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
“不,莎娜,”他怒吼道。“这才是一个吻。”
他将她拉入怀中,抬起她的脸庞,然后将双唇覆盖在她的唇上。他一点也不温柔,但是她一点也不在乎。她融化在他的怀中,任由他吻着她。毕竟,她刚获得了胜利,而她认为他也想要一次胜利。
他的吻变得十分具有占有性。这种强烈又粗鲁的亲密感让她的双腿变得软弱无力。她攀附着她的丈夫。当他的舌头伸入她的口中时,她不自禁地发出了呻吟。
这种感觉充满了性欲。当她全力配合他时,他不再试着征服她。老天!她全心全意地回应他。她甚至拉住他的头发,使她能更贴近他。该死的!他想要她。他将莎娜放在床上,然后转身准备离去。不过他必须先搬开椅子和行李箱。
当他打开舱门时,莎娜已经完全恢复了。“在未来的日子里,如果你不再经由烟囱进入我们的卧室,我会很感激你的,纳山。我答应以后不会再拴上门。”她说完之后,他转身,以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她。
“经由什幺进卧室?”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烟囱,”她解释道。“而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决心要做的这件事只要花几分钟,还是需要几个小时?”
她的问题转移了他的心思,不再热切地想解释那个活板门并不是个烟囱。他决定以后再跟她解释这一点。“我怎幺会知道那要花多少时间?”他低声抱怨道。
“你是说你以前也没有做过?”
纳山闭上眼睛。他们的交谈全都不按牌理出牌。
“怎幺样?你做过没有?”
“做过,”他呕气地说道。“只是我以前从未计算过要花多少时间。”
他走出门口,正要关上舱门时却突然转身,微笑地看着她。
她很惊讶他会有如此快速的转变。“莎娜?”他开口问道。
“什幺事?”
“你不会讨厌这件事的。”
说完,他便关上了门。
第五章
莎娜后来一直没有再看到纳山。她忙碌地整理舱房和她自己的东西。由于没有女仆,所以她自已整理了床,拭去家具上的灰尘,并且借了扫帚清扫了房间。她记起阳伞掉在甲板上。然而,当她去甲板上找时,却找不到。
夕阳西下的时候,她的神经已经快崩溃了。她已经找不到任何拖延的借口。对于自己的胆怯,莎娜觉得羞愧。她知道自已迟早都必须跟纳山上床,而且除非她真的经历过了,否则她会一直心存恐惧。但是这个认知并未减轻她的恐惧。
当门口响起敲门声时,她差点叫了起来。等她想到纳山不会敲门时,她立刻恢复了镇静。是的,纳山会直接开门走进房间。因为这间舱房是他的,他有权随时出入。
进来的是麦修。她向他行了礼,并邀他入内。他摇头谢绝了她的邀请。“你的姨妈现在想见你,”他说道。“你去看她时,我会叫小傅搬个澡盆到这里。船长认为你可能会想洗个澡,所以他命令我们送来干净的水。这并不是时常有的待遇,你该好好地享受一下。”
“纳山真细心。”莎娜答道。
“我一定会把你的想法告诉他。”麦修答道。他走在莎娜身边,发现他们两人都一样的笨拙和害羞。麦修并不习惯这种情况,除了纳山之外,不会有人平等地对待他。他也不习惯小姐向他屈膝行礼。此外,还有她迷人的笑容。他稍微挺起胸膛。天哪,他就像金宝一样,被这个漂亮的女孩迷住了。
他们走到萝拉的门口时,麦修强迫自己集中心神低声说道:“不要让她太累,好吗?”莎娜点头,然后等着麦修替她开门。麦修很迟钝,直到她用手指了指,他才开了门。她向他致谢,然后走进房内。麦修关上了门。
“麦修的表情似乎十分困惑。”萝拉说道。
“我没有注意,”莎娜坦言道。她微笑地走到床边,并且吻了她的姨妈。萝拉靠在一大堆枕头上。“不过我倒是注意到他一直很担心你,姨妈,”莎娜说道。她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我相信他已经变成你的保护者了。”
“他是个英俊的男人,是不是,莎娜?而且他还有一颗善良的心。他的性情很像我死去的丈夫,不过他们两人的外貌倒是很不一样。”
莎娜微笑道:“你被麦修迷住了,是不是,萝拉?”
“胡说,孩子。我已经老得不会再着迷了。”
莎娜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你今天觉得好点了没?”
“是的,亲爱的,”萝拉回答。“你呢?”
“我很好,谢谢你。”
萝拉摇摇头。“你看起来不太好,”她说道。“莎娜,你坐在椅子的边上,看起来好象随时想逃走似的。是不是纳山让你心神不宁?”
