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根本没有爱过你,何来弃你而去!该死的人是你,你当时已是有妇之夫还去 纠缠外婆,外婆为了摆脱你,才与外公离开国内、远走他乡的,没想到你不但不罢手, 还弄垮外公、害死外婆,最后连我们的父母你都不放过!”凌冱将所有恩怨仇恨全然揭 开。
“这就是事实吗!这就是事实吗!你怎么可以骗我那么久!骗我那么久!”凌清狂 暴的怒吼。
“凌清……”凌政对他伸出衰老、颤抖的手。
“别碰我!你骗了我!骗了我!”凌清挥开凌政的手,猛然夺门而出。
“凌清!回来!你不可以丢下爷爷、丢下凌氏!凌清!咳……喝……咳……喝…… ”
凌政剧烈地喘咳起来。
“太爷!太爷!太爷!”周华惊慌失措地叫嚷著。
凌冱提起皮箱,冷冷地看著他。“现在凌氏所有产业是我的了。希望我明早不会再 见到你在这办公室内。”
“你……该……该死的杂种……喝……咳……”凌政气得眼睛都快暴突,全身的血 液冲向脑门。
凌冱撇嘴笑著。“都快心藏病发了,还能骂人!还是快去医院吧!我是有能力救你 啦!但是我不想弄脏我的手救我的杀亲仇人!”语毕,他毫不留情地走了出去。
“太爷!太爷!”
办公室内传来周华慌张的叫喊与凌政粗重的喘息。
凌清狂奔出凌氏后,便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著。
他觉得,自己近三十年的岁月,简直可悲荒谬到了极点!他一直以为不贞、克夫弃 子的那个母亲,竟是个为爱而亡的痴女子!而那个他敬重、养育他、教导他的祖父,竟 是个撒谎、欺骗、邪恶的伪君子。
天呐!他好痛苦!好痛苦!
凌清颓然的倒向身后商家的橱窗倚靠著。
“凌清!”凌冱开著车,停在商家前的车道上。“快上车!我带你去夏彦那儿?”
凌清双眸一亮,是啊!他还有夏彦!还有夏彦!只有她,只有她一直没有背离他, 只有她才能抚平他内心的痛!她一直守著他的!从十八岁那年一直到她当他的秘书,乃 至失忆时的那段日子。一直是她在守著他,一直是她,他的彦儿!他的妻子!只有她是 真切的对待他的!
她是他的夏彦!他的爱妻!永远不会背弃他的人!
凌清迅速地上了车。“带我去!快点带我去找她!”他极度渴望能拥著她温暖的身 子,告诉她:他好爱好爱她。
凌冱踩下油门,飞快地驶去。
第十章
“她在房里,进去吧!”凌冱领著凌清来到“囚禁”夏彦的公寓里。
凌清打开房门,看见夏彦正沉睡在卧房中的大床上,快步地走上前,在床缘坐了下 来。
“彦儿……”他抚著她的睡颜,喑哑的低唤。
夏彦缓缓地睁开眼.有些迷惑的看著凌清悲痛的表情:“你怎么了!”小手心疼的 抚上他的脸庞。
“我来带你回家!”凌清俯头吻著她有些苍白的柔唇,温柔地说。
“回我们家吗?山上的家?”夏彦带著微笑柔柔地问。
如果这是梦,请让她永远别醒!
