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彦睁眼看著他,凄楚一笑。“你会相信我吗?”
凌清皱眉凝视她垂泪苦笑的小脸,拇指按揉著她红肿的唇。
“你会相信一个女人告诉你……有人对你不利的话吗?你会吗?”她凝著眉,悲凉 地问。
她的话如同点著引线的炸弹般在他体内慢慢烧向他脑门,然后轰然的将他的脑子炸 开。
夏彦说的一点也没错!他不会相信。他从来不曾听信过女人给的警告,除了公事, 他从未把她说的事当真。
“你会和我离婚吧!”夏彦突然问道。她问得悲切、问得心知肚明。
“为什么这样问?”凌清抓回思绪,有些不悦地问。
“我欺骗了你……骗你……我们日久生情……骗你……我们遭受反对……骗你…… 我们相爱私奔……我骗你好多好多……”她心虚地撇开与他对视的眸光,难过地说著。
凌清沉声不语,大手掐住她的下巴,扭回她转开的脸,再次吻上她的唇。
“……我……骗了…你……我……”在凌清的狂吻中,夏彦垂著泪,不断呢喃,听 来令人心酸不已!
凌清不言不语地吻著她,将她拦腰抱起,缓步走向雪白的大床。
他将她放到床上,双唇一刻也没离开她。双手俐落地褪掉她的长袍,熟练地爱抚著 她凝脂般的身躯。
夏彦手臂紧紧环抱著他,任他予取予求。
就让她再作一次梦吧!
如果她注定要为爱而毁灭,那就让她在毁灭前,再疯狂一次吧!她一反过去的被动 为主动,狂野地与他缠绵不休。
第八章
“少爷!”眼尾高吊如狐狸般的男子,全身劲黑的站在明亮的办公室里。
“凌冲见到凌清了!”身著名牌西装、背影颀长挺拔的男人,望著窗外沉沉地道。
“少爷已知道了。”男子有些惊讶,但语气依然平稳。
男人不语,依旧背对著黑衣男子,望著窗外。
“少爷,凌清跟佟尔杰接触过了,而且已有一段时间。”男子语气低平的报告著。
“喔!佟尔杰!”男人沉沉地低笑。“没想到,他也回国了。”
“佟先生以为凌清是您,帮他做了失忆的治疗。”男子继续说著。
男人笑了笑。“他的确有那个能耐来治疗凌清,呵……呵!看样子,因为尔杰的多 事,让我必须和凌清摊牌了。也罢!毕竟是兄弟,就跟他面对面来个认亲会吧!”他缓 缓地转身。
阳光投射在他的脸上,将他的俊颜照得清朗。
他、有著与凌清一模一样的脸孔,仿佛凌清的复制人般令人讶异!
☆☆☆
凌清裸著上身,倚靠在床头,同样赤裸的下身掩盖在丝被下。
他神色复杂的盯著身旁沉睡的夏彦,昨夜她像是失了心神般的与他疯狂傲爱,这其 中她始终激烈的哭泣著,直到黎明前,她才累瘫睡去。
你会和我离婚吧?
她那悲切的话语又窜入他耳中。
会吗!他不晓得!
若是没有那一段“失忆的日子”,他的可以绝然的离开她,毫不留恋……因为以前 的他,光就她骗他这件事,他便会将她碎尸万段、打入地狱……但每每想起那段平静甜 蜜的日子,还有他对她的“一见钟情”,他的心便阵阵抽痛、烦躁。
失忆前的凌清,是一个擅于武装自己的男人,从小他便以祖父的告诫为训,让自己 成为一个冷静、孤傲的人,为了让自己的心更加冷硬,他将对母亲的怨恨与认知全套用 在女人身上,从小他便告诉自己,不能对女人这种虚伪的动物动心,直到他十八岁那年 ,他赫然发现自己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有了异样的情绪,当时,他为了漠视心中 那股异动,便狂暴地将一座水晶奖杯摔碎在她脚边,以掩饰自己的无措。
只是没想到在多年以后,她成了他的秘书,与他朝夕相处。为此,他开始刁难,分 派过多的工作给她,让她忙得七荤八素,好减少两人碰面的机会。他一直是这样漠视自 己对她的感觉、他甚至告诉自己,她是女人、不诚实、撒谎,加强她在自己心中的负面 形象,好让自己忘却心中那股异样的情绪。
不过这种情绪全在他失忆的日子里,全然地爆发出来。他爱夏彦!早在当年第一次 见面时,就爱上她了!只是他一直刻意漠视。冷藏这份情绪,他原本想这么过一辈子的 ,却没想到,失忆让他对她的爱毫无保留的释出。
若他还是没有失忆的凌清,或许会把她这次的欺骗视为一个将她永远自心中抹去的 好机会,正好可借著她的欺骗行为来说服自己——她是虚伪的,就如同所有女人一样, 同他那背叛父亲。离弃他的母亲一样。然而,经历了那段失忆的日子后,他已经无法漠 视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了。
他爱她,要她永远待在自己的身边。
他不会离婚,绝对不会!他心意已决的看著手上的婚戒思忖。
“……原谅我……原谅我……”夏彦睡得很不安稳,饱含痛苦的呓语断续传开,她 不安地扭动著身子。
凌清伸出手臂将她揽近,长指轻轻地揩去她脸上的泪水。
“……不要……别离开……”睡梦中的她持续流著泪,纤瘦的身子竟开始微微抽搐 。
凌清见状,柔柔地将她抱往怀中,细细地吻著她泪湿的小脸。
忽然之间,她浑圆的小腹来阵阵胎动,让她有些痛楚的皱起眉头。
凌清有些错愕的将手夏上她的小腹,感受著小生命有力地踢动。
夏彦缓缓的睁开眼睛,半梦半醒间,她看到了那个温柔的凌清。她下意识地对他绽 开一抹唯美的笑容。
凌清望著她,亦微微对她笑著。
意识逐渐清晰,夏彦赫然睁眼,敛去笑容,快速翻离他的怀里。“别这样对我!我 们迟早要离婚的……”
凌清看了她一眼,不悦的拢眉,掀开丝被赤身露体地下了床。“梳洗、换装,我带 你去产检。”
夏彦惊慌地看著他。“不要……我的意思是我自己会去,你别出门!”
