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块手表忘掉吧,我还可以再买一块,况且我损失的钱也并不多,重要的是你没有出事。”
“我怎么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了。”
他向她俯过身子,当她明白了他的意图时,心脏不由得停止了跳动。他用强壮的大手捧住了她的脸颊并低下头来,她只觉得浑身战栗不已。当两人的嘴唇贴到了一起时,她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呻吟。他的温暖的气息吹拂着她面部两侧的头发,一阵难以抑制的激情由她的心底深处迅速升起。
“很高兴出事时我在现场。”
他的嘴唇厮磨着她的嘴唇,喉咙里发出了粗重的呻吟声。一切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第一次接吻时应有的那种美妙前奏曲一点也没有听到。他的吻非常大胆和率直;而且令人难以置信地露骨。
凯尔那充满了渴望的嘴唇紧紧地压迫着她,他的舌尖不失时机地潜入了她的口中。他的双臂环绕着她,把她牢牢地固定在了他那强壮有力的身体上。
他使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吻,充满了激情,使她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甘愿听凭他的摆布。随着内心的一声呻吟,她再也禁不住这种诱惑,彻底解除了武装,投入到了亲吻之中。
在他那充满激情的身体压迫之下,她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被调动了起来。她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流在冲击着她的腹部,随即又缓缓地往下面渗透着。此时她的双臂已经抱住了他,使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他的魁梧和坚实。
他抽身后退了一步,对她说道:“你有一种木莓的味道。”
“你就当成是老爹的午夜幻想曲巧克力好了。”她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说出话来,只觉得身体内有说不出的燥热,不由得一下子脸红了起来。
“不,”他反驳道,口气里饱含着激情,“这是名副其实的午夜幻想曲。”
他又一次亲吻着她,把她挤得靠到了放置巧克力的食品架子上。他的手抚弄着从她的马尾巴上散落下来的头发,她的头发很快便彻底散开并垂落在了她的肩头。
他把手伸进了她的头发卫。艾莉从来都觉得自己的头发很多余--根本不是什么性爱的戏物。可是他让她意识到了自己曾经不以为然的东西。他的手指顺着她瀑布般的秀发一直捋到了她的头皮并开始给她按摩起来。
虽然他的手放在她的头顶,但她的足尖却也有了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很在行,她心里想,处处都充满了阳刚之气。在这方面他们本不是一路人,像他这样咄咄逼人的家伙在性欲方面一定是无所顾忌的。
他用手把她的头发像一面丝巾般地拢到了一起,然后使她的头部后仰,以便去吻她那曲线优美的颈项。她禁不住呻吟了一声。
他已经发现了她身体上的-个开心部位--那是在她耳垂下面的一个敏感点。他用嘴轻轻地咬着那里,用他湿漉漉的舌尖舔着她柔软的肌肤。她又一次发出了呻吟,声音比先前更大了一些,浑身觉得火烧火燎的。
他也同样用发自胸腔的浑重呻吟声回应了她。他的手在她的身后不停地抚摩着。尽管穿着毛衣,她也能感受到那两只手上的温度和力量。他的手又往下面移动了一些,同时他的嘴唇又在她颈项的弯曲部位找到了她的兴奋点。
“等等!”她叫了一声。
如果再不停下的话,她很快就会躺倒在瓦伦丁老爹储藏间的地板上了--而且不是为了品尝巧克力。不过,她的抗议声并没有影响到他,他依然在忘情地吻着她的脖颈。
她用手挤进他那像石头一样坚硬的胸前,好不容易才把他推开了一些,以便能够开口说话。“我对你非常感激,可还没有感激到那种地步。”
“有什么不对头吗?”他问道,脸上带着一个男人在履行最后一项仪式前所特有的那种痴迷神情。
“我在这儿和你接吻。”她顺手抓起一块巧克力,借以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可我甚至连你的名字也不知道。”
“我叫凯尔·帕克斯顿。”他说着又一次俯过身子去吻她。
她躲过了他的手臂。“凯尔?”她咀嚼着这个名字,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几个字母。“凯尔·帕克斯顿。不会是同一个凯尔·帕克斯顿吧?”
第三章
艾莉浑身瘫软地倚靠在巧克力货架上。凯尔·帕克斯顿。她和一个以前从未说过一句话的人吻在了一起。天哪!她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样乱七八糟?
