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在我喝完前面的酒前——绝对不是因为我用眼过度或有散光什么的视力问题,所有的一切全朦胧了起来,更甚者,没多久后,触目所及的一切全离奇的在我眼前打转,下一刻……
我失去了知觉!
拨开重重的云雾,我见到了,真的见到了!
不同于以往的梦境,那一双黑眸的主人正像神迹般的出现在我的面前。
不肯再放开眼前的他,我只能紧紧的揽住他的颈项,直勾勾的望入他的灵魂深处,也让他看透我的。带着醉人的梦幻般的微笑,惊喜交加的我忍不住不确定的再次出声询问。
“是你吗?”
抵着我的额,黑眸的主人不语的轻捧住我的脸,不同于以往的狂放不羁,此刻的眼中尽是不信与……激动。
“在机场的时候我以为我疯了。”磁性的低沉嗓音一如想像,但我完全听不出声音的主人在说些什么,他的唇正轻抵着我的,让我心悸的听不进任何话语。
老天,这个梦真是太棒了。
“这么真实、这么柔软……老天,你不是幻觉,真的不是幻觉!”
像是呵护稀世珍宝的轻柔碰触让我愉悦的笑开了,趁着这空档,他的唇舌在一瞬间展开攻城掠地,有别于傅沛麟的轻啄浅尝,他的直接与狂野让我倒抽一口气,却让他更完完全全的占有我。
这跟我当初与傅沛麟相处时的感觉全然不同,此刻的我无法置身事外,无法像是实验般的冷眼旁观,不是因为他的唇齿中浓浓的酒气,而是他熔岩般赤裸的情感与一些我说不出来的原因,下一秒,我连反抗都不想的便融化在他的怀中。
从不知道唇与唇之间的魔力是这般强大,更别提那双带着火焰的双手,所到之处皆燃起一阵火热,这完全不似傅沛麟在我允许下的触摸……原来,我的热情、我的欢愉,只因这个男子的出现而存在。
在那一瞬间,不用思考,我却完全的明白——
就是他了!
这一生,只怕就是在等待这个男人的出现了,就算只是一场梦,也不会再有一个男子能像他这般的挑起我的热情,我的热情仅为他,一个梦中人而存在!
感觉像置身云端般的被拦腰抱起,迷失在他的温柔中的我根本就不在乎他要带我去哪里,重要的是有他。只要有他,天涯海角对我而言都已没什么差别了。
随着被放置下的动作而来的,是他仿若会灼人般绵绵密密的吻,几欲着火的肌肤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他的吻也一路跟着下滑,所到之处皆燃起一片火焰,这种全然陌生的经验让人无所适从,尤其他流连忘返的盘旋在我的胸前,更让我忍不住一阵轻颤,这种感官上的酥麻让我觉得全然无措。
在这种纯属生理欲望的知识范围内,我终究还是个菜鸟级的新手,我不知道自己的需求是什么,但直觉上就是想得到更多,至于是什么……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能任由自己紧紧攀附着他,将自己的一切全交由他去恣意了。
良久——
蚀人心魂的唇舌一路向上延伸,在我以为不能承受得了更多那种置身烈焰的轻啮深吻的时候,烈焰的主人最后以亲怜蜜爱的温柔吻住我的口……
一股异常的疼痛,由下腹如浪潮向我席卷而来……
※※※
想知道什么叫宿醉吗?
问我!
即使以往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现在像是被火车辗开的四肢百骸与太阳穴鸣声如雷的脉跳,让我不缺血淋淋的教训来警告后世子孙。
我不该小觑了那瓶喝起来像鸡尾酒的“饮料”的,我真的没想到它那没什么辛辣呛鼻前兆的口感,会潜伏着那么威力十足的酒醉后果。原以为它最多就像果汁般的香槟或鸡尾酒一样,应当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我才知道自己的天真……
原来,百分之四十五的酒精浓度是属于烈酒级的等级,这是这场宿醉唯一让我学到的。
闭着眼事实上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瘫在温暖被窝内的我,精神状态正介于已无法再入睡却又没什么精神起床的弥留状态下,思绪不得飘向昨夜,那个酒后所引起的幻境,真实感十足、活色生香的春梦……
老天!
该不会正如平日天爱所戏谑的:我,夏意映,直到二十二岁“高龄”,才正式的步入常人该在少年时期就度过的思春期!
那梦中的情境是如此真实,无论是那触感或火热十足的热吻;更甚而是那疼痛,不知是不是自已太入梦了,现实与梦境有一些分不清,到现在身子里还留着那种隐隐作痛的幻觉存在……
等等!
若我没有梦游习惯的话,我,最后的印象,该是窝在书房的大皮椅中,而我多年来仍改不掉的踢被小毛病,照常理推算,促使我醒来的应是如往常般受不了空调的寒冷,而不是令人陌生的……温暖?