“嗯!”凌清轻应了声,拦腰将她抱起。
“……别跟我离婚!我不是故意对你下药的……也不是有意编谎骗你的”夏彦在他 怀里,半梦半醒地说著。
“我知道!我都知道!”凌清吻著她的唇,了然于心地轻声安抚她。
“嗯……”夏彦低吟著,闭上美眸,又沉沉地睡去。
夏彦作了一个很美的梦,她和凌清,还有他们的孩子凌霄。
三人快乐的在秋天午后的红花槭树林里喝著下午茶,凌霄已是个会走路的小娃了, 长得很俊,像个缩小版的凌清。
凌霄在她身后东躲西躲,快乐的朗笑,凌清则在她前方左右扑攻,很显然,父子俩 正在玩“老鹰抓小鸡”。
“哇!老鹰来了!救命呀!妈咪!”凌霄死搂著夏彦的纤腰喊著。
“霄儿……呵……”夏彦护著儿子轻笑。
“我要连母鸡也抓走!嘿嘿!”凌清猛地扑上,一把抱住夏彦,倾身吻上她。
“呵!爸爸好色!”凌霄窜入两人之间,用力推开凌清。“我来捉母鸡!我要保护 妈咪!色老鹰!”
“呵……霄儿……”夏彦喃呓语著。
“彦儿!你醒了!”凌清睁眼看著怀里的夏彦道。
“昨晚回来后,他便一直搂著她,已经一夭一夜了,她始终熟睡著。
“嗯……”夏彦动了动身子,小脸偎进了他宽阔的胸膛,并没有睁开眼睛。
“醒来!彦儿!我要你看我!彦儿!我需要你……”凌清悲切地吻著她紧闭的眼道 。
“……”夏彦慢慢有了反应,睁眼看著他。
“你终于醒了!”凌清激动地拥著她道。冰封了二十几年的泪,竟不自觉地溢流出 来。
“清!你……”夏彦错愕的抬眼看他,手轻缓地抚著他有些疲困的脸。“你哭了!
是我在作梦吗!”
“你还爱我吗!”凌清嗓音颤抖地问著。他的眼神悲怆,语气中有著期盼。
夏彦心疼地看著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说出来!我要听你说!”凌清喑哑的命令道。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夏彦柔细甜美的嗓音 不停地萦绕在他的耳际。
“彦儿……”他激动地吻住她,乍缓乍急、深浅不一的与她拥吻著。“我已经一无 所有了,彦儿!”
夏彦骤然睁大双眼,错愕地问:“你真的给他了!”慌忙的环顾四周,这是他们的 房间,她不是在作梦,凌情真的用“凌氏”把她换回来了。
凌清闭起眼,将她的颊压在胸前,沉默地颔首。
“为什么!为……什么!”夏彦哽咽地问,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你是我的妻子!”凌清托起她带泪的小脸,额抵著她的,沉稳肯定地说。
“可是……我们要离婚了……你不能……”
语未了,凌清即压上她的唇,不让她说话地吻著她。
“听著!没有离婚!永远没有!”凌清激动地吼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骗了你……”夏彦落著泪呢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她骗了他,伤了他,他还愿意舍弃凌氏来换她!
只因为她是他的妻子吗!他“失忆时”无法真正自主而娶的妻子!这样的“骗婚” ,娶来的妻子,真的值得他倾其所有来换她吗!
“我爱你!彦儿!我爱你!”凌清紧紧地抱住她,让她伏在胸前,深情地吐露爱语 。
夏彦不敢置信的摇头,眼泪一滴滴的滑落,懦湿了他的衬衫。
“我爱你!十八岁时就爱你了!”凌清坦然将心中的一切说出。
夏彦倏地抬头看著他,颤抖著嗓音道:“你记得!你记得……”
“我一直没忘记你!我一直知道是你!十六岁的你就守在我身边了!这样的你,我 怎能漠视!怎会不爱!你守著我,不是吗!那座摔碎的奖杯,你保留著,不是吗!”凌 清将属于心里最深层、尘封已久的话全数解放,不再保留的向她告白。
“你都知道……”夏彦搂著他低喃著。
凌清爱怜地吻去她的泪。“我一直想这么拥著你、吻著你的,我的愚蠢让我没有勇 气承认这一切……甚至为了逃避你而刁难你、欺负你……”
“不……”夏彦玉手点上他的唇,摇头道:“你没有!你没有!”
