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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电钟情 page 12 作者:云筑

  凝视了她好一会儿,他才轻轻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痕,不舍的心疼眼光流连在她那令人又爱又怜的脸上。蜻蜓点水般地,他在她唇上烙下一吻,心中默誓着:羽娴,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等你愿意敞开心房接纳我。

  他再度将她纳揽在怀中,密不通风地紧圈住她,不让愈来愈冰冷的夜风冻着她。

  ***

  「羽娴他们可真会逛,都几点了仍不见人影。」

  漫游回来的钟焕星与游佩雯双双落座在木屋旁的木椅上,把酒言欢地等待着月全蚀的出现。

  「逛累了自然就会回来。换你说了,别想趁机混水摸鱼。」钟焕星早看穿了游佩雯耍的小把戏。原来,他们正在比赛说与「月亮」有关的诗词。

  游佩雯一副服输的样子,拿起盛满酒红液体的杯子,即往嘴边递。

  「喝慢点,没人会帮你喝,你可以好好享受输的权利。」

  「该你了。」游佩雯压根儿不信他仍掰得出来。

  「莫使金樽空对月。」钟焕星早在心里窃笑不已,尤其是见到她那张俏脸倏地垮了下来,更是忍俊不住。

  「还有多少,你一次说了吧!」游佩雯不禁想哀号大喊出声,都怪自己想的烂主意——输一次喝一杯,天呐!饶了她吧!她已经想不出有啥跟月有关的诗词来了,真是自找麻烦、自讨「酒喝」。

  「听好了哦——八月十五云遮月,怕是来年雪打灯;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人多心不平;年过中秋月过半,人老不能转少年……」钟焕星尽挑些游佩雯从没听过,就算听过也不复记忆的诗词,来刺激她的「无知」。

  但见游佩雯的表情只能以四个字来形容——呆若木鸡。她的确傻掉了,听着他仍滔滔不绝的说着,她颇有「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的感慨。

  最后,钟焕星以「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来做为完美的结尾,另暗喻着他的心情。

  第8章(2)

  「我不玩了!」游佩雯想耍赖,不遵守运动家精神,光想到必须连灌不知几杯的酒,她就感到头晕。

  「可以——」听见钟焕星这么说,游佩雯的精神顿时抖擞了起来,岂知还有下文。「话还未说完,你先喝了该喝的份,才可以不玩。」

  「不要。」她决定耍赖到底。

  「喂,愿赌服输。」钟焕星在心底猛偷笑。

  心不甘情不愿地,游佩雯再灌下两杯酒,欲拿起第三杯时,钟焕星阻止了她,话里满是笑意:「喝光了我的美酒,那我喝什么?」

  王八蛋!也不早讲,害她灌了一肚子酒。游佩雯骂在心里,却也为幸免于难而大松了口气。

  「怎还没有全蚀呢?」

  「拜托,就算要到蚀甚,也得等个把个钟头,瞧你没耐性地,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彻夜不眠,待会可别己醉了才好,届时我可不管你,让你『曝尸荒野』。」

  「呸呸呸!乌鸦嘴,什么『曝尸荒野』,咒我不成?」她气得转头不理他,专心赏月,等待月的变化。

  半晌,她又唤道:「喂!焕星……」

  「怎么?闷得发慌,又想找我闲磕牙啦!?」

  「不是啦!是我现在终于能体会那种飘飘然、彷佛幻化成仙的滋味了,我似乎觉得地在摇、天在动,我好像在飞呢!」游佩雯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喂,你……」她该不会是醉了吧?千万别是啊!

