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戴於修长手指上的一只有棱有角的男戒,狠狠地划破了那张显得慌乱而害怕的美丽脸孔。抖上而过的数条血红伤口,正触目惊心地由她左下脸横跨圣她高挺的左中部鼻梁上。
面对眼前睁著一双充斥著惧骇及惊恐而盈满清泪的美丽明眸,他心疼。
可,他心更恨!
为什么她和李湘岑一样?为什么她不安份跟他?为什么她要这样让他憎恶!这是为什么!?
要钱,他可以给;要名份,他也愿意给:就算她要男人,他都可以把自己送给她!
那为什么,她却故意要忽视他的存在!?
他韩尔扬是可以让人忽视的吗!?
可恨!可恶!
不看她泪汪汪的大眼,不看她不住抽搐的唇,现在,他只想发泄自己内心此刻的抂怒!这一次,他反掌科上而下地朝跌坐於床缘的人再甩下一掌。
顿时,原本美丽的脸庞,已明显的化分为美丽与丑陋。
她右半边的脸在泪水的浸湿下显得美丽而楚楚可怜,然而,左半脸却让条条血痕给划得不堪入目,而惨不忍睹。
划伤了她的脸,他该有一些内疚的,但——
这是她活该得到的报应,韩尔扬的唇边缓缓地凝起了一丝恶意。毁了她的脸,她就再也不能四处去招蜂引蝶。至於黎鸿,那不是他的目标。
在他的心里,社会上一切感情的出轨现象,全都是女人的不该。
李蔓莉让韩尔扬接续袭来的狠心掌掴,似火烫灼了左侧脸颊。她的眼泪似无法控制的决堤而出,且,一待泪水浸到血红伤口,那灼辣而剌痛的感觉,直教她哭出了声。
然而,渐渐滑下的温热异样,让她提手轻碰,待她一见附著於手指上的是鲜红血液时,她竟吓得魂不附体。她冲向房内的梳妆台。
「啊!」她的泪水乍然停止,既之发出一声尖叫。他……他……他竟然毁了她的脸。
她不断地从梳妆台上的面纸盒里,抽取一张又一张的面纸,颤著手倒吸著气地擦拭脸颊上的血迹。
她的美丽是昂贵的,她的美丽可是花了极高的代价。李蔓莉一时忘了心中该有的骇惧,只是心疼美丽的脸已被毁了大半。
然,由後直射而来的阴狠目光,教她一时停了动作。她看向镜中那双显示著无情的黑眸。
她错了吗?李蔓莉惊狂的看著似已抓狂的韩尔扬。
见他挟带冷情眼光,李蔓莉震骇地转身面对他。她随著韩尔扬不断前进的脚步而後退,直至她无法再退时——
「有胆做,就别给我装出一付可怜样。」韩尔扬抓起散於倚上的衣服,往她身上砸去。「穿上。」
咽下心中的惧怕,李蔓莉手脚慌张的将所有衣物,全套回身上,她伸手抓起自己的皮包。
一见他不曾褪去的狂怒眼神,她知道,她绝不能再和他在一起。他太危险,也太恐怖,他体内的暴力因子,简直让人无法想像。李蔓莉命自己要静下心,找寻任何可以逃离他的机会。
「走!」他上前抓住她的手,拖著她跨出房门搭上电梯。
当李蔓莉被他拖出电梯门,在乍见众人异样眼光的瞬间,她略显难堪的低下头。
但,即使感觉再难堪,她还是得找到遁逃的机会。她不想和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走在一起。跨出饭店大门,李蔓莉找寻著机会。
就在这时,身後传来了——
「抢钱呀!抢钱呀!」
一阵混乱之下,李蔓莉强力挣脱了韩尔扬的箝制,奔向停於路边的计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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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乔颖君立刻来到李蔓莉所告知的地点。她抬头看上大铁门边上有「韩氏山庄」的黑底金字的标识。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接受她的要胁。她知道韩尔扬绝对可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但,当她一听李蔓莉以他的生命,威胁她必须到韩氏山庄一趟,她没有二话的来了。
原本淡漠的神情在此际已让一阵焦虑所更替。她要他平安无事,他可以不在乎她的感受爬上别人的床。但是,她却无法做到漠视他的存在。这,是不是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一颗心总是记挂在无情的人身上?
