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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上恰女人 page 11 作者:文娟

  蓦地,小宗有种感觉,自己似乎拜了一位很了不得的人做师父,而这个人似乎胸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他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呢?小宗不禁偷偷地瞄了师父一眼。

  ※※※  ※※※  ※※※

  韦珺山拿着开水朝自己走了过来,凌痕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一时间就这么失了神。当她回过神来,却意外地感觉自己的下半身一阵凉意,直觉地,她以为韦珺山不小心将开水泼在她的身上。

  正当她想开口责怪他的不小心时,猛地惊觉人眼的竟不是自己的身体与外貌,而是看到——韦珺山躺在床上?!

  “咦?咦?咦?”凌痕惊疑地连发三声“咦”。

  发生了什么事?她刚刚明明还躺在那儿……怎么下一瞬间她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凌痕不敢相信地摸摸出自已的脸、摸摸自己的胸部……

  “这是我的身体没错!”她开心地跳了起来。

  “呜……痛,好痛……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打了我?”

  凌痕连忙冲到病床边,高兴地说:“我们恢复正常了,你看,睁开眼睛看看,我们真的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身体的疼痛令韦珺山紧闭着双眼,直至听到凌痕雀跃的声音,才本能地睁开了眼睛,只见他的双眸之中充满了惊讶、不解与疑惑。

  “怎……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突然回到自己的身体?

  凌痕抬起他的手,笑得好不开心,“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刚刚头晕晕的,然后……然后就发现自己在自己的身体内了。我们终于不用再男不男、女不女的过日子了,你开不开心?我好开心喔,哈哈哈!”她连笑三声。

  他的灵魂待在凌痕的体内已有十多天,多少看习惯了凌痕用自己的脸庞作表情、与自己交谈,一时间,所有的事情恢复了“正常”,韦珺山反倒有点不习惯。

  能够回到自己的体内,要说他不开心?那……怎么可能?!

  “我当然开心。”韦珺山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的语调好淡好淡,一点都听不出开心的意味,凌痕忍不住瞅着他。

  “真的吗?”

  “嗯。”应该是吧!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底就是觉得有种……失落感?

  “是吗?”凌痕奇怪地审视他的神情。

  “当然是。”

  “可是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为什么呢?”她不解地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半点雀跃的感觉呢?能回到自己的身体,对他而言该是件天大的喜事才对,不是吗?可为什么他不觉得开心,反而觉得失落?

  啊,是了,他已经发现她的优点,已经习惯两人相伴的日子,可是……她却还没有发现。而他才想好好利用这段未恢复正常的时间,努力拉近彼此的感情,岂知就这么莫名地恢复正常……这教他如何不感到失落呢?

  一时间他也忘了要去追究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能各自回到自己的身体内。

  韦珺山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看着凌痕问:“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身体了,以后……以后我们还能像之前那样吗?”

  凌痕茫然地眨了眨眼,“你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多愁善感了起来?

  韦珺山强忍住头部传来的阵阵疼痛,不容反驳地说:“回答我。”

  像之前一样?同住一间房?同睡一张床?他洗澡时她在一旁盯着?

  开玩笑,这怎么可以呢?她可是未出嫁的闺女,还得留点名声给人家探听,怎么可以继续之前的情形?

  可他的神情那么沉重、那么在意,她实在不忍心拒绝。凌痕只得——

  “像之前一样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她对着他咧出一抹甜甜的笑容,“我们可以当朋友啊!”

  闻言,韦珺山心中的失落感不禁加重了数分,“是吗?”

  他脸上的神情莫名地让凌痕的心一揪。她不由自主地撇开脸,并故意奚落道:“现在病人变成你了,这下子,你可知道我多么难过了吧?”

  韦珺山苦笑一声,“知道了,全身都很痛嘛!”

  “对呀!不过现在的疼痛可是比之前轻了许多,你还是比我幸运多了。”

  言下之意,最痛苦的时刻是她度过的,他可得好好地感激她。

  他再次苦笑,“是呀!”

  韦珺山不在意承受痛苦的人是自己,他惟一在意的是……

  “你现在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内,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他扯出一抹不像笑的笑容。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走了进来。

  凌痕看到那人,原本轻松愉快的神情霎时消失了大半,露出与韦珺山如出一辙的表情,“你不也一样?”

  “珺山,你醒啦?人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君蕙一走进病房,有意无意地瞥了凌痕一眼,才笑着走近病床,并询问病床上的韦珺山。

  韦珺山则面无表情地看着状似亲昵的君蕙,“还好。”

  他淡漠的表现令君蕙一愣,“怎么了?你好像不怎么高兴看到我?”

