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得没措,七里亭那家伙就是穆允。」
「什么?!」那家伙就是穆允?!
想到自己被他耍得绕遍了东西两市,他的确有可能是穆允。
「你怎么能确定?」
又觑了他一眼。「因为穆允就是……我的二表哥。」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
「你说什么,穆允就是什么?」他皱眉。
「就是……我的二表哥啦!」她豁出去了,干脆把所有的事情一次讲清楚。
听陶铃叙述完毕之后,沉默,瞬间降临。
良久良久,冷楀终于开口。
「很好,我想我有了一个终身免支薪饷的跟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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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死人了!
陶铃瘫在床上动弹不得,这次冷楀肯定气得不轻,所以才把她操成这样,让她每天回房之后,累得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很累?」冷楀走进她房里,坐在床沿,真这么累吗,他为什么就不会觉得?
「嗯……」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蹙眉望着她累极了的模样,心微微一揪。「我已经吩咐下人们准备热水,你泡一泡会舒服一点。」
讶异的抬起眼,迎上他略显担忧的眼神,陶铃突然觉得心头暖暖的。
「我现在不想动。」她懒懒的低语,闭上眼睛只想睡觉。
「陶铃,别睡,你还是不是姑娘家啊?全身汗臭味也能不在乎的呼呼大睡。」
「我很累……」她喃喃低语。
「再累也要沐浴完再睡啊!起来。」
「等热水好了再叫我……」她咕哝着,沉沉睡去。
「搞什么,我成了伺候你的丫头了吗?」冷楀喃喃抱怨,嘴角却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宠溺笑容。
「公子,热水已经备妥了。」两名丫鬟恭敬的站在一旁,其中一名道:「要奴婢们留下来伺候陶姑娘吗?」
冷楀一顿,良久才决定。
「不用了,你们下去。」
待两人退下后,冷楀看了看屏风后已注满热水的浴桶,再看看沉睡的陶铃,突然觉得,应该让丫鬟们留下来伺候的。
「喂,热水好了,你该起来了!」他摇她。
而陶铃根本毫无反应。
「喂,陶铃,你再不起来,我就非礼你喔。」
还是一片安静无声。
「别以为我不敢,陶铃起来!」
「呼噜……呼噜……」
「打起呼了?!」冷楀不敢置信。「好,这是你自找的,我就来帮你洗。」
他一把将她抱起走到屏风后,直接将她丢到浴桶里,哗啦一声,水声四溅。
「啊!」陶铃惊呼一声,清醒过来。「咳咳!发生……咳……什么事……咳咳!」
「该沐浴了,陶大小姐!需要『小的』伺候你沐浴吗?」冷楀双手环胸,站在浴桶旁垂着眼看着她。
「你──是你把我丢到浴桶里的?」她气呼呼的站了起来,一身湿答答的衣裳呈透明状紧贴住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而她,毫无自觉。
他眼神一沉,像是此时才突然醒悟,这是一种怎样的处境。
转过身去,他走出屏风,这种时间、这种情形,他是不该留在这里的,难怪方才那两名丫鬟临走前会用那种奇怪的眼光看他。
「冷楀,你给我站住,别想这样就一走了之!」陶铃追了过来,一把扯住他的手臂,不料脚下湿滑,她一个不慎向前扑跌进他怀里。
冷楀抱住她,一向强硬的理智像是突然失去功用般,伸手勾起她的下巴,俯头吻住她的红唇。
「唔?」她讶异得睁大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挣扎,呆楞的任由他吻着。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唇上传来的热气,渐渐传遍她全身,陶铃觉得自己仿佛置身炉火中,缓缓的闭上眼睛,她已经无暇去想这到底怎么回事,只能任由他火烫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引发她一波波无以遏制的欲望。
「冷楀……」她低吟,全身瘫软在他怀里。
她的声音让冷楀暂失的理智瞬间回笼,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一面对她,他的自制力就越来越薄弱?难不成自己真的对她……
「该死!」一声低咒冲破了陶铃被下的魔咒,紧接着,她发现自己被狠狠的推开。
「啊!」连退了好几步,神智不清的她,脚步一个不稳撞上了屏风,脚一拐,跌坐在地上,一阵剧痛从脚上蔓延开来。
疼痛加上莫名的委屈感,让陶铃红了眼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陶铃?!」冷楀一惊,立即冲上前去。
「走开啦!」她挥开他伸来的手,「不要碰我!」
他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只是──」无法解释自己心里的挣扎,方才那一刻,他竟然觉得,如果就这样要了她然后娶她进门,似乎也不会太为难。然后,他被自己这样的念头给吓到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邢么多。」她打断他。「我知道自己的身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因为这样就硬要赖上你!不过,我也不能再继续待在将军府,我明天就离开。」
他一惊。「你不可以离开。」
「如果你是指我欠你的债,请你开出一个价码来,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还你。」
冷楀沉默了好久。
「你先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脚,其它的事,明天再说。」他将她扶起。
「好痛!」陶铃哀叫一声,差点又瘫软回地上。
他见状,一把将她抱起,送她回到床上。
「你的脚肯定是扭伤了。」他蹲在她身前,为她脱去鞋袜。
「你想做什么?」他怎么可以这么大方的脱去她的鞋袜?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了!