推了铁门,乔颖君发现这早已上锁。顺著山庄的范围,她往前寻著可以进入的缺口。
一会儿,她看了前面不远处,有一大片锐利易割伤人的芦苇长叶区。她伸手拨开叶林,千理会锋利长叶在她手上、颈上、还有脸上划下的道道伤痕,执意进入。
她穿过茂密树林,走上林荫大道。顺著宽广柏油路,乔颖君走了近十分钟才看到那耸立於不远处的白色欧氏建筑。
心中的担心,让她无心观赏韩氏山庄的宏伟气势。她一心急著想确定尔扬平安无事。
走到玄关前她伸手转动门把,发现大门并末上锁。她推门而入。
环视偌大的客厅,她搜寻著熟悉的身影,
「尔扬?尔扬你在哪里?」顺著螺旋梯走上二楼,颖君边走边唤著。
找递整栋房子,她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乔颖君走回大厅,皱著双眉坐上铺著白布的沙发。
会不会是李蔓莉骗了她?这时,她才想起,她该先打电话确认尔扬行踪的,说不定此刻他根本就好端端的在公司里,李蔓莉打电话给她只是想骗她出来。
但,李蔓莉为什么要骗她呢?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乔颖君,完全没注意到由身後慢慢朝她逼近的身影。
突然,乔颖君在有人勒住她的颈项,街来不及作出反抗时,因大口吸入捣住她鼻口上白布所飘出的异味,意识慢慢变得模糊。
但,在昏迷之前,颖君似乎看见了那勒住她的人,那人好面热,好像是……伤了半边脸的自己。带著一丝的迷惑与不解,她已然沉入了黑暗之中。
看著眼前已昏迷过去的人,一道刺眼的歹毒目光,自李蔓莉那狂乱的眼神中分岔而出。
她,她要他们的世界,於瞬间崩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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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韩尔扬向来少碰,不过,当眼前情况已非正常手段所能控制时,黑道却是他的选择。
与黑道之间的连系,他一向拿捏的准,他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而他更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找上他们。只要一达到目的,他亦不容黑道对他的干涉与威胁。
或许,就是因为他在商场上的重信诺与对敌手的无情,让黑道人士对他总有一种又敬又骇之意;他们从不找他,因为他们都知道,韩尔扬绝不容许有人坏了他的生活与事业。
因为,一旦受到勒索与威胁,韩尔扬所做的举动措施绝不是屈服;而会是,以更残忍的手段,还诸於那人身上。
在所有的合作事件里,只能有他是主动的一方。倘若他今天不是豪门之後,想必,黑道会是他的发源地。
除去黑道二字,韩尔扬和他们就像是一般生意人。一方下单出钱,一方接单收钱,就如此而已。
自从在名扬饭店前让她给逃了之後,韩尔扬即用E-MAIL与代号为银冷的黑道代表连络。
在E-MAIL之中,他只打下寥寥数语。数量:1,交期:尽速,产品名称:——「乔颖君」。
今天,他就要收网了。韩尔扬微微泛起一丝笑意,一道凝於眼,定於唇的残酷笑意。
看著一张张刚收到的相片,他此刻心中的感受,已不是「怒、愤、恨」三字所能解释与形容。
她,不该在犯错之後,仍不知悔改的逃避;她,不该以为他会放过她。
她,更不该以为,他会容忍这事一再的发生!
第八章
李蔓莉一直知道有人在跟踪她。撇了撇嘴角,她毫不在意。
她知道,除了韩尔扬之外,不会有人会这样费尽心思的派人跟踪她。而她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没有韩尔扬的命令,他们绝不敢动地分毫。
她知道他的习性。得罪他的,他会亲自索讨而不假手他人。也因为如此,她更加善用时机。在将乔颖君骗至韩氏山庄并迷昏她之後,她本想叫陈安力来给她凌迟一番,但,就可惜她一直找不到他的人影。据说,他为了躲避韩尔扬对他的迫害,已抛下一家老小潜逃到国外去。
前不久,她好像有听说代年企业被韩氏集团给盯上,更近的消息则是今天她无意晃过书报摊上所看的斗大「韩尔扬欲收购代年?」的字样。
这样看来,陈安力对她来说,已无任何的利用价值,就算现在把乔颖君送到他的面前,想他也不敢再动那属於韩尔扬的女人半分。真是没胆的男人!李蔓莉撇出一脸的不屑。
她回过头若无其事般的随便看看,就在看见那已跟了她几天的人时,李蔓莉满意的转身,再次走进标有休息住宿的旅社。
今天,她又找了一个男人来陪她上镜。而过了今天之後,她就将远离台北,远离这—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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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生,山庄的守卫老李在线上。」张秘书透过内线说著。
「有事吗?」他振笔疾飞地在文件上签下一串指示。
「老李说,有个名叫乔颖君的人闯进韩氏山庄。」
「乔颖君!」一听到这名,他的笔倏地停下。「接过来。」
「是。」放下电话,张秘书快速地将线上的老李电话转进去。
「怎么回事?」按下通话键,韩尔扬直问。
