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绢姐,你怎么了?”
“喔——没事、没事!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的解决方法。”
“你肚子饿不饿,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当然好喽!能让那只暴龙肚子饿了就乖乖回家,我也好想尝尝香香的手艺呢!”蓝绢宠溺地摸了摸凝香的长发,疼她像亲妹妹似的。
唉!苗老头怎么会有那种好福气,生出这样漂亮又善良的女儿来呢?
“蓝绢姐你、你先不要夸我……”凝香脸红了红。“贺大哥从来没说过好吃,我也不知道到底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傻瓜!你贺大哥他肚子饿了就会乖乖回来,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他那个人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只好把好东西猛往肚子里塞喽!这样,你懂了吧?”
凝香把蓝绢的话跟贺云开的吃相搭配起来,还真的很符合,立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也放心了许多。
贺大哥既然能吃下那么多,那就表示他应该还不讨厌的。
“走吧!走吧!我们到厨房去看看你要煮什么好吃的,我已经等不及了呢!”
蓝绢拉起凝香,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进厨房里去了。
“嗯、嗯!真好吃……好吃!”蓝绢满嘴面条,猛点头兼口齿不清地称赞着。
“蓝绢姐,你慢慢吃,小心噎着了。”凝香坐在蓝绢对面,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小脸上有着纳闷。真的那么好吃吗?
她只不过用冰箱里仅剩下来的一点东西煮了碗海产面而已。
“香香——”趁贺云开不在,她得先下手为强,赶快榨张长期饭票才行。
“呃?!”
“蓝绢姐可不可以以后每天都来你这儿吃饭。”
“好啊!这样子我们三个人,会比较热闹。”凝香想也不想就笑着答应了,但随即她又想到。“可是……吃饭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跟贺大哥吵架?”
“放心啦!我们只是斗斗嘴,那死人绝对不敢跟我翻脸的。”蓝绢了解的眼光看着常为贺云开讲话的香香。
单纯如她,可能还没有足够的智慧去发现,那小子在她心中其实已经占了很重要的分量吧!
“嗯。”凝香想了想,这倒也是真的,贺大哥再怎么生气,最多也是大声顶蓝绢姐两句,再来就不理她了。“为什么呢?”
想起这缘由,蓝绢立刻笑了,得意地解释着。“其实我是他师姐,当初我们两个都是孤儿,记得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很照顾他了,后来有人认养我们,刚好那个认养我们的人也是重女轻男,所以他当然就被规定无论如何,都不准动我一根寒毛喽!”
“哦——”凝香也跟着笑了,觉得好有趣。“那我要谢谢蓝绢姐,要是没有你,贺大哥可能就不会收留我这个麻烦了。”
“现在还说这个做什么呢!能在一起就是有缘。对了,香香,蓝绢姐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地回答我哟!”
“嗯。”凝香乖乖点头,事实上她从来不说谎的,更何况是她尊敬的蓝绢姐。
“你会不会很讨厌贺大哥?”她觉得用旁敲侧击的方式比较好,香香这么单纯,要是劈头就问她“喜欢”或“爱不爱”那个臭小子,可能会把她吓坏的。
“不会、不会的!”凝香听了马上猛摇头。“贺大哥对我那么好,我感激他都来不及了。”
“那么我不在的这一个月,你们是怎么相处的?”
“呃——”凝香努力想着该怎么说,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完的。
“没关系,咱们就当作是聊天吧!你慢慢说就好了,反正我下午也没事,可以多陪你聊聊……呃——呵呵……事实上我是想留在这里等着吃晚饭啦!”
“好啊!”凝香好高兴,现在才下午一、两点而已,蓝绢姐愿意陪她那么久哩!“等贺大哥买东西回来,我就马上去煮晚餐!”
“好。来吧!跟蓝绢姐说说你这个月是怎么过的吧!”
两个人很自然而然地聊了起来,蓝绢妙语如珠的批评,加上凝香单纯无心的话语、毫无隐瞒的阐述,两个人常被彼此逗得笑不可抑,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又再度响了起来——“一定是贺大哥回来了!”凝香连忙站起来想去开门。
“嗳!”蓝绢按下她。“我去开,好给他个惊喜。”
蓝绢才刚刚动门把,贺云开的声音已经从外头先传了进来——“香香,赶快帮我煮点东西吃,什么都好!我已经饿坏了!”
喀啦!门一开——“香——嗄!你、你……怎么是你?”贺云开指着蓝绢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只要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就表示他又没有好日子过了。
“怎么,我办事效率一级高,不行吗?”蓝绢抬高下巴,优雅地双手环胸,凝睇着他。
“是吗?”贺云开狐疑的眼神上上下下直盯着她。“几分钟前我才听到新闻报导,好像某国国王为了他未进门的王后,千里迢迢追到台湾来了,而那个王后,似乎很不巧的就是你……你确定任务真的完成了吗?我看,某人该不会是回来‘避难’的吧?”