“彦儿!你听我说完……”凌清缓缓地述说著,关于凌氏、凌政、沙露琳之间的恩 怨情仇,以及父母的痴恋,还有凌冱、母亲的不幸……一切的一切……“我很愚蠢、从 来不求证,只是一昧的相信爷爷的话,甚至奉为圭臬,以此来看待所有的女性,也因此 不信任你、伤害你,以为这样能将你逐出心房,彦儿……我……我的三十年是这样过的 ,被爷爷操纵、支配,却不自觉……”凌清痛苦地说。
夏彦沉默不语的拥著他,给予他实质的安慰。
“我把凌氏给了凌冱,那是凌清家欠他的。我一无所有了,你还要我吗?”凌清将 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声调听来悲伤、不确定。
“你还有我、还有霄儿,你不是一无所有,不是!”夏彦激动不已地在他耳边说著 。
“我爱你……我爱你……永远爱你…从小,我就跟爹地、妈咪说过……要守著你、 爱著你,像阿波罗一样,守著你……爱著你……”
凌清捧著她的脸,细细地吻著。“我的彦儿……我的彦儿……”
夏彦执起他的左手,看著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将自己戴戒的手叠上他的手背,柔柔 的道:“我们是夫妻。”
“嗯!永远都是!永远!”凌清真挚地许下承诺。
☆☆☆
几个月后,凌清家传来凌政病逝的消息。
丧礼当天早晨,凌清将自己单独关在书房里。
“清,我要进去了!”夏彦轻轻的敲了门,便挺著八个月大的肚子走进书房。
“彦儿!怎么下床了?”凌清走向她,扶著她坐在靠窗的长沙发上。
“不回去送送总裁吗?”夏彦靠著他的肩,柔柔地问著。她知道他心里的苦。
凌清摇摇头,不言不语地搂著她。
夏彦拉起他的手,复到她圆滚滚的肚子上。“过两个月,你就当爸爸了!”她语重 心长地说。
“你认为,我该回去吗!”凌清吻著她的颈侧问道。、“去送送他!将一切的不愉 快全部忘掉,让那些怨怼、不满、愤懑从你心中升华,好迎接霄儿的到来。”
凌清幡然一震。是呀!他怎能以一颗饱含痛苦、怨恨的残心来面对儿子的出生呢?
“谢谢你,彦儿,谢谢你的提醒!”他温柔的抱起她,走出书房。“我这就回凌清 宅!你在家等我。”
“我和霄儿会等你回来的!”夏彦搂著他的颈项,轻轻地吻了他的唇应允著。
凌清陪著祖父走完最后一段路后,便从凌氏的家族墓园走出,准备开车回家。
“终于出来了!”凌冱陡然出现在停车场。
凌清有些诧异地看著他。
“别误会!我不是来追悼那老头的!”凌冱掏出烟正欲点上火,突然又作罢。
“你抽吗?”他看向凌清。
“戒了!”凌清淡淡地道。
凌冱点了点头,将手上的一包牛皮纸袋交给凌清。
凌清疑惑地著著他。
“你需要一个工作养家活口,而我对从商向来兴趣不大,凌政死了,我心中的仇恨 也消了不少,终于可以不用为了报仇而当“凌清”。我要当回我自己!”凌冱光芒熠熠 的蓝眸凝视著他道。
凌清打开纸袋,里头是三个月前,才从他手中送出去的凌氏产权。“你……”
“算是我送给即将出生的侄儿贺礼吧!”凌冱冷笑道,迈步走向停在一旁的跑车。
“等一下!”凌清叫住他,“告诉我,母亲葬在哪儿!孩子出生后,我想带著妻儿 去祭坟。”
凌冱踅回脚步,如忆及什么的从口袋中拿出一条坠炼,将相盒坠饰打开,交到凌清 手中。“这是我们刚出生时,医院里护士帮我们照的全家福!……父亲是坠海死的,因 此母亲在遗瞩中交代了要与父亲同葬,我把她的骨灰撒在海洋里!”语毕,他缓缓地转 身欲离去。
凌清大掌一握,牢牢地握著那坠炼,在他背后问道:“你要去哪儿!”
