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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儿姑娘 page 5 作者:林淮玉

  突地,一抹身影策马奔上前,朝她伸出如钢铁般有力的长臂,紧紧攫住她纤弱的身子。

  叶绯儿惊魂甫定,回眸定睛,对上了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瞳眸。

  是他——沈竞霆!

  「你……」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又救了你。」他双眼直勾勾地凝睇著她。

  「放开我啦!」她讨厌他像要噬人的模样。

  他松开她,薄薄的唇扬起诡异的笑,「忘恩负义!」

  「谁教你多事!」

  「程亲王的一百两银子你准备怎么还?」他觑著她。

  「我正为这事头疼著,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没长眼啊,让你有机会逞英雄。」

  烦死了,每回都要他替她解围。

  「我可以借你一百两银子。」他说得轻描淡写。

  她小小地窃喜了下。

  「有什么代价?」她不以为天下会有白吃的午餐。

  「你想付出什么代价?」他挑起眉看著她。

  她扬起不驯的下巴,「不要刁难人,否则我宁可不欠你这份情。」

  「向人借钱还这么高傲?」他只是淡淡一笑。

  「我不想出卖自己。」她直接说道。

  「出卖?」他勾唇冷笑。

  「对,我始终觉得你不会这么好心,肯定是因为我敢大声同你大呼小叫,所以你打算折损我的锐气,想以一百两买我待在你身边做牛做马。」

  她冰雪聪明、伶俐过人,可猜来猜去就是没往另一方面猜,顶多认为他想整她,看她为奴为仆的糗态。

  「你又把我错看了,奇怪、真奇怪!你以为我会少一个替我做牛做马的人吗?」

  「那可不一定。」她回答道。

  他有些受伤,在她心里,他好像不是个太有吸引力的人,一朵蔷薇花都能敦他黯然失色。

  「替我做一件比送给程亲王更特别的东西。」

  她愣了下,似乎不相信这么容易。

  「就这么简单?」

  他哂笑,「是的,就这么简单,如果你愿意花心思多多了解我,你会发现我一向心软。」

  「心软的人不会让白姑娘怀了子嗣却抛弃她。」

  他摇头,「我没让白可云怀上我的孩子,你又误会我了,慈云庵遭祝融之灾的案子我也正在注意著,我相信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不是你会是谁?白姑娘说得清清楚楚。」

  「白可云也可能说谎啊!」他冷冷地道,不过神情里却没有任何怒气。

  「她为什么要说谎?」

  「女人的心思没个准的,暂时我还没法告诉你白可云为什么会说谎?」他抬首看了看天色,「天就要黑了,咱们的交易到底如何?」

  「一百两换我的作品?」会不会有诈?

  「很轻松吧!」他说。

  「是不难,不过你也别觉得这是件轻松的活,我可没占你便宜,要想出比小迷楼更特别的东西,一时半刻并不容易,何况艺术是无价的,我还觉得自己吃亏了呢!」

  他这么有钱,不乘机海捞一票怎么对得起自己,世上有太多需要救助的人,这回的买卖若成可多帮助几个人。

  「你还想要更多?」他问。

  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丝毫不认为自己的行为与抢劫无异,反正他的钱多到花一百辈子也花不完,不如贡献一点给她行善。

  「如果你有诚意,应该再给个三百两让我散财。」

  他笑著颔首,  「可以,不过条件得提高一点层级。」

  「嗄?提高层级?」她突然想打退堂鼓。

  「别紧张,我只是有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配合。」

  「你不能直接大方些吗?」

  他这回很坚持,  「非亲非故,帮到这个地步已是仁至义尽,不能大方。」

  「算了,我应该做不到,你省点力气解说。」

  「听听看嘛,我的条件很简单。」

  她承认她有些好奇,想走又舍不得走!

  他看出她的犹豫,顺水推舟地道:「我有一幅藏画,想请你将它雕塑成实物模型。」

  「简单。」她脱口而出。

  「那是成交了?」

  「五百两就成交,我不是贪财,这钱我是用来行善的,别用那种眼光看我,不是我清高,而是有钱人大多惜金如命,令人无奈。」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一口答应得太快,还没见到画呢,真那么有把握?」

  「没什么难得倒我的。」她自信的道。

  「很好,我喜欢有自信的女子,你回去收拾、收拾,明日我会派张任到蔷薇小筑接你。」

  「为什么要派张任来接我?」她一头雾水地看著他。

  「我要你住进沈园,直到作品完成。」

  她确定自己後悔了,话只听了一半,最重要的部分现在才露了馅。

  「不一定要在沈园啊,我习惯在家里工作。」

  他摇头,「那幅画我不想轻易示人。」

  「什么名贵的画?我会小心保管,不会有半点损害。」她进退两难,得了钱,不知有多少家庭、多少人命得以延续:推了钱,程亲王首先不会放过她。

  「不行!我的条件就是要你到沈园完成画中人像。」

  「人像?只是人像?」她很动心。

  他知道她上钩了。

  第五章

  叶绯儿还了欠程亲王的债,无债一身轻。

  她住进沈园的「香香居」,帮沈竟霆制作模型。

  「什么时候可以瞧见你要我制作的人物画?」她跃跃欲试。

  她希望能够早点完成作品,早点离开沈园。

  「画在书房,不先休息个两天再上工?」

  她一刻部不想浪费,「我又没生病为何要休息个两天才能上工?」

  「怕你人生地不熟要适应环境。」

  他发现自己真的有点过分讨好她,他不是这样的人啊,何时如此对人牵阳又挂肚?花钱请人做事还怕人家累坏身子。

  「到底让不让我看那幅画?」她轻吼。

  他决定不能心软,遂带她往书房走去。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卷画轴,递给她,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差点没晕倒。

