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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爱你的酷 page 8 作者:陶陶

  “好。”小谷点头如捣蒜。

  “那就这么说定了,别跟我争辩。”魏夫人拍拍采君的手,阻断她想说的话。“你烧才退,方才又吹了风,还是先躺下来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谈,我就不打扰你了。”她起身准备离开。

  “谢夫人。”采君只能这么说。

  “不用这么客气。”魏夫人摇头。

  芸芷则尾随在她身后,送她至门口。

  魏夫人一走,采君便再也撑不住身子,虚弱地躺下,她现在才大病初愈,根本还没恢复元气。

  “你还好吧?”王邗问。

  “还好。”采君疲惫地吁口气。

  “这样就好。”王邗欣慰地点头。“你昨天大吼大叫的,可把大伙儿吓坏了。”

  “大吼大叫?”采君偏头望向王叔。

  “是啊!还踹了我的肚子。”他下意识地摸摸肚皮。

  “好可怕。”小谷皱着眉。

  采君无法相信自己做了这么疯狂的事。“是真的吗?”她询问走进内厅的芸芷。

  “你还把镖局的人全引来了。”芸芷颔首道。

  “天啊!”采君低喃,她怎么会这样?

  如此说来,魏公子并没有撒谎,他说的是真的,想到自己信誓旦旦说的那些反驳的话,她就想找把铲子把自己埋起来。

  如果再加上她方才出的糗,和那些讽刺他的话语,她觉得她最好被埋在洞里永远不要出来,更可怕的是她还杀了一个人,她觉得她又想吐了。

  ☆☆☆

  “还没笑够吗?”魏桀斜睨一眼仍在笑的顾骞怀。

  他咳了几声,咧出大大的笑容。“这姑娘把你形容的像个大善人,如果她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善心人士,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她知道我不是。”魏桀淡淡地说,他望着园子,很满意已看不见任何一具尸体。

  “她知道你不是?”顾骞怀讶异地重复他的话。“那她干嘛说那些话?”

  董直领悟地微笑。“她是故意的。”

  顾骞怀愣了一秒,再次笑出声。“这姑娘胆子还真大,竟用反话激你。”这世上可没几人敢这么做。“大娘收留他们还真做对了,没想到这姑娘这么有趣,她方才还想撞倒你呢!”忆及采君冲过来的那股蛮劲,他咧出大大的笑容。

  魏桀不想谈这些,他转个话题:“明天带个话给‘非凡’客栈的掌柜,说我要见他们分堂主。”他从腰带中掏出暗红色的百龙堂令牌递给顾骞怀。“我没耐性再和他们耗下去。”虽然他并不畏惧百龙堂杀手,但不想再为这种事费神,他要直接和百龙堂谈。

  顾骞怀将令牌放入腰腹衣内。“我明天就派人去处理,最好把这恼人的事先解决。”

  “见他们分堂主有用吗?听说百龙堂只要接受委托,就不可能中途罢手。”董直蹙起眉宇。

  “我不是要他们取消杀我的委托。”魏桀淡然道。

  “什么意思?”顾骞怀摸不着头绪。“那你见他们分堂主作啥?”

  魏桀没有说下去,他只道:“你们也去歇息吧!”他听见开门的声音,一定是母亲出来了。

  “你们三个杵在那儿干嘛?”魏夫人朝他们走来。

  顾骞怀和董直立刻先告退,魏夫人说道:“方才那些蒙面客是怎么回事?”

  “只是和人结了个梁子,我回房了,您也早点休息。”

  “等会儿,怎么每次和我你说不到三句话,你就要走,是为娘的长得可怕吗?”魏夫人抱怨。

  魏桀叹口气。“您要说什么?”

  “我打算把他们永远留下来,你觉得怎样?”她微笑。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喜欢他们,那严姑娘挺有趣的,留下她陪我说话,不挺好的?”

  “我说过了,咱们这儿不是救济院。”他皱眉。

  魏夫人耸肩。“反正我己经决定了。”

  “娘——”

  她打断他的话。“人家又没碍到你,如果我帮她们两个姑娘托门亲事,你可就管不着了,毕竟局里打光棍的弟兄多的是,到时她们可就能名正言顺的留下了。”

  魏桀只是皱眉,魏夫人又道:“你觉得严姑娘配骞怀可好?他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亲了。”

  “别问我。”他冷声道。“恕孩儿告退。”

  魏夫人捂住嘴巴,才不致笑出声,她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说道:“火气还真不小,就不信你没反应。”

  她微笑地思忖,事情愈来愈有进展了,她非得好好琢磨琢磨,这可是攸关儿子的幸福,绝不能出任何差错,如果一切顺利,或许明年……她就能抱到孙子了。

  ☆☆☆

  翌日,一位意外人物的来访,让魏夫人措手不及,她差点忘了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解决——

