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这孩子,就是那么有朝气!”老夫人笑着。
秋子也陪着笑,但心里更加觉得不是滋味。
***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在包好包子后,秋子折回房内,气得直捶枕头。
尾随进人的小澄,赶忙上前安慰。
“小姐,别气了,当心气坏身子!”
“我怎能不气!她明明就是在向我挑衅嘛!她凭什么、凭什么!”
“小姐,你别理她就好了嘛!”
“我别理她?我辛辛苦苦堆砌的幸福,眼着就要毁在她手中,你还叫我别理她?难不成要等到她爬到我头上,我再来作无谓的反抗吗?”
秋子显得有些激动。
“不是的,小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都是你!你不是说她泻到体弱,运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吗?”秋子责怪着小澄。
“我端饭菜给她的时候,确实是这样呀!我怎么知道她……她一会儿又生龙活虎了——”
“你得给我再想想办法。”
“我想了也做了!”
“做了什么?”
小澄靠近她,小声的说道:“方才我把剩余的包子皮和着沙子,包了五、六个包子一一”
“你吃饱撑着没事干呀!待会儿,那包子我们也吃得到的!”
“就是我们要吃的!”小澄贼兮兮的笑着。“到时,我们再说危心月的手太脏,包干皮都是泥沙——”
“这么芝麻大的一点小事,能起什么作用?”秋子翻着白眼。
“目前我们要做的,就是别让老夫人对危心月有好印象。”小浪不免嘟嚷着。“这危心月也真奇怪,拉了一整晚,居然还有力气揉面团。”
“好了,我们也该出去了,免得让那贱人有机会拉拢老夫人!”
“嗯”
***
“哇,好香的味道!”
看着热腾腾的包子出炉,危心月高兴的只差没拍手跳起来。
“能吃到老夫人亲手包的包子,真是幸福!”危心月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我来帮忙倒茶!”
“这是大伙儿分工做出来的包子,吃起来一定会有家的感觉!”
老夫人呵呵笑着。“家的感觉?这形容真好呢!”
危心月一双美眸闪闪发亮。
“娘,我要先吃了,我肚子好饿!”阿牛说着,两手同时伸出,一手拿了一个,塞了一个包子到嘴里,腾空的手又抓了一个包干。
“阿牛哥,你吃慢一点,没人会和你抢的!”
“好吃,娘,这包子好吃!心月,你怎么不吃呢?这个给你。”阿牛把右手上的包子,递到心月面前。“很好吃、真的很好吃!”
“你自己吃,我要吃的话,我自己会拿!”危心月把他的手推回。
老夫人笑着,“来,大家吃呀!心月、秋子,吃呀!还有小芳和小澄,自己拿去吃。”
老夫人对待侍女部一般好,也准许侍女和主人一起用膳,但侍女们知道分寸,吃点心时,总会跪坐在主子的右后方,以示尊敬。
大伙儿跪坐在榻榻米上,吃得津津有味,还有说有笑的。
“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包子了。”在老夫人右后侧的小芳,笑着说。
“是啊,老夫人亲自做的肉馅,好吃的没有人可以比拟。”秋子跟着附和。
“嗯,果然真的有家的感觉。”危心月眯眼笑着,“以前,我在北京城的街上买的包干,纯粹是为了填饱肚子,压根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好吃,可是现在吃的这包子,不但美味,而且吃了还有幸福的感觉——”
听了危心月由衷的赞美,老夫人乐得呵呵笑。
秋子和小澄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小浪立即找出皮上有黑点的包干来。
“哎哟!这包子皮怎么会有沙子呢?”小澄作样的咬了一口包子,旋即嚷叫着:“是不是哪个厨师在揉面团时,手没洗干净呀?”
因为大伙儿在包包子时,小澄并没有在场,所以便故意指桑骂槐。
“阿牛在揉面团前,有把手洗干净!”阿牛向老夫人说道:“心月也有洗手,阿牛有看见的。”
“有沙子吗?在哪儿?”危心月佯装着惊诧的表情。
“这儿,心月小姐,你瞧瞧,这包子皮和着泥沙呢——”小澄把包子递给心月看,也等着看心月出馐。
危心月拿了包子,看了一会儿,嘴角倏地往上扬。
“老夫人,这不是沙子,这是我做的芝麻包子皮。”危心月把那包子又转递给岛津老夫人看,“因为面团还剩一些,我就拿了些芝麻混人一起揉——不知道好不好吃呢?”