突如其来的警觉心让我不确定是什么原因让我宿醉之余还自动自发的醒来。
是温暖的舒适睡姿?还是隐隐作痛的身子?抑或……是胸前所负荷的重量,那想来该是造成一切的原凶?!
以不能再快的速度飞快睁开眼。
我的天啊!
呆愣的望入一双带笑的黑眸,那眸中的狂放褪了不少,多了几丝愉悦与怜惜,此刻正直愣愣的凝视着我。但在我百分之两百肯定他即是梦中人之际,却丝毫没有美梦成真的狂喜或任何喜悦的成分存在,唯一的感觉是——
完了!
这代表昨夜的一切记忆全是真实的?!
不是为了哀悼那层代表我清白之身的小小薄膜,也不为了取走它的是一个说不上认识的男人。让我觉得一切都完了的是这男人在真实世界的身份。
除了那目空一切、高人一等的神情气势与眸中熟悉的狂妄神采,那眉、那眼……像是雕刻出来似的贵族式的五官,要命的与那苗纬樵相像的几乎是同一个模子做出来的,让人无法不对他的身份与名字做出反应上的直接联想——
苗、纬、拓!
※※※
这真是一个疯狂的错误!
照想像,我应当是抛下身上的不适与如遭雷殛过的脑袋,以动如脱免般的速度远离这罪恶之处,至少,我脑子里的运作是这般传达于我的反应神经。
像是看穿我的想法一般,那道高一尺的苗纬拓,颀长的伟岸身子在下一秒间已翻身压在我身上,两副躯体近乎融合的服贴,让我动弹不得之余也无法不去正视这件事实,我们两人就像两条鱼般的一丝不挂。
“你,放开我。”话气中的软弱让我兀自气恼,但男人与女人明显的差异让我窘得说不出有什么有力的指控。
“说,你是谁,为什么现在才出现?”抵着我的唇,完全不理会我的意愿,苗纬拓丝毫没有让我走的意思。
“别这样。”很气自己竟无法推开他所刻意造成的悸动。
“怎么样?”苗纬拓邪邪的笑了,很故意的又在我身上磨蹭了下,并满意我倒抽一口气的反应。
“我……”一长串想解释这错误的话全尽数让他吻去。
“还疼吗?”晶亮亮的黑眸中盛满了怜惜,而这正是我最不需要的。
“苗纬拓,这一切是个错误。”现在不是讨论我疼不疼的好时机,即使这疼痛真是他造成的。
此刻他的怜借只会引发我全数的罪恶感而已,让我只能急急忙忙的趁理智还在的时候,先获得他的注意力才是。
“你知道我?”
“如雷贯耳。”忍不住苦笑,背叛朋友的罪恶感浓浓的笼罩在我的头上。
这,还不是最困难的一部分,良好的教养,让我不得不依礼节问候这位陌生人——即使我们之间还因一些“巧合”已经有“极”密切的关系。
“久仰大名了,苗纬拓先生。”
多讽刺啊!原以为穷其一生等待都不会出现的梦中之人终于出现,出场的方式还是让人想像不到的“一发不可收拾”,结果是这般?这位等待几世般的梦中人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夫婚夫!
“你,夏意映?”由他皱着眉,不甚诧异的神情看来,显然他已经由天爱那儿得知我的大名。
“很好,你终于明白这个错误存在的严重性了。”想起天爱对苗纬拓纯然的爱意,让我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一个没有人能预料到的错误,苗先生,眼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忘掉这一切。知道酒后乱性这句话吗?这就是我们最好的写照,昨夜的一切全因为我自不量力的喝了那些酒精所导致的,我们不应该记住这不该发生的事。”说话的同时,我尽量试着不去在乎他的重量在我身上所造成的负荷。
显然我做得很好,还能将我的打算有条不紊的说清楚。但,有条不紊的同时,内心中却自然衍生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情绪带着点难过与不舍——酸楚的感觉强烈到我无法不去正视。
不该为他产生这种近乎心痛、不舍的情绪的。天爱的笑靥再度浮现脑海,深呼吸一口气,不由得重新在心中对自己耳提面命一番。
夏意映,眼前的男人他是天爱最深爱的未婚夫苗纬拓,现在错误已经发生,但要尽一切力量阻止继续发展下去是眼前最重要的,记住这一点,不要让自已陷了下去……
“你要我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苗纬拓的表情是我不能理解的。
“若你要这么说的话,是的,我们必须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我试着挣扎起身。“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从先放开我做起。”
“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听你的?”牢牢的扣住我,那带着点危险与侵略的表情让我知道他不高兴于我的提议。“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抹煞这个事实,尤其是你!”