「别乱动,你不想要伤势变得更严重吧。」冷楀抬起她的脚放在膝上,开始为她推拿。
「啊,很痛耶!」陶铃忍不住尖叫。
「忍忍就过去了。」他继续推拿,手下毫不留情。
「你轻一点、轻一点!我会痛啊!」她哀叫着。
「别叫了,再叫你明天就别想下床了。」
「可是真的好痛啊!你走开啦,我不要了啦。」陶铃哭得淅沥哗啦,眼泪鼻涕全沾在他身上了。「我明天一定要离开,我要离开……」
冷楀默默无语的为她推拿着,直至她哭累,软软的靠着他睡着了。
放下她的脚,轻轻让她躺回床上,为她脱去湿透的衣裳,再拿出一件干净的为她换上,替她盖上被子后,将门关上才悄悄地步出她的寝房。
站在门外,仰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一听到她要离开,将与他再无瓜葛,他竟然慌了。
这次的投资彻底惨败,不仅亏损连连,最后连自己也给赔上去了,真是得不偿失,可……心中却无一丝遗憾。
冷楀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蛋了。
不过,他也不会让她离开,这种赔本的生意,他冷楀可不会就这样认赔,至少……得捞点本回来,是吧!
回书房匆匆写了封信,之后他来到院子放了一枚蜂炮,没多久,白纤纤出现了。
「冷楀,你要知道,我给你的蜂炮只有两枚,主要是用在紧事上的。」
「事情的确紧急。」他道,将信交给她。「先前委托的两件事取消,因为我已经早你们一步得到消息,而陶铃也回来了,不过我不会把酬劳收回,两次事件的酬劳,改为劳烦你帮我送这封信。」
白纤纤点头,没有异议,反正她本来就没有完成这项委托。
「好,送到哪里?给何人?」
「送给陶义,至于何处,不知。」
她扬眉,「不知何处?难怪你会这么大方。」
「我相信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是吧!」
她耸肩,不正面回答。「这陶义,就是陶铃的爹吧,你这信,该不会是要……」
「你只要负责在天亮之前把信送到他手中,并将得到的回复送回来给我就成了,其它的你没有必要知道。」
「好吧!记得把酬劳给我准备好。」
「少不了妳的。」
白纤纤正打算离开,耳朵却听见细微的声响,眼睛一飘,不着痕迹的看见窗外偷窥的人,她巧笑倩兮的起身步向冷楀,瞬间出手点住他的穴道。
「抱歉,因为我讨厌陶铃,所以……」她对着用力瞪她的冷楀道,缓缓的低下头,与他面对面,头微微一偏,她知道从窗口那个角度来看,肯定会以为他们是在接吻。
果然,她听见一声细微的抽气声,然后是一阵练武者或是耳力奇佳的人才能听见的脚步声,而且那脚步声听起来,好象还跛着脚不良于行呢。
满意的一笑,她抬起头来,解开冷楀的穴道。
「你到底在槁什么,为什么点我穴道?」他冷瞪着她,她说因为她讨厌陶铃,这是什么意思?关陶铃什么事?
「没什么,妤玩嘛!」她诡异的一笑,「我走了,后会有期。」说完转身从窗口飞身而出。
「等等,白纤纤……」冷楀追到窗前,可是已经不见她的踪影。「她到底在搞什么啊?」
第九章
陶铃一夜未眠。
昨晚冷楀离开之后,她就醒了,思前想后,她终于作了决定,她要离开,不过离开之前,她要对他表白自己的感情。
很大胆的决定,可是她决定忠于自己的心。
没想到经过窗口的她,竟然看到那种情形!这让她的定瞬间变得非常可笑,她还自作多情的认为,也许冷楀对她也有感情,所以才会一而再的吻她,才会那么温柔的为她推拿……
可笑,她一定要离开冷将军府!
作下了决定,她逼自己睡一下,明天才有力气离开,结果一醒来却瞧见眼前的阵仗!
她立即吓了一大跳,这……为什么将军和将军夫人以及白总管会全都挤在她的床边呢?
她惊得想要立刻起床,却被苏喜甄给压了下来。
「别紧张,我们只是来看看你,你身子不舒服,就别起来了,我们等会儿就走。」她笑咪咪地望着她,真是越看越标致啊!