“我来吃吃看——”
“老夫人,别吃,那是沙子呀!”秋子和小澄异口同声的叫道。
“呵呵,不是沙子,是芝麻没错。”老夫人微笑的点点头,“心月,你倒挺有创意的,这口味——还不错。”
秋子和小澄看傻了限,尤其是小澄还张口结舌的。
她明明是放沙子,怎么会变芝麻?她不信,又拿起其他的皮上有黑点的包子,咬了一口,果然是芝麻狐疑的当口,她突然觉得肚子疼痛,眉头紧皱,旋身站起,一古脑儿的冲出去。
“小澄是怎么了?”老夫人纳闷地问。
“小澄她……我……我也不知道。”秋子皱起了眉头,她的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老……老夫人,我、找出去一下,你们慢慢吃。”
说罢,秋子急急的奔出。
“咦,怎么回事啊?”老夫人满脸困惑。
“也许有什么要事吧?”
危心月耸耸肩。
其实,她知道秋子和小澄一定是跑茅厕去了,因为稍早在走廊她和小澄擦身而过时,就顺便拿走了小澄藏在怀中,剩半包的泻药。
她把泻药抹在她们两个的杆子边缘,只要她们喝了茶,绝对会泻到无力的!
她这可是向她们学习来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还有那包子,她发现小澄动了手脚后,她便不动声色的把那些掺了沙子的包干拿掉,焕上她的芝麻肉包。
事情就这么圆满的给解决了。
“娘,这包子真的好好吃,改天我们再来包,好不好?”
阿牛吃得意犹未尽,拼命把剩下的包子往怀里放。
“阿牛哥,好了,剩下的,留给秋子小姐她们吃。”
这点,她可是好心多了,不过,她一定会记得把小澄亲手做的包子送给她们吃的!
这还真是因果循环呢!
危心月悠哉悠哉地吃着美味的包子——
第八章
夜晚的风迎面吹来,危心月合看眼,静坐在庭院的一角,享受这没人叨扰的宁静。
她来日本国都快一个月了,爷爷不知道会不会担心她?阿牛的娘一定也会想阿牛的!
岛津基拓也不知去办什么事,离开了五天,还没回来。
一阵凉风龚来,她才想起身进人屋内歇息,赫然发觉有人竟大胆地吻上她的唇。
她以为是潜入的宵小色性大发,反射性地用力咬着那两片合住她小嘴的唇瓣。
“你咬得可真用力。”
岛津基拓半笑半痛的低吟着。
月光照清楚了他的俊容,她惊呼出声:“基拓,怎么是你?”
“不是我,难道还有别人会吻你?”他佯装发怒。
“不是,我以为是哪个大胆的色魔,胆敢侵犯我……所以……我就咬了他的唇——”
“你把我当色魔了?”
“谁叫你一声不吭,随便乱来。进屋里去吧,不过,大伙儿都睡了,可得小声一点。”
她掉头欲进人屋内,他却拥住了她。
“怎么了?才离开几天,就近屋情怯了?”她调侃着他。
“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
“什么地方?这么晚了——”
“那儿说话方便些。”
语罢,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一只健臂揽住她的柳腰,倏地跃飞出墙,落坐在马背上——
***
“这儿是什么地方?”
马儿狂奔行来,在一座小山丘前,停了下来。
岛津基拓抱她下马时,回答了她的问题,“一个不会有人来到的地方,也是我思考问题的最佳场所。”
他牵着她走上前,一旋身,便大刺刺地躺在小山丘的斜坡上,观望满天的星斗。
“这儿看起来还真不错!”
她学着他,躺在他身边,以手当枕,满天星子眨呀眨的,煞是美极了!
“心月,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你有没有想我?”他侧着身子,望定她那一双比星子还亮的美眸。
他深邃的黑眸,倒是可比拟墨色的夜空。
“有啊。我想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好拿啸龙剑还给我!”她凉凉地道。
“只有这样?”
“那……还要怎样?”她装傻着。
他手抚着她粉嫩的脸颊,“信不信,我每晚都想你想得无法人眠。”
“骗人的,花言巧语!”
他低笑了声,“你还是不懂我的心吗?”
“你的心?我又不是你,怎会懂你的心呢?”
“算了,这事急不来的。”他再次躺直了身,但头仍是偏向她,“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大事没有,小事一堆!”
“说来听听。”他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不知从何说起。”
事实上,她是不想说。
秋子和小澄搞怪的事,她不想再张杨,何况她也扳回一城了。
说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他可能也不爱听。
“我娘对你的观感如何?”他比较想知道这个。
“不错呀!”
“怎么个不错法?”
“就像对一般人一样的那样——老夫人她好像对谁都好,她是不是从没发过脾气?”这点,倒是她比较好奇的。
“嗯,我娘她有着日本女人的传统美德,所以她待人总是如同待自己家人一般的好。”
“这点我认同,可是,也因为这样,我更没把握自己能取代秋子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偏过头看他,“不如我帮你同老夫人说,说你不想娶秋子,这样或许会比较快一些,如果要老夫人把目标转到我身上,恐怕……恐怕再等个几十年,还等不到。”
“这么没自信!”他笑睇着她。
“不是我没自信,只是我真的看不出老夫人心里在想什么。”仰望着夜空,她撇撇嘴。
“如果我坚持你得打动我娘的心呢?”