完全没有预警下,有别于昨夜记忆中的温柔,苗纬拓带着惩罚意味猛然攫取我的唇。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我只能默默承受,任由他在我身上燃起一把火。
喘着气,强忍住他所引起的燥热感,我很想无视于自己因他这一吻而产生的心理上的变化,还天真的企图以大义凛然的正义感来感化这位狂人先生。“我们无权去伤害任何人,尤其是天爱。”
“那又如何?”苗纬拓以目中无人的狂妄反问我。
“什么……什么如何?”他的反应让我困惑。
“没有人、从来没有人能左右我。”
他的话伴随着令人融化的热吻,像支超世纪大铁槌向我迎面砸来,在不容我置喙的困惑中,整个人也几乎要迷失在他连串的攻城掠地中……
“不要,我们不能这样。”气自己的臣服,也气自己的软弱;天爱的笑靥使我残留的理智试着推开他,从没有一刻象现在这般希望自已有着钢铁的意志力。
“为什么掉眼泪?”直至他开口,我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或者是眼泪使然,苗纬拓终于止住了所有的侵略,他轻捧起我的脸,倾注令人醉心的温柔吻去我的眼泪,殊不知他的温柔正是引发我泪如泉涌的主要原因。
“看来,你是找到我的弱点了。”俊颜埋入我的颈窝,苗纬拓紧紧的拥着我,力道之大,像是想把我揉入他身体般。
一时之间,两个人之间相依相偎的静谧几乎让我有种幸福的错觉,可我只能紧抿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因为,我知道这幸福是属于天爱的,我不愿也不能有所眷恋或沉沦其中,即使明知道眼前这由梦境进化成真实的男人正是自己穷其一生所追寻的。
良久,苗纬拓抬起头来,以额头贴着我的,两个人的眼中仅瞧得见对方的面孔。
“看着我,意映,看看我们,你这一生该注定是我的人,否则,你不会一直出现在我的梦中让我苦苦追寻。昨天在机场,仿佛中似是见到你的身影,我以为我真要疯了,直至昨夜在外头喝了酩酊大醉回来,见到蜷缩在书房中的你……意映,你就该是我的,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不要抗拒我,不要抗拒这一切……”苗纬拓眼中的灼热几乎要融化了我。而他却又持续不断的以声音蛊惑着我。
“看看我们的身体、我们的吻,若不是天生是一对,这一切也不会这般天衣无缝的契合。意映,别告诉我,我们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你都感受不到,我等了你好久,久到我以为你是不存在的,这一生我是只要你了……”
苗纬拓的话让我一下子便卸下了好不容易才武装起来的意志,所有盔甲在他的吻所到之处皆是全然弃械阵亡。
我知道我完了,真的完了。
当他的唇再次覆上我的时,我忘了天爱、忘了道德礼教,也忘了一切该有的反抗,带着绝望似的沉沦心态,热热切切的回吻了他。
若真有报应轮回之说,这一次——
就让我下地狱去吧!
※※※
“谁让我这么爱他……可他的心里似乎有个人……”天爱一脸的幸福转换为不确定的困惑表情。
“我大哥心中一直有一个人。”苗纬樵眉宇之间显露忧色。
影音重现般,天爱与苗纬樵对我推心置腹的话语在我的脑海里一度重复。
像是集天下之滑稽而成的笑话一样,天爱口中所不确定的第三者与苗纬樵所担忧却尚未实质出现的第三者,他们两个穷其一生一定也料想不到这两个第三者其实就是同一个人。
我!
环视这间以蓝宝色调为主、令人陌生的房间,我知道这里是哪里,畅意居里里外外就只有一处是我没探险过的。屋子里简单的摆设衬出一股浓厚的贵族气息,一如它的主人,那就是苗纬拓的房间,一个我原以为绝对与我没有任何关连的人。
如今……若让天爱与苗纬樵知道了这个老天爷近乎恶意的玩笑,不知道他们俩会是什么反应?
静静的坐于苗纬拓的大床上,弓着身子枕着膝上的薄被,我一面看着苗纬拓着装的挺拔身影,一面想着这个肯定会造成难堪的问题,有点不太确定自己的背叛将会引起什么程度的唾骂下场。
“一如我梦中的样子,柔软、丰润,我很高兴你不时兴将自己弄得一副骨瘦如柴的难民样。”苗纬拓打好领带后重回我身旁,一面抚着我仍未着寸缕的背,一面偷袭我因他而红肿的唇。
不可否认的,苗纬拓的审美观让我有一些意外。
没想到自己的跟不上潮流竟成了他眼中的宠眷,这苗纬拓是投错胎了吗?现下不是唐朝,是一切以西方准则做为衡量的年代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