「今天我回山庄巡看,一进大厅就看见有人睡在沙发上。」老李回道。
「你说她叫乔颖君?她告诉你的?」再问。
「不是,是我翻她皮包看到身份证上写的。」老李继续说著:「她现在还睡著,我怎么叫她,都叫不醒。」
「给我看著她,我马上回去。」
切断电话之後,韩尔扬拉开抽屉,拿出一叠男女亲昵裸拥而四肢交缠的限制级相片。再一次的,怒焰已扶摇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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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於黑暗之中,韩尔扬静静的看著躺於床上的人。
看著她脸上一道道似刮伤的血痕,让他不禁怀疑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真的在暴怒之下划伤了她的两颊及手臂吗?如果是,那,为什么他只记得,他只伤了她的左脸?这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伤口,不像是破他的戒指所刮。
也许,也许是她愈合力强,也许是他在愤怒的情况下,忘了曾做过的事。对,一定是这样!韩尔扬肯定的点著头。
在找到原因所在之後,之前他所遗忘的残痛感受,又再一次的啃噬著他的心。
转望窗外已渐渐泛白的天色,他的心——冷如冰。
她好累,睡得好累。
翻过身,乔颖君不安的动著麻痹的四肢。
张开眼,她就见到完全陌生的房顶。她猛然坐起想爬下床,然,突如其来的晕眩让她一时跌摔至地毯上。
扶著床沿,乔颖君慢慢记起曾有人想要勒死她。她吞著口水,抚著自己的颈子。
她转头看著有晨光映进的房内。这该是一间主卧房。
是韩氏山庄吗?这是他住的地方?乔颖君不自觉地轻绽一抹笑意。他应该没事的,否则,韩氏山庄应该会有些许的骚动才对。
只是,在此时,她不该害怕的。但,为什么她却汗毛直竖?室内温度有这样冷吗?冷得她全身不断发颤?这是怎么回事?
在清夹的凉风吹拂下,她竟感到一股冷意由後透来。
乔颖君扶床站起。她环著双臂,四处寻著异样之处。清晨是有些微凉,但,不该是这样冷的。
这种冷,就像是将被人所猎杀,而发自心间的冷意。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头待宰的动物。
「想逃!?」背後突如其来的声响,教她猛然回头。是了,那冷意是由他所传送出来的。
「你怎会在这?」看见立于角落的人影,乔颖君压下心口所有的不安,朝他走去。
「敢面对我了?」见到颖君未曾退怯的向他前来,那清丽脸上的伤痕竟深深地刺痛苦他的心。「不再逃了?」
为什么她能够在做错事的下一刻,像没事人般的面对他。为什么!韩尔扬紧咬牙,强抑地想褪下胸口的闷意。
但是,置於西装外套口袋上让他紧捏毁损的栢片,却教他心口间的怒涛翻涌直上。
他知道自己完全没资格与立场干涉她的交友情形,他真的知道。但是,他是这样的爱她呀!
爱!?他的世界瞬然停止。
韩尔扬整个人为之一怔。
他不是不懂情?不懂爱的吗?他不是人称狂狮的跋扈男子吗?那——
他爱她什么?韩尔扬凝视立於眼前的丽人。
爱她之前的淡漠神情,也爱她之前的坚强韧性,更爱她之前的浅浅笑意,就连她眉宇之间的淡淡愁绪,他也爱。
他又是从何时爱上她的?是初见的那一晚?还是黎鸿出现的那一天?或者是她拒绝他以婚姻做为补偿的时候?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自认识她之後,他的生活就一直少不了她的存在。
这算是一种习惯吗?
在未遇见她之前,他也曾习惯於其他女人的陪伴,但为何,却从没此刻这种锥心之痛。
难道,这是他的报应?是上天对他换女人如换衣般快速的报应?
从不知道那些曾被他所抛弃的人会有多么的难过与心痛,他只知道,不要了就放手,不要了就转身,他从不考虑她们的感受,也不想知道她们的任何心情。
但是现在,他竟好像体会到了她们心中的那种怨恨。
如果可以,他相信她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可以,她们会希望能杀了他这个负心人的。真的,他真的相信那些曾让他—脚踢开的女人,对他—定有著这样的恨意。
就如,他此刻心中,对乔颖君的恨意一般。那种想置人於死地的愤恨,不该是女人专利的。
更何况,他是这样的爱她。爱她,够不够格干涉她!?
爱的越深,恨的也越深。
他绝容不下他的私人收藏品有著他人染指的记录,容不下……
「逃?我为什么要逃?」她不解。看著他复杂多变的眼神,及阴情不定的阴森表情,乔颖君抬头问出—句。
「想装成失忆?」韩尔扬眼一眯。
「我为什么要装成失亿?」颖君退後一步。现在,她已感受到自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残狠气息。「你到底想说什么?」
之前的冷意即由他所散发出,现在再见他带有残意的双眼,她不禁微微颤抖。她做了什么吗?
「我一直以为你不愿嫁我,而选择屈就情妇位置的原因,就像你说的是不想接受一桩毫无感情的婚姻;甚至在你因我上了别人的床,而退出情妇位置时,我也是以为那是我破坏了你所订下的条约。我一直以为这是实倩,但是,很显然的这并不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