“那就请你行行好,先把啸龙剑给我,等我把剑拿给我爷爷之后,再来和你们这群人慢慢厮混。”她睨他一眼,扬起了笑容。
“别老惦记着你的啸龙剑——你的心里,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我吗?”
他黑眸灼灼的望定她,眸底尽是浓浓的深情蜜意。
危心月噘起嘴,“—……一点点啦!”
“只有一点点?”
“比一点点,还……还多一点点。”她的脸颊酡红,“不要这样一直看着我啦!”
“我就是喜欢这样看你。”他漾开笑痕。
“很……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不,回去挺不方便的。”他压住她的身子,“在这儿,只有我们两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我没有要做什么呀!”
看见他眸中氤氲的情欲,她羞得不敢和他对视。
***
岛津基拓回到朝阳楼,已有三日了。
三日来,他足不出户,每日都陪伴在危心月的身边,甚至连她进厨房帮忙,他也紧紧跟着。
他想过心月那日说的话——直接和他娘说明白、讲清楚。
他会的!
不过,得等他娘对心月有更进一层的喜爱,还有,他要以行动来表示他喜欢心月多于秋子,好让他娘有心理准备。
免得他告知这事时,让他娘大感震撼,而反感的排拒这事。
站在窗边的秋子,看着在花园里采花的危心月和岛津基拓,眼里不禁充满了怨慰。
“小姐,你在看什么?”
小澄朝她凝望的方向望去。
“哼!”秋子气得族过身,眼不见为净。
“小姐,你看看,藩主他一回来,每天都和危姑娘腻在一块,两人形影不离,再这么下去,恐怕……恐怕“我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她,他偏要选她?”秋子气得泪涟涟。
“小姐,你比危姑娘好上一万倍!”小澄为主子抱不平,“我看,不使绝招是不行了。”
“什么绝招?”
“主动去勾引藩主!”
“勾引?”
秋子的眸中燃起了一线希望,无论如何,她都要放手一博——
夜深,岛津基拓在送危心月回房后,他也回到自己的房间,要关上房门时,小澄神色匆匆的跑来。
“藩主——”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岛津基拓皱拢眉头,纳闷的问。
“我……我……家小姐她……她……”小澄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如牛。
“镇定点,说清楚!”
“我家小姐她心口绞疼,请藩主过去看看她——”小澄神色焦虑。
岛津基拓看小澄急成那样,不疑有他的踏出房外,大步前往秋子的房间。
小澄暗松了口气,只要能请得动岛津基拓,这计划就算完成了一半。
稍待了一会儿,小澄又赶往老夫人的房间,打算去请老夫人来看戏——
“啊——啊——”
听到沉稳的脚步声,秋子连忙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秋子,你怎么了?”
岛津基拓进人秋子的房内,看到秋子弓缩着身子,神色似乎异常的痛苦。
“岛津君——”秋子伸出手,痛苦地呼喊着。
岛津基拓犹豫着该不该伸出手让她握着。
但见她那么痛苦,最后他还是伸出了手。
“我去请——”
“不要!”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她给截断。
“我……我没事的——”嘴里虽然这么说,她还是颦着眉,佯装痛楚。
她一手紧握着他厚实的大手、一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你可以扶我坐起来吗?”她楚楚可怜地要求着他。
他弯身,将手臂穿过她的头下。
“别……别那么快——轻一点,我……痛……”她低喊着。
他每移动一下,她梗颦一次眉。
是以,他每移动一次,就停下来细看她的表情,她若喊痛,他就停半晌。
一个简单扶起的动作,一直到岛津老夫人和危心月前来时,都还没完成。
当他们进来时,看到景象是——秋子双手圈在岛津基拓的腰身,而岛津桑拓低着头,像是在吻秋子。
危心月看到眼前的景象,登时愣住,复杂的情绪在心中翻搅。
碍于老夫人也在场,要不,她一定立刻转身就走——眼不见为净!
“秋子,你怎么了?”老夫人上前关心的询问。
在岛津基拓的帮忙下,秋子坐起身,脸上有藏不住的娇羞神情。
“老夫人,我没事的。”秋子佯装的斥责着小澄,“这小澄也真是的,劳师动众——我只是心口有点疼,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岛津基拓退到一旁,让老夫人坐在床沿。
“现在觉得怎么了?”
“谢谢老夫人的关心,方才岛津君来的时候,我已经好多了。”想到方才她握着他粗壮的手腕,脸庞不禁羞红了起来。
看到秋子娇羞的媚态,危心月敏锐地察觉她之所以如此,想必都是岛津基拓的缘故。
心口泛着酸意,危心月偷偷瞪了岛津基拓一眼,旋即仰首故意打了个大哈欠。
“看来秋子小姐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在这儿帮不上忙,请容我先回房睡觉去。”危心月咧着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