作为“酒店瑞塔”的专栏作者,她曾经到塞达里奇和亚特兰大的许多酒店进行过微服私访和考察。凯尔·帕克斯顿是塞达里奇镇拥有食品店最多的人,包括从供餐服务车到时髦而雅致的寿司店。就在昨天,艾莉刚刚写完了对一家酒店进行严厉抨击的评论文章,那家酒店就是凯尔新近开张的抒情大酒店,而且她已经把文章交给了她的编辑夏洛特·基茨。艾莉的“酒店瑞塔”专栏将于周日出现在《塞达里奇论坛报》上--也就是两天以后。
“我想瓦伦丁老爹一定对你提起过我。”凯尔说。
“嗯。”艾莉不置可否,一边把她刚才拿在手里的那颗巧克力扔进了嘴里。瓦伦丁老爹并没有跟她说起过凯尔,甚至在同她一起乔装打扮去对抒情大酒店进行考察时也对他的事只字末提。
“老爹跟你说过我帮他创立情人乐园的事,对吗?”
艾莉设法挤出一丝勉强可以称作微笑的表情,接着伸出手去又拿起了一颗巧克力。为什么老爹不曾跟她谈起过有关凯尔的事呢?
凯尔先是微微-笑,随即又纵声大笑起来,他那浑厚的声音充满了这间小屋的每一个角落。“好吧,艾莉。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
说着他朝她俯过身子,嘴唇微微张开。艾莉马上把一颗巧克力投进了他的嘴里。
“尝尝这种块菰味的巧克力,好吃极了。”
凯尔皱起了眉头,这个替代品显然不合他口味,一般来讲很少有好色的男人不喜欢吃巧克力的。他把那块巧克力随便放到了食品架上的一个地方,然后虎视眈眈地望着她,好像随时要扑上来似的。她转过身子,朝这个狭长形房间的另一头走去。
“现在有几点钟了?”她问道,“怎么到现在还不来人把我们放出去?”
“我也不知道几点了,那个盗贼抢走了我的手表,不记得了。”从他的声音来判断,他已经到了她的身后,可她仍旧不肯转回身去面对他。“我是四点多钟进门的,挑选巧克力也花去了一些时间。”
“也就是说,现在差不多在四点半和五点之间,”她说着转过了身子,“鲁迪应该很快就到,他会把我们放出去。”
“怎么?你正在热恋约会中吗?”
“不。你呢?”她问这个干什么?他当然会约会。只见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说:“我和人约好了八点钟吃晚饭,估计那时候我们也该出去了。”
她想起了那个巨大的巧克力盒子,还有他那个“完美无缺的情人”。要是他那位金发女郎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亲吻会做何感想呢?她又想到德鲁也是因为跟另一个女人好上以后才背叛了她,想到此不由怒火中烧。
她是在知道凯尔有情人的情况下投入了他的怀抱并接受了亲吻的。但愿周日报纸上那篇评论文章能让他为此付出代价,像他这种朝三暮四追逐女人的家伙理应受到酒店瑞塔的鞭挞。
“我想回家。”她差不多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和我接吻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不是。那可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经历。她呆呆地望着那一排排苦中带甜的巧克力,决心不再理他,不管他是多么的讨人喜欢。但那很难做到,于是她朝锁着的房门走去。她把额头抵在门板上面,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很快就能从这儿出去。心烦意乱之中,她意识到凯尔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他站得离她非常近,她甚至感觉到了他的体温。
艾莉十分清晰地想起了他那强壮的躯体带给她的那种感觉。
他把手放到了她的肩头,他的动作一开始很轻柔,但随即变得非常坚决。“艾莉,看着我。”
那是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声音。她慢慢地转过身子,那倒并非因为她是个惯于盲从的人,她从来就不是个胆小怕事的姑娘。可她必须正视眼下的这种情况。
凯尔的面部表情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就像是一个小男孩刚刚把一只虫子放进女生的脖领里又被人给抓住了一样。“我有点过于强求了,是吗?”
她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更加勇敢地逼视着凯尔·帕克斯顿的蓝眼睛并表现出了不肯原谅的态度。“是的。”她轻轻地说。
“我只是想让你忘了刚才抢劫情人乐园的那个恶棍。”
她听出了他话语中逗趣的成分,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终于原谅了这个用情不专的家伙,说到底,正是他才使她免于被那个爬虫绑架为人质。如果需要谁伤脑筋的话,那也应该是他的那位金发女郎,而不是她艾莉。刚才不过是两个刚刚度过危机、惊魂未定的人接了一下吻而已,那种事对他们双方都是非常需要的。
凯尔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然后又拍了拍身边的空地。“我们最好坐一会儿,看来还得在这儿呆一段时间。”
艾莉犹豫着不想坐下,但既然他坐下了,自己再站在一边未免显得有些傻气。这个狭窄的屋子里靠墙排列着两排食品架,惟一可供坐下的地方就在门前,也就是凯尔的身边。她慢慢地坐下身子,尽可能想离他远一些,但那很难做到。
“跟我讲讲你的事好吗。”他说道,口气中显得非常感兴趣,“有时候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桌子边,好像在钻研什么,其他时候总见你在柜台后面忙活。”
“我是一名技术资料翻译.另外还在一家玩具公司兼职,替它们把中文说明书翻译成英文,然后再把说明书编译成一些简单的步骤,以便父母们能够将他们购买的玩具拼装起来。”
“中文?”他重复了一句,显然感到有些意外。“哇!你是怎么学会中文的?”