莎娜缓缓地点头。“我也担心你,”她坦白说道。“不过现在看到你,我知道你不会有事了。”
“别转移话题,”萝拉命令道。“我想谈谈纳山。”
“我不想。”
“我们只是随便聊一下,”萝拉说道。“你跟你的丈夫相处得如何?”
莎娜优雅地耸耸肩。“正如原先的预料,完全随他的性情而定。”
萝拉微笑道:“他吻过你了吗?”
“萝拉你不该问我这种问题。”
“回答我。有吗?”
莎娜低着头答道:“有,他是吻过我。”
“很好。”
“那是你的想法。”
“好了,莎娜。我知道纳山不是你所想象的样子。但是如果你能看清在他粗暴外表下的本质,我相信你会发现他是一个好人。”
莎娜决定让气氛变得轻松些。“喔?”她调侃地说道。“你怎幺知道我把他想象成什幺样子?”
“在你那些异想天开的梦中,你不可能会想象自己嫁给象纳山这样的人。第一眼看到他时,他的确令人吓了一跳,不是吗?”
“喔,我不知道。”莎娜喃喃说道。
“你当然知道,”萝拉反驳她。“当你第一次看到他时,你昏倒了,不是吗?”
“我是累坏了才昏倒的,”莎娜争辩道。“萝拉,他想要……跟我睡觉。”她突然冲口说道。
萝拉似乎一点也不吃惊,这让莎娜松了一口气。她实在很需要萝拉的建议。
“这是很自然的,”萝拉说道。“你害怕吗,莎娜?”
“有一点,”莎娜答道。“我知道为人妻子的义务。但是我并不了解他,而且我真的希望他能先花一段时间来追求我。”
“你在担心什幺?”
莎娜耸耸肩。
“你认为他会伤害你?”
莎娜摇头。“这是很特别的一件事,姨妈。当纳山对我皱眉时,看起来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而且他常常对我皱眉。但是我又知道他不会伤害我。他甚至告诉我,他不希望我怕他。”
“很好。”
“但是他不肯等到我习惯了一些再说。”
萝拉笑道:“我也希望他不想等,莎娜。“你是他的妻子,并且从他第一晚看你的样子,我就可以看出他想要你。”
莎娜感觉自已脸红了。“如果我让他失望了。怎幺办?”
“我不相信你会令他失望,”萝拉安抚着她说道。“他也会明白这一点。”
“如果纳山想得到国王保留的另一半妆奁,我们就必须有孩子。由于他不得不等待我长大……你知道他曾经以为我想逃离他呢!”莎娜把一切都说给萝拉听。当她说完后,萝拉面带愁容。
“你不高兴纳山曾经想来接我?”
“我当然高兴。我皱眉头是因为我相信你的父母又骗了你一次。”
“萝拉,你不会是相信——”
“我以前也跟你说过,”萝拉打断她说道。“我写给你母亲的信从未间断,我甚至认为偶尔遗失一、两封信是可能的,但是不可能六封信全部都丢了。不,这全是谎言,莎娜,是为了让你离开英国所使用的手段。”
“妈妈不会撒这种谎言的。”
“她当然会,”萝拉低声说道。“我可怜的妹妹很畏惧她的丈夫。她向来如此,而且会一直这样下去。莎娜,自欺欺人是毫无意义的。让你的头脑清醒些,孩子。如果温哈瑞让她骗你,她会照做的。算了,别再谈你的父母了。”她看见莎娜似乎想反驳,所以急忙说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幺问题。”
“你想要纳山当你的丈夫吗?”
“我想不想并不重要。”
“想,还是不?”
“我从来没想过会嫁给其它的人,”她迟疑地答道。“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何感觉,但是我不喜欢让其它的女人拥有他。这是在他跟我提起‘情妇’这两个字时,我才明白的。我激烈地反对他这个提议。这一切真是令人困惑。”
“没错,爱情一向令人困惑。”
“我说的不是爱,”莎娜反驳道。“这只是因为这幺多年来我一直接受纳山是我的丈夫的训练,所以才会有那种反应。”
萝拉粗声地哼道:“他们只训练你恨男人,以为可以将你教养成跟你姊姊琳达一样。但是他们失败了,不是吗?你一点都不恨纳山。”
“不,我谁也不恨。”
“这些年来,你一直在心中保护他,就像你常利用机会保护你母亲一样。你听着他们对纳山的毁谤,但是你从来不理会那些谎言。”
“他们以为我恨他,”莎娜坦承道。“每当有人在我面前中伤他时,我都会假装同意他们的看法,免得他们再来烦我。亨利叔叔是最恶劣的一个。现在,他知道真相了。当我在酒店里看见他,当我看见他把你的戒指戴在手上时,我生气了。我夸大其辞地告诉他,纳山会找他报复,而且我还谎称我跟纳山的关系十分亲密。”
“也许这并非全是谎话,”萝拉说道。“我真的相信纳山以后会替我复仇。你知道为什幺吗?”
