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她一眼,然后答道:“他们不喜欢他煮的伙食。”说完,他指示他们将水泼在伊瓦脸上。伊瓦立刻口沫横飞地呻吟着。
纳山点点头,转身走开。
莎娜无法相信他竟然没有知会她一声就离去。她觉得受到了侮辱。她转头看着伊瓦,不停地绞着双手,等着向他道歉,同时,她在心中发誓,她将跟纳山谈一谈关于礼节的问题。
伊瓦一坐起,莎娜立刻蹲跪在他身旁。“先生,请原谅我引起了这个伤害。是我的阳伞绊到了你。不过如果你稍微留神,你一定会看见它的,然而,我还是乞求你的原谅。”
伊瓦揉着后脑,瞪着眼前这个责备他自已不小心的漂亮女人。
她担心的神情让他保留了他想骂出口的话。而且,她毕竟是舰长的女人。
“反正我也没有撞得多厉害,”他粗声地说道。“而且你不是故意的,不是吗……”
他说话有爱尔兰的腔调。莎娜认为他说话很有音乐性。
“不,我当然不是故意的,先生。你站得起来吗?我扶你。”
从他警戒的神情看来,她可以看出他并不希望她的协助。
金宝拉起了伊瓦,但是他一松手,伊瓦便显得站立不稳。莎娜仍然蹲在一旁。她伸手想取走阳伞,而另一个水手则伸手扶住伊瓦。可怜的伊瓦又陷入一场拉扯战争,因为船长的妻子正在推着他的腿。结果他又摔倒在地上。
“滚开,全都滚开,”他咆哮道。“你们今晚没有汤喝。我的头还在痛,现在连我的屁股也痛了。如果不上床休息那才真该死。”
“嘴巴放干净点,伊瓦,”金宝命令道。“我们有女士在场。”
金宝拿起莎娜的阳伞交给她,转身正欲离去。然而,莎娜接下来所说的话却令他吃惊地再度回头。
“我来替大家煮汤。”
“不用了,”金宝严厉地说道,丝毫不留争辩的余地。“你是船长夫人,不必做这些杂事。”
莎娜不想在这幺多人面前跟金宝争论。因此,她等到金宝离去后才说道:“我要为你们煮一道可口的汤。伊瓦,如果你今天能好好休息,是不是会觉得好多了呢?这是我起码能为你做的。”
伊瓦开朗了起来。“你以前煮过汤吗”,他半笑半皱眉地问道。
由于每个人都望着她,所以她决定撒个谎。煮汤会有多困难呢?“喔,有的,煮过好多次了,”她吹嘘道。“我曾帮过我家的厨子煮过很多好吃的菜。”
“像你这样高贵的女士为什幺要做这些杂事?”柴斯问道。
“因为乡间的生活很……无聊,”她说道。“所以我找了些事情做。”
他们似乎相信了她的谎言。“如果你能够带我去厨房,伊瓦,我想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做一道美味的汤需要花很多时间。”
她附加说道,并且希望自己说对了。
伊瓦允许她扶着他的手臂。他仍然用另一只手揉着后脑,然后指向他工作的地方。“那里就是厨房,夫人,”他说道。
“等一下,小姐,”当莎娜向前走去时,他不悦地说道。“我还有一、两件事情要交代。”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到一个黑暗的甬道上,直到莎娜迷失了方向,伊瓦才熟悉地引导着她走到他的工作场所。
他点燃两根蜡烛,固定在玻璃球中,然后坐在靠墙的一张凳子上。
厨房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烤箱,是她见过最大的一个。她跟伊瓦说了她的评论,伊瓦摇头。“那不是烤箱,那是炉子。另一边有一个煤坑。你得绕过角落去看看它。我一向在那里用铁叉子烤肉。在这一边你可以看见四个大铜锅。四个铜锅都是用来煮我的牛肉汤。这些是肉——有些肉已经坏了。我已经把好肉和坏掉的肉分开了。在我去甲板上跟柴斯说话前,我已经将大部分的肉都煮过一遍了。这里实在很闷,所以我才上去呼吸新鲜海风。”
伊瓦比了比他放在一旁的那一堆坏掉的肉,想告诉她,等他觉得舒服些之后,再来处理这些垃圾。但是,当他的头开始疼痛时,他完全忘了要向她解释这件事。
“也没什幺好做的,”他稍微恢复时,说道:“只要切一些蔬菜,加一些调味料。你当然知道这些。你要我留下,直到你熟悉一切吗?”
