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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意系君 page 9 作者:彤琤

  他总以为,对有着不凡出身的自己而言,她是一个玩具,一个新奇的玩具,一个万分珍贵的、可以让惯于自我压抑的他放开怀的新奇玩具,但……经过刚才那一瞬间心胆欲碎的惊骇后,他知道,事情并不是那样,她不是玩具,绝对不是!

  在认识她之前,他早已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也早懂得调适自己的心态,压抑些微真实的自我,以符合世人眼中他光荣显赫的尊贵身分,只是……无法抑制的,每每在他心底的最深处总是会有着细微的呼喊,一些小小的期盼──

  会不会……会不会有个人,能像对待一个普通人般对待他,除掉六王爷的身分,除掉圣朝储君的光圈,除掉所有一切一切加诸在他身上的荣光……就他这个人,纯粹以君无上这个人来看待他?

  多么期望能有这样一个人……多么期望啊……

  一直以为这样的想法是奢求,但现在他知道,这样的期盼并非梦想,老天爷确实已听见他心底的渴求;而她,正是老天顺应他的渴求,送给他的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她是老天爷送他的,她绝对是!

  虽然跟她相处的时间称不上长,但他确定那个人、那个适合他、可以与他携手一生的人绝对是她。

  要不,该怎么解释,在她的面前,就算只是初初见面,他便可以不用刻意勉强自己、能无所抑制的、像是熟识多年的老友般,以最真实的性情面对她?又要怎么解释,从认识她之后,他那无时不刻想逗她、闹她、跟她玩的心情呢?

  只是……他差一点就要失去她了啊,这个老天爷送他的珍贵礼物。

  回想起适才的惊吓,把她从鬼门关抢救回来的君无上强忍着颤抖,捧着她的脸,一次又一次亲吻着她血色尽失的唇瓣。

  承受他的亲吻,不知道他刚经历了什么样的折磨、了悟了什么,气息微弱的伍薏儿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

  「什么?妳想说什么?」君无上发现她想开口,连忙凝神细听。

  意识又开始涣散,在失去意识前,她费力地再说一次──

  「……」

  即便非常担忧,但对着又昏过去的她,君无上也只能一脸茫然。

  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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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臭!」

  那是隔日才揭晓的正确答案。

  「好臭?」没想到,在他被她吓得半死,心心念念她晕过去想说的是什么重要的话的时候,她满心计较的却是这种「小」问题,君无上的表情显得有点难看。

  「你怎么可以……可以用刚吃过臭豆腐的嘴巴朝我……朝我吹气?!」虚弱的她对着他抗议。

  经过一日休养,伍薏儿的意识已恢复,但溺过水的她依旧虚弱,而这也是她现在会乖乖躺在床上养病的原因──实在是没力气起来了。

  「你要是敢再做这么不经大脑的事,我直接拿你不爱的臭豆腐塞你的嘴。」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想到她不衡量自己实力便冲动下水救人的行为,君无上除了动气之外,再直接不过地撂下他的威胁。

  「不……不经大脑?」看着他难得的动气,伍薏儿就像只九官鸟一般,只能呆呆地重复被骂的句子。

  「当然是不经大脑!」算不上是骂,但君无上的语气也称不上是好的。「难道不是?妳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是不懂水性的?」

  直到现在,危险虽然已经过去,那份差点失去她的恐惧还是存在的,也难怪他的语气好不起来。

  「我当然知道……知道自己不谙水性。只是……」看着眼前显得陌生的他,自认也有错的薏儿小小声地回答。「只是我忘记了嘛,到下水才想到──」

  「下水才想到?这种事能下了水才想到?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提到这事他心情本就好不起来,现在又得到这样令人气结的答案,他简直要被这不合情理的答案给逼疯了。

  「你……你凶什么凶?」挨骂的她委屈地噘起嘴。跟平日的生气盎然、冲劲十足的样子比起来,这时病弱的她显现出一股平日难得一见的、惹人怜惜的风情。

  「我……」想到她刚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心理上恐怕也存有阴影,实在不宜再增加她心理上的负担,他只得放软了声音,亡羊补牢地试图用自己的立场跟她说理。「我不是凶你,我只是跟你讲道理。」

  「讲道理要……咳咳……咳咳咳……要这么凶吗?咳、咳咳……」急着辩解,她一口气顺不过来,所引起的一阵昏天暗地的呛咳差点没耗尽她的力气。

  看她这样,君无上即使心里有再大的不满,这一刻也尽数化为乌有了。

  「没事吧?」听着她咳,他感到心疼,连忙将她搂到怀中拍抚着。

  「那时人家……咳咳……人家心里头急……咳咳咳……急嘛!」已经咳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她还是试图解释。