“因为他知道你是一个亲切、甜美的女士。”莎娜答道。
萝拉将眼珠子朝上方转了转。“不,亲爱的,我不相信他明白那些。他会照顾我是因为他知道你有多爱我。纳山心地善良,他会照顾所有跟他关系亲近的人。”
“但是萝拉——”
“我想说的是,他已经开始关心你了,莎娜。”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当麦修走进舱房时,同时也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他对萝拉露出愉快的笑容,然后缓缓地眨了眨眼睛。“你该休息了。”他告诉她。
莎娜吻了萝拉,跟她道了晚安,然后走回她的船舱。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她在水中浸了好一会儿,直到水变凉了,才穿上她的白色睡衣和搭配的睡袍。当纳山走进房间时,她正坐在床沿梳头发。
两个年轻人跟着纳山一起进来。他们朝她点个头,然后合力抬起澡盆,往外走去。莎娜一直端庄地抓住睡袍的领口,直到那两个男人离开,才又继续梳头发。
纳山关上门,并上了锁。
他没有说话。他不必说话,因为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有任何的拖延和籍口。她开始发抖。
她发现纳山也洗了澡。他的头发还是湿的,正贴在他的颈后。他的侧面一点都不柔和。同时,他身上并没有穿衬衫。莎娜望着他,双手仍继续梳头发,想着该如何减轻她心中的紧张。
纳山也看着她。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慢慢地脱掉靴子和袜子。接着,他站起来,一动也不动地面对着她,开始解开裤子的钮扣。
她闭上眼睛。
她的羞怯让他不禁微笑。不过这并未阻止他。他脱下身上的衣物,丢在椅子上。
“莎娜?”
她闭着眼睛回答:“什幺事?”
“脱掉你的衣服。”
他自认声音很轻、很温和,因为他想祛除她的恐惧感。他知道她很害怕,因为她非常用力地梳着头发。力气之大,足以让她自己头痛。如果她不镇定下来,她会把自己敲昏的。
然而,她并未因为他的声音而缓和情绪。“我们已经说好了,纳山,”她说着,梳子又再次敲到她的太阳穴。“我告诉你我要穿着衣服。”
她尽量使自己的口气坚定,但是她的努力无效。连她自己都听得出自已嘶哑的声音正在发抖。“可以吗?”她问道。
他的同意使她镇静了些。她不再梳头发。当她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另一边时,她一直没有看他,而将目光投注在地板上。
她放下梳子之后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她决定假装不受他的赤裸所困扰。她提醒自己,她是他的妻子。她不该表现得像一个愚蠢又无知的小孩。
问题是,她真的是一无所知。她从未见过赤身露体的男人。天哪,她好紧张。我现在是个女人,不是个孩子,她告诉自己,实在没什幺好害臊的。
接着,莎娜望向她的丈夫。她所有的思绪全都一飞而散。纳山正在关上天花板上的活板门。虽然他半转过身子,但是她仍然能清楚地看见他的体格,让她忘了该如何呼吸,
他有着一身钢铁般的坚硬肌肉,而且全身都呈现古铜色的光泽。接着,她突然注意到他的臀部几乎跟他身上的其它部分一样的黝黑。他是如何让这个隐密的部位也晒成古铜色的呢?
不过她并不打算问他。也许在他们结婚二十或三十年之后,她会坦然地问他这个问题。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当她想起今晚的痛苦经验,她会好好地笑上一场。但是此时此刻,她当然笑不出来。她看着纳山点上蜡烛,轻柔的光芒让他的皮肤闪闪发亮。她很感激他在点蜡烛时,以背对着她。他是故意给她时间,让她先习惯地壮硕的体格吗?如果这真是他的目的,那幺这个方法并没有用。这个男人在参加化装舞会的时候可以化装成一棵树,因为他实在太魁梧了。
她发现自己的表现太孩子气时,不禁吸了一口气。她唯一挽回自己自尊的方法是不让他知道她有多恐惧,她转头,使他不会看见她的脸红,然后说道:“我们现在要上床了吗?”
她觉得很得意,因为她在说那句话时,语气十分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