“是吗?那为何上次没去?”凌清穿上晨衣,不以为然地问道。
“我……”夏彦语结。她发现自己的太依赖他了,他一个多月来的忽略,竟然让她 忘了儿子需要检查。
“去换衣服!”凌清命令道。
夏彦抬眼看著他走向浴室,心急地大喊:“别去啊!拜托你别出门!”
只要他一出门.那灾难一定会马上来的!那人昨打过电话来的……他一定会再伤害 凌清的!一定会的!
“去换衣服!”凌清不理会她的话,依旧沉声对她命令道。
看著他没入浴室,夏彦套上长袍,急急跟进。
“这次我真的会自己去!拜托你别出门……”看著正在刮胡子的他,她柔声地恳求 道。
凌清洗净脸上残留的泡诛,以毛巾拭干,转身看著她。“为什么我得听你的!以前 不都是你服从我!”他冷冷地挑眉,踏入淋浴间。
他的话扎痛了她的心,她木然的看著正在淋浴的他,缓缓走近,站在敞开的滑门前 。
“你要霄儿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吗?”夏彦心痛地问著。
凌清关掉莲蓬头。“我们离了婚,他一样没有父亲。”他淡淡地对她说。
夏彦身体一震,脸色迅速转白。
凌清看著她苍白的小脸,微微皱起眉,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伸出手将她拉 近,打开水源冲洗著两人。
一把剥掉她湿淋淋的长袍,抱紧她任由水柱冲击著两具相拥的躯体。
“为什么你这么固执?出了门……你会……”
凌清以吻堵住她的话。“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夏彦双眼一睁,对他的话,她迷惘了……虽然夏彦始终处于焦虑、紧张的状态,但 她仍抵不过凌清的执拗,只好认命地跟著他上车。
下山的一路上,她一直担心著前后来车会莫名的撞上他们,好不容易他们终于安然 抵达了医院,她却又因为见不著凌清而不安。
“丁医师!你有看到我先生去哪儿了吗!”夏彦躺在诊疗床上蠢动著。
“瞧你!那家伙一不在,你就急得跟什么似的!真的这么离不开他呀!”丁灿琳娇 笑调侃著她。
“我……”夏彦双颊一红,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好了吧!这么容易脸红!”丁灿琳喃喃念著。
“你真的没看见他去哪儿?”夏彦不死心的又问了一次,她著实担心他的安危。
“安啦!只要是在医院里,绝对不会出事的!就算出事,也会得到最有效率的急救 嘛!”丁灿琳打趣地说著。
夏彦却因她的话显得更不安,频频扭动。
“嘿!别乱动呀!我正在做羊膜穿刺,你这样乱动,会伤到宝宝的!”丁灿琳严声 叫道,吓阻了她的蠢动。
夏彦微微抬起头,看著她正以一根长针插入自己的腹壁。“呃……”微微的疼痛让 她呻吟出声。
“这检查会有些疼痛,忍忍吧!”丁灿琳和善地说。“对了,上个月为什么没来检 查!”和善之后,她变脸问道。
“家里有些事。”夏彦皱著眉,云淡风轻地带过。
“是喔!”丁灿琳识相的没继续追问。“那有没有感到身体不舒服或宝宝有异状? ”
“他动得很频繁……”夏彦答道。
“哦!很显然,要不是你是个过于敏感的妈咪,就是你的宝宝是个“过动儿!”丁 灿琳挑眉笑道。
“这是否表示异常!”夏彦紧张地追问。
“没的事!通常胎儿在母亲子宫内二十周大时,母亲才比较能清楚感觉到胎动,不 过这并不表示二十周以前的宝宝都不动呀!像有些较敏感心的妈咪很早就意识得到胎儿 在活动了,你不就是这样吗!”丁灿琳笑笑地说著。
“那我是正常的喽!”夏彦双眸殷盼著。
“当然!而且你肯定是个好妈咪,宝宝一有风吹草动,你都能马上察觉!”丁灿琳 赞赏有加。
“我是吗!”夏彦有些心虚的低喃。神情歉然的思忖,若她是好妈咪就不该忘了霄 儿的检查时间。
“你当然是!我们都是伟大的好妈咪!”丁灿琳十足骄傲的朗笑出声。
“丁医师,我们的宝宝只差一个月,为什么你的肚子大我那么多,我的宝宝是不是 大小!”夏彦盯著丁灿琳那球般的小腹、不解地问道。
“哦!你说这个呀!”丁灿琳拍拍肚皮笑道。“里面住了两个呀!所以比你大很多 !”
