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较喜欢原来的样子。”
莎娜跳了起来,并且立即转身。她发现纳山正靠着书桌而立,微笑地看着她。
他没有等她问起,直接指了指室顶的活板门。我一向从那里进来,”他轻声解释道。“比较快。”
她也许点了头,但是她并不确定。她住后靠着行李箱,瞪着他看。喔,上帝!现在她该怎幺办呢?
他的新娘似乎失去了声音。纳山决定多给她一些时间缓和情绪。她的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她很可能再度昏倒。“我假设你是想改变房间的布置?”
他的声音很愉快,也很有抚慰的意味,但她却想要尖叫。“是的,”她脱口说道。“我比较喜欢这个样子。”
他摇摇头。“这是不行的。”
“不行?”
“你可能没注意到,但是你的行李箱和椅子正好堵住了门。此外,我不认为我们会有人想坐在……那幺高的椅子上。”
他的话十分荒谬,因为他们两人都知道门被堵起来的原因。莎娜假装十分注意这个问题,以挽救她的自尊。“没错,我想你说对了,”她说道。“这些东西堵住了门,我现在才注意到,谢谢你提醒我这一点。”她不让自已有喘息的机会又说道:“为什幺要把桌脚钉在地板上?”
“你也试过想移动桌子?”
她无视于他口气中的笑意。“我想。如果把桌子搬到行李箱前,看起来会比较好。还有书桌,”她附加说道。“但是我根本动不了它们。”
他站直身子,朝着她的方向踏了一步。她立刻后退一步。“当海浪汹涌时,家具会移动,”他解释道,并且又往前踏了一步“这就是原因。”
她感觉自已正被包围。纳山的长发随着他的移动而在肩上晃动着。他肩上的肌肉随着他敏捷如豹般的步伐而起伏。她想逃走,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不得不承认她希望他能捉住她。她非常喜欢他吻她的方式……但是这将是她唯一喜欢的一点。
从纳山脸上的神情看来,她知道他想从她身上获得更多。他那具有威胁性的策略快将她逼疯了。她皱起眉头瞪着他。
他回报她以笑脸。
她在舱房内绕了半圈,最后被他逼到床前。当纳山看见她眼中的恐惧时,他停下了脚步,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以为他改变心意了。但是在她还来不及高兴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握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向他。
他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以非常温和的声音说道:“莎娜,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十分困难。如果我们有更多的时间,也许我们可以等到你比较了解我的时候。我不会欺骗你说我会、或是我可以追求你,因为事实上,我对这种事没有耐心,也没有经验。但是,我不希望你怕我。”他耸了耸肩,然后微笑地看着她。“本来,你怕我与否,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但是我并不希望那样。”
“既然如此……”
“没有时间了,”他打听她的话。“如果八个月前你没有逃走,你现在已经怀了我的儿子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纳山以为她的反应是因为他提到了孩子。他知道她是个纯真的小女孩,根本没有性经验。这一点让他很高兴。
“我从来没有逃走,”她冲口说道。“你到底在说什幺呀?
她的否认令他吃惊地皱起眉头。“永远不要对我说谎,”他稍微用力地握住她的肩膀。“我无法忍受这一点,莎娜。你必须对我完全诚实。”
她看起来很生气。“我没有说谎,”她辩驳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逃避你,维京人,从来没有。”
他相信她,因为她看起来是这幺的忠诚,而且十分愤怒。
“莎娜,我写了一封信给你父母,通知他们我要去接你。信是在某个星期五送到的,你应该在隔周的星期一准备好。我甚至还写了到达的时间。但是你却在星期天早上启程前往你姨妈的小岛。我只是将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我不知道这件事,”她说道。“纳山,我的父母一定没有接到你的信,因为他们谁也没对我提起这件事。那一阵子的情况很混乱。我妈妈担心萝拉姨妈都急出病来了。萝拉固定每个月会写一封信给妈妈,但是后来妈妈却一直没再接到她的信。妈妈担心得病了。她要我去探望姨妈,看看她究竟出了什幺事,我立刻就答应了。”
“你母亲是何时向你吐露她的忧虑的?”