  他的目光越过君蕙,看到神情极为不自然的凌痕,不由得暗忖,她八成以为他们是情人,所以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尴尬。

  正当韦珺山想开口化解凌痕的尴尬时,却发觉自己的臂膀被君蕙揽进怀里,并听到她用甜腻的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那天发生事情后,我有多么的担心你呀!幸好伤得不是很重,我这颗七上八下的心才平稳了下来。”

  看到君蕙挽住韦珺山的手臂,凌痕的心没来由地一震,甚至感到阵阵的不是滋味。

  眼前的这一幕,凌痕直觉地感到不喜欢,甚至讨厌。

  对于自己突然浮现的感觉,凌痕将它归因于是她不喜欢君蕙,所以才会连带地讨厌她跟韦珺山做出亲密的动作。

  如果是以前,韦珺山肯定为这番话感动不已,可此时他只觉得君蕙做作、言不由衷,他甚至能确定君蕙的这番话,只不过是为了博取自己的感动,也同时打击凌痕。

  只是韦珺山不懂,君蕙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明明就不在乎自己,不是吗?

  “还有,你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怎么不教人通知我呢?”她再次若有似无地瞥了凌痕一眼,暗示韦珺山怎么不教那个女人打通电话通知她?

  韦珺山冷冷地看了君蕙一眼,“有没有通知你,很重要吗?”

  “当然——”

  韦珺山突然打断她的话,“你根本就不在乎,不是吗?”

  他的双眸难得出现犀利的神采,看得君蕙一愣一愣地,心中直觉韦珺山怎么变得不一样了?以前他从不曾露出这样犀利又有些霸气的眼神……偏偏那眼神就像是条长鞭,在她的心窝上狠狠地抽上了一记,让她怦怦直跳。

  就连一旁的凌痕也为韦珺山突来的转变感到不解。

  正当她疑惑着韦珺山对待君蕙的态度为何前后不一时,韦珺山又开口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在出车祸的时候,你就不会对我的伤势毫不关心。不过我也真傻,到现在才发现你压根就不在乎我。”

  怎么回事?凌痕不解地看着韦珺山及君蕙两人。

  君蕙脸上的笑颜则为之一僵,“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啊,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她头一转,恶狠狠地瞪了凌痕一眼。

  一收到君蕙朝自己投来的白眼,凌痕愣了一下,一脸茫然地问:“我做了什么吗?应该没有吧?”

  君蕙两道细长有型的柳眉微微地蹙在一块儿,“一定是你在珺山面前说我坏话,哼!小人!”

  在韦珺山面前说她坏话?这个女人有毛病呀?

  “我说你坏话做什么?你不要随便诬赖人。凌痕有些不悦地反驳。

  “哈,没有?你会没有?你对珺山抱了什么企图,难道我会看不出来?珺山以为我不要他了,所以才会被你这个女人乘虚而入。”君蕙放下紧揽在怀里的臂膀,走至凌痕面前,并用手指戳着凌痕的肩膀。“你喜欢珺山对不对?一定是的,不然你怎么会在珺山醒来后没打电话通知我?你明明知道我跟珺山是男女朋友?

  你这么做根本就是蓄意破坏我们两个的关系!”她越说越气,越说越火,右手一抬便朝凌痕的脸庞捆了下去。

  “啪!”

  脸上突然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凌痕一阵错愕,就连躺在床上原本要打断君蕙话的韦珺山也是错愕不已。

  就在君蕙的手掌再次朝她飞挥过来时,凌痕及时回神过来,往旁一闪。“喂!你干什咯打人?”

  “痕!”韦珺山见凌痕的脸颊印了一道五爪痕,心疼不已。他伸手就想拔掉插在手上的点滴。

  眼尖的凌痕则不顾君蕙再次挥来的手掌,硬是冲到床边阻止了韦珺山拔针的动作。”你在做什么?你现在可是病人,给我好好地躺在床上休息。”

  拔针的手掌被压住,韦珺山抬头看着凌痕,不认同也说:“这件事是因我而起,你不该被她打!”他抬起手就想抚摸凌痕被打的脸颊。

  韦珺山关心之情滋于言表,看得君蕙护火中烧。

  “韦珺山!”她一改平日温柔可人的态度,恨恨地叫道。

  然而韦珺山的注意力全放在凌痕身上,对她的怒火根本视而不见。

  “很疼是不是?都是我不好,才会害你被打。”韦珺山心疼地对着凌痕说。”

  凌痕则是被他突来的关心与温柔搞得莫名其妙;可怪异的是,她一点都不讨厌这种感觉。

  第九章

  看到他对凌痕露出温柔与关心,君蕙胸内就像是有千百度高温的妒火在煎熬着她。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自己如此。男人爱她的外貌、爱她的温柔,并将她视为掌中的宝贝。

  向来就只有她挑男人的份。她不挑丑男、不挑不懂打扮的男人、不挑没有前途的男人、不挑只想坐吃山空的笨男人、不挑只懂得使唤人的沙猪、不挑只想将她当作禁脔的阔少爷!

