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很像陆老会说的话。”韩磐元呵呵地笑道。
真不愧是陆老,完全抓住陆务观孝顺的弱点,明知道陆务观放不下他们两位老人家,所以就用这一招来威胁他。
“你还笑!”陆务观气恼的随手抓起一团废纸扔向他,骂道:“还不快帮我想办法脱身。”
韩磐元一个漂亮的闪身,避开了突袭物,接着一脸暖昧地朝他靠近。
“你干嘛?”陆务观斜睨他一眼。
“快说,大少爷,”韩磐元逼近陆务观的脸,问道:“昨天你和唐蕙仙跑去哪里快活了?”
“啐!无聊。”一想到昨天,陆务观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被我抓到了喔!”韩磐元得意的拍桌喊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首无罪!”
“神经病,我还自首无罪,反抗有理咧!”陆务观懒得理他,迳自翻阅今天的行程表。
“拜托,昨天不知道是谁下班时间一到就自动消失,这也就算了,他老兄还关机一整个晚上,害他老爸找不到人,最后居然找上我这个可怜的孤家寡人,害我以为人家老爸误会了我和他儿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咧!”韩磐元边看着他边抱怨。
陆务观当他在放屁似的,头也不抬地继续翻阅桌上的公文。
“喂!你当我无聊在这里乱吠啊!”韩磐元不爽他的态度,一把抽走陆务观手中的公文。
“我昨晚和琬琬一起吃饭,顺道上阳明山看夜景。”对于韩磬元的无赖行为感到莫可奈何,陆务观只得认命的说明自己昨晚的行踪。
“我就知道。”韩磐元怪叫道:“你这家伙简直是有异性没人;性!你知道你老爸昨天打断了什么好事吗?”他忙着逼问陆务观,一不小心便露了口风。
“咦?是谁刚刚说他是‘孤家寡人’的?”陆务观不慌不忙地问。
“啊?咦……刚刚我有说什么吗?”韩磐元开始装傻。
“要我再重复一遍吗?”陆务观挑起眉。
“好啦!”韩磬元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是我以前的小学妹啦!”话一说完,他黝黑的脸庞马上涌现不自然的红潮。
“小学妹?”陆务观的眉毛挑得高高的,“我怎么没听说你有什么小学妹?”
“我们国中时就认识了啦!”韩磐元慌张的挥手,“哎哟!你干嘛没事把话题扯到我身上?无聊!”
“呵呵!国中的小学妹啊?”这下换陆务观贼笑了。“琬琬应该会对这个新闻感兴趣才对。”他摸着下巴说道。
“喂喂!你当里有异性没人性啊!”韩磐元大叫地抗议,他可不想让他小心翼翼呵护的爱情因为曝光而告吹。
他看过太多悲惨的例子,他可不想要成为其中之一。
“哦?是吗?”
他笑看着急得跳脚的韩磐元,对着话筒说:“琬琬,你想不想知道……喂!那是我的手机耶!”
韩磐元气急败坏的抢过手机,却发现手机的银幕上并未显示出通话状态。
“混蛋,竟敢骗我!”韩磐元把手机丢还给他,气极地骂道。
“是你自己笨!”他收好手机,抬头看他一眼,突然邪邪的笑了,“你要拿什么来交换我对琬琬保守秘密?”他除了身为M党秘书长的特别助理,同时也拥有美国的律师执照,因此对于讨价还价非常拿手。
“你……”韩磐元颤抖的食指往前一指,哭笑不得的瞪着他。“你……没良心!”
“不是有人说过,律师的良心全都被狗给啃了?”陆务观扬高眉,很大方的承认。因为他只需要对唐拥有良心就好啦!
“磨坊的顶级牛排两客。”韩磐元忿忿不平的吐回上次向陆务观A来的美食。
“M党最出名的调情圣手、花花公子,原来也只值两块没有生命的牛肉啊!”陆务观毫不客气的大声取笑。
“顶上排翅。”就算再怎么不甘心,韩磐元也只能咬牙忍住。
陆务观的眉毛挑得老高,但笑不语。
“啥!简直是遇上土匪了!”他不满的骂道,却又看到陆务观作势要拿手机。“好啦!好啦!再加一道鲍鱼漱口。这下你得意了吧?”
该死的家伙!这些可都是他欠他的那!早知道他就要求他早点兑现,免得连香味都还没闻到,就要把东西全吐回去。
“啐!下次应该要你白纸黑字的立下切结书。”韩磐元依旧不甘心的叨念着。“天知道你这没良心的律师,下一次会怎么坑我?”