他的嘲讽语气激怒了她。她知道他在想些什幺,所以皱起了眉头。“在我离家的前几天,”她说道。“但是,若不是我碰巧看见她在哭,她也不会向我说出她的焦虑。她向来是最不愿意给我增加任何负担的。现在回想起来,我可以确定提议去探望萝拉的人其实是我。”
一个突然的念头引起了她的注意。“你怎幺知道我去了哪里?我的家人都跟其它人说我是到殖民地去探视我的姊姊。”
他并没有说出他的手下跟踪了她,也没有提起她搭乘的船是他的。他只是耸肩。“他们为什幺不实话实说?”
“因为萝拉是家族中的耻辱,”莎娜说道。“她在十四年前跟她的丈夫私奔,逃离英国。我原本以为大家都已忘记了这桩丑闻,事实上不然。”
纳山回到信件的话题。“所以一直到你离开的两天前,你都不知道萝拉没有写信给你母亲?”
“妈妈不想让我担心,”莎娜说道。“我不允许你认为我妈妈跟任何阴谋有关。我父亲或是姊姊还有可能拦截你的信,想让你多等一些时候。但是我妈妈永远不会做这种事。”
纳山发现她极力为母亲辩护。虽然她的说辞不太合逻辑,但是她对母亲的敬爱却是无庸置疑的。为了这个原因,所以他不勉强她接受事实。然而,她相信自己父亲是无辜的,这可是令他生气。
然而,他也明白她根本从未逃走。这个发现让他非常高兴,他不再皱眉头。
莎娜望着她丈夫,极力地想说服他相信她的母亲是无辜的。接着,她想起了他刚才的话所代表的意思:他一直都没有忘记她。
她的笑容十分迷人。他不知道是什幺使她突然有了改变。她投入他的怀中,抱住他的腰。然咕哝地说了些含糊的字句作为反应。她的行为让他十分困惑,然而,他喜欢她这种突然的情感表现。非常喜欢。
莎娜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离开他的怀抱。
“这代表什幺?”他问道。
她似乎没有注意他的话。她将头发拨到脑后,然后轻声说道:“你没有忘记我,”她十分女性化地将一撮发丝撩到肩后,然后附加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忘记我,只是我以为中间有一些小误解,因为我……”
她住口不语,所以他说道:“因为你知道我是想跟你保持婚约的。”她点头。
他笑了起来。
她不高兴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纳山,”当我找不到萝拉时,我曾写了好几封信到你的宅邸,请求你的协助,但是你从未给我任何回音。那时我真的以为……”
“莎娜,我并没有宅邸,”纳山说道。
“你当然有,”她争辩道。“你在市区有一幢房子,我见过的。有一次我出外……你为什幺摇头?”
“我的房子在去年被火烧掉了。”
“没有人告诉我!”
他耸耸肩。
“那幺我应该把信寄到你的乡间别墅去,”她说道。“你为什幺又摇头?”
“我的乡间别墅也被火烧毁了。”他解释道。
“什幺时候?”
“去年,”他答道。“就在市区房子被毁的一个月之前。”
她看起来很惊讶。“你的恶运真是接二连三,不是吗,纳山?”
那并非恶运所致,不过他并没有告诉她真相。他的房子是遭到敌人恶意纵火,因为他们在找一些足以使他们获罪的信件。纳山曾经为政府工作,并且他的敌人最后也都绳之以法。但是他一直没有时间去整顿家园。
“你真的曾经写信找我帮你寻找萝拉?”他问道。
她点点头。“因为我不知道还能向谁求救,”她坦言道。“我想,这一切也许是你的邓福叔叔在搞鬼。”
“搞什幺鬼?”他问道。
“也许他拦截了你写给我父母的信。”
他露出了生气的神情。“我认为这是你父亲耍的把戏。”
“我不听你中伤我父亲。而且,我很肯定是邓福在搞鬼。”“喔?他是殴打你姨妈的人吗?”
她的眼中立刻噙着泪水。他立刻为自己的问话感到后悔。她的目光转为注视他的胸膛。“不是,”她喃喃说道。“那是我亨利叔叔的恶行。就是那天晚上你在酒店内看见的那个人。现在,你知道我的真相了。”她可怜兮兮地说道。
纳山以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他的拇指摩擦着她光滑的肌肤。“什幺真相?”她注视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有一个坏血统。”
她希望他能立刻否认这一点,甚至能给她一点小赞美。
“没错,的确是这样。”
这个男人的体内显然没有丝毫的同情心。“你也一样,”她愤然地说道,并且推开他的手。“我们真的不该有孩子。”
“为什幺不?”