夏彦讶异地瞪大双眼。“是双胞胎呀!”
“嗯!还好这两个小宝贝满乖的,不曾在我肚里演全武行,否则我可就惨了!”丁 灿琳眉开眼笑地著。
“是女孩吧!”女孩通常比较文静。夏彦思忖道。
“嗯……猜错了!”丁灿琳摇头咕哝著。“是两个小绅士呢!”
“喔!”
“尔杰总是说这两个孩子还好都像他,要是像我……就算是女孩也会吵翻我的子官 !”丁灿琳横眉竖眼地,语气中有著不满,“他老是说我是火爆娘子、女暴君、悍妻… …什么的……”
“佟医师看起来很温和。”夏彦言不由衷地说。
“他呀!烂好人一个!”丁灿琳啐道。
“他跟凌清真的是同学!”夏彦刺探地问。
“是啊!怎么,你老公记忆还没恢复呀!”丁灿琳随口提问,从她子宫内抽出些羊 水后道。“好了!可以了!,你老公还没来那!”她看看外头,对夏彦道。
“我去找他好了!”夏彦徐缓起身。
“嘿!你是孕妇那!这医院除了我以外,禁止其他孕妇在走廊上乱闯!你在这儿休 息,等他就好了,别出去!免得你走了,他又来向我要人!”丁灿琳双手插腰,挺出大 肚子挡去她的路。
夏彦看著她,想了想,又笑了笑,答应地说:“我在这儿等。”
丁灿琳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嘛!”
凌清将夏彦交给丁灿琳后,便前去脑科找佟尔杰。
佟尔杰一见到凌清,便意味深长地挑眉撇嘴轻笑。
“还是来了!幸好我没把药丢了!”佟尔杰优雅地走向沙发套椅。
“我不是来找你拿药的!”凌清淡淡地说。习惯性的坐上两人沙发,看著单人座上 的佟尔杰。
“喔!”佟尔杰饶富兴味地看著他冷漠的俊颜。
“谈谈你认识的凌清吧!”凌清语气平静地。
“你就为了这个而来!”佟尔杰和善地笑著。
“你以为呢!”凌清一如往常潇洒的抽起烟。
佟尔杰瞥了他一眼,起身走向办公桌,端起桌上的马克杯啜了一口。“我认识的凌 清从来不碰烟的!”
凌清吐了口烟,表情深奥难测地盯著烟头红热的火光。“个性呢!”
“算得上是平易近人,与现在的你比起来!”佟尔杰意有所指地说。
“就这样?”凌清沉声问道。
“嗯哼!就这样!一个平易近人的医学天才。”佟尔杰摊手点头道。“不冷漠、不 抽烟、跟你一样帅!”
“他不是我!”凌清冷冷地说道。
“好吧!就当“他”是另一个凌清好了!”佟尔杰有些无奈地叹道。
“他的确是另一个凌清。”凌清沉稳地对他道。
佟尔杰一脸困惑地看著异常严肃冷凝的凌清。“嗳!别跟我说些“子不语”的事! ”
“这不是怪力乱神,而是”事实”!凌清以认真的口吻强调道。
佟尔杰灵光一闪,忆起妻肚里的双生儿,便直言道:“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有个 双胞胎兄弟吧!”
凌清吐了口烟,微微颔首。“而且他正是让我失忆的主谋。”是不是双胞胎,他不 肯定,但“相貌”一定像他。
佟尔杰有些讶异的干笑了两声。“实在有点出人意料,不过他……呃……你那双胞 胎兄弟为什么要对你下药!”他好奇地问道。
“为了凌氏!”凌清半眯沉黑的双眸,冷冷地说。
闻言,佟尔杰挑眉,闷笑不已。“我跟你说过,只要你做完最后一个阶段的治疗, 记忆便可全部恢复,何需这样胡乱猜测呢!”
很显然,佟尔杰并不相信凌清的话。
“你不相信!”凌清眸光带怒,看著讪笑不已的他。
“不是不相信,是这根本太夸张、大荒诞了!”佟尔杰恳地道。“你不可能这么大 才知道自己有双……”
“喂!老公!你的怪胎朋友今天乱和善的!”佟尔杰言未毕,丁灿琳便猛地“破门 而入”,且大声嚷叫。
“琳琳……”佟尔杰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干么那样看我!”丁灿琳徐徐地走进门。“咦!你有客人呀!”在看到背门的双 人沙发上的人头时,她好奇地问道。
凌清悠然地自沙发上站起身看向她,正欲开口……“怎么又是你?你不是才在我那 儿带走夏彦的吗!”丁灿琳诧异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