  「咦?焕星,你也在飞吗?」游佩雯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柔软身子忽地向钟焕星瘫靠了过来。

  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说不令他心旌神摇是骗人的,他又不是柳下惠,真能坐怀不乱。这小鬼头也未免太没戒心了吧!他可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耶。

  「佩雯!喂!佩雯!」钟焕星轻唤着她。

  「唔,焕星,你别动嘛……害我都看不清楚你,不是告诉你了……别动嘛!」游佩雯的一双小手胡乱地在他脸上摸索,那软嫩轻触的诱惑,令他心跳加剧、血脉贲张。

  他轻捉住她不安分的嫩手,让她面对自己,想提起精神来,却于探入她那无邪纯真而充满致命蛊惑吸引力的眼眸时,不由得申吟出声,内心里理智和情欲交战不已。她这不经意的诱惑,令他的心一点一滴的在沦陷、瓦解,直至沉溺。

  经过酒精催化后的微醺情感,藉着浪漫唯美的月圆之夜,悄然地发酵,无以名状的微妙情愫,缓缓在蛊动着。

  不知是体内蠢动的酒精因子在作祟,或是因着这浪漫气氛,游佩雯忽地觉得自己醉了,醉在浓浓的醇情中,更醉在深深的依恋里。恍惚中,她看见钟焕星的俊逸脸庞在眼前逐渐扩大、模糊,及至淹没了她的视线。

  他灼热的唇瓣猛地覆盖上她那鲜红欲滴、令人忍不住想轻咬一口的娇唇,放肆的吸吮,他积压已久的情欲,彷佛在这一刻得到解放。

  旋地,他抱起了已然痴迷醺醉的游佩雯,迈进身后不远处的木屋,将她轻放于舒适的床上。望着她那毫不修饰的娇媚诱人姿态,钟焕星的心怦然强烈地颤跳着。

  钟焕星不由得从喉咙深处爆出一阵申吟。他要她,坚定地想要她。

  他狂暴地渴索、贪求,毫不压抑地倾爆情感的火山。赤烫的烈焰藉由唇舌,强迫而不容置疑地要求她悉数接受他要给予她的一切。

  不同于以往的亲吻,游佩雯只觉全身像要被撕裂般的疼痛不堪——在他蚀骨销魂、惊心动魄的烈吻中。他激情放肆的吻触,辗转引爆出她内心深处最原始、最狂野的悸动。随着他放肆狂烈的霸道狂吻,游佩雯有着莫名且陌生的迫切难耐、悸情难抑,犹如蛹化蛰伏的彩蝶般亟欲脱茧而出,幻化成美丽绚烂缤纷的彩蝶。

  她玲珑有致的滚烫娇躯微微地惊颤着,正等待着释放、宣泄一切。

  她的羞怯中带着隐隐的期待,热情火辣中却又生涩得动人;钟焕星不住地申吟,她总是能如此轻易地点燃、唤醒他内心深处最狂炙的情感火焰。

  游移的唇,早已放肆地直袭攻占上她雪白的酥胸、小腹。猛地,他再次封住她的唇,亦于同时,他真实地拥有了她。

  她的疼痛不适,在他细心温柔的引领下,逐渐转为甜蜜的悸动,那无以名状的全新感受,在她体内一寸寸地引爆、渲染了开来。

  缠绵缱绻,浪漫旖旎,在这美好的中秋夜,他们坦诚地交付了彼此。

  ***

  为了不惊醒彭羽娴,涂光杰就这么倚着凉亭的圆柱,一夜无眠至天明,心中甜蜜、苦涩参半。

  这时,他本欲调整一下已发麻的双腿姿势,不意却惊动了怀中的人儿。

  「唔……」睁着犹睡意正浓的惺忪双眼,彭羽娴探向了令她为之转醒的来源。

  「阿杰!?」骤地,昨夜的一切,如电光火石般快速地转过她脑际。顿时,她的睡意已全然尽撤,身子倏地抽离彷若避风港般的温暖胸膛。「对不起,我……」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面对她的惊惶不安,涂光杰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他敛起失落的情绪,一如往常地绽开和煦的笑容来面对她。