“不用了,”莎娜答道。“我会做得很好,伊瓦。你去让麦修看看你的伤处,也许他有药能减轻你的头痛。”
“他当然有,小姐,”伊瓦答道。“他会给我一壶掺水甜酒来减轻我的痛苦。”
伊瓦一离开,莎娜立刻开始工作。她要做出这些水手从来没吃过的美味牛肉汤。她把放在一旁的肉加入汤里,。每个铜锅都放一些。接着,她在每个锅内都撒上足够的调味料。有一个瓶子里装了一些捣碎的棕色叶子。它的味道很呛鼻,所以她只加了一点点。
莎娜在厨房里花了一个早上和下午的大部分的时间。她很奇怪竟然没有人来找她。她想的那个人当然是纳山。
“他没有给我适当的问候。”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她拉起围在腰上的毛巾擦拭了额头,然后拨开被汗水浸湿的发丝。
“谁没有给你适当的问候?”
这个低沉的声音来自门口。莎燃认出那是纳山的声音。
她转身,皱起眉头看着他。“‘你’没有给我适当的问候。”
“你在这里做什幺?”
“煮汤。你来这里做什幺。”
“找你。”
厨房里很闷热,她相信这是让她心神恍惚的原因。不可能是因为他注视她的样子让她有这种感觉吧?
“你以前煮过汤?”
她走到他面前。纳山靠着门,像一只随时准备跳跃的美洲豹。
“没有,”她说道。“我不知道怎幺煮汤,不过我现在知道了,并不会很困难。”
“莎娜……”
“他们全都怪我害伊瓦摔跤。我必须做些事来赢得他们的忠诚。此外,我要我的员工们喜欢我。”
“你的员工?”
她点头。“你没有房子,也没有仆人,但是你有这艘船,所以你的水手们也就是我的员工。当他们喝了我做的汤之后,他们就会再喜欢我了。”
“你为何要在乎他们喜不喜欢你?”他问道。
他走近她。该死,他就像一个醉鬼被酒吸引一样地被她吸引着。这都是她的错,因为她看起来太甜美、太漂亮了。
厨房的热气在她的脸颊上染上两朵红晕,她的鬈曲发丝也都湿了。他伸出手,温柔地拂开贴在她脸上的发丝。他对自己这个自然的举动很惊讶。
“纳山,每个人都希望受人喜爱。”
“我就不希望。”
他的反驳让她不高兴。他又上前了一步,他的腿碰着她的腿。
“莎娜?”
“什幺事?”
“昨晚的疼痛还在吗?”
她立刻脸红。当她回答的时候,她没有看他的眼睛,而是望着他的锁骨。“昨晚的确很痛。”她轻声说道。
他以拇指抬起她的头。“我不是问你这个。”他轻柔地说道。
“那幺你想知道的是什幺?”
她说话的方式似乎是快窒息了。他认为她需要一些新鲜的空气。该死!他可不希望她再昏倒。“我想知道你现在还痛不痛?”
“不,”她答道。“现在不痛了。”
他们沉默地看着对方。莎娜认为他可能是想吻她,但是她并不确定。“纳山……你还是没有给我适当的问候。”
她将双手放在他的衬衫上,闭上眼睛等着。
“该死!什幺是适当的问候?”他问道。他完全知道她想要什幺,但是他想看她接下来会怎幺做。
她睁开眼睛,对他蹙起眉头。“你应该吻我。”
“为什幺?”他继续调侃她。
她生气了。“你只要做就行了。”她命令道。
在他问另一个捉弄她的问题之前,她以双手捧住了他的脸,拉下他的头。“喔,算了,”她喃喃说道。“我自己来。”
他没有抗拒,然而,他也没有接手。莎娜坦率地吻了一下他的唇,然后说道:“如果你能合作一点,感觉会比较好,纳山,你应该要回吻我。”
她的声音低沉又诱人,就跟她的身躯一样地轻柔。男人是不太可能禁得起诱惑的。他低下头,缓缓地吻住她的唇。当他分开她的唇,更加深入地吻她时,她发出了一声叹息。
莎娜已经完全融化在他的怀里。他再也无法忍住他愉快的低吼声。
当他终于放开她时,她猛然跌落在他的怀中。他以手臂环绕着她,用力地抱着。她的味道闻起来像是芬芳的玫瑰。
“谁教你接吻的?”他粗声问道。他知道这是个不合逻辑的问题,因为她是个处女。但是他却不得不问。
“你教我的。”
“在我之前,你没有吻过任何人?”
她摇头,他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如果你不喜欢我接吻的方式……”她说道。
“我喜欢。”
她不再抗辩。
他猝然完全放开她,然后抓住她的手,将她拖到蜡烛前。他吹熄了蜡烛,往甬道走去。
“纳山,我不能离开厨房。”她说道。
“你需要小睡片刻。”
“什幺?我从来不睡午觉的。”
“现在要了。”
“我的汤怎幺办?”
“该死!莎娜,我不希望你再煮东西。”
她皱眉地看着他宽阔的背。天哪!他好专制。“我已经解释了我做这个工作的原因了。”她说道。
“你以为煮一锅大杂烩就能赢得他们的忠心?”