  她的“准”媳妇。

  “我等会儿要去打马球,碰巧经过这儿,所以过来和您打声招呼。”徐瑞贞微笑道,她穿着一身轻便胡服,头发向上挽成芙蓉髻,五官细致,黛眉轻画,凤眼妩媚,唇红齿白,额上贴面靥,眉宇间有丝娇赧,身材丰润,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是吗?”魏夫人干笑两声,心里则在盘算该怎么把这件棘手的事解决。

  “听说少局主前天刚回来。”徐瑞贞道。

  “是啊!”魏夫人灵机一动,对小翠说道:“去叫桀儿过来内厅一趟。”

  “是,夫人。”小翠欠身准备离开,却又被魏夫人唤住。

  “你顺道去采君的房里看看她醒了没,如果醒了就差人送早膳过去,可别怠慢了人家。”

  小翠闪过一丝讶异的表情,夫人怎么会突然直呼严采君的闺名?但基于外人在场,她也不好追问什么,只能领命而去。

  魏夫人喝口热茶,漫不经心地道:“今儿个天气暖和多了。”

  “是啊!”徐瑞贞随口附和。“方才您提到采君,是府里的客人?”她直视魏夫人。

  “是桀儿带回来的姑娘,人挺好的。”

  “姑娘?”徐瑞贞皱眉。

  “是啊!我也很讶异。”魏夫人又喝口热茶。“别光是说话,吃点东西。”她将糕饼推到她面前。

  “我不饿,什么样的姑娘?少局主为什么会带她回来?”徐瑞贞追问。

  “这细节我不清楚,你也晓得我那儿子的嘴巴紧得像蚌壳,不过,我想桀儿是看她可怜吧!她发烧,身子骨弱,对了,别净说这些,今天去哪儿打马球?”魏夫人笑问。

  “‘落叶坪’,夫人可要一起去。”

  “不了,还有事呢!改天吧!”魏夫人仍是笑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片刻后才见小翠回来覆命,却只有她一人进内厅。

  “桀儿呢?”魏夫人左石张望。

  “公子说他现在有事,抽不开身。”

  “这孩子怎么回事?”魏夫人皱一下眉头。

  徐瑞贞的脸色沉了下来,魏夫人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他徐姑娘在这儿?”

  “奴婢说了。”

  徐瑞贞的脸色更难看了,魏夫人连忙道:“你别见怪,桀儿个性就是这样,公事总摆第一。”

  “没关系。”她扯出笑容。

  小翠又道:“严姑娘早醒了,也用过膳了。”

  “知道了,你再去催催桀儿。”魏夫人吩咐道。

  “不用了。”说话的是徐瑞贞,她又道:“不知我能不能见见严姑娘?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既是少局主带回的客人,我也想认识认识。”

  “这……”魏夫人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方便吗?”

  “怎么会?这么说就见外了,你和桀儿都快成亲了,哪有什么不方便?”

  徐瑞贞露出笑容,起身道:“那就走吧!”

  魏夫人只得跟着起身,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才好,她向小翠使个眼色,示意她去通知桀儿,她可不许他置身事外,毕竟这可是他的婚事和未来媳妇,要或不要,都得由他自己决定。

  ☆☆☆

  采君觉得有必要找魏桀好好谈谈,虽然这不关她的事,但她无法忽视一直困扰她的问题。

  “他有大麻烦了。”采君手拿一根红萝卜喂珍珠。“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呢?”她问爱马。

  珍珠喷口气,采君抚着它的鬃毛。“我想你也赞成我说的话,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以后再也不会见面,基于一个朋友的立场,我该替他想个方法才行。”

  珍珠舔上她的脸,她笑着躲开,揉揉它的眉心。“现在不行,珍珠,我的体力还没完全恢复。”她知道它想出去跑一跑,这两天它一定闷死了,但是她的体力如今还无法负荷。

  “别这样,珍珠。”她轻笑,它呵得她好痒。“这样好了,下午我再带你出去溜达,但我有重要的事要先去处理。”她摸摸它的头,又喂了它一根红萝卜后才离开。

  当她要走出马厩的时候,不经心瞥见一抹熟悉的“马”影,按捺不住好奇心,她趋上前。

  “果然是你。”她笑着说道,它是在“四方”客栈时的那匹黑马,它果然是魏桀的坐骑,正一脸戒备地看着她。“你还是这么不友善,像你的主人一样。”她伸手想摸摸它,它却差点咬掉她的手,她笑出声,弯身自马槽里取了一把饲料,它却撇过头,不肯吃。

  “我不知道马也这么有志气。”她微笑。“不晓得你还记不记得我?你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冷淡,还是只对我?”

  “是谁在那边?”

  采君一回头,就瞧见马厩入口人站着一名小厮,她走向他。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吗?”她向他点个头。“我来看我的马,方才瞧见没人所以擅自走了起来,你别见怪。”

  小厮微红了脸。“怎么会?”在镖局里,他甚少和女性接触,所以有些不好意思。“你的马是哪一匹?”