  妖态百出的恶魔,人的身体却有个奇怪的头,头上还长著两只角,怀抱著一个美貌的女神,做出交欢狎玩的样子,更夸张的是那女人还是裸体的。

  「这是什么怪东西?」她蹙著眉。

  「欢喜佛。」他说。

  「什么?」她一时没听清楚。

  「是个喇嘛送我的欢喜佛像。」

  她深吸了口气,「你骗我,说是人物却是个怪物,你存心的对不对?」

  「存心骗你?不,我没必要骗你,在我心里佛也是人,欢喜佛不是怪物。」

  「你要我将这幅画塑成实品?」她希望他三思而後行。

  他颔首,「你说你有信心的。」他技巧的拿她的话来堵她。真的不是强人所难,他确实有心将欢喜佛藉她巧夺天工的手雕塑成真实的实体。

  他没有特别目的,只为收藏。

  「我是有信心啊,不过这种淫秽之物不在我自信的范围之内。」她赧然地道。

  女体淫荡的攀著怪物,怪物采下大掌搁在女体玉腿间幽泽之处,这幅画令她心窝热烘烘的,面红耳赤。

  「我不觉得有何淫秽之处。」

  他打开藏画阁拿出其他收藏品,往桌上一一摊开。

  「什么?」

  「秘戏图。」他说。

  她盯住那些画,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你自己选,欢喜佛或是这些秘戏图中的其中一幅。」他轻笑。

  这些秘戏图里男女皆赤身裸体,有男子与女体结合在一起,有女子得到满足後在男子怀中喘不过气像要断气的模样,有男子分开女子修长美腿,让她坐到他的腿上。

  天啊!饶了她吧!她不敢看下去了。

  「好色之徒!」

  「男人皆好色。」他失笑,觉得她好天真。

  叶绯儿害羞极了,未经人事的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心里泛起一阵莫名的赤焰,在她体内深处。

  他看出来了,坏坏的一笑,「不曾有过吧?」

  她知道他是明知故问。

  「变态!」

  「想不想试试?」他狂浪邪笑。

  「变态!」她再骂一声。

  「也许你满足我之後,我可以送你一座沈园。」他的话说得清楚又露骨。

  「休想!」她心跳加速,从没像此刻这么害怕一个人。

  「我向天发誓,非得到你不可。」

  突地,他按住她的俏脸,封住她的唇,以残忍的方式狠狠的吻她。

  他以唇舌撬开她的唇办,轻嚿著她小巧的丁香舌,不让她有机会发出半点反抗的声音。

  她试图挣扎,却挣不开他铁一般的箝制,直到他主动放开她。

  她扬起手,愤恨地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我不是白可云,不是可以让你这么欺侮的。」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唇,「你尝起来好甜。」

  她抬手,又要送上一巴掌,这回,他握住她准备撒野的柔荑。

  「只是一个吻就让你气成这样,如果我对你做出秘戏图上的事,你会怎样?」

  「我会杀了你。」她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哈哈大笑,「很想试试被你杀的滋味,能尝尽销魂味之後见血也是件难得的经验。」

  「我不会做第二个白可云。」她颤抖了下。

  他再三声明,「我真的没有对白可云做出你所指控的那些事,上天可以明鉴。」

  「老天爷已经不长眼了,明鉴什么?你们沈家人都可恶,反正不是你就是沈家威。」她下结论。

  「我问过家威,他说白可云和他没有交情,他也没有碰过她一根寒毛。」

  「我早知道你们不会承认,醉生梦死的沈家威除了喝酒就是搞大女人的肚子,不是吗?」

  「你知道的小道消息可真不少。」他讽刺地道。

  「街坊里谁不谈沈家的丑事?玩戏子、睡戏子、甩戏子,你呢?你是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不玩戏子……」

  她抢白,「喔——对了!我忘了你家里就豢养著一只美丽的孔雀。」

  他看著她的眼眸,「你在吃醋吗?」他知道她一点也不在乎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故意要激激她罢了。

  女人都是捧著他的,没一个这么大牌的,她对他的不屑,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太不识好歹了。

  「吃醋?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天生爱暍醋?不过此醋非彼醋,你少臭美了。」

  「是臭美吗?我以为你有一点点爱上我了。」他就是爱寻她开心。

  她横了他一眼,快步离开他的视线,要不是真的筹不出一百两银子,她不用这么委屈的。

  真是够、够、够了!