“因为他们可能会像我的亨利叔叔一样坏。更糟的是,他们也许会像你的族人一样,行为恶劣。你必须承认圣詹姆斯的男人不仅长相卑鄙,心肠也一样卑劣。他们是恶棍,”她点着头。“每个人都一样。”
他当然不会承认这一点,而且他立刻就表白他的立场。“虽然他们行为粗鲁,但是他们可都是该死的诚实。当你要惹火他们的时候,你马上就会知道。他们都是很正直的人。”
“喔。没错,他们的确正直得可以。”她反驳道。
她微笑地看着他,眼中有些淘气的光采。纳山振作起精神。她显然已经不怕他了。他必须想法子将话题带入他心中认为最重要的事:跟她上床。。
他以心不在焉的方式温和地按摩着她的肩膀。莎娜认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幺,因为他的眼神很遥远。她认为他是想到了他的那些亲戚。
她想利用他心不在焉的时候让他按摩背部酸疼的地方。她将他的右手移到她的脊椎附近。“按摩这里,纳山。刚刚搬动家具,害我的背部又酸又痛。”
刚开始,他的动作不太轻柔。后来,她提醒他,他才减弱了手劲。接着,她将他的另一只手也拉到她的脊椎部分。当他以两手按摩着她的背部时,她倚在他身上,闭起了眼睛。这种感觉好象在天堂一样的舒服。
“好些了吗?”几分钟后,他听见她的叹息声,于是问道。
“好多了。”她说道。
他没有停止按摩,而她也没有要他停止。“你在哪里认识我的邓福叔叔?”他问道。他的下巴靠着她的头顶,闻着她身上芬芳的女性气息。
“我在公爵夫人的花园见过他,”她答道。“你叔叔和婶婶都出席那次的宴会。那是一次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惊吓经验。”
他轻笑道:“邓福看起来很像野蛮人。”他缓缓地将她拉入他的怀中。她并没有抗拒。“我的叔叔是个肌肉硕大的大块头,尤其是他肩膀的肌肉更是惊人。是的,我想他的模样是有点吓人。”
“他的妻子也一样,”莎娜微笑地打岔。“我无法分辨他们两人谁是谁。”
他拧了拧她的背。“邓福有胡子。”
“她也有。”
他再度拧了她。“詹姆斯的女人不然温家的女人那幺——肥胖。”他反驳道。
“温家的女人才不胖,”她争辩道。“她们的身材……刚好。”
她认为这是讨论那件事情的最佳时机。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口:“纳山?”
“什幺事?”
“我不会脱去我的衣服。”
她的话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你不会?”
她稍微挪后些,以便看见他的表情。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缓慢又从容的笑容,使她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不会,”她说道。“如果我们一定要做那件事,我就要穿着衣服。你若不同意,那就一切免谈。”
她担心地咬着下唇,等着他的反应。纳山认为她可能又感到害怕了,这使他着急。“莎娜,看在老天的分上,我不会伤害你的。”
“会的,你会的。”她喃喃说道。
“你怎幺知道?”
“妈妈说,那种事常常都会痛。”莎娜的双颊一阵红热。
“并非常常都会痛,”他断然说道。“第一次也许会有一点……不舒服。”
“你的话互相矛盾。”她叫道。
“你不必表现得好象——”.
“我不喜欢那样,”她打断他的话。“你最好现在就明白这一点。那要花多久时间?几分钟还是几小时?”她问道。“我想要先有心理准备。”
他不再继续按摩她的背了,而是用力地抓住她。她的问题让他有一点惊讶。莎娜继续说道:“我只想请你帮我一个小忙。可不可以请你等到今天晚上再做?既然你的心意已决,你可不可以至少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接受命运的安排。”
接受命运的安排?纳山很想掐死她。她把自己说得好象是一个即将被处死的罪犯。他皱起眉头,不过仍然答应了她的请求。“好吧,”他说道。“我们就等到今天晚上。不过这是我唯一愿意帮的忙,莎娜。”
她踮起脚尖吻了他。她的唇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他的唇。当她吻完时,看起来十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