  「不小心吵醒你了,不过,看看天色,我们也该回木屋去,免得焕星他们担心。」

  「我……」彭羽娴欲语还休。

  涂光杰只是温柔地凝睇着她,双眸里有着了解。

  「阿杰,我……我……」她还是说不出拒绝他的话,只因怕会伤了他。但对于为何会怕伤到他的真正原因,她却从未去正视过。

  「羽娴,什么都别说了。造成你的负担和烦恼,我觉得很心疼不安,但我要你知道我是不会改变心意的。」他坚持初衷地说道。

  「阿杰,我……早在你之前,我的心已有另一个人进驻了,但我——」彭羽娴一鼓作气地想说明自己目前的心境,却于见着他一脸心痛的模样时,倏然住口。

  而一个画面,飞掠过涂光杰眼前,那是她与方文轩在咖啡厅里的情景。「已有喜欢的人」这句话一再重复地撞击着他的心,他终于明白,不止方文轩揣测错了,就连自己也太过自作多情了,还以为她喜欢的是……有苦说不出的滋味,竟是如此苦涩,苦涩得令人心痛不已,他整颗心彷若纠在一起。

  「嗯,我明白了。」涂光杰强作自然地颔首,脸上仍是那如朝阳般和煦的温柔笑容,但彭羽娴却也发觉他的笑中有痛。

  不!不是这样的!她在心里狂喊,但却出不了声。一会儿,她却听到自己对他说:「抱……抱歉。」

  更深沉的创痛,毫不留情地抹上他深邃的黑眸。「走吧,他们可能急疯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嗯。」彭羽娴点头,不敢再多望他一眼。

  阿杰,伤了你实不是我心所愿,但请你给我时间,让我厘清看明心中的盲点。

  清晨的微风带着些许寒意,却予人清新、怡人的舒畅感。迎面吹拂的凉风,撩拨着一切,却吹不散、拂不开两人心中所隐伏的阴霾。

  ***

  好梦正甜的游佩雯慵懒地转身,欲摆脱妨碍她睡眠的罪魁祸首。几度失败后,她带着不悦的起床气,睁开酸涩的倦眼,但入目的却是近在咫尺的——焕星!?

  「早安,睡美人。」钟焕星笑瞅着她。

  「阿星!?你怎么在这?」犹不知身在何处的她,不解地茫然反问。

  「你说呢?」他带着邪邪的笑容,双眼溜了溜她光裸的上身,笑得更是暧昧了。

  猛地,有如燎原之势的火热,直掠上她粉嫩的娇颜。游佩雯倏地钻进被窝中,从头到脚包得紧紧的。昨夜的点点滴滴,如梦似幻,逼真得呼之欲出,羞赧毫不客气地在她娇颜上大放光彩,心中是喜是怨?她也分不清。

  「嘿,昨晚那个热情如火的小野猫,怎么突地成了只畏首畏尾的鸵鸟了呢?」钟焕星仍不愿放弃捉弄她的乐趣。

  一股炙热由头至脚地蔓延开来,天啊!自己昨天究竟是怎么样的失态,她已不复记忆,都怪那该死的酒,让她糗大了。

  钟焕星轻拉下她覆盖着头脸的被单,只见她满脸酡红、不胜娇羞的女儿态,不禁心荡神驰了起来。霎时,前所未有的深情挚爱、柔情蜜意,在他的体内发酵运作,狂放的双眸,不禁也抹上款款深情。

  这可是那率直热情的小野猫吗?他爱怜地在她额上轻轻烙下一吻,「换好衣服,出来走一走。」

  临出木屋时,他又回过头来,双眸灿射着邪邪的捉弄与促狭,但很快又恢复他一贯的不羁神态。「亦或是……你仍想复习一次!?」

  「钟焕星——」她羞恼地大吼出来,同时拿起枕头朝他掷去,只可惜吻上了快它一步合上的门板,「光荣阵亡」地掉落地面。

  听到门外倏地响起他那爽朗豪放的开怀畅笑,她更是又羞又气,亦有着抹黯然。

  在她与他已有了肌肤之亲的状况下,他竟仍毫无任何表示。唉!即使只是几句花言巧语,她也会感到心满意足,但……他的心,究竟有没有她可以容身、落脚、定居之处?

