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君涨红脸,这才发现她还紧握着他宽厚的手掌,“对不起。”她抽回手。
“不用道歉。”他皱一下眉头,不喜欢她表现得这么生疏,他弯身吻上她的额头。“好好休息。”
“嗯。”她害羞的说,她真的不该让他这样为所欲为,他们这样是不对的,但她却开不了口,因为她喜欢他对她做的事。
她闭上双眼,听见他离开床铺,走出房间的声音,她不由得轻叹口气,发现他对她似乎愈来愈温柔,或许他真的不恨自己,虽然她和秦霏长得像,但她们毕竟是不同的人,而且她是绝对不会在他胸口刺上一刀的,因为她爱他啊!
采君倏地睁大眼,由床上坐起,老天!她爱上他了,怎么会?他老是惹她生气,还掐她的脖子,而且老是冷冷的,但……但她知道他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也可以很温柔,而且他会对她微笑。
他笑起来很好看,而且他开始关心她,虽然他很粗鲁地弄疼她的伤口,但她知道他是用他的方法在关心她。
老天!怎么办?她喜欢他,可是她不能……
“你怎么又坐起来了?”
采君反射性地惊喘出声。“你不是出去了吗?”
“我去交代一些事,已经办完了。”魏桀瞧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你又想起破庙的事?”
“没有。”她摇头。“我只是……”她没有再说下去。
“伤口疼?”他在床沿坐下,蹙眉地抚着她白皙但如今却伤痕累累的颈项。
她直觉地抚上他的眉心。“你又皱着眉头。”
“我喜欢皱着眉头。”
“为什么?”她诧异道。
“因为我不喜欢温和友善。”
采君笑出声,她这样好多了,他不喜欢她苍白的模样,他轻推她躺下。“好好休息。”他顺势又在她额际印上一吻。
“这样是不对的。”采君再次红了双颊。“你不该亲我。”
“为什么?”他喜欢吻她。
“这是不对的,而且我们也不该独处一室,你真的该走了。”她推他的胸膛。
他拢起双眉。“我为什么要离开?”
“这是礼数。”
“但这是我的房间。”
采君睁大眼。“你的房间?”她起身左右张望却牵扯到颈上的伤口,忍不住呻吟一声。
“别乱动。”他不悦地道,扣住她的下巴制止她张望。
“我为什么会在你房里?”
“我抱你来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抱我回你房里?别人会怎么想?”她无法置信。
“每个人都知道。”他不懂她干嘛这么激动。
“每个人?”她惊叫,见他颔首后,她无法相信他的愚蠢。“外面的流言已经够多了,你为什么还这么做?”
“因为我要你在我房里。”
她瞪大眼,无法相信他说的话,这是什么理由?“你怎么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当然可以。”
“为什么?”
“我已经这么做了。”
他还有胆笑,她愤怒地捶他。“我们这样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你知不知道?你娘会怎么想?”
“她已经去筹备婚礼了。”
她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喜欢她这样呆呆可爱的表情,他俯身轻啄她的红唇。
“我们不能结婚。”她推他的肩膀。
“为什么?”他不高兴地皱起眉头。
“因为……因为……你讨厌女人。”
“我是讨厌女人。”
“所以——”
“除了你之外。”他打断她的话。
她再次呆呆地望向他,他的意思是……他是说……他喜欢她?她心中泛起一股暖意。
“你娶我是因为要对我负责吗?”她记得他记过的话。
“原因之一。”
“那其他的原因呢?”
“我说了,我不讨厌你。”他亲吻她的唇。
不讨厌,那表示喜欢,采君露出笑容,但随即又垮下脸,她再次推他。“我们不能结婚。”
“为什么?”他火大了。
“你应该娶个与你匹配的人。”她难过地说。
“为什么?”
“那样才相配,如果我嫁给你,会为你带来困扰,我只是个卖膏药的。”她叹气。
“所以?”
“我不能嫁给你。”
这女人的脑袋有问题,他扣住她的下巴。“不要再鬼扯。”他失去耐心,俯身封住她的唇——
杜绝一切荒诞不经的话语。
☆☆☆
深秋的夜晚带来一丝丝的凉意,一抹黑影无声无息地扫近,他伫立在床畔,眉头轻蹙,凝视着床上的人儿,良久,都没有移动分毫,只是这样站着。
月光自窗间细洒而下,照着床上清丽的面容,她细致的五官和神情与当年有几分相似,就连性情也没变多少,但他却已不是当年的他。
当他终于有了动作,伸手轻碰她额际时,一道声音自背后响起。
“我不认为你要这么站一晚。”魏桀平淡地说,他倚在屋内黑暗的角落。
烈焰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
“为什么不叫醒她?”魏桀无声无地走到他身边。
“没必要。”
“你不叫她,她怎么知道你回来了?”