“我父亲在东方一些国家的大使馆工作过,我在那些国家一直呆到回洛杉矶上大学。”
“那你来这个小镇干什么?你应该去华盛顿,为政府部门当翻译或是做那一类的工作。”
她不能把自己屈辱的爱情故事讲给这个人听。于是她跳起身来,从食品架上又抓起了一块巧克力。这块白色的巧克力上面压有黑色的之字形图案,里面带有奶油咖啡夹心。她默默地递给他一块,但他摆手拒绝了,只是在一边看她吃着巧克力。
“艾莉,我觉得你是在浪费自己的才华。”
“我并不想一辈子都搞翻译,之所以干上这一行只是因为我懂中文,而且又有那么多的中国商品。”她重又在他的身边坐下。“我想攒钱……”
“攒钱干什么?”他催促她说下去。
“嗯,也许有一天我会开办一家自己的小店,”她含含糊糊地说着,不想跟他讲得太具体。说到底那还只不过是个梦想。“我喜欢和人们一道工作。”
他微笑着表示赞同,一侧脸上的那个酒窝在向她频频致意。
“你当初是怎样起步的呢?”她想改换一个话题,于是便问道。她不想让他再过多地了解她自己的那个梦想了。
“一开始我只是开着一辆小面包车,在亚特兰大的所有工地之间兜来兜去,向建筑工人们推销热狗和汽水。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攒够了钱来这里买了一辆自己的食品供应车。我一直在拼命干活,终于有了足够的钱创办了自己的第一家汉堡包店。”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亚特兰大?”她问道。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我喜欢小城镇,我母亲就住在这儿。”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她察觉到他似乎也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么,艾莉,你是为什么从亚特兰大搬到塞达里奇来的呢?我敢肯定会有一个有趣的故事在里面。”
有趣?不。说伤心欲绝还差不多。
他的目光专注地望着她,蔚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他知道她在回避着某些事情。她是个从来不喜欢撒谎的人,所以,她只好多少讲一些实情。“大学毕业后,有人向我提供了一份在亚特兰大一家不大的玩具公司担任翻译的工作,我接受了。现在我仍在那家公司兼职,只不过是在家里工作。他们把一些疑难的文章交给我翻译,并付给我双倍的报酬。”说到这儿她停下了,希望他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
“如果你喜欢和人们一道工作,为什么要一个人呆在家里搞翻译呢?”
“嗯,我……我和那家玩具公司的一个同事发生了矛盾。所以,在家里工作更方便些。”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剽窃了我的劳动成果。”‘
“那时你马上离开了公司?”
不。那时我本应知道自己和一个无赖搅在一起,她心中想到。“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我就搬到这里来了。”
他又笑了笑,她觉得他是个非常爱笑的人。她希望白己的解释已经使他得到了满足。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德鲁背叛她的事告诉他。
“艾莉。当你决定要做什么的时候,那就去做好了。把你的身心全部投入进去,要拼命争取得到它。这就是我的人生哲学。”
“抒情大酒店在你的计划中占有什么样的地位呢?”她问道,也不再顾及应不应该提出这个问题,反正他已经认为瓦伦丁老爹跟她讲过他的事了。“是不是为了进一步在亚特兰大创办一家豪华大酒店而采取的又一个步骤呢?”
“不,完全不是,”凯尔回答道,口气非常认真,“我是以一辆小面包车的家当开始创业并一步步从最底层爬上来的。抒情大酒店是我的一个梦,我想在塞达里奇本地创办一家五星级大酒店。镇上的人为什么非要开车去亚特兰大才能享受豪华酒店呢?”’
他那真挚的表情和激动的声音表明那家酒店对他来说有何等的重要。正是这个男人刚才使她免于成为人质,而酒店瑞塔却欲将抒情大酒店--他的梦想--置于死地。一种万分愧疚的心情涌上心头,她把目光移向了一边,难以面对他专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