  第9章(1)

  「羽娴,你跟阿杰之间究竟怎么了?好像不太寻常?」游佩雯好奇地问道。

  自从从杉林溪回来后,彭羽娴与涂光杰之间的关系有着某种程度的微妙变化。表面上,他们似乎仍维持一如平常的相处模式,但若细心点,却会发觉两人之间的诡谲气氛,且彭羽娴总似有意若无意地在尽量避开与涂光杰的任何接触。

  「是吗?我以为你是在说你自己。」

  闻言,游佩雯双颊倏地通红,忙从沙发上站起身,踱至冰箱前取了瓶饮料,才又走回沙发坐下。

  「真不晓得焕星在他的魅力里下了什么魔咒,竟会让你朝思暮想,想得常一脸的红蕃茄样。」彭羽娴温柔地浅笑,将话题转到了她身上。

  「谁像蕃茄来着了!?」游佩雯心虚地将双手掩上已烧烫的红颊,毫无说服力地为自己申辩。

  「咦?这可不像是一个名叫游佩雯的女子的作风哦!」

  「臭羽娴,你敢捉弄我,哪天叫阿杰好好管管你。」游佩雯气得急忙搬出救兵。

  倏地,彭羽娴的笑容僵了僵,生硬地笑骂:「少扯到别人身上去。」

  「羽娴,你跟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游佩雯收起玩笑的心态,认真且不容羽娴顾左右而言它地规避问题。

  「没什么事。」彭羽娴淡淡带过。

  「羽娴,你当我跟焕星是瞎子还是没神经啊?你们之间的变化,任谁也看得出来。如果你们的转变是往好的一面发展,我们无庸置疑、乐见其成,但偏偏你们之间的情形怎么好像又回到了起点般的生疏、客套……」

  「据焕星说,阿杰近来在公司的表现几乎失去了平日的水准,脸上也少了笑容,反倒常常失神、一脸落寞。」

  「是吗?」彭羽娴想起每天上下班时,涂光杰仍是体贴温柔地待她,一如往常,看不出有任何转变。

  「也难怪你不知情,每当人家深情对你时,你却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彷若他身上有刺般,令你亟欲想逃离他的体贴。」游佩雯故意刺激着她,「所以你当然不会看到他被你的态度伤得有多深、有多重。」

  「我……」彭羽娴如遭雷殛般地僵立,久久吐不出话来。

  她并不是有心的,她只是不想在未厘清一切时,给了涂光杰任何有可能或有希望的错觉与讯息。但没想到,她以为是善意的出发点,以为是避免再度伤害到他的最好方式,竟变成了更锋利无比的伤人利器,她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试问有哪一个男人肯如此执着地去守着一份不确定的感情,尤其是对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视若敝屣般地唾弃……」游佩雯猛放重话来刺激她。

  「不!不是这样的。」彭羽娴急忙说道。

  「不是这样,不然是怎样?你的态度明明已经表现得很清楚,脸上更明白地写着:我不喜欢你的纠缠不清,也讨厌你的殷勤,你最好给我滚远点。」

  「没有,我没有。」彭羽娴无助地摇头,她从来就不曾存有过那样的想法,真的没有。

  「好,既然不是,那你又为何要如此待他?」游佩雯放软了态度。其实,她也不想如此的逼羽娴,只是基于好友的立场,她着实不忍也不想看到她与阿杰之间的关系,是那么地拖泥带水、暧昧不清。

  「我……」剪不断、理还乱。彭羽娴的复杂纠缠心情,若以这六个字来形容,是最贴切不过的了。

  「羽娴,你既然真的不喜欢阿杰,就跟他说清楚,就像拒绝方文轩一样,别让他存有一丝任何不可能的奢望,否则若再如此发展下去,不只害了他,连你也会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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