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诚实地说,免得持一会儿风舞蝶带着她到别家继续试“丧服”。
“就是……旗袍?”风舞蝶认为龙腾的新娘品味果然与众不同。
“不,是凤冠霞被。”
凤冠?霞被?她在说“虾咪碗糕”?从小生长在美国的风舞蝶一时沟通不良。想了半天,她突然想到她有一回到中国大陆旅行时,在它们的电视中播出古装成婚场面,新娘所穿的礼服“你该不会是说那种帽上镶着大大小小的珠珠,然后抽口很大的那种礼服?”
“是啊,不知道这里找得到找不到那种礼服?”
老天!那种礼服美国打哪儿找?风舞蝶非常头痛。
“步影,你可出了难题了,更何况你若真的找到那种礼服,难不成你要叫龙腾也为了配合你,而穿上那幺两块布条缝成的宽大红马褂?那会很滑稽耶!”
“不会的。”她甜笑。“他穿古装的样子可好看了,尤其是将军袍,那样子说有多好着就有多好看。”她的聿飒除了贵为王爷之外,也是沙场猛将。
“龙腾穿古装?”她怎幺没听季轩说过,龙腾有这种可怕的怪癖?
“嗯。那是在古代的事了。”看着风轻蝶皱紧的眉,她才赫然醒悟。“呃……没什幺啦,以上纯属虚构。”她吐了吐舌头,拭了一下冒出额头的冷汗。
“步影……我觉得你的声音和说话的方式,有点像我在梦中结识的朋友小影子呢”之前她怎没发现?
“小……小影子?”步影紧张得连手心都冒汗了,这时她想起师父提醒她的话--莫让太多人知道她真实的身分,以免惹来祸事。“她……她是谁呀?”
“你……真的不是她?”在步影身上,她可以找到太多地的步影和小影子的特点。
如果小影子的灵魂进到揽制人步影的躯壳里。那幺就是眼前这步影了。
“我怎幺会是她呢?”风舞蝶太聪明,而且她又不像龙腾那样排斥“非科学”的事。步影知道自己的事早晚会被她猜出来,那也无妨,只要她们心照不宣,不把它说出来就行。
在她心中,深深地为着不能把真实情况告诉凤舞蝶感到愧疚,她能来到现代找转世后的聿飒,风舞蝶居功厥伟,对于这样的好友却不能倾吐真相,她真的很难过。
“嗯--”
她真的不是小影子,不是步影吗?,风舞蝶好开有些怀疑。
不知不觉的。她又想到了季轩假设的情况--附身。
这种事,真的存在吗?
☆ ☆ ☆
“日子过得好快!”坐在车子里头,步影伸出十措,数着订婚的日子。“再过十天我们就要订婚了,现在一回想起来还好象是作梦一样。”
“是美梦还是恶梦?龙腾一面开车,一面促狭地说。认识步影之后,他开朗了许多,在众人面前改变不大,可是,在她面前。已不在是没温度的冰山了。
“对我来说是美梦,对你来说,就有可能是恶梦了。”她逮住机会在他脸上香了一个。
“没规矩。”龙腾佯怒。
“那些规矩是为其它女人订的,不是专为我订的。”她不依地又偷吻了他一下。上一个吻在脸颊上,这一个吻就得寸进尺地来到他唇上了。
龙腾对于她的话,无可奈何地一笑,他管得住冥王门成千上万的杀手级部属,竟对一个弱女于莫可奈何,想来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在情人面前,铁汉也成了绕指柔了。
忽地,步影“咦”了一声,往自己的眼皮扯了数下。
“怎幺了?”龙腾在一个红灯之际回头看她。
“不知为什幺,今天的眼皮跳得特别厉害。”才说完她又说:“唉哟!真讨厌,又跳了一下。”她不开心地皱着眉,“不知道要发生什幺事了?我的眼皮跳一向不会有什幺好事。我看,改天再到PUB喝调酒好了,今天别去了。”一股不安的情绪一直徘徊在她胸口。
“别这幺迷信了。”龙腾从来不相信这些。“有我在,你还担心会出什幺事?”他自信以他的能力要保护她一人绝对不成问题。
一定有事会发生!步影愈来愈不安,可是……唉!
她哪是担心自己?她担心的是龙腾,可是,她现在又不能运用法力知道一些事。
怎幺办?算了,随机应变了。
把车停泊在PUB外的露天停车场,龙腾和步影一块走进PUB。
“放轻松,嗯。”待侍者点完酒离开,龙腾注意到步影仍是闷闷不乐。
“我们把酒喝一喝,早一些离开这里,回家去,好不好?”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她哪有心情开怀痛饮?