  “它叫珍珠,就在角落最尽头,谢谢你这几天照顾它。”她微笑道谢。

  “哪里。”他搔搔头,显得更不好意思,忽道:“原来你就是府里的客人,今早我都听说了。”

  “听说?”采君诧异而不解。

  “是啊!你昨晚英勇的要替少局主挡箭。”他咧嘴一笑。

  这回换采君脸红了,老天!这种事还传得真快,她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不是要替他挡箭,只是想撞倒他罢了。

  他的笑容愈咧愈大。“你很有勇气,我听见大伙儿都这么说。”

  “我想他们一定也觉得我很蠢。”她叹口气。

  “怎么会?”他显得讶异。

  “因为我自己也这么觉得。”想到这儿她更觉得丢脸,于是换个话题道:“我想找魏公子,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少局主在仓房点货,我带你去。”他热心地道。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不好意思麻烦你。”

  “一点也不麻烦。”他率先走了出去。“就在那儿。”他指着离这儿约百尺的大四方形房屋。“咦!少局主好像出来了。”他瞧见有人影晃动。

  “那我自己过去就行了,谢谢。”她向他点个头,便往前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想该怎么开口,毕竟这根本不关她的事。

  “你看谁来了。”顾骞怀以手肘撞一下魏桀。

  魏桀不经心地往旁看去,下意识地皱一下眉头,他不懂她怎么会一大早跑到这儿来,她忘了她是病人吗?

  “她似乎在自言自语。”顾骞怀咧嘴而笑。“说真的,她比那个徐千金好多了,我看你干脆改娶她。”

  魏桀瞄他一眼。“娘想将她许配给你。”

  顾骞怀的下巴差点掉下来。“我娶她?”他叫道。

  采君在中途和他们相遇,她向他们道声早安,才问道:“你要成亲了吗?”她听见顾骞怀的叫喊声。

  “我?”顾骞怀指着自己,随即大刺刺地摇头。“我这粗人怎么可能?”他干笑几声。

  采君微笑道:“粗人就不成亲吗?”

  顾骞怀干咳几声,随便扯个话题。“你不是生病吗?怎么这么早就起床。”

  “我已经好多了。”她不自觉的深吸口气。“其实我是有事想和魏公子商量。”

  魏桀扬眉,顾骞怀朗声笑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他拍拍魏桀的肩,笑着离开。

  “什么事?”魏桀直接问道。

  “是这样的,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

  “明天?”他打断她的话,母亲不是说要永远留下他们?

  “有什么不对吗?”她问道,她为何这么讶异?

  “没有。”他皱一下眉头。“你就是和我说这?”

  她摇头。“我是想问你昨夜的那些黑衣人呢?”

  “死了。”

  采君皱下眉头。“我知道他们……嗯……往生了,毕竟我昨夜在场,我的意思是……你报官了吗?”

  “没有。”

  “为什么?”

  他冷冷地瞥她一眼。“这是我的事。”

  “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她微笑地说,对于他的态度早已习惯,所以丝毫不以为忤。“回答我有这么困难吗?”

  魏桀讶异的挑眉,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胆量,除了母亲外,还没有敢这么质问他。

  “这不关你的事。”

  她长叹一声。“你一定要这么别扭吗?因为你的缘故,我杀了一个人。”她抚着心口,压下想吐的感觉。“这已经足够我忏悔一生了,难道你就不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你不舒服?”他见她白了脸,还不停地顺着胸口,不觉又皱一下眉头。

  她颔首,一大早就提到死人这种事,实在让人反胃。“我想吐。”她举手捂住双唇。

  当她抬手时,衣袖浅滑下她白嫩的手臂,手腕上那仍未褪去的瘀青看来格外显眼,在在提醒他那是他造成的伤痕。

  “你最好回床上躺好。”他粗声粗气的说。

  “我好多了。”她深吸口气,抬头瞧见他又皱着眉头,立刻道:“你一定认为我虚弱的像只鸟,但其实我很健康,我只是不喜欢想到死人,尤其是一大早,这辈子我已经看过太多了,我希望有生之年都不会再看见任何尸体。”当她发现自己喋喋不休地说些不相干的事时,立即提醒自己说正事。“我想我最好扯回正题——”

  “你看过很多尸体?”他打断她的话。

  “当然,但这并不表示会习惯,关于昨夜——”

  “在哪?”

  “什么?”她愣了一下。

  “在哪看到尸体?”

  “在破庙里。”她皱一下眉头。“我不想谈这个。”

  破庙?魏桀忆起她在发高烧时曾提过。“为什么破庙有尸体?”

  采君下意识地不停吸气。“我说了我不想谈这件事。”她显得有些恼怒。“我是来与你谈报官的事。”

  “我对破庙的事比较有兴趣。”他淡淡地回答。

  “请你别再提破庙。”她开始烦躁,极力想压下脑中窜起的影像。

  她的脸色发青,连原本红润的唇都显得苍白,魏桀不由得问道:“怎么?”

  “没有。”她才说完,整个人便虚弱地往前晃,倒向他的胸膛——

  吐了他一身。

  ☆☆☆

  魏桀这辈子从没这么狼狈过,他皱眉地将秽衣丢到地上,如果不是知道她不舒服,他会认为她在侮辱他,这女人一天到晚吐,她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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