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事件就这幺吵吵闹闹的持续快两个月,这段时间我还是偶尔会去找俐雯聊聊,然后我发现俐雯怀孕了!那是崛越家的长孙,我很开心,所以决定要帮川史成功的离婚。
「我知道这非常自私,但是一段婚姻害得所有人这幺痛苦,实在也早该结束,俐雯的事情只是个导火线,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川史和优子的婚姻早就问题累累。可是我还来不及找个适当的机会和他们两个谈谈的时候,我就接到医院通知说俐雯出事了。
「原本我觉得奇怪,俐雯为什幺要医院通知我,而不是通知川史,匆匆赶到医院,知道她的情形后,我才了解。」崛越将司沉痛的看向陈俐雯。
而她也坐到床沿,握住他颤抖的手,眼泪在眼眶襄打转。
「原来俐雯被闯空门的歹徒强暴,不仅流掉了孩子,还造成永久伤害,她再也不能怀孕了。」
陈俐雯哭倒在崛越将司的怀裹。
他则拍抚着她,低声安慰。
谷聿远眼神变得黯沉、脸色阴黯。他是猜到陈俐雯和崛越川史有情,但没有想到竟还有这段曲折的故事。那个人渣!他不会怀疑,若让陶书宁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让夜鹰倾巢而出,查出这个伤害她学姊的败类,然后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因为他自己也很想这幺做。
「俐雯清醒后,又自杀了两次,第一次是服药自杀,第二次割腕,若非我请的看护机灵,俐雯早就死了。」堀越将司拉起陈俐雯的左手,拿掉她总是戴在手上的手链。
谷聿远看到她在腕上那一道丑陋的疤痕。原来那条宽宽的手链,不是装饰用,而是遮丑用的。
「这些事情我应俐雯的以死相求,并没有通知当时正在出差的川史,到俐雯康复出院后,我将她安置在另一处地方。等到川史出差回来时,发现俐雯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就这样消失后,他简直是疯狂了,他到处寻找俐雯的下落,可是都一无所获。
「而俐雯非常思念川史,人也渐渐的消沉了,我劝她,她不听,又不要我通知川史,最后,川史不知怎幺的,找到了俐雯的住处,他拚命的叫门,但是俐雯没有见他,两人就这样一里一外对峙了一天一夜,
「当我照往常来探望俐雯的时候,我和川史看到彼此都吓了一跳,我熟知所有内情,所以我知道川史为什幺会在那里。但川史完全不知道我知道俐雯这个人的存在,所以他很惊讶,质问我为什幺会去那里。
「我原本想,既然他已经找到这里来,就藉这个机会让他们两个谈一谈也好。所以我按门铃,要俐雯开门。俐雯知道我来了,不得已才开了门,川史却早我一步的冲进去,并把门关上,将我关在门外。若不是当时的情形让人笑不出来,对川史的举动,我真的很想大笑三声。
「过了大约一个半小时,我想,过了那幺久了,可能他们两人已经说开了。没想到才刚那幺想着,川史就忿恨的开门出来,怨恨的瞪着我说:『你这个父亲,做的真是伟大!』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心惊的冲进屋里,看到俐雯哭倒在地上。后来俐雯才拚命的对我说对不起,因为她为了让川史对她死心,骗他说,她要嫁给我。我很了解俐雯的心情,但又心疼儿子的痴情,所以我作了一个决定,我决定娶俐雯为妻。
「因为我希望终有一天,她和川史之间能云开见月,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俐雯就在我们的旁边。」崛越将司叙述完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室内只有陈俐雯的低泣声。
谷聿远暗叹了一口气。其实崛越优也是个可怜人,她的可怜之处在于她活得完全没有自我,是可怜,也是可悲。
「我想我了解了。」谷聿远点点头,「是该让他们进来的时候了,将司先生,就委屈你继续睡觉吧!」
「好。」崛越将司依言躺了下来,「事情就拜托你了,聿远。」
「这是我的本分。」谷聿远微微一笑,示意陈俐雯去把门打开。
陈俐雯将门打开,围在门口的所有人都立刻靠了过来。
「你们可以进来看看他,不过请安静一点,他需要休息。」她站在门边,让所有人鱼贯进来。然后走到床沿坐下,替崛越将司拉拉被子,掩饰自己的紧张,因为崛越川史的双眼从一进门之后就牢牢的盯着她看。」
「爸爸还好吗?」崛越香保里站在谷聿远的身旁,用着略带鼻音的声调问。
谷聿远低头审视她,看到她红红的眼睛、红红的鼻子,知道她刚刚哭过了。
「别担心,吉田医师说没有危险了。」谷聿远安慰她。他不是有心隐瞒,实在是对于案子无关的人,没有必要知道,否则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露出马脚的机会。
「还是送医院吧!赶快通知驾驶员回来,送爸爸到医院去做详细的诊察比较好。」崛越香保里担心地说。
「不行。」崛越幸子立刻反对,引来所有人疑惑的眼光。毕竟,原本在这个家里是一个大气都不敢喘的人,这会儿却喊得最大声,而且是反对得没有道理。
「为什幺?」崛越香保里疑问。
谷聿远则微微的一笑。
「因为爸爸现在不宜移动,而且吉田医师不是说爸爸已经没有危险了吗?那我们为什幺还要冒险让爸爸坐上直升机,忍受噪音和压力呢?」崛越幸子说得头头是道。
「幸子小姐说得没错,将司先生现在确实不宜移动。」谷聿远附和崛越幸子的话,「现在要找个人和俐雯轮班照顾将司先生,你们有谁自愿?」他看了众人一眼。
「我来。」崛越香保里和崛越幸子同时说。
「香保里,我是护士,我的专业水准比较好,所以还是我来吧!」崛越幸子立刻对崛越香保里说,
「可是我……」
「香保里,现在一切以爸爸的生命最重要,他需要专业的照顾,你的孝心等爸爸痊愈后再表现也不迟,是不是?」崛越幸子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好吧!」崛越香保里无奈的点头。
「那幺白天就由雯姨负责,我来照顾晚上。」崛越幸子又安排。
每个人都惊讶于她突然的转变。那个经常不敢说话的崛越幸子到哪里去了?怎幺一下子变得那幺强势?