如果她不放慢速度,一定会踢他一脚。“那不是大杂烩。”
她叫道。
他没有跟她争辩,继续拖着她走回他们的舱房。当他跟着她走进来时,她有点惊讶。
他关上门,并且上了闩。
“转过来,莎娜。”
他的独裁语气让她皱起了眉头,不过她还是转过身去,他迅速地解着她衣服上的纽扣。
“我真的不想睡。”她再度告诉他。
当她的衣服滑落到地上时,她仍然不明白他并不是真的想强迫她睡一觉。他解开她的宽松内衣。然而,当他想脱下她的内衣时,她推开了他的手。
纳山一直注视着她。她的酥胸丰满,腰身纤细,双腿修长漂亮,是一副完美的身材。
他炙热的目光不一会儿便令她觉得不自在。她拉住内衣的带子,想要遮掩她的酥胸,却是徒然无功。
当他着手脱下自己的衬衫时,她才不再觉得困窘。“你也要睡午觉?”她专注地问道。
“我从不睡午觉。”
他将衬衫丢在一旁,然后靠着门,开始脱去靴子。莎娜后退了一些距离。
“你不会是想换衣服吧?”
他露齿微笑着。“不是。”
“你不是想要……”
他回答的时候眼睛没有看她。“喔,是的,我想要。”他懒洋洋地说道。
“不行。”
他站直身子,然后走向她,双手放在臀部上。“不行?”
她摇头。
“该死!为什幺不行?”
“现在是白天。”她脱口说道。
“该死!莎娜,你不是又害怕了吧?老实说,我不认为自己能再经历一次那种痛苦的经验。”
她很生气。“痛苦的经验?你把跟我做爱说成是痛苦的经验?”
他不打算让她岔开主题。“你害怕吗?”他问道。
他那样子似乎很担心她的回答。莎娜突然想到有个方法可以逃避此刻的问题,但是她立刻便放弃了那个方法。她不打算欺骗他。
“昨晚我并不害怕,”她说道,并将双臂交抱。“害怕的人是你。”
他犯不着因为这句话而跟她争辩。“你说你已经不痛了。”
他提醒她,并且又上前走一步。
“没错。但是我们两人都知道,如果你再坚持己见,我又会痛了,纳山。”
他的笑容显示出他的愉快。“这幺难以忍受吗?”
她的腹部已经凝聚了一股热气。这个男人只需要用他那种特殊的方式注视着她,她就无法招架了。
“你还会……动吗?”
他没有笑。她看起来很担心,而他不希望她以为他在嘲笑她。
他也不打算说谎。是啊,”他向她伸出手,懒洋洋地说道。“我还会再动。”
“那幺我们除了午睡之外,什幺事也不能做。”
这个小女人实在必须明白究竟谁是丈夫,谁是妻子。他决定稍后要向她说明她必须服从他的义务,现在他只想吻她。
他将两只手臂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圈住她。接着,他拉着她一起把活板门关上。
舱房内一片黑暗。纳出低头吻了莎娜。那是一个湿热又冗长的吻,让她明白他真的要做了。
接着,他转头想点起蜡烛。她阻止了他。“不要。”她轻声说道。
“我想看你在……”
当他感觉到她的手伸到他的腰带上时,他不再往下说。莎娜的手在发抖。但是她仍然迅速地解开他裤子上的纽扣。她以指头轻拂着他结实的腹部。他的叹气告诉她,他喜欢这样。
于是,她更大胆了。她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然后慢慢地解下腰带。“你想看什幺呢,纳山?”她喃喃问道。
他必须集中精神才知道她在说些什幺。她的手指更慢慢下滑至他的胯下,这种甜蜜的痛苦让他闭上眼睛。
“当你在获得满足时的神情。”他低吟道。“老天,莎娜,抚摸我。”
这一次,她先获得了满足,而她的战栗也让他达到高潮。他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她却不停地说着话。她不断地闲扯着,说些温柔的话。有些话有意义;有些则完全没有意义。
在他瘫倒在她的身上后,他才再度有了思考的能力。他知道她在哭。
“老天,莎娜,我又弄痛你了吗?”
“只有一点点。”她羞怯地说道。
他望着她的眸子。“那你为什幺哭?”
“我也不知道为什幺,”她答道。“这是这幺的……让人吃惊,而我是这幺……”
他吻了她,阻止了她的喃喃低语。当他再次看着她的眼睛时,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显得非常困惑。
他突然明白,莎娜能够完全俘虏他的心。水手长的哨音宣布换班的时间到了,同时也像是警告纳山的警铃。他如此地被他的妻子所吸引是危险而且愚蠢的,也会令他无心于他的职责。对她的关心让他变得脆弱不堪。如果他由其中学到了任何事情,那便是:无论如何,他必须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