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清清有点古怪。
她一定会追问出来的,当然首先必须要等她有空闲的时候,然后她会用大把的时间逼清清招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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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元赫一身轻便的来到玛丽女子高中。
在校门口签名后,他慷慨的捐了一笔钱给筹款单位,然后去找凌获珊告诉他的摊位位置。
摊位并不难找,她与几位女同学在卖花,一些普通的玫瑰、百合,经过普通包装纸的包装,她们卖天价。
"你们很敢。"他对从摊位跑出来的她说。
今天她穿一件紫色薄呢上衣,搭配简单合身的白色长裤,长发披肩,有几分帅气,也有儿分小女人味,很适合她。
她笑盈盈的说:"可是买的人多啊,纽约客有钱嘛。"然后她向前勾住元赫的手臂。
反正她打定主意,被他甩开她也认了。
不试试看,永远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元赫一僵。
这么多年来,与他比较亲近的女子只有采芹和舞阳,除了应酬跳舞时必要的贴近之外,他没碰过任何女人。
凌获珊的身上有着少女的幽香,和采芹身上乾乾净净的沐浴乳香味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穿着便服的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成熟一点点。
他微感失笑,初识时,他还判定她顶多十六岁。
她的身材均称、修长,丰满小巧的胸部,不盈一握的小腰,如果加以适度的化妆和打扮,她可以迷惑很多男人。
"我们到校园走走,今天可是难得对男宾开放哦。"他点头同意了。
虽然他有点不太自然,可是并没有挣脱她,一任她挽着自己的手臂走。
他要自己不要想太多,这跟采芹对他撒娇时挽手臂没什么不同。
"你看,这是我们学校的新跑道。"她在操场对他扬起眉。"如何?你有体力吗?要不要跟我跑一圈?"他看着她。
她的提议很怪异。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找人比赛跑步,尤其他又是她邀请来参加园游义卖会的,这好像有点像预谋的开端……
"我们来赌一赌。"凌获珊好整以暇的说:"如果你赢了,我就对你保持距离,不会常常打扰你。"
"如果我输了?"他的姿态显得不置可否。
她扬眉看着元赫,认真的道:"'如果你输了,就算我腿伤好了,你也不可以拒绝我的约会。
总而言之,她要预防他的逃脱和任何时候突如其来的心理障碍,他深爱着亡妻,就连吻她都觉得是罪孽。
"你的腿伤还没好。"'元赫淡淡的提醒她。
"所以才足以显出我的诚意啊。"凌获珊笑着回答。
于是,他们开跑。
比赛的结果,她赢了。
"你输了!"她忍着腿伤的疼痛,欣喜若狂的大叫。
"擦擦汗吧。"他把手帕丢给她。
"谢谢!" 她的眉眼都在笑,笑得神采飞扬。
骄阳下,她的笑容十分迷人,其实体力不错的他,只拿出三分实力与她竞赛。
他……其实并不想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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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凌一坤将一本杂志扔到凌获珊面前,中断她喝豆浆、吃烧饼的兴致。
凌获珊匆匆瞄了杂志一眼。"照片啊。"
有本杂志刊登她和元赫在元氏大门前的合照,那天飘着微雨,元赫很绅士的为她撑着伞。
想到这里,她甜蜜的笑了。
"你还这么无所谓?"凌一坤瞪着她的笑脸,声音陡然提高的斥喝,"你知道这个元赫是什么人?"
"我知道啊,他是元氏科技集团的总裁。"她笑容更深。
"还有,如果我很好运的话,他可能会成为你的女婿。"
"胡说八道!"凌一坤驳斥她的话,"我反对你们交往,你们不配!"
"反对无效。"她才懒得理他哩,他自己当年还不是跟他们老妈不配,一个混黑道的小子追求他们那乖乖女的妈妈。
为什么他自己可以,做他女儿的她就不行?没道理嘛。
她是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放弃元赫的。
最近她与元赫之间很有进展,他遵守败者为寇的约定,天天由着她下了课就去他办公室闲晃参观。
然后等他结束公事,她就赚得一顿他们两人外加耿立、洪剑南当电灯泡的晚餐。
日子充实而美好,每天见到元赫是她最大的原动力。
美中不足的是,礼拜天他不会出现在办公室。也不会在他家里,他会关掉手机,人消失不见。
他不找她,而她又找不到他,只好消极的在傅家茶店里消磨时间,等待礼拜一的来临。
那些照片可能是那些在元氏门口守株待兔的无聊记者拍的,不过她觉得拍得还真好,从照片上看来,她和元赫很相配。
他的成熟和她那有点娇憨的甜意,形成一幅亲昵的画面。
也难怪她老爸要抓狂,毕竟她才十七岁,可是十七岁的小妈妈也不少啊,坤哥应该接受女儿已经长大的事实嘛。
"女儿,这个元赫离过婚,他的婚姻纪录不良……"凌一坤苦口婆心地说。
"坤哥,身为天地盟的精神领袖,你的消息居然如此不灵通?"凌获珊啧声摇头,纠正他说;"元赫没有离过婚,他的妻子死于车祸,真要说,他只是个可怜又寂寞的鳏夫。"
凌一坤不悦的冷哼道:"他和我年纪差不多,他老不羞,想老牛吃嫩草……"
凌获珊皱眉。
"老爸,你太抬爱你自己了,你们年纪差很多。"纠正完毕后,她忽地扬起笑脸,"而且话说回来,你这把年纪都可以把欧阳盟主了,元赫为什么不可以追求我?"