陆务观回答他的仍是一阵阵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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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唐琬在父母的急电召唤之下,匆匆地赶回台中的老家。她心里非常清楚,她的父母一定是要她回家解释她和赵世琛的事。
她并没有告诉陆务观她要回台中的事,一来她认为没必要,二来她一早赶回台中,傍晚就会搭飞机回台北,所以应该不用特地向他报告。
唐父寒着一张脸,亲自开车到水浦机场接她。父女俩许久没见面,但车里的气氛却是一片尴尬的沉默,直到他们返抵家门为止。
“我不问你和世琛究竟发生什么事,但我们唐家无论如何都丢不起这个脸!”
唐父赶走碍事的仆人,唐母则坐在一旁,一脸担忧的望向女儿。
再怎么说,唐家易也算是报业耆老,虽说退休多年,但他在报业、新闻界也还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女儿被人退婚,他的颜面何在?
“爸,又不是我对不起世琛,是他背叛我们两人的承诺的。”唐琬大声抗议。
“我早就要你们快点把婚事办一办,你就偏不听。”唐母皱起眉头,不倪的说:“你们订婚一拖就拖了四年,这下可好,世琛和别的女人跑了,而且还是跟一个见不得光的酒家女,你要我们两老的颜面往哪里摆?”
“爸、妈,你们就为了这件事把我叫回台中?”虽然早就知道父母的用意,但唐琬还是忍不住表达她的不满。
“你这是什么话?”唐家易怒极的骂道:“如果你早点和世琛结婚,绑住他的心,而不是每天在外头抛头露面的跑新闻,世琛会上酒家吗?”
“爸,您不能这样说,我很喜欢我的工作。”唐琬不高兴的回道。“更何况,当初您还在新闻界时,手下不也有很多能力优秀的女记者吗?”
“就因为你是我女儿,所以我才不愿意你待在那种环境里啊!”唐家易皱眉。
“爸,您太不公平了。”唐琬霍然起身,她决定要尽快离开这里。“要是我是个男孩的话,我相信您会鼓励我走记者这条路的!”就为了父亲的不赞成,所以她才会一直待在明报当特约记者。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在回台中前已经递出辞呈,理由是她想换个新环境重新开始。她相信明报的长官们会体谅她的决定,毕竟她和赵世琛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如果她继续留下来,往后她与赵世琛碰面将会十分尴尬,所以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你爸也是为了你好啊!”唐母在一旁附和。“你终究是要结婚的,记者的生活不正常又累,对婚姻生活总是不好。”
“妈,我累了。”她不想因为赵世琛而与父母吵架。“这几天我很忙也很累,请你们放过我吧!”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广唐家易斥责道:“这就是你当记者学到的吗?”
“爸,我回家是因为你们希望我回来,但我不想为了世琛的事而跟你们闹翻,请你们体谅我,好吗?”她揉揉疼痛的胃央求道。她的父母从不知道她有胃疾。
“反正你回台北后,好好地和世琛谈谈,别傻气的放弃这么好的男人。”唐家易命令道。
“爸爸,赵世琛都已经摆明不爱我了,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唐琬不满的叫道。她不懂,赵世琛到底给了她父母什么好处,为何他们总为他说诂、为他设想?
“哪个男人不花心?”唐母优雅的喝口茶,有意无意的斜睨丈夫一眼,说道:“只要他懂得回来就好。”
“妈,我不是您,我不能忍受赵世琛背叛我!”
一想到赵世琛可能用吻过别的女人的唇来吻她,用抚摸过别的女人的手来抚摸她,她就觉得很恶心,甚至恶心到想吐!”
“你说的是什么话?!”唐母气极地骂道。“世琛他哪里不好了?你要这么嫌弃他?”
“妈,我没有说他不好。”她不耐烦的低喊,“我真的很累,想休息了。”
“算了。”对上她倔强的小脸,唐家易叹道:“我也不想管你太多,只是,我和你妈都认为世琛的条件不错,所以才不希望你因为一点小误会而放弃这段感情。”唐家易哪会不懂女儿的心?所以他聪明地以退为进。
听见父亲的话,唐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态度稍稍软化的点点头,算是有把他们刚刚的训话给听进去。
她缓缓的步上楼。心想,是该好好地和赵世琛谈谈的时候了,至少,他们若要退婚的话,得先安抚好双方的长辈,这样才不会亲家当不成,反倒成了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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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琬躺在久违的单人床上,呆滞的目光停留在墙上那幅为了应付家人,才勉为其难地和赵世琛拍下的婚纱照。
她伸手按下床头音响,本来是想转开收音机,纾解心头的压力,却不小心按到CDPLAY健,新粱祝的配乐立刻流泻在房里。
粱山伯……祝英台,七世情缘到头来还是一场鸳鸯梦,而那个宣称爱了她千年的男人呢?