“什么意思?”烈焰僵住。
“你是她大哥。”他道出事实。
“我不是。”烈焰冷声否认。
魏桀瞥他一眼。“那你应该不介意我告诉她真相吧?”他平淡地说。“我问过震宇,你好像也姓‘严’。”
他冷冷池瞪他一眼。“你该死!”
“你说过很多次了。”魏桀不以为意。“破庙里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找不到你?”
“她说了什么?”他蹙眉。
“没什么,她想忘了破庙的事,她只提到一堆尸体,而她吓坏了。”
烈焰没有回答,许久后,他才道:“我叫她待在破庙等我,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我必须去弄些吃的,我告诉她我很快就会回来。”
“你没有?”
“我被军队抓去充兵,第二天才逃出来,等我赶到破庙的时候,里面至少有二十具尸体,如果以四肢健全来算的话。”
“该死。”魏桀咒骂一声。
“破庙外的尸体至少有上百具。”
魏桀又诅咒一声,她定是瞧见两军人马对峙的场面。
“那时我以为她死了,我翻了每一具尸首,都没有发现,我开始找她,直到现在。”
“她恐怕是被军队带走了,她作噩梦的时候常叫着‘放开’,然后说你在破庙等她。”
烈焰只是蹙眉,没有说话,良久,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为什么不认她?”魏桀问道。
“我是杀手,她会受累。”
“你可以不用再当杀手。”魏桀说道,他瞧见采君睡得有些不安稳,遂在床沿坐下,拭去她额上的汗,她恐怕又作噩梦了。
“等我准备好的那天,我会来找她。”他现在还有些事未解决,他不想让她暴露在危险中。
魏桀瞄他一眼。“有件事我想必须通知你,我要娶她。”
烈焰颔首道:“我知道。”
魏桀皱眉,不懂他如何得知,只见他又道:“因为你开始和震宇一样,愈来愈惹人讨厌,结婚的人都是这副德行。”
魏桀微微牵扯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烈焰顿一下才道:“好好照顾她,她受的苦够多了。”她皱着眉头。
“她不会再受苦了。”魏桀承诺道。
烈焰点点头,他注视着采君。“你最好守着她,再三天任务就结束了,别让她再被抓住。”他听见她开始呓语。“我该走了。”他转身离去。
“放开我……”采君叫道。“大哥——”
烈焰震了一下,他转头,她仍在睡梦中,汗水自她额际不断淌下。
“她要醒了。”魏桀说道,他轻拍她的脸颊。
“好好照顾她。”烈焰又说了一次,听见她呢喃不停的呓语,他一咬牙,转身离去。
找到她已算完成他最大的心愿,她的安全最重要,他绝不能让她再暴露在危险中,即使那意味着永远不相认,他也无怨言。
第十章
采君带着微笑醒来,她梦到自己睡在由花瓣堆满的床上,手里拿着鸡腿,眼前是各式的鱼肉,和不同的糕点水果,头顶是暖暖的太阳,四周是花香和青草的味道,还有微风吹拂她的发丝,她轻叹口气,不想醒来,但不时传来的鸟鸣声在在提醒她早晨已来到,她该起床了。
她眨眨双眼,嘴边带着甜笑,再次叹口气,而后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她的双手正抓着另一只手,一只男人的手,更可怕的是那只手……在她胸前。
她惊喘出声,慌忙推开它,反射性地想坐起来,却发现双腿动弹不得,因为被另一条腿给压住了。
“你醒了?”
采君反射性地惊叫,她的心脏差点停了,她转过身,首先入眼的是一大片赤裸裸的胸膛,红晕染红她的脸,她仰头,瞧见他正俯视着她。
她慌张地坐起。“你……你怎么……”她一起身,棉被便往下移,露出他赤裸的上身;她的脸火红一片,顺手抓起棉被盖住他。
“你为什么在这里?”她下意识地抓紧单衣。
“这是我的房间。”他提醒她,她火红的脸让他觉得很有趣,他从容的拉开棉被下床。
采君盯着自己的双手,不敢乱瞟。“我是说你……明明说不会上床的。”昨晚他曾提及他会睡躺椅,床铺让给她的。
“你作噩梦。”
她摇头。“怎么可能?”她方才明明作了个美梦。
他重新在床沿坐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又在质疑我的话了。”他皱一下眉头。
她也对他蹙眉。“就算我作噩梦,你也不用睡在床上……还有,请你穿好衣服。”她再次拉起棉被遮住他的胸膛。“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他浅笑,伸手托住她的脑后,将她往前拉,倾身刷过她的红唇。“是你抓着我的手。”
采君眨眨眼,试着集中精神。“什么?”
他微笑。“昨晚你抓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他揽她入怀,轻吻她滑嫩的双颊。
采君试着弄清楚他的话语,但他的行为正严重的干扰她的思维。“鸡腿。”她呢喃。
她的话让他挑眉。“什么?”