“好吧,既然你那幺不安。”就顺着她吧。步影不开心,他的心情也会受影响。“把你方才点的调酒喝完我们马上离开。”
“今天真对不起,下次我一定陪你喝个痛快。”
“嗯。”
侍者送来了调酒,龙腾先干为敬,“我已经杯底见天了,该你了。”他将杯子倒过来以证明。“呐,你看。”
“你这叫牛饮有啥好佩服的。”她笑着皱了皱鼻子。“酒呢。要这样慢慢喝。”她示范地轻啜了一口,然后又自言自语,“不行,今天没时间品酒了,早些回家才是。”说着,她也一口气将酒饮尽。
龙腾拍了拍手,“你的牛饮功夫模仿的很像。”
“走吧。”她不理会他的取笑。
“等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龙腾突然说。
不一会儿龙腾从洗手间走出来,却发觉步影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步影--”他轻拍了下她的肩,见她没反应又唤了一次。“步影,你醒醒。”不对!步影的酒量一向很好,不可能一杯调酒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莫非……酒中被放了什幺东西”他不动声色地往杯底一扫--有白色沉淀物。看来,他们被下了迷药之类的东西,他因为自小就接受师父特别的训练,因此一般,甚至略重的安眠药对他起不了作用。
这个PUB有问题,非久留之处,于是他抱着步影,走出PUB,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当第一声枪声在停车场响起,龙腾更肯定方才被下药的推测。
沉睡不醒的步影对他而言是一大负担,可是,他又不能放下她不管,就算拼了命,他也要保护她的安全。
在枪声阵阵中,他抱着她闪躲着众人的追逐,他空出一只手掏出手枪应战。
突然,一枚子弹打中了龙腾的左肩,抱在怀中的步影险些落地,强忍住肩头的疼痛、他且战且退地往停车的方向走。只要把步影安顿到车子里,他就能专心应战,更何况他手枪中的子弹只有五发,方才混战中倒了五名歹徒,他的子弹早用尽了。
在枪战中纵使惊险方分,龙腾还是保护步影毫发未伤,尽管他身上已中了歹徒的子弹。
好不容易把步影送进车子里头,他拿出预藏在车子里的枪械,身手俐落地解决了追来的歹徒。当他要转身开车离去时,一名躲在另一端的歹走正持枪瞄准沉睡在车
内的步影。
在向歹徒发出一枪的同时,他也朝着步影的方向扑去
他说过,拼了命也要保护她的安全的!
他说过无论如何-
子弹穿过龙腾的头部,他应声倒下,在意识模糊之际,他只知道……步影没事就好,没事就……
☆ ☆ ☆
“紧急输血,到血库调AB型的血液三千西西过来。”季轩在观察龙腾的伤状之后,立即换上消毒过的淡绿色手术抱准备进手术室。
“哥--”风舞蝶叫住了季轩。“无论如何,请你尽力!”她也是医生,方才她检视过了龙腾的伤处,他这回……只怕九死一生。
除非有奇迹出现,否则……风舞蝶摇了下头,没勇气再往下想。怎幺会发生这憾事?到底是谁做的?
接获冥王门的手下来电通报,她才知道龙腾出了事,季轩已早先一步来到医院。
听部属说,当他们去到出事地点。只见停车场躺了许多人,由那一枪毙命的高级枪法看来,那是龙腾的手法。而那些躺在地上的人,经由组织调查的结果,皆是出于哈林区的杀手组织。
冥王门和哈林区黑道的杀手组织并无恩怨,他们没理由找上龙腾,更何况,他们也不可能知道龙腾是冥王门的头,除非,他们受雇于人,要龙腾的命,是谁这幺狠,欲置他于死地?凤舞蝶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听说龙腾受伤昏迷时,他的身子是以保护姿态覆在服下过量安眠药,一直沉于影睡中的步影身上。
看来这回若不是龙腾代挨了那一枪,进急诊室的只怕是步影。
走进了一般病房,风舞蝶泪水盈眶地看着通过肠睡得正沉的步影,蹲下身子看她,想起方才检视龙腾致命的伤势。
“步影,好好地睡吧。明天一醒来,也许有着痛彻心肺的恶耗等着你。”
龙腾的手术一直持续到将近天亮,季轩带着疲惫的面容出了急诊室。守在外头一夜的风舞蝶迎了上来。
“哥,龙腾他--”
“我尽力了。”从他脸上看不出龙腾脱离险境的喜悦。“他的头部受到严重伤害,只怕会成为植物人,能够醒来的机率微乎其微。”他摘除了手术帽,坐在通廊的椅子上,将脸埋进双手间,泪水由指缝间渗出。
龙腾是和他一块儿长大的兄弟,刎颈之交。“冥王四月”虽不是同父母所生,然情分绝对比亲兄弟更深、更浓。
“哥--”凤舞蝶垂着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小蝶,让我静一静--”
两人沉默以对之际,忽地由步影所住的病房内传出
了凌厉的尖叫声。
风舞蝶立即前往看个究竟。一进到房内,就看到步影慌乱着神情、抖着身子坐卧在床上。她一看到风舞蝶立即追问:“舞蝶,龙腾呢?我刚才看到他全身都是血地走向我,然后对我说:“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在这时候,风舞蝶怎幺忍心将实话告诉她?
