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答应过我的,我也守住诺言地完全信任你去处理这件事。我没有杀伯伦,不是吗?”莉莎提醒她丈夫。
「就是啊!你难得那么温驯……好,即使明知道你会生气,我还是会告诉你,你有权知道——」
「你在拖延时间,佛瑞。」她把双手平贴着他的双颊,「我会永远信任你,对你忠诚,但你也不能赖皮。」
佛瑞望见她眼中的认真,顿时几乎说不出话来。他轻轻地松开她的手,希望他能忘掉她明媚的蓝眸,把心思集中在眼前的话题上,这事可以有三种做法。」他说,「第一,杀了伯伦让事情了结,可是这么做我们就抓不到那个主谋,也等于根本没解决这件案子。」
「为什么你不强迫伯伦告诉你一切?」
「要是你知道承认自己是共犯就等于被判了死刑,你还不会闭紧嘴巴吗?」佛瑞没等她的答覆,迳自接下去道,「他知道我的声誉。不,他永远不会承认他有参与这件事,即使是用严刑拷问。」
「第二种做法呢?」
「把这件事禀报威廉,由朝廷来审问伯伦。」
未等他的解释,莉莎已摇着头。「我不愿选择这个做法有两个理由,我不想把这点小问题呈给我的君主处理,我有责任整顿我领地上的问题。还有,伯伦和他的同党很有可能会使威廉相信他们和这件杀人案无关。汤姆可能被判由他监护,我不愿冒这个险。」
「第三个做法?」
「等待,我决定暂时不做任何事。」
莉莎皱起眉,她以为他应该会继续解释。
佛瑞等着她的激烈反驳,当她默不作声时,他觉得十分惊讶,但也松了口气,他不
希望和她争辩,他笑着亲吻她的前额,「你学得有些耐性了,老婆,我很高兴。」他说,「我现在就告诉你其他的计画。」
莉莎凝望着他,催促他快点说,她发现和他和平相处并不是难事。
「我让我的一名手下混进伯伦的部队里,跟他们一起离开。他会仔细观察、打听,
把他发现的消息报告给我。」
「还有另一种做法,至少我认出的那个人,你可以把他抓起来,逼他说出一切?」莉莎突然又想起。
「你是在建议我严刑逼供,甜蜜的妻子?”他笑问。
「不准笑我,佛瑞。我不是那种被复仇心蒙蔽了良知的人,可是你当时不在场,你没有看到他们心狠手辣的样子,我不是要你严刑拷打他,只要让他告诉你——一
「你说得对,这不是件可当玩笑的事,来。」他将她拉回他身上,手按着她。这是他最接近道歉的表达方式,她必须接受,因为他已无法给她更多。
「我接受你的道歉。」莉莎的神色依然严肃,佛瑞想告诉她他并非真的在道歉,但又打住了,她可真会把他的话弄拧,他带点赞赏地想着。
她仰起脸望着他,眼中满含无邪的承诺,她毫无疑问与争论的把她的信任给了他。而老天为证,他绝不会让她失望。她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他的生活规律整个弄乱,但他已接受了她的忠诚,正如他已接受她做为他的妻子。他不想对她说出他的感觉,知道如果他说了,就等于承认了他以为早巳死去的情感与感动。
「你对伯伦的计画呢?”她问。
「我说过了,我要等一段时间。」
「佛瑞,我试着想去了解你的动机,但我发誓,这就跟要你了解我的心情一样难。」
佛瑞觉得他已对她说得够多了,她不需要知道他已设了另一个陷阱,只要伯伦一踏人,他就得抖出一切。不,现在还不必告诉她这个。
「有耐性点,老婆。」佛瑞试图安抚她,「证据会——」
「会怎样?」莉莎挣脱他的怀抱,「像朵春花似的在你面前怒放?」她站起来背着他,「除非你主动去寻找,否则你可要等上数年也见不到那朵花。把希望全寄托在那个在伯伦部队里做内应的士兵身上是不够的。」她大喊,「我发誓为家人报仇,就一定要有所行动。」
「你什么也不准做。」他起身抓住她的肩,「我要你保证,莉莎,把这件事完全交给我处理。」他又开始大吼,这是今天早晨的第二次,他认为这已超过任何男人的容忍限度,她应该弄清楚她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
「我不!”她的拒绝让他更加愤怒。
「你会的。」他咆哮,「在你认清这个事实之前,你不会有水或食物。」她站着瞪他,还有她紧握拳头抵在臀上的样子,都令他更加气愤。他突然抱起她,把她放在她的马背上。
莉莎让自己的身子坐正,然后她高傲的仰起头,「那你很快就会成为鳏夫,爵爷。”她叫道。声音因激愤而颤抖,「我宁可死也不许下我无法做到的承诺,我的话即代表我的荣誉。」
「你是在暗示我说的话就不会如此吗?」佛瑞气愤地扯动马缰奔向小路。
他再这样吼下去,他的声音很快就会哑了,她想,随即又决定那样最好,她至少可以耳根清净些。
「我通常会向一个说出那种蠢话的男人提出挑战。」
「那就向我挑战啊!」莉莎叫道。
「够了!别再跟我说话。」他说,“永远不准再提高声音跟我说话。」