“什么什么?”她重复他的话。
他叹口气,她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毛病。“你方才提到鸡腿。”
“喔!”她红了脸。“我方才作了个梦,梦到我手里拿着鸡腿。”
“然后?”
“我发现我抓着你的手。”
他笑出声,抱紧她,采君羞得满脸通红,但仍试着解释:“我有好多天没好好吃一顿了,所以才会作那个梦。”她这几天因为生病,所以吃的尽是稀饭青菜。“我没有咬你吧?”她因这种可能性而忧心忡忡,她记得好像吃了很多东西。
“我想是没有,我的手还在。”他愉快地笑着,细吻她耳后,闻着她淡雅的发香。
采君叹息出声,但随即轻推他裸露结实的肩。“你……这样……不好。”他们俩人怎么可以如此大胆的床上……耳鬓斯磨,这实在太浪荡了。
“你就要嫁给我了。”他提醒她,抱着她入睡带给他莫大的满足,而他并不想戒掉这个习惯。
“我还没答应。”话毕,她觉得腰间一紧,他又在勒她了。
他自她发间抬头,眯起双眼。“这是什么意思?”
他动怒了,采君叹口气。“你真的不该娶我,我很感谢你有高贵的情操,但是娶我真的会让魏府丢脸。”她落寞地说。
“我不想再听到这种废话。”他厉声道。
“这不是废话,是实话。”她低头。
“你是要我卑躬屈膝的求你吗?”他冷冷地道。
她震惊地望着他。“当然不是。”
“很好,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他起身抓起木架上的衣服穿上。“不要以为你可以控制我。”
“我没这样想过。”她蹙眉,见他怒气冲冲地穿好衣服。“你没必要发火。”
“我没发火。”他不自觉的提高音量。
“你这么大声吼叫会把人引来的。”她告诫道,如果让人瞧见他们衣衫不整,那更是说不清了。
“我没有吼叫。”
“那为什么我觉得有些耳鸣?”她下床站在他面前,帮他调整好腰扣。“如果你一大早脾气就这么可怕,也难怪你的部下见了你都发抖。”
他皱眉,不懂她在鬼扯什么,他的部下还没有那么懦弱,怎么可能见到他就发抖。
“你别一副不信的表情。”她拉他会在铜镜前,替他梳理散乱的发丝。“他们甚至不敢在你背后讨论……”她突然住嘴,没再接腔。
“讨论什么?”他感觉到她柔软小巧的双手在他发上拨弄,一股满足的情绪再次在他心中泛开。
“没什么。”她连忙摇头。
“我要知道。”
“你知道了只会更不高兴,还有,如果你再皱着眉头,我发誓我会拿熨斗烫平它。”
他诧异地扬眉,随即露出笑意,她也微笑。“这样不是好多了吗?”
“别以为这样可以岔开话题,他们讨论什么?”
“他们说你很固执,当然,这我早就知道了,还有,他们不喜欢你皱眉,他们喜欢你笑,喔!对了,他们觉得你该多采纳女人的意见。”
“你在消遣我吗?”他扬眉,他压根儿不相信他的属下会说这种话,听起来倒像全是她胡诌的。
她轻抚他已梳整齐的发丝,而后放下梳子。“我说过,你不会高兴的。”她一本正经的说,但眼眸藏着笑意。
他直起身子,扣住想离开的她,将她拉入怀中。“你似乎很得意洋洋。”他托起她的下巴,倾身吻她。
采君想避开。“这样……不好……”
她偏头,他却尾随而至,采君感觉到他的怒气,因为他捏疼她的下巴了。“不许躲开我。”他冷硬地道。
他覆上她的唇,采君倒抽口气,他弄疼她了,她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这男人还真是蛮横!她勾上他的颈项,他的吻立刻变得温柔,采君逸出一声叹息,怯怯地回应他。
他抱紧她,粗喘的气息轻拂在她脸上——
“少局主。”
采君听见门外的叫唤声,立刻挣扎。“有人。”她在他唇边呢喃。
魏桀皱眉,对着门外喊道:“滚开。”
采君无法置信地睁大眼。“你……”
他再次覆上她的唇,品尝她甜美的滋味,采君捶着他的背,呼吸急促,她听见门外又传来叫唤——
“少局主,陆公子在书房等您。”
魏桀抬头,离开她的唇,但却不由得诅咒一声,因为陆震宇他不能不见,他定是有重要消息要告诉他。
“知道了。”他朝门外喊。
采君的脸上浮着两朵娇羞的红云,她想后退,但他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你不能离开这里——”
“为什么?”她打断他的话。
“你忘了昨天发生什么事?我必须考量你现在的安危。”他抚着她红通通的双颊。
“但我想去马房看珍珠。”
“珍珠?”
“我的马,昨天我答应它要带它去溜达,而且我也不喜欢被困在房里。”
“你只要等我到回房,不会花太多时间。”他不由自主地又亲她一下。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