  什么欢喜佛?什么秘戏图?她托腮盯著眼前诱人煽情的画作,想著该如何将之造成实物。

  唉、唉、唉!连叹三声。

  不行!不能再呆坐在沈园里待时间流逝,一刻钟、一炷香……她会疯掉,真的会疯掉。

  她骑著由蔷薇小筑带过来沈园的小毛驴在沈园里瞎晃,居然找不著出口。

  「你能不能别骑驴?」

  沈竟霆按了按额际,吴月娘昨晚闹了一夜,弄得他夜无好眠。

  女人真不是普通的麻烦,想独占他?门儿都没有!

  「要你管!」她语气很冲。

  他火气也大了起来,「你在沈园就归我管,我教你别骑驴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不要说这里是沈园了,就算是皇宫内院我也不会因此不骑驴,怎么?我的毛驴碍著你了?」她偏偏想气死他,谁要他丢了个难题给她。

  「它是碍著我了,我听到它的声音头就痛。」他又按了按额际,仍隐隐作疼。

  「是欲求不满所以才头疼的吧!」她调侃地道。

  吴月娘一哭二闹的事,一早伺候她的丫鬟已告诉过她了,她还冷哼了三声。

  「你愿意满足我吗?」他直率地问道。

  她瞪向他,「我要骑驴没空理你,你自己随意吧!女人这么多不是非我不可。」

  「女人梦寐以求,你却拒人於千里之外,怎么回事?骑驴真有这么重要吗?」

  沈竟霆因为心情不好,头又泛疼,他比平常的时候更没有耐性!昨夜,吴月娘为了叶绯儿住进沈园的事又是撞墙又是自刎的,他不想理会都不行。

  结果,这女人居然不体贴他的苦心,还我行我素的骑驴逛沈园。

  「没错,我现在要出去,怎么走比较方便?」她硬著头皮问他大门在哪里?可

  又不想讲得太明。

  没办法,她就是死爱面子,一点点被他瞧不起的眼神都禁不起。

  真的,一点点都不行。天啊,她真是疯了,怎么会惹上一个喜欢收藏欢喜佛和秘戏图的变态狂?

  「前面左侧见到小抱厅左转再往前走绕过回桥,经过小偏厅走进右翼花园,再过去一点就是大门了。」

  「你怎么把门开在那么不明显的地方?」她忍不住抱怨。

  「不明显吗?沈园的门面是蔷薇小筑的三倍大,是你方向感不好,还是我的门实在太大了?大到你的大眼睛无论如何睁大就是看不见。」

  她不接受他的调侃,不甘示弱的道:「明明是你的大门设计有问题。」

  他含笑不语,看著她骑驴自眼前慢慢消失。

  就没见过像她一样爱骑驴的女孩,难道骑驴有比坐轿舒服?瞧她身下骑著的瘦毛驴,要不是因为她长得纤纤弱弱的,那头驴随时有一命归阴的可能。

  另一方面,昨晚发了一顿娇气的吴月娘仍余怒未休。

  「我真的好生气。」

  「气有什么用?那叶绯儿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沈大爷给弄到手了。」说话的吴月梅是吴月娘的妹子,她除了加油添醋之外,什么建树也无。

  「什么意思?」

  「据说叶绯儿对沈大爷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真的?」吴月娘心头一喜。

  「我没必要骗你,这不是我说的,是叶绯儿的朋友张邦杰告诉我的,要不是沈大爷硬要招惹人家,叶绯儿根本懒得住进沈园。」

  「所以呢?」

  「所以你要和她做好姐妹,越是情同手足越是对你有利,好姐妹不会夺人所爱。」吴月梅说得跟真的一样。

  「是吗?我不相信这句话,就拿你来说,我总觉得你老是在我身边虎视眈眈的。」

  吴月梅轻笑一声,「没办法,谁教你的男人叫沈竟霆,是人人欣羡的对象。」

  「那你还教我把叶绯儿当成好姐妹?」

  「反正叶绯儿对沈大爷不感兴趣嘛,你将她视为好友又不会少一块肉。」

  「你别害我赔了夫人又折兵,如果叶绯儿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我就找你算帐。」

  她也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想想妹妹的法子也不失为没办法中的一个办法。昨儿个夜里闹了半天,沈竟霆只来看了一下就命令张任看住她,只要别闹出人命,什么都行。

  她大哭特哭了一场,虽然自己是在有心理准备之下才跟了他的,可没想到真如他所言,他不会对她放太多感情,就真的不对她放太多感情。

  无情的沈竟霆!

  昨夜,吴月娘指著他大骂,沈竟霆居然只是无动於衷地看著她,什么话也没说。

  她倒是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可是并没有,最怕遇上少言少语时的他,连如何接招都是件辛苦的差事。

  豁出去了。过河卒子也只能向前。

  流水下滩非有意,白云出岫本无心。

  许多人不明白她为何锺情於骑毛驴而不骑马,或是骑牛,为什么是毛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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