「我没意见。」陈俐雯低声地说,从头到尾都没有抬起头来,只是看着「昏迷」中的崛越将司。
「那就这幺决定了。」崛越幸子过于开朗的下了决定,「对了,听说雯姨要回台湾了,所以她可能照顾不了几天,最后还是会轮到你来照顾的,香保里。」
「我不会回去的!」陈俐雯斩钉截铁地说。
有些人的脸色变了,有欢喜的、有忿恨的。谷聿远观察着,很满意所有发展都如自己所料,连陈俐雯会回答什幺话,他都料得准准的。
「可是,吉田医师说爸爸要你和你表哥一起回台湾的。」长门玲子说。
「不管如何,我现在都不会回去,除非等到将司痊愈,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陈俐雯抬起头来坚定的环视众人,眼光和崛越川史交缠了两秒,在对上像崛越川史的影子般的崛越优的眼神后,她因崛越优眼底的恨意打了个哆嗦,难道谷聿远说的是真的?是优子发现她和川史的私情而剪贴了那些恐吓信?
「爸爸都要赶你走了,你还厚着睑皮不走,你图得是什幺大家心里有数。」长门玲子听到她竟然不打算滚蛋,有些火气的怒道。
「大姊!」崛越香保里制止她,不敢相信在这种节骨眼上她还会提这种事。
「怎幺?难道我说错丁吗?」长门玲子不客气的瞪向她,「只有你这个傻瓜会这幺相信她,你确定你勾搭上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咱们这个小后娘的表哥吗?」
「我……」崛越香保里想反驳,但她知道远确实不是雯姨的表哥。
正不知如何接口,谷聿远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别在意」的微笑,
「哈!无话可说了吧!我说雯姨啊!这个谷先生该不会是你的姘夫吧!你来拐老的,他来负责拐小的……」长门玲子愈说愈得意,完全忽略被说的当事人一点也没有在意的表现,反倒是崛越川史忍受不了的打断她的话,
「好了,够了,你可不可以闭上你那张惟恐天下不乱的嘴,什幺都不要说了?」崛越川史阴沉的瞪着长门玲子,「小后娘不想走就随她的便,毕竟她是老头子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们无权赶她离开。」
「唷?大少爷怎幺了?替人家抱不乎了吗?咱们小后娘的魅力真是男人无法挡啊!不仅收服了老的,连带儿子也收服了,真是佩眼啊!」长门玲子嘲弄着。
「玲子,我看你还是尽早回婆家去,崛越家不欢迎你。」崛越川史冷声说。
「我也是崛越家的人,你凭什幺赶我!」长门玲子怒吼。
「凭我现在是当家的人!」崛越川史冰冷的注视着她,吩咐围在门口待命的佣人去帮她收拾行李,又转向她道:「我希望晚餐的时候就见不到你的人,听清楚了没有?」
他阴狠的声音让长门玲子打了个冷颤,她从没见过他这一面,虽然害怕,但是她还不能回去啊!公公婆婆都等着她带回好消息救他们儿子一命!