「不敢劳烦将军和夫人以及白总管,陶铃只是……」
「行了、行了,没关系的,反正大家都快是一家人,就别这么见外了,铃儿啊,你放心,我们不会让楀儿白欺负你的。」冷靖禓拍拍她的肩,一副会为她作主要请她安心的模样。
「这……」陶铃一怔,想到昨夜的一切,不过既然她已经决定离开,就不要再起风波了。「将军,冷公子没有欺负我。」
「别怕,我们没有误会什么,是楀儿亲口向我们承认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为你作主的,这样好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楀儿说已经取得亲家的同意,那就准备一下,明儿个一早你们就准备拜堂。」
拜堂?!
「是,将军,小的这就吩咐下去。」白二自动领命,一脸欣慰的先行离去。
「等等、等等!」陶铃连忙唤住他,转向冷靖禓。「将军,陶铃不懂您的意思,什么拜堂?谁要拜堂?」
「呵呵,当然是你和楀儿啊!」他笑道,催促白二尽快办事去,然后又转头拍了拍陶铃的手。「楀儿都已经告诉我们了,而且也命人快马送信给你爹娘,取得他们的同意,他们会立即赶回来,明儿个一早应该就能抵达京城r。」
「我和冷楀……成亲?」她一定是还没睡醒,所以才会作这种恶梦。
「陶铃啊!咱们楀儿虽然爱钱胜过女人,但是呢,只要他认定了你,就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不,你们真的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和冷楀成亲。」她坚决的说。他都可以在吻了她之后又马上与其它姑娘幽会,她陶铃再不济,也不可能这么窝曩的嫁这种丈夫!
「可是楀儿说……」苏喜甄讶异得瞠大眼。
「是真的,夫人,我已经决定要离开将军府了,夫……夫人?!」陶铃惊愕的望着突然泪如雨下的苏喜甄,错愕得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呜呜,铃儿啊!我知道我们家楀儿不该,将你带进将军府都那么久了,却迟迟不给你一个名分,我知道你的委屈,是楀儿不好,你怨他怪他都是应该的,可楀儿他已经知道错了,他醒悟到自己不能没有你,所以急于将你留下,要和你拜堂成亲,这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不原谅他呢?」
因为他并不像您所说的,不能没有我啊!陶铃在心里嘀咕。
「夫人,我和冷楀……」
「相公,你先出去,我和铃儿有些体己话要说。」苏喜甄打断陶铃的话,对冷靖禓道。
「也好,夫人就和铃儿谈谈,我去看看婚礼准备得怎样了。」他点了点头,退了出去。
「等等,没有婚礼……」
「铃儿。」苏喜甄握住陶铃的手。「昨儿个夜里,楀儿在你房里吧?」
她一顿,脸上有丝不自在。
苏喜甄拍拍她的手。「我都知道,所以你不该再反对了,女人名节的重要性你自己应该知道,既然你们都对彼此有意,又何必为了那一口气而宁愿毁了幸福的未来呢?」
「可是我和冷楀并没有……」
「有没有怎样已经不重要了,铃儿,你啊注定要成为冷家的媳妇儿,楀儿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容改变。你喜欢他吧?」
陶铃垂下头,想到这阵子的相处,冷楀嘴巴虽坏,可隐藏在苛刻话语下的体贴和温柔却是可以体会的。没错,她是喜欢上他了,可是昨夜,他不仅将她推开还和其它姑娘……
如果她没看见那一幕,她知道自己会答应,可是她已经看到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过我想告诉你,我们都非常高兴你能成为冷家的媳妇儿。」苏喜甄拍拍她,起身离开。
目送她离开,陶铃闭上眼,夫人说这婚礼是冷楀的意思,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如何,她是不可能答应的!
与其这么不明不白的被逼拜堂,她宁愿……
眼一眯,她勉强的起身下床,扭伤的脚传来阵阵刺痛,让她几乎不能成行。
她一拐一拐的走进书房,拿出纸墨笔砚,准备写封「求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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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表妹竟然会送信给我,而且还是求救信呢!」商馻禾坐在窗沿,嘲讽的望着吓了一跳的陶铃。
陶铃震惊的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他,她正担心,那被她温情攻势收买的丫鬟会不会没做到她交代的事,二表哥会不会答应她的请求?而就算答应了,将军府门禁森严,他有没有那个能力进来?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让她开始后悔当初知道娘的底细之后,没有缠着娘教她一些武功。
「我也没想到你会出现。」她老实说。
商馻禾淡淡一笑,其中隐隐有丝苦涩。「表妹难得的请求,我怎么会置之不理呢?更何况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再怎么恼你,也要看在姑姑和姑丈的份上啊!」
「陶铃先谢谢二表哥不计前嫌,另外,关于我信中所说的事……」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一大笔银两,不过我还是带来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数。」他将一叠银票交到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