什么样的爱恋会让一个人如此痴迷?她不懂。但她知道,和他在一起,她有一种强烈的安全感以及被保护的感觉;那是她所欠缺的。 凄美的音乐连带的也牵动了她的心,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出现在她梦中的男人,他那模糊不清的面容几乎要与陆务观重叠,再加上陆务观不断地强调他爱了她千年的话,让许多看似莫名难解的问题都有了答案。我会永远爱你,一如从前。
陆务观昨夜温柔的承诺萦绕耳际。唐琬闭上眼,甜蜜的笑了。千年前的我,没有勇气对抗反对我们的势力;千年后的我,绝不会再让外力阻止我们相恋、相守。
当阳明山的夜风扫过他们衣着单薄的身子时,他体贴地脱下唯一能保暖的风衣让她披上,一脸深情地说着。
唐琬抱着大抱枕,感觉身子暖呼呼的,一如昨夜他体贴地呵护她的温暖。我知道,我不能逼你现在就爱上我,但你无法阻止我爱你。
当他绅士的送她到门口,两人深深的吻别后,他轻轻地在她的耳畔如此说道。
唐琬知道自己喜欢他,或许在他们初次见面时,她的心就已经悄悄地陷落而不自知,而他越来越紧迫盯人的宣告,更让她的心不可自拔地越陷越深。
她突然好想见他,尤其在父母的疲劳轰炸后,她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听话,早知道她就留在台北了。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提早回台北的同时,她的手机乍然响起。
原来是前些天才面谈过的一家报社要求她尽速赶回台北,做更进一步的商谈。
挂掉电话后,唐琬立刻抓起包包,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下楼,告诉父母,公司有要紧的事要她立刻赶回台北,然后,她就像一阵疾风般的冲出了家们。
事实上,对唐琬而言,想早点投入陆务观的怀抱寻求安慰的渴望,要比得到一份新工作来得强烈。现在她就像只需要人安抚的小猫咪般,渴望有双大手能为她遮天。
第五章
陆务观在记者会现场的布幕后往外看,却没见到他想见的人。坐在明报被分派的位置上的记者不是唐琬,而是他没见过的一名男记者,而韩磐元则坐在那名记者的旁边,与他闲话家常。
她怎么没来?
而真正让他感到心慌的是,唐琬的手机一直拨不通;打到她家,电话也没人接听。她究竟跑到哪儿了?
“喂!老兄,”韩磐元用力的拍了下陆务观的肩膀,唤回他的注意力。“你在发什么愣?”
“啐!你还敢来烦我?”直到刚刚他才知道,今天下午的记者会是要说明他竞选立委的事,而且,还是专门为他召开的记者会!
真是够了!
“拜托,我只负责通知各大传媒,其余的事,岂是我能控制的?”韩磐元两手一摊,颇为无奈的替自己辩解。
“是,你都没错。”陆务观瞪了他一眼后,继续往门口张望。
“别这样咩!”韩磬元伸手搭上他的肩头,用挪揄的口吻说道:“你不是在找唐蕙仙吗?兄弟我已经帮你问清楚了。”
陆务观扬了扬眉,并没有搭腔。
“明报的记者说,唐蕙仙已经递了辞呈,这个月底就会生效。”韩磐元边说边笑着对外头的记者群点头问好。“更何况,唐蕙仙本来就不是跑线的记者,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听他这么一说,陆务观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稍稍放下,不再那么心慌。
“我够兄弟吧?”韩磐元贼呼呼的笑道:“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是我想追唐蕙仙哩!”
“谢谢。”陆务观简单的道出心中的感谢。
“甭客套啦!”韩磐元稍嫌用力的拍打他的后背。“只要你们结婚时,记得包个大红包给我就够了。”
这时,陆务观的助理水升满头大汗的奔了过来。
“特助、韩先生,原来你们都在这里,秘书长要你们立刻到会议室去。”
“我们马上去。”陆务观怪异的斜睨水升一眼,对他的慌张感到困惑。
他抬手看了下时间,照理说,记者会五分钟后就要开始了,该说的、该注意的,不是都已经讨论过了吗?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急着现在说?
“你该不会又有什么事忘了告诉我吧?”他挥手要水升先离开后,才用质疑的口吻问韩磐元。
“没有啊!”韩磐元也是一脸疑惑。“我发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务观抿唇点头,率先走向会议室,而韩磐元则跟在他后头。一进会议室,两人立刻被里面的阵容给惊吓住。
“我还不知你这么伟大呢!党内的大老居然全都到齐了。”韩磐元小声的对陆务观说。
不算大的会议室里,赫然坐满M党各派系的大老们,他们各个表情严肃,仿佛即将上战场一般,而坐在首位的,正是陆务观的父亲陆正翁。
待陆务观和韩磐元两人坐下后,M党秘书长游同才缓缓地开口,“今天之所以会在这里召开紧急会议,是因为剐刚我们接到密报,说是待会儿有记者要针对务观的绯闻下手,所以我和正翁才会麻烦各位来这里讨论和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