"我……我哪有追欧阳海棠?"凌一坤涨红了脸反问着。
凌获珊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你--爱--她!"他闻言,立刻惊跳起来。
"那种死鸭子嘴硬的女人,你说我会喜欢吗?"他脸红脖子粗的问。
凌获珊朱唇微扬,盯着他。"你爱死她了。"
"你、你……你危言耸听!" 凌一坤火大的说:"总之,我不准你跟元赫交往,如果你要找男朋友,爸爸可以帮你物色几个对象,咱们火分堂的分堂主就年轻有为,他也十分爱慕你……"
"坤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何必替她烦恼太多?"凌获仰踱进饭厅,他的声援立即获得凌获珊感激的一眼。
"她是我女儿,我当然会烦恼她。"凌一坤说得理直气壮。
"与其烦恼小珊,你不如先烦恼你自己吧。"凌获仰微笑道,"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欧阳盟主答应古根汉博物馆馆长的约会,他们晚上会去听歌剧,然后共进消夜。"
还没听完,凌一坤就脸色大变,霍地冲出饭厅。
兄妹俩相视而笑。
"大哥,你猜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花结果?"凌获珊好奇的问。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吧。"凌获仰笑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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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获珊愉快的踩着脚踏车往玛丽女子高中的方向前进,还很早,纽约这颗大苹果正在苏醒当中。
有人对她按喇叭,她一回头,惊喜的发现竟是元赫的座车。
车窗降下来了,元赫的迷人面孔出现在她面前,黑眸瞥了她一眼。"上车,我送你到学校。
一天一夜没见,元赫叫她魂牵梦索。
她从来没有在见到他时,询问他不见人影时的去向。
以他的年纪与历练,他的朋友应该很多,除了她之外,他也要与别人见面,拥有私人时间也不奇怪。
最重要的是,她相信他不见的时候不是与女人在一起。
他从没有与别的女人传过花边新闻,光想他们初识时,他对她的态度,就知道他对女人有多么排斥。
"好!"她想也不想的就上车。
司机下车将她的脚踏车放在宽敞的后车厢里,然后启动车子。
他在看财经报,她靠过去。
"车子行进间看报对眼睛不好。"她用很轻柔的声音告诉他。
然后她开始仔细检查,他的脖子没有奇怪的吻痕,很好。
"我一直都是这样。"
"没关系,改天我拿决明子茶给你喝,可以明目。"
她凑过头去看他在看些什么报导,却不由得脱口而出,"你身上好香!"
他乾净的衬衫传来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成熟男人才会有的味道。
她的小头颅几乎就快倚到他怀中了,正起兴的跟他看同一篇报导。
最近,他已经习惯她的存在。
昨天他和昶霆他们四人到元氏的度假中心和一些干部餐叙,奇怪的是,他脑海里却一直浮现凌获珊的身影。
他竟然破天荒的会猜想,星期假日不必上课,她在做什么?
她柔软的身子像只小动物般腻在他身边,想起她对他所做的努力……他不由得伸手轻抚她乌黑的长发。
"元赫……"凌获珊心跳加速,不敢相信一直被动的他会对她主动。
她抬起眼看着他,迷蒙的双眼绽放着热烈渴望的光彩,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心头激荡不已。
事情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他轻轻攫住那两片如玫瑰花瓣一般的红唇。
"哦--"她低吟一声,立即热烈的勾住他的颈子。
她知道元赫有可能会退缩,她真担心他会后悔,因此她的反应十分主动。
她的身子热情的缠绕着他,他也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她,两人的唇瓣紧贴。
车子停在校门口,他们炽烈交缠的唇舌终于分开。
"我爱你!元赫,我真的爱上你了!"凌获珊轻轻吐出,然后燃着晶亮的眸子,羞红了脸下车,司机已经替她将脚踏车拿下来了。
直到她与脚踏车的影子消失,元赫还久久回不了神。
他居然吻了她?
他怎么可以对凌获珊心动,他不是深爱着纪恩吗?