  她只挑长相英俊、搬得上台面、对自己温柔体贴又有前途的男人。

  而韦珺山就是符合这四个条件的男人,只可惜他少了企图心,只安于现状,在同一家公司做了三、四年依然在原职,再加上他用钱小气,她才会动念甩了他。

  她不想因为他的不长进,使得自己的下半辈子过着拮据、困顿、凡事得斤斤计较的生活。

  可就算如此,爱她的韦珺山也不该在分手后没多久,就对另一个女人好啊!他该是还爱着自己的,他该是仍将自己捧在手心呵护、凡事退让才对啊!君蕙气愤地暗忖。

  “韦珺山,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若喜欢我,就马上将那个女人推开,然后告诉她,叫她永远都别再来找你!”

  只见韦珺山不愠不火地开口,“在车祸以前,我是喜欢你的,我也认为你喜欢我、我们两人很快就可以共结连理;可惜那只是我的‘自以为是’。”他毫不闪避地直视君蕙满怒火的双眸,“我的愚笨让我没发觉你究竟在不在乎我,只是一味地认定时间的长久等同于感情的深厚,认为是我自己的原因,才使得你不得不跟我分手。”

  “你的意思是你不再喜欢我啰?”君蕙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他曾经因为心生异念而对君蕙感到歉疚,可当他看到凌痕满脸是血、双眼紧闭、昏迷不醒的那一幕,他便不再苛责自己;再看到君蕙只是不断地指责凌痕时,更是为之释怀。他不再为自己对凌痕心生情意而觉得对君蕙有所亏欠与内疚。

  君蕙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他,等候他的回答,可偏偏他只是一脸平静地回望着自己。

  “你是回答不出来?还是不肯回答?”君蕙逼问道。

  病房内弥漫着紧张又诡异的气氛,就连自觉该是局外人却被拖人浑水中的凌痕也跟着神经紧绷了起来。

  她看向韦珺山,暗付着有这么难回答吗!他不是一直都喜欢着君蕙,喜欢到想用锁情符将君蕙找回身边吗?

  而自己,不过是个与他萍水相逢、阴错阳差凑在一起的人……若以常理来论断,君蕙的问题不该是难以回答的,不是吗?

  然而就算凌痕知道以常理而言,事情发展的确该如此这般,但见到韦珺山迟迟不肯回答,又故作平静的脸庞,却又情不自禁地沾沾自喜着。

  甚至期待着从韦珺山口里吐出的话是是!原因正是他喜欢上了自己。

  凌痕说不出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与反应,只晓得她的反应与想法似乎是自然而然产生的。

  等候是磨人的,原本就对韦珺山的态度感到气恼的君蕙,内心的怒火更是狂烈了儿分。

  “你到底要不要回答?”她咬着牙问。

  韦珺山对君蕙不理不睬的态度,就有如火上加油一般,让她气极地往病床方向冲去!

  “都是你!都是你!”君蕙一把捉住凌痕的头发,猛扯猛拉,并将她往门的方向拖去。“都是你害的,珺山才会不顾我的感受,忘了以前对我的情意与体贴,都是你害的!”

  他该是喜欢她的,他不该喜欢自己以外的女人!

  这念头就像是个漩涡,将君蕙的理智整个吞噬掉,让她陷入莫名的疯狂之中。

  ”啊……痛啊……放手!放手啊!”头上的发丝被君蕙猛力拉扯,痛得凌痕险些流下泪来。

  “君蕙!君蕙,你干什么?!”躺在床上的韦珺山心急如焚地叫道。

  见凌痕的脸庞痛苦得拧成一团,韦珺山焦急地将插在手上的针拔掉,硬忍着肉体上的疼痛,打算不顾自身的伤势下床,拉开失了理智而陷入疯狂的君蕙。

  君蕙见韦珺山不顾自己的身体硬要下床就只为了眼前这个只是朋友的贱女人——她的心就像是突然受到极大的创伤,痛极了。胸口的疼痛令君蕙益发的疯狂。

  只见她一手拉扯着凌痕的头发,一手抡拳不断地朝着凌痕的肩膀、背部捶打。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珺山现在不再爱我,这一切全都是你害的!”神情狰狞的君蕙口里不断地低叫着。

  被君蕙从身后捉住了头发,使得凌痕对她落下的拳头避无可避,只能听任君蕙在自己身上发泄怒气,以及感受着挨打部位所传来的灼热与疼痛。

  “放手啊……”为什么她得挨人家的打?难道是自己方才的一时窃喜,才会得到这样的报应?“哎呀……

  痛……”可怕,好可怕,为什么挣脱不掉那只手?

  君蕙明明就不是真的喜欢韦珺山不是吗?为什么此时会变得如此的疯狂?是她误判?还是……因为自己让她感到了不甘与羞辱?头皮的疼痛、身体上的灼热与痛楚,终究让凌痕禁不住轻泣了起来。

  “呜……”

  “君蕙,快放手,别再打了!”韦珺山一拐一拐地朝着她们走去。

  这时,拳头是停住了,可拉扯着凌痕头发的手掌却丝毫没放松。

  凌痕听到身后的君蕙发出像是野兽受伤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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