不准这个,不准那个……老是他的命令,我真快烦死这些了。他从来不曾试着去体会我的感觉,根本不了解我的个性,我一定得想个办法,总会有人可以帮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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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企图干涉他们俩之间的冷战,连仆人都不例外,佛瑞忿忿地想着,他应该痛斥他们的不服从命令,但却发现他做不到。
乏味至极的两周过去了,佛瑞已准备休战——是的,他毫不羞愧的承认,为博得他妻子一笑,他甚至可以认输。
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思念着她。他走向大厅,扫视了厅内一圈,便步向他惯坐的椅子。有一堆正在打扫的仆人,和他两名忠心的手下正坐在桌前对饮,这些都跟他无关,他坐下来,陷入沉思。厅里的人一个个离开,他再抬头时,偌大的大厅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他早巳习惯了孤单,他的生活就是这样……孩童时是出于天
命,而现在则是他给自己立下的规定。
不过他并不是真的孤独,就连现在也一样。在这寂静的大厅里,她就在他的脑海里盘旋。她总是缠着他,佛瑞厌恶地低喃道。
他不明白她是怎么钻进他心里的,他就像个小孩需要母亲那样的需要她,希冀她于夜里在他冰冷的床上、白天在他孤寂的桌边,和他说话,甚至放肆的吻他。
他以手按着眉,闭上眼睛。他已厌倦了和他妻子的争斗,自从那天由树林回来后,他们就没跟对方说过一句话。除了夜晚,当他们的身体疯狂的需求着彼此时,他们才呢喃着不清晰的话语,他记得刚吵完的那天晚上他们都有点害羞,虽然他并不太温柔,但他并没有强迫她,他知道他永远不可能强迫她。
他终于把自己扔上床时,她怪异地瞥了他一眼,他喝了不少麦酒,却仍很清醒。她以为他醉了,他也没费事跟她解释。
她原先站在房间中央,察觉出他眼中的意图后,她慢慢往后退,直到无法再后退为止,「我不喜欢你像头豹似的偷袭我。」她轻声说。
「现在我又成了一头豹啦,今天早上我还是你的雄狮呢!」佛瑞粗声说,开始脱他的衣服,「你对动物有特殊偏好,老婆。」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她的嘴。上帝,他真想立刻品尝她那两片诱人的红唇,他还记得它们的滋味。
莉莎不自觉地伸舌舔过她的下唇。在他饥渴的注视下,她变得非常紧张,她把她胸
前的衣服揪成一团。
「我不要你碰我。」她想让自己的声音有威严些,却发现它听起来几乎是可怜兮兮。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他的抚摸,但他可一点都不知道,不是吗?「我不要——」
「我不在乎你要不要。」佛瑞走到离她仅数寸距离的地方,手按着臀,「把衣服脱掉,老婆,不然我就把它撕成碎片,我要你。」
莉莎思索着该如何拒绝他,而由他眼中的固执神色,她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她是他的妻子,她提醒自己,并开始解开衣服。这是她的义务。义务,是的,她想,他绝对别想由她身上得到一点乐趣。
她的衣服落到她脚边,「你是个傲慢无礼的野蛮人,不过你是我丈夫,我不能拒绝你。不过,你不可能由这桩婚姻里得到多少乐趣的,佛瑞,我绝不会对你的抚摸有任何反应,你懂吗?」她的胸脯因极度的紧张而挺起,他贪婪的目光捕捉到它。
他令她讶异的后仰着头大笑,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真的醉了,她厌恶地想着,他醉得这么厉害,她要如何给他一个教训呢?「我想你是对的,老婆。这乐趣真的是只有一点点,当我碰你时,『一点』是我最不会用来形容你我反应的字眼。」他没给她时间反驳,用力抱起她,让她紧贴着他坚硬的身体,他感觉她在发抖,他又大笑,「那么你是打定主意今晚不给我任何回应罗?」他嘲讽地问。
「不错。”当她丈夫低头亲吻她的颈子时,她的声音变得粗嗄不堪,她发觉她必须抓着他的胳臂,以支撑她虚弱的双腿,他湿濡的舌尖舔着她颈上跳动的血管,引起她喉咙深处的低吟。她正想将自己拉离他,他的手已滑下她的背,抚摸她圆润的臀部。她开始像奶油般的融化在他掌中,他则将她压向他坚硬的欲望中心。
「你会求我要你。」他低语,抬起她的头来迎接他的吻,他的唇吻掉她最后一丝反抗,他的舌侵入她甜美的口中。
莉莎试探的用她的舌去缠他的舌尖,很高兴的听见他低沉的呻吟。