十年来,他的心不是一直维持着曾经沧海难为水吗?
元赫咬咬牙,紧紧纠结着眉心。
"阿武,不去公司了。"他对司机吩咐,"送我到太太的墓园去!"
第六章
凌获珊还以为车里一吻会对她与元赫的进展大有帮助,结果适得其反,他开始躲她。
她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在找元赫,而他手机不开,也不到公司,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三天了,他为什么要躲我?为什么要对我始乱终弃?"凌获珊叹息着。
她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放弃,元赫明明也对她有感觉,都三十几岁的人了,为什么要选择用逃避来解决事情?
"小珊,你言过其实了。"傅清清轻描淡写的说:"如果想弄明白,你可以到他家门口等他,都什么时代了,这种事不是只有男人可以为女人做,女人也可以。"
凌获珊倏地跳起来。
清清说得对,他可以躲她,不过总不能不回家吧,只要她有点耐心,她想她可以等到他的。
于是她来到元宅外面,当然是不得其门而入,她只好坐在大门外的石阶上等。
元宅是典型富豪的宅邸,为了防止媒体的追踪,围墙之高,令外人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她跳了一跳,除了摇动的树叶之外,什么都无法看到。
如果元赫没出门,那她就算等到天亮也是白等,他不会知道她在门外,也不会知道她的一颗心为他极度牵挂。
假设是没有用的,她再拨了一次元赫的手机,依然关机中。
她拨他房中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仍是精神奕奕的在门口等着。
她有决心,今天非等到元赫不可。
再见不到他,她会发疯的。
再不弄个清楚,她会发狂!
终于,一辆黑色房车在深夜缓缓驶进通往元宅的私家道路,并停在门口。
车灯刺眼,她在看到车牌号码,确定是元赫的座车之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元赫!"凌获珊连忙起身向前敲着车窗。
车身静止不动,好半晌,后车窗终于降了下来。
元赫戴着墨镜,冷峻的面孔透着一股疏离。
"你来做什么!"他的声音和面孔一样,极度冰冷。
"我在等你!"这三天,她真的尝到相思的苦楚,她想见他O。
"等我做什么?"他扬起薄唇,先发制人地问:"你要我为区区的一个吻负责任,是吗?或者你已经把我当成是你的男人,开始采取紧迫盯人的策略?"
"不是这样!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怎么可以这么嘲弄她?他怎么可以用这种轻桃的态度拿她对他的感情开玩笑?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元赫冷淡的说:"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如果那一吻让你有所误会和期待,我只能说冲动是男人的本性,和感情无关。"
她急促的呼吸,反驳道:"你骗人!"她不相信那天早上他对她的吻只是配合情境,他对她一定也有所感觉。
可是现在,他却全盘否认。
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找我,你不是我要的女人。"他冷硬的开口,"如果我要再娶,我会选择一位出身名门的淑女,你配不上我。"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凌获珊脆弱的看着他。
他是故意要这么说来伤害她的,这是他的借口,他不是这么势利的男人,他怎么可以因为她的背景而讨厌她?
太不公平了。
"我早就说过,我厌恶黑道。"元赫摘掉墨镜,脾睨的扫了凌获珊一眼,冷冽的黑眸没有一丝温度。
"你知道我最爱的纪恩是怎么死的吗?她就是被黑道火并间接害死的!"
他的最后一句话铿锵有力,她被震慑住了。
"我永远也无法忘记我的妻子,你也永远无法超越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他冷漠的声音一字一句的传来,"我不可能再爱任何女人,你休想破坏我和纪恩的感情,今生今世、来生来世,我要的女人就只有她,你别想闯进我们的世界,永远永远都别想!"
突然,他住口了,因为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过份了。
他的目的只是要让她死心罢了,并不是要打击她,更不是要让她伤心。
可是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伤了她的心。
泪水在凌获珊眼眶中打转,心里是那么的痛楚,她憋着气,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元赫,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超越你妻子在你心自中的地位,我只是……只是想爱你罢了!如此单纯、如此渺小!"说完后,她转身骑上脚踏车离去,长发在黑夜中飞扬,越来越远。
元赫静默的坐在车子里。
她伤心的神情让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讨厌此时的自己,因为懦弱,因为怕辜负纪恩对他的爱情,所以他选择伤害另一个纯真的女孩。
"你伤害了她。"坐在驾驶座旁的洪剑南叹了口气。
他虽然是元赫的贴身保镖,但就像是他的家人一样。
他亲眼看到元赫如何为爱妻的骤逝痛不欲生,多年来未展笑容,大家一直希望他可以重新再找到幸福。
而今幸福的青鸟飞来了,他却还是松了手。
元赫依然沉默不语,升起车窗前他抬头看了星空一眼,觉得今夜的月色似乎特别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