  「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不忍心见她咳得那么辛苦,他连忙道。

  又咳了好一阵,她的气息才逐渐地平息下来。

  「不!你、你不知道……」才刚能再开口,一双总是溢满亮光的浑圆晶眸已委屈地转成让人心疼的红。

  「别说了,先休息,嗯?」君无上温柔地摸摸她的颊,不想在这时候跟她有所争辩。

  「我……我也很害怕啊,好难受,我以为……以为就要死掉了……」不肯止住这话题,她瞅着一双泛红的美目委屈地看着他的胸口,脑子里浮现的全是置身水中的痛苦,那种恐怖的感觉让她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冷颤。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不喜欢听她提及死这个字眼,他制止她再继续说下去。

  「骗人,人生自古谁……咳咳……谁无死……」又咳了两声,但她很坚持地想把反驳的话说完──还是虚弱,整个胸腔相当地不舒服,像是卡了什么异物般,让她难受得紧,但这些可没扼杀了她不服输的性子。

  「谁死都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不准你死,也不准你再提那个死字。」紧紧、紧紧地拥着她,他以谁都没见过的强悍霸气断然地下令道。

  宛若珍宝般,被紧紧地拥在他的胸膛中,那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怪异,因为过往的生活中从没有这样的经验。尤其怪异的是,他那一番她该觉得霸气到令她反感的话,这会儿竟没让她觉得讨厌,相反的,连同他的拥抱,竟让她有种被珍视、被呵护的感觉……

  她不明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觉得心里头甜滋滋的,就像是从他那儿得到什么礼物一样,她为这样的心情感到相当的不解。

  「以后别再这样了,千万别再这样吓我了。」拥着她,君无上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地低声轻喃。

  也不知道是不是开了窍,伍薏儿竟听出他话中的担忧,也真的开始反省自己不顾后果的冲动个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那时候的情形容不得我多想。我看那个孩子……孩子的母亲那么着急,孩子的情况又那么危险,我担心……担心造成他们母子天人永隔……天人永隔的遗憾,所以……所以我……」气虚加心虚使她的话断断续续的,但似乎有点在反省自己的冲动了。

  「好了,别说了,事情都过去了。」他亲亲她的额,想扶着她再躺下,但她不肯。

  「不……你不懂……」想起那位母亲的哭喊,那种深深震撼她的悲鸣,到现在还存在于她的心里,那是种她无法理解的情感。「我觉得好难过,看到那位母亲伤心的样子,那让我……让我完全无法思考……」

  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她虽然看着他,时空却像是回到昨天的那一幕,她双眼见到的是那位母亲哀痛欲绝、疯狂心碎的模样。

  「薏儿?」看着她的闪神,他很是担心。

  他的叫喊,唤回她迷离的神智,但也唤起她一直遗忘的事。

  「孩子……那个孩子呢?」想起了那个溺水的孩子,她虚弱地抓着他的双手,一双带泪的眼直直地望入他的眼底,想得到一个真实的答案。

  「没事,那孩子没事。」他反握住她的手,像是要加强他话里的可信度一样。

  「真的吗?」看他说得那么顺口,她反而有种不真实感,没办法相信。

  「是真的,我一下水去救你,赶来救孩子的村人也到了,就在我救起你的时候,那孩子也跟着被救起,只是多喝了点水,没事的。」他擦去她眼角的泪。

  事情正如他所说的一样,那孩子让后来赶到的村人给救起了,真的是万幸,要不,若真有什么万一的话,他已经可预见一场他与她都不能避免的自我责难。

  「救起来了……救起来了……」这消息让她安了心,唇畔浮起淡淡的笑意。

  「嗯,孩子没事,孩子的母亲也没事,妳可以放心了。」他安抚道,现在已多少能了解她心中所想的。

  只要设身处地地以她的立场想,便能明白从未体会亲情的她,对母爱很自然地会有一份想望,尤其亲眼目睹一对母子在生死关头时真情流露的表现,那份亲情羁绊定会让她感到无比的震撼,也更会让她对母亲这角色产生更多的孺慕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个性本就冲动的她更加控制不住,做出比平常更冲动百倍的事,都是可以理解的了。

  「睡吧,妳得多休息。」他扶着她躺下。

  她任由他摆布。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顺了顺她的发,跟平日老逗着她玩的无赖表情比起来,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柔得几乎可以拧得出水来。

  这样的他对她来说是全然的陌生,实在是因为被他玩弄惯了,所以很难适应此时的他,伍薏儿纳闷地看着他。

  「你……」觉得好像……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是她的错觉吗?