“嗟!那个笨蛋!我真的会被他气死!”蓝绢的笑容当场僵住,一边嘴角开始抽搐。
她一把把贺云开拉了进来,又防贼似地向外头四周围看了看,才砰一声把门关上。
“怎么?笑不出来了吧?”贺云开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女人也嚣张得够久了,是该有人站出来整治整治她了。
“我告诉你,我的任务确实已经完成了。他、他……唉!他根本不在我的任务范围之内。”蓝绢气急败坏又带无奈地解释着,同时,晶灿的眸子里也浮现出了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羞意。
“是吗?唉呀!好可惜呀!平常看你一副嚣张的德行,王后这个头衔是再适合不过了!干么逃呢?”贺云开故意装出一脸惋惜。
“谢谢你的恭维,你可以闭嘴了!”蓝绢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发生什么事了吗?”站在一旁的凝香总算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他们的谈话她听得一头雾水。
“没事、没有!纯粹是公事。”蓝绢递给贺云开一个眼色,赶忙结束话题。
“没事,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贺云开笑着拍拍凝香的长发。“香香,你开始煮了没?我已经饿得没力气了。”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了。
“贺大哥,你没有买东西回来?”凝香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
“啊!糟糕!肚子一饿,什么都忘了!冰箱里头都没有吃的了吗?”
“不好意思,刚刚我全解决了!”蓝绢大大方方地招认。
“什么?!”贺云开霍地坐正。“你、你……谁准你来我家吃饭的?”
“贺大哥,是我……对不起。”凝香吓了一跳,没想到贺大哥会那么生气,她以为让蓝绢姐来家里吃饭没关系的。
“小笨蛋,不准难过,我没有骂你!”贺云开看向凝香先声明,炮口继续对准蓝绢。“既然已经吃饱了,还赖在这儿干么?”
“那怎么行?晚餐还没吃耶!啊!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我要在你家搭伙喽!以后买东西时记得多买一份。”蓝绢笑咪咪地宣布。“好了,现在你出去买菜吧!我可不想陪你饿肚子呢!”
“什……什么?!”乍听这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才坐直的贺云开只能再度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
第4章(1)
深夜二十点。
很不优雅地打了一声好大的嗝,蓝绢伸伸懒腰,继续窝在牛皮沙发里,眼睛直盯着电视荧幕。
“吃也吃饱了,电视看也看够了,你也该回去了吧?”贺云开的声音从报纸后传出,心里大叹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女人。
“嗳!别这么吝啬行不行?我来借住你家可是你的荣幸耶!”
“却是我的不幸!”贺云开放下报纸。“那家伙有多大能耐你又不是不清楚,你能躲多久?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去他身边好了,省得到时又把我拖下水。”
“哎!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好不容易有人瞎了眼看上你,又有现成的王后可以当,这种好运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也只有在嘲讽她的时候,他才有心情对她露出笑容。
“狗屁!谁稀罕当什么王后?!我要是真坐上那个位置,起码少活十年,我才不干!不管,能躲多久算多久,到时候再说,希望他只是三分钟热度,一下子就把我给忘了。”眼睛依旧盯着荧幕,蓝绢的口吻仿佛在说一件无关自己的事似的。
唉……其实她心里比谁都还要清楚,那个男人这辈子是要定她了,不管她去哪里,他一定有办法找着她的;只是——向来自由惯了的她,一时实在负荷不起他的深情爱意呀!只好先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她一个快三十岁的老女人兼女强人,还老是被他当小娃娃一样呵疼着……拜托!多奇怪呀!
“那你也不能老赖在这儿呀!”
“咦!香香呢?”蓝绢这才想起来似乎好一会儿没看到她了。
“很晚了,我已经叫她先去睡了。不要岔开话题好不好?”
“反正就是那样啦!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你这儿,反正我跟香香睡一间又没有碍着你……说到香香——喂!香香很不错吧?嗯?”蓝绢泛起贼兮兮的笑容,用暧昧的眼神直盯着贺大哥。
“是比你好多了!”贺云开不置可否地回答着,粗线条的他根本听不出来蓝绢的暗示。
“那么,苗帮的事解决之后,你会让她走吗?”
“当然了!不然还留她在这儿干么?”贺云开想也不想地立刻回答了。
但随即他却因为自己的话而怔住了!
“怎么了?”听到他那种无情的回答,蓝绢已经坐直身子准备要狠狠地大骂他一顿;不过看他陡地愣住的白痴表情,才让她火气消了大半。啧!这死家伙总算还有点忧患意识,终于感受到香香对他的意义不太一样。
“你干么突然问这种无聊问题?”贺云开显然也满后悔自己回答得太快了,表情有点懊恼,他不满地睇了蓝绢一眼,好像她说了什么触霉头的话似的。
“不管!到时候再说!”贺云开学起她的口气。
“是吗?”