他抱她到床上,将她背向着他。当他开始吻她柔滑的背时,她几乎窒息,高声的喊出她的需要,佛瑞把手伸进她双腿间,引燃更炽热的欲火。
「说你要我。」他粗声命令。
「是的,佛瑞。」她喘息道,「我要你。」她低吼,设法翻身把他拉到她身上,但佛瑞不准。他跪在她腿间,按着她的臀。
「再说一次。」他粗嗄的声音提高了。
「我要你,」莉莎喊着,「求你,佛瑞。」
佛瑞将她翻过来,猛地进入她,有力地向前冲刺,莉莎感到一波波白热化的感觉涌向她,夺走了她的呼吸。她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肩,像在飘荡的大海中寻求支柱。她早已忘了她先前说过的话,只有无尽的需要在她心中翻腾。
飘浮的感觉逐渐乎息后,理智亦重新苏醒。
请不要用我的反应来嘲笑我,佛瑞,她无声地乞求着,突然注意到她的手正扯着他的胸毛,便抽回手,颤抖的吸口气,「每次都像第一次一样。」她贴着他的胸低语,继之又希望她没说出这句话。
他的呼吸缓慢平稳,也许他很快就会睡着了,也许他不会想起是她下给他的挑战,更不会记得要回属于他的胜利。
「不,爱人,每次都更好。」他的声音沙哑,他的手懒懒的抚摸她的大腿,「看着
我,莉莎,」他说,「让我知道我没有伤害你。」
莉莎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她抗拒着俯身吻他的冲动,「你没有伤害我。」她轻声说。
他的手轻柔地拂开她脸上的发丝,这么温柔的动作让莉莎禁不住流下泪来。他靠向她,在她唇上轻轻的一吻,「我们拥有的……存在你我之间的东西,它神圣得不容许我们任何一个用它作武器来伤害对方。你永远不要尝试收回属于我的东西。」他又吻她,「我也不会收回属于你的。」
「可是,佛瑞,怎样可能——”
「我们的战争必须在这卧室的门口终止。”
「而每个新的一天又在卧房外重生?」她无法掩饰她语气中的忧伤。
「如果你希望那样。」佛瑞答。
莉莎不需回答他,她闭上眼睛把脸靠着他的胸前,他的话令她心中一片纷乱,也许,她打着呵欠想,也许明天她就能把这片纷乱解决掉。
第八章
佛瑞曾非常确信第二天早上,他温顺的妻子会走到他面前向他道歉。温顺!哈!佛瑞高哼了一声,这个字眼绝对不适合用来形容他的妻子。她为什么非固执的不肯向他道歉?他记起那天早上大步走向窗口掀起窗帘的样子,开始猛摇着头。
噢,她真是让他生气!他生平第一次让人气得如此失去理智。
他把莉莎锁在房里,命令不准有人送食物和水给她,亦不准有访客。他觉得每个人似乎都赞同他的做法,他们都以为这只是小夫妻之间的斗气,床头吵必定床尾和。
当然,他们都料错了。反抗的行动第二天便展开了,起初只是小小的背叛,接着是全体的叛变。
他走过卧房会发现房门没有锁,食物出现在卧室里,却没人记得是谁送进去的,而他的妻子根本不去碰那些水和食物。到了第三天时,佛瑞自己终于沉不住气的端了一盘厨师特别烧的好菜去诱惑她,但她依旧不为所动。第四天晚上,他不得不说话了。
「我可不要你死在我面前。」他记得他是这样说的,当她询问的挑起眉时,他只得胡绉些他发现汤姆和她外公情绪低落,他不愿让他们太难过的话来劝导她。
他苦思良久才想出这个藉口,他诚恳的态度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感动,若换了别的女人,这一招绝对管用,但莉莎不是任何人。佛瑞无可奈何的认清这一点后,只好用最后的法子——命令她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喂她,他这样做固然惹恼了她,但他的气愤亦不亚于她。
克敌制胜的要诀在于了解你的敌人!
这句话不知多少次窜进他的脑中。问题就出在这里,他对莉莎的了解程度并不如他所想像的那么深,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要她成为他的敌人,绝不要!
「你在这里啊!佛瑞,为了你好,有些话我要告诉你。这声音打断了他的冥思,他抬头看见莉莎的外公肯索站在他面前。
「你走路跟猎人一样无声无息,」佛瑞抱怨道,「我没听到你的脚步声。」
「你在想心事?”肯索谅解的笑了。
「嗯!」佛瑞承认。
「不用说,一定是有关于我外孙女的。」他很有把握地道,见佛瑞想开口辩驳,他抬手制止,「好了,佛瑞,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孩子气。」
佛瑞听到他这位新朋友说的话,实在大吃一惊,「你说这话相当冒险,肯索。」他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