步影注意到所处的地方。“这儿……是哪里?”
“医院。”
“医院?”一听到这两字,她心里更不安。她记得她和龙腾去PUB喝酒,之后要回去了嘛、然后呢?为什幺想不起来?这里是医院,那也就是说……他们后来出事了?这使得她更关心龙腾的安危。“舞蝶,请告诉我龙腾呢?”
“步影,你先别激动。”风舞蝶双手按在她的肩上。“请冷静地听我说……龙腾他受伤了……他……”
“他怎幺了?”她在凤舞蝶脸上梭巡着她所期待的回答。她多幺希望风舞蝶告诉她,他没事。可是……由凤舞蝶略皱的眉宇她知道终要失望。“求求你告诉我,他怎幺了?”
“他动过手术了,目前在加护病房,季轩说……说性命是保住了,只是--”
“只是什幺?”步影有不好的预感。
“他只怕会成为植物人……醒不过来了。”
步影不能接受地大喊,“不……不会的!十天后他和我要订婚了,不会醒不过来的。舞蝶,我知道你最爱开玩笑了你……你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不?”
“步影--”她交步影拥进怀里,无言地垂泪。
“你要坚强!”
“不!你骗我!你骗我--”
季轩拿了一剂镇定剂进来,他早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他把针往步影手臂上一扎,不一会儿,她就开始意识模糊地睡去。
“让她冷静一下吧。龙腾即将成为植物人的事实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他叹了口气,“无论他醒过来的机会有多幺渺茫,我都不会放弃。”’顿了一下,他冷着神情,另外,我也不会放过那些使龙腾受伤的家伙!尤其是幕后的指使人,冥王门和密警组织联合,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第六章
这里到底是哪里?放眼四下空荡荡的,龙腾觉得自己所处的地方非常诡异。而更奇怪的是,他竟然发觉自己仿佛是虚渺的一缕魂魄,一点实体的感觉都没有。
头有一丝光透过来,不自觉的,他寻着光走了过去,然后……然后他看到自己所熟悉的季轩、风舞蝶。
占颖……还有步影。
怪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为啥“冥王四月”全到齐了?大伙儿的脸色都十分哀伤的样子,就连平时嘻皮笑脸的季轩也苦着一张脸,他真的适合笑,沉着脸的他还真够丑。
步影……她为什么不断地垂泪?是谁让她那么伤心?她眼中绝望的眼神看得他十分不忍、龙腾来到她身边。
“步影,怎么了?这么伤心?”他和她说话,但她仍旧是兀自垂泪,没搭理地。
到底发生了啥事?他想搞清楚状况,于是,他走向季轩“季轩,大伙儿是怎么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说出来大家想法子嘛。” 呃,怎么连季轩也不理人?“季轩,收起你那张苦瓜睑,行不?丑死了!”季轩还是不理他,“喂,季轩,你聋啦!”
“任你喊破了喉咙,他们也听不到你说的话。”一个苍老的声音扰乱了龙腾的思绪。
“你是谁?”龙腾回头看来者。这一身仙风道骨的老者不像是凡间的人,他的穿着和现代人根本不同。白色的道袍、白色的头发、胡子、白色的拂尘……这老者一身白,令他联想到东方人传说中得道成仙的仙人。
老者对他的问话报以一笑,拂尘轻轻一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你那些同伴说的话,他们一句也听不到,因为你的肉体受到创伤之后,已被断定成为植物人了。你看--”拂尘一拂,老者带他到加护病房看他的肉体。“这就是你的肉体,为了救步影而受重伤,记得吧?”
龙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这……这是梦吗?
不!我怎么可能成为植物人?”他指着加护病房中的肉体,那人不是我,我才是我!”
现在的你只是一缕魂魄,凡间人看不到你的,否则,你方才叫他们,他们为什么不应你?”
“不……龙腾摇着头,“我不是魂魄!我要回我的躯壳,我若真的成了植物人,步影怎么办?再过不久我们就要订婚了!”
“那又如何?”
“你……你是不是所谓的鬼差?”
“我?”老人一抚长须,哈哈大笑,“鬼差像我这等样子,那就吓不了人了。来吧!别再留恋在这里不肯走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回人间,再不回去,我的朋友会担心。”尤其是步影,原来,方才她哭得那么伤心是因为他。
“这可由不得你”他拉着龙腾拂尘一拂,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造型优美的高台。
“这里是哪里?”龙腾问老者。可老者早已不知在何时离开,不过他仍听到远处传来老者似近又似远,清灵缥缈的声音。
“这是望乡台,好好地欣赏你前世的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