“回家!”凌冱背对著凌清,蓝眸中有著复杂的情绪。是该回家了!回那个他渴盼 已久,却也遗忘多时的家,他思忖著。脑海里不断的浮现两张他爱的脸蛋,这就是有家 的男人吗!时时刻刻记挂著妻女,思及至此,他蓦然身看向凌清——“你也赶快回去吧 !夏彦有轻微的前置胎盘现象,随时有出血的可能,别大意!”
凌清身子一凛,忆起夏彦正单独在家,倏地上了车,疾驶回家。
“呃……好痛……”夏彦吃力地在地上匍匐著。
她快生了!她知道,她的霄儿正挣扎著要出来。
凌清出门后,她便开始感到不适,一开始只是感到子宫在收缩。尔后下体便流出带 血的粘液,她知道这是即将临盆的症状。
“谁……谁来帮……帮帮我……”她全身冒冷汗痛苦的呻吟著,努力的想挂住一公 尺前的无线电话筒,一阵剧痛袭来,让她陷入黑暗之中……凌清于傍晚返回半山别墅区 ,正当他将车驶入车道时,他便发现屋内异常昏暗,没开一盏灯。
他急忙将车一停,快步地进屋。
“彦儿!”他打开客厅的吊灯,大声地叫著夏彦。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他随即上楼冲入主卧室。
“彦儿!”凌清心惊的跑向倒卧于地的夏彦身旁。
“……霄儿……霄儿要……出来了……”夏彦虚弱地睁开眼,扯住他的衣襟,痛苦 地。
“我送你去医院!”凌清火速地抱起她,直奔医院。
“凌清先生!你要陪产吗!”一名小护士轻声细语的问著产房外的凌清。
凌清呆愣了一会儿,语气坚定地说:“要!”
“请跟我来!”
进了产房后,凌清看见接生的是一位男医师,便不悦地问:“丁灿琳呢!为什么是 个男的?”
“凌清先生,丁医师日前才生产,正请产假中,在六楼的“坐月子中心”休养!”
一名护士回答。
“叫她下来!”凌清霸道地命令著。
“凌清先生……你这……”护士为难的语塞。
“叫她下来!不准碰彦儿!”正当护士左右为难时,凌清瞧见男医师将手放到夏彦 敞开的腿间,他冲动地推开护士欲前去阻止。
只见医师伸手捧出一个红通通的小娃儿,然后转头对凌清说:“恭喜你!你太太生 了个健康的男娃!”他将大哭的婴儿交给一旁的护理人员,正欲起身时……“可恶!居 然碰我的彦儿!”凌清一拳挥向那名无辜的男医师。
霎时间,整个产房可谓是医生倒,护士叫的紊乱场面。
☆☆☆
三个月后——“嗯……不要了……啊……”夏彦双膝曲跪于床上,双手支撑著身子 ,粉臀高翘,承受著凌清在身后的甜蜜撞击。
“嗯……彦儿……”
“……我……”夏彦双手软瘫,上半身伏贴在床上。
凌清大掌一翻,马上变换体位,让她仰躺著。
“啊……啊……”夏彦娇吟,双臂紧环著他,修长双腿也缠绕在他身后。
正当两人即将攀上性爱的最高峰时……“哇……哇……”响音的婴儿哭嚎声,从隔 壁房来。
夏彦骤然推开压在身上的丈夫。“霄儿哭了!”她急忙地披上晨缕,奔出卧房—— “喔、该死的!”凌清颓然地低咒。自从儿子出生后,他总是没能好好享受与夏彦温存 的时光。凌霄这小子老是与他作对,等他再大点,得好好管教,省得以后长大爬上老子 头顶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