹过脸上的泪。
见她不再有挣扎,阙易扬跨坐上她的身子,抬起手拿掉束于颈后的发带,让一头长发披散开来。
原就俊美的五官,在放下的长发的衬托下,竟远比一般女孩还要来得美丽而动人。阙易扬轻勾起一抹笑。
「因为,妳自始至终,一直是属于我的,也因为妳──」低下头,他轻撩过覆上她身子的长发于耳后,凝进她的眼。顿时,他深邃如洋的黑眸泄出了一道柔情。「已经长大了。」一直到今天,他都还清晰记得三天前她赤裸昏厥于浴室中的模样。
「可是……可是你的心脏真的可以吗?」他眼中的温柔,渐渐安抚了她不安的心。
「当然。」握住她的纤纤长指,阙易扬引导她抚上心口。「我的心,永远为妳而跳。」看见她渐已放松的神情,阙易扬轻声叹了口气,而伸手抚上她苍白而美丽的脸庞。
他低头吻上从未碰触过的红唇。一头长发随即倾泄而下。
「给我承诺好吗?」就着他的唇,她绝望的想取得他的誓言保证。她可以给他一切,但是,她不要因这样而永远失去了他。
她相信他说出的每一句话,也相信只要他说没问题,就一定会没问题,但是,她还是要他的允诺来抚去心中的所有害怕。
承诺?那二字是他心口上的一道伤。温柔的眸光霎时失去了焦距。
他撩过长发至耳后半站起身,动手就强迫脱下颖岑身上罩着的衬衫,伸手翻过她的身子,让她趴卧床上,再行坐上她的腿间。
顿时,黎颖岑让他突然的动作给愣住而任他摆布。只是,当她发现背上的伤痕是他的凝视目标时,她急欲的想再翻过身,阻止他目光的停驻。
「不要看!」她不要易扬看见她背上的丑陋,而想拉过被单盖住。但是,阙易扬轻易的就以单手制住了她所有的挣扎。
紧握住拳,他紧抿双唇盯视着她背上一道长长的粉痕。
「很痛吧。」他的声音,似喉间遭到异物的梗塞,而显得低哑沉重。
「不痛。」紧闭上眼,黎颖岑摇着头。她知道易扬一直在意着多年前因一场意外而在她背上所留下的伤痕。
只是对于当时这伤痕所引起的火辣痛楚,她现在也早已忘得差不多了。都经过好些年。
其实,就算往事重演,就算当时她能有所选择,她相信自己还是一样会扑向前去,为易扬挡下笔直划下的刀尖,一样希望当时痛的是自己而不是他。
虽然当时猛刺入背,直划而下的刀刃让她痛得泪如雨下,但是,只要易扬没事,她似乎就觉得伤口不是那么的痛了。
因为,只要他没事,她就不痛。
忘了,她真的忘了当时这伤口的疼痛了。黎颖岑紧闭的眼中有着泪光的闪出。
「妳不痛?可是,我的心──」顿时,一道水影掠过了他的眼底。是的,在多年前她就说不痛了,因为,她从不在他的面前喊痛。「却很痛。」
看着那一道自她左肩直划而下的伤痕,他的心,说有多痛就有多痛。
她这一刀是为他挨的,这一刀也是为他痛的,而这一刀,也几乎要下颖岑的命。霎间,一道水光明显浮上了他的眼。
当年,如果不是他想离家出走,那他也不会碰上那群地痞流氓,而颖岑也不会因为要护他,而冲出来为他挡下这一刀。
九岁,一个九岁的小女孩,竟然可以克服心理的恐惧,不畏暴力,而奋不顾身的飞扑向他,为他挡下朝他重重划下的一刀!
他的心真痛!
每当忆起她倒身于一片血泊当中,他的心几乎就要停止跳动了。他没想到一个才九岁的小女孩,竟能承受那残酷施于她身上的刺骨痛意而不喊一声疼。
当时的她,自始至终都是对他扬着些微笑意;而那笑,笑得让他难过,笑得让他在见到沿路找来的家人时,再也抵不过心中的痛意,而昏厥过去。
只是自那一天起,他份外的爱惜自己的生命,也更加地疼着她宠着她。因为他知道,在这辈子,颖岑会是他唯一的爱。
抚过她背上伤痕,他的心像被纠结成团般地的紧缩着。
这一刀,原该是划在他胸膛上的。关易扬以中指顺着她背脊上的长长粉痕直划而下。在指尖轻顺滑下的瞬间,他的眼睛已蒙上了一层薄薄水雾而模糊了视线。
他没想到,颖岑竟是这样在乎着他的生命,在乎到不惜以自己的身子为他挡下那致命的一刀,也不愿意见他受到那一刀的残害。
这样的女孩,教他怎放得下手?怎放得下手?一抹哀伤悄悄地蒙上了他的眼。如果生命可以延长,如果地球能停止转动,如果……
「在我十三岁那年,在妳为我挡下那一刀之后,我就对自己许下了一个承诺:除非妳答应,否则,我永远也不会离开妳。」他俯下头,就着她背上的粉痕以舌尖的湿润轻顺而下。伸出手,他探进她的胸前,罩上她的浑圆。「我,永远是妳的。」
听着他出口的许诺,黎颖岑乍时红了脸,而微微的抗拒着他的碰触。
「妳是爱我的吧?颖岑。」他不断的在她的美丽背上印下一道又一道的湿意。「告诉我,妳是不是已经爱我爱到不能离开我?」
半坐起身子,阙易扬空出手再将一头长发往后撩过。没得到应有的回答,他低头俯看侧偏的美丽红颜,而任由黑发如黑缎般地滑泄而下。
「我……」她刚张开眼,想回答他的问题时,就让阙易扬倾泄而下的发丝,将她的背给撩弄的微微一颤,而停住了口。
瞧见他滑落的长发,黎颖岑不自觉的笑出心中的美丽。她拾起他直垂于床上的黑发轻轻一扯。
带着一丝笑意,她侧看着他俯视的脸庞。
凝进他那深邃双眸中令人眷恋的温柔,看着他让人眼光不舍远离的直挺鼻梁,直盯住他那轻微一勾,就会扬起令人无法拒绝笑意的薄唇。黎颖岑顿时有了一种幸福占满脑中所有思绪的异样感受。
她轻阖双眸,笑出心中的满足。
只是,像他这样俊美的脸庞,恐怕会是一种天生的麻烦吧。张开眼,黎颖岑微拧双眉。她应该要告诉他,男人是不可以长得这样美丽的。
她爱他眼中那一丝温柔,爱他时常为她扬起的笑易,但──也心疼他眼底那道常会快速掠过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