「不,我不回去!」长门玲子死命的摇头。
「大哥,让大姊留下来吧!至少让她留到爸爸清醒过来再说,好吗?我相信爸爸这个样子大姊也不放心回去。」崛越香保坚为她求情,
「对对对,爸爸这个样子我怎幺放心离开,我一定要等到爸爸痊愈为止。」长门玲子立刻附和。虽然她压根没想到爸爸,但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哼!套句你说过的话——你图的是什幺大家心知肚明。」崛越川史不客气地说。
谷聿远轻轻的一笑。天啊!他愈来愈欣赏这个崛越川史了。
「就看在香保里为你求情的份上,你就留下来吧!」崛越川史不屑的看地一眼。然后对大家说:「我们都出去,老头子需要安静。」
一行人不敢多说什幺,陆陆续续的走出去,原本想留下来的崛越香保坚最后也被谷聿远拉了出去。
崛越川史走在最后,他深深的看了眼陈俐雯,锁住她的视线,欲言又止。
陈俐雯心酸的看着他,不敢显露出任何情绪,在发现另一道忿恨的眼神后,她飞快的别开睑。
崛越川史走了出去,顺手带上门。房间里,又剩下崛越将司和陈俐雯两个人。
陈俐雯将门锁上,崛越将司也缓缓的坐了起来。
「将司,我到底该怎幺办?」她低泣的倒进崛越将司的怀里。
「唉!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苦了你了,孩子。」他不舍的安抚她,不知这个家何时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第七章
凌晨两点,原本躺在崛越将司床边临时搬进来的单人床上的崛越幸子突然睁开眼睛,她缓缓的下床走到崛越将司的床边,盯着昏迷不醒的他,一抹冰冷的微笑出现在她脸上。
「崛越将司,你也会有这种下场!」她低喃着,「你知不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十五年,我足足等了十五年啊!
「妈妈,今天我就要替你报仇了,我要把这个你到死都还爱着的男人送去给你作伴,你应该会很开心吧!」崛越幸子拿出一根针筒,缓缓的将裹面的药水注射进点滴瓶中……
房里的灯霎时亮了起来,崛越幸子一时无法适应的眨着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幺事。直到适应了突来的亮光,看到眼前站着陈俐雯和谷聿远,她才惊慌的将针筒拿下来。
「你们……」她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小幸,你为什幺要这样做?」陈俐雯心痛地说。
崛越幸子装蒜地问:「我做了什幺呀?」
「那你刚刚给将司注射了什幺东西?」陈俐雯问。
「那只是补充养分的营养素啊!」崛越幸子说。
「是吗?」谷聿远微笑的走向前来,「那幺你应该不介意把那个针筒交给我吧?」他朝她伸出手。
崛越幸子心惊的后退一步,撞上床边的柜子,然后地突然狂笑出来,「哈哈哈!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不过来不及了,崛越将司已经死了!」
「我没有死,小幸。」崛越将司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沉痛的看着惊愕且不敢置信的崛越幸子。
「不!不可能,这怎幺可能呢?我明明已经……」崛越幸子不相信的猛摇头。
「我想可能是点滴的针头并没有插进将司先生的血管里吧!」谷聿远上前翻开棉被,拿起插在床垫上的针头。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计谋!」崛越幸子了解,也恨自己竟然这幺容易就栽在他们手中,明白十五年的忍辱,全都白费了。
「小幸,你告诉爸爸,为什幺你要这幺做?」崛越将司痛心地问;
「爸爸?哈!你根本不配做我爸爸!」崛越幸子眼底的恨意全部射向崛越将司,「你花言巧语的骗了我妈妈的身体和她的心。得手后又毫不留情的一走了之。你知道我妈妈为了你自杀吗?你知道她自杀差点造成—尸两命吗?没错,那时候妈妈已经怀孕了!她爱你,爱得无怨无悔,所以知道她怀孕了之后,她没有再寻死,但是却被赶出家门,那个时代,怎幺能容许未婚生子这等丑事的存在!」
「我不知道,我……」崛越将司想解释,但是崛越幸子不给他机会。
「你当然不知道,你当时不知道又到哪里欺骗其它的傻女孩,你怎幺可能会知道妈妈拜你所赐爱得多幺凄惨落魄?」
「不是的,我没有骗地,我当时……」
「鬼话!」崛越幸子又打断了他,「你竟敢大言不惭地说没有欺骗她?那请你解释香保里又是怎幺来的?你告诉妈妈说你和你妻子已经完全分房,说你和你妻子也已经完全没有感情可言,那幺请你告诉我,那个小我一岁半的香保里又是怎幺来的?一崛越幸子怒吼着。
「你冷静的听我说,小聿,当时我会离开你母亲回到日本来,就是想和我妻子离婚的……」
「离婚?哈哈哈,真是笑话,谈离婚谈到床上去了?你不要以为我会像妈妈一样儍得被你欺骗,到死都还相信你一定会去接我们!」
「听我说完,小串!」崛越将司沉痛的吼,「我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在从机场回来的途中,我发生了车祸,结果昏迷了两个多月,又把所有的过去全忘了。没错,我失去了记忆。」
「骗子!」崛越聿子不相信的喊。
「是真的,小幸,我失去了记忆,我对我的过去完全是一片空白,所以当警方从我的证件得知我是谁,通知我的家人来的时候,我得到的讯息只有他们告诉我的一切,而这一切里面,当然不可能有你母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