  「我怎么了?」他看了下自己。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困惑地眨眨眼。

  看着她可爱的表情,他情难自禁,俯下身往她花瓣一般娇嫩的唇瓣轻啄了口。

  吓了一跳,她睁大了眼睛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睡吧,我会在这里陪着你。」他承诺。

  在他含笑的注视下,一阵陌生的羞怯感淹没了她,一头雾水的薏儿不自在地连忙闭上眼,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心口热热的,唇上似乎还残存着他适才轻触她的麻痒触感,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更怀疑他是怎么了?但没多久,她便不再为这些问题感到困扰。

  因为她睡着了,在还来不及细想这些问题,她就因体力不支而沉沉睡去了。

  听着她细弱但平稳的呼吸,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微微一笑。

  扪心自问,虽然惊险,但他很高兴发生这样的事。

  早有孤老一生的打算,在发生这件事之前。因为他从没想过,他真的能找到一个适合他、可以让他放开心怀携手相伴一生的人,可因为这场风波,迫使他在瞬间迅速地厘清自己的心情、认清一切,让他明白他所要的、确定他所要的,而且了解那个他要的人已经出现在他的身边。

  是她了,他能确定,那个人就是她了,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呵。

  看着她不设防的甜美睡颜,他再次露齿一笑。

  他很高兴那个人是她,真的!

  第六章

  「六……六爷?」

  「回去,我说了我哪儿也不去!」

  「可是……可是少爷他……他醒了……」

  「醒了又如何?」君无上渐觉不耐,他冷冷地看着前来请人的奴仆。

  前来请人的奴仆不禁抖了起来。不是故意要害怕的,毕竟眼前的人并没有凶神恶煞的长相,或是以恶劣的态度对下人们怒吼,相反的,他那一张斯文俊美的脸虽然没什么表情,看起来还真是赏心悦目。

  只是怪得很,也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那副没有太多表情的表情就是给人一种压迫感,而且只是让他那么淡淡地一瞥,心里便不由自主地泛出一股寒意。

  「还不出去?」为了不吵醒安睡中的人儿,他没有提高音量,只是,因为他心情上的不耐烦,较之刚才,这时他给人的压迫感是益加地沉重了。

  「可是……可是……」虽然很害怕,但这一出去便代表任务失败,深怕交不了差的仆人顿时困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地急得一头汗。

  解除这份僵持的,是幽幽醒转的伍薏儿。

  「怎么了?」睡了半天,已经很习惯醒来时看见他的人了。一再上演的溺水噩梦让她一直睡得不安稳,而每每只要一惊醒,第一眼看见的,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他。他提供她所需要的一切,所以他的存在,对她来说就像空气一样地自然,现在让她提出疑问的,是那个一脸为难的老仆。

  「又作噩梦了?」君无上鸡同鸭讲,眼中所见的只有她,至于那个碍眼的仆人,已自动剔除于他的意识外。

  「不碍事。」

  「觉得好一点了没?」他探了下她的额际,怕她发烧。

  「嗯。」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无恙,然后不解的目光看向那个全身散发求救讯号的老仆。「他怎么了?」

  「老奴是中都大人派来的,想请六爷跟小姐前往少爷房间一趟。」像是看见了救星,受命来请人的仆人扑通一声地跪了下去。

  「咳……咳……你别跪,快……咳……快起来。」一面咳,伍薏儿一面示意那个跪着不肯起来的仆人起身。自从跟着君无上留在中都府做客后,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她还是一样怎么也适应不来这种动不动有人下跪的场面。

  「还是很难受吗?」君无上担心的只有她的身体,知道她的肺叶在这次的溺水事件中多少受了损伤,深怕她对他隐瞒自己的身体状况。

  慢慢地抑制下想咳嗽的感觉后,她尝试地对他一笑。

  「不会,刚刚睡了一觉后,觉得好一点了。倒是这位老人家,就别让他再跪了。」其实还是不太舒服,身体也还是虚弱使不上劲,但她从没让人以这样呵护备至的态度关怀着,这让她觉得不适应,浑身不自在的她连忙想把他的注意力转开。

  「别理他,你自己才该多注意一点,身体还没复元,再睡会儿。」对跪在地上的人,他连看也没看上一眼,君无上的注意力只在她的身上。

  这不是他冷血,而是对他来说,他才没心情去理那些。因为成长环境的因素,这种场面他早见得多了,谁想跪就去跪着,就算是要磕头、甚至把头给磕破了也一样,他才没空理会。

  「不行啊,小姐,我家少爷醒来后,一开口央求的便是想见两位一面,是以大人交代老奴,无论如何一定要请君六爷与小姐过去一趟,如果老奴没办好这件事,肯定会让我家大人怪罪的。老奴给两位磕头,还请两位贵客别让老奴交不了差啊!」侍候人侍候了大半辈子,什么本事也没有,看人的脸色一定要有水准以上的火候,就算不清楚这位贵客的身家来历,跪在地上的老仆也知道君无上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人,所以很机警地把目标转向看起来好说话许多的伍薏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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