“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他看她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笑里藏刀,暗藏玄机。
“谁教你一副‘拙’样!”蓝绢假意呵呵呵笑了起来,“咱们从小到现在,还没看过你为了自己讲出去的话而后悔的,怎么?女人对你而言不是需要的工具而已吗?你也会对女人感到舍不得呀?”
“喂!你小声点行不行?”贺云开突然觉得有点丢脸,这要让香香听到了,他面子往哪摆?“干么说得那么难听?那些女人要自动靠过来,我有什么办法?更何况我也不是照单全收!哼!算了!我干么跟你解释这些!”
“自恋、变态!”蓝绢从鼻孔哼出声。
“不过说句老实话,要不是你刚刚那么一问,我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许——我已经把香香当成是家里的一份子了。”
“好啦!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就静观其变吧。”关于促成这对佳偶,她有绝对的信心。
“什么意思?”
“以后你就知道了。”蓝绢伸手捞起脚边的小包包,从里头拿出一封红色烫金的请柬,放在茶几上一推,请柬滑到贺云开眼前。
“唉!装神弄鬼!”贺云开用两指夹起请柬。“这什么?”
“你的老相好荧光要办个交际宴会,我特地来通知你。”
“干我什么事?”他开始觉得大事不妙。“你自个儿去就好,好了,我现在要去睡了。”
那个女人他当然认识,人称“交际花”的荧光,美艳不可方物,他几年前在某个酒吧就认识她了,而且还当晚就发生了一夜情。
“你不想早点抓出程锋违法的证据吗?还是想等到他兼并苗帮,坐大势力后再去以卵击石?”
“这种事又不是光去参加个无聊又愚蠢的宴会就能解决的。”
“当然要你的全力配合才行喽!”
“配合?怎么配合?用枪把灯射熄?还是要趁一片混乱用偷的?程锋把证据藏在哪里?”
“程锋把世界各国贩毒的据点跟接洽人名单做成微缩软片,就放在荧光胸口那条五十克拉的黑钻石项链里。”蓝绢的笑容不断扩大。
“什……什么?!”他突然开始明白蓝绢的意思了。“你……该不会是又想叫我出卖rou体吧?”
他要的是你情我愿,这种赶鸭子上架、把他当种马用的做爱根本一点乐趣也没有,他才不要!
“有什么关系?那不是你最爱的吗?”蓝绢朝他暧昧地眨眨眼。“跟那么美丽的尤物轰轰烈烈偷情一场,证据就到手了,世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的呢?”
“哼!我是风流,可不是下流——”
“我管你什么流!”该“做”的时候不做就是不入流!蓝绢杏眼圆瞪,端出架子。“反正到时候你就给我出场就是了。你想办法把荧光骗到没人的角落,就可以开始施展美男计了。”
“那你负责什么?”
“我呀?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喽!”蓝绢一脸高深莫测的诡笑。
“蓝绢姐……我——”凝香别扭又不安地扯着身上这袭连身礼服的裙摆,那种束缚感就跟逃婚当天的礼服一模一样。
“好了啦香香,别再扯了!”蓝绢笑着握住她不安的小手。“你这样真的好漂亮好漂亮,蓝绢姐简直认不出来是你了。”
她为凝香挑了一款紫色雪纺纱的连身礼服,里头是贴身的黑色连身裙,衬托出小巧浑圆的胸部及纤细的腰肢,外头再罩上一件较为蓬松的淡紫色雪纺纱,使她窈窕迷人的玲珑曲线若隐若现。
另外,她还在凝香脖子上搭配了一条由白色细珍珠连缀而成的项链,飘逸柔顺的长发任由它披泄而下,没有再做造型,只是在两耳边装饰性地夹上同样是用白色细珍珠做成的发饰,这样却更增添了一股清丽神秘的气质,恍若偷偷下凡游戏的清纯小妖精。
凝香美得连她看了也不禁呆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蓝绢姐,你好漂亮!”凝香也震慑于蓝绢的美艳。
蓝绢原本大波浪卷的长发已经用银色的金步摇绾成一个髻,几绺发丝垂坠在耳边更添妩媚,一袭剪裁简单大方的水蓝色旗袍把她衬得雍容华贵,不论是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成熟迷人的风情。
“哪里!我怎么看还不就是这样,不稀奇啦!倒是香香你,你看看你看看!”蓝绢把她拉到镜子前。“脸皮又白又嫩,根本不用再打粉底上妆,嘴唇也红润得像刚上过唇膏似的,真的是天生丽质哩!唉……看到你这样,蓝绢姐就觉得自己真的是老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