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夏央也回以一笑。「其实不只修哥他们,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的熟人。」
「谁?」
「宇音吶!我和她是同期考进公司的,不过我直到上个月才晓得她的真实身分。还有--」
「还有?!」
「嗯,你的大哥、总裁大人的女朋友顾晴岚也是我的好友。」她说。
他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的关联那么深。这世界还真小。」
夏央跟着笑,没一会儿便停下来。他也跟着沈默了。
她叹气。虽然他们努力想装作没事,但不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使两人回到之前那般轻松自在。不过短短的一天,他们之间的鸿沟已经深到她无法跨越。
「我要回去了。」再也忍受不了窒息般沈默的夏央,往门口移动。
「等等!」他在她经过身边时,伸手拉住她。
两人同时为这个碰触感到一阵心颤。
「我……」他又沈默下来。
夏央闭眼,重重地呼出l口气。「够了--我受够了你的反复无常。你到底想怎样?」
花靖惠被她的爆发吓了一跳,一时间哑口无言。
「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嗄?」他没料到她一开口就问了这么直截了当的问题。
「说啊!到底喜不喜欢?感情这种事应该是自己最清楚的,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她咄咄逼人地靠近他。
「呃……喜、喜欢!」花靖惠无路可退,大腿抵着桌缘,无助地看着她,豆大的汗珠凝在额边。
夏央一动不动待在原地,仰首望他。良久,她的嘴角慢慢扬起。
「是吗?那就好。」
「什么?」什么叫那就好?
「因为我也喜欢你。」她微笑地宣布。
花靖惠诧异不已地瞪着她,心跳不规则地乱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可能喜欢很久了,不过我昨天才知道。」
这是什么逻辑?可能喜欢很久了,不过昨天才知道?她要不是对感情一无所知,就是后知后觉。
她说得稀松平常,他却心如擂鼓。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久久都找不到声音。
突然,从他的喉咙爆出一阵笑声。
她皱眉,看他笑不可遏。「什么事那么好笑?」
「妳、妳……」他笑得险些喘不过气来。「我真的被妳打败了。」他努力地止住笑,好不容易才稍微控制住自己。「妳都这么直接地示爱吗?」
「没有。」她答得干脆,目光紧锁着他。「这是第一次。我以前不曾喜欢过别人。」
花靖惠怔住了。笑意消失了,瞳孔因体认到她所说的事实而睁大,他深深地望入她的眼中,眼神炽热深邃,夏央觉得她的双脚变得软绵绵,却仍站得挺直、坚定地回视。两人之间只相隔寸许。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为何喜欢上你吗?我也不知道,等我发现时,就已经爱上你了。」
花靖惠深吸口气。「妳知不知道妳这么说代表什么?我该拿妳怎么办……」
「你讨厌我?」一抹惶恐闪过她眼中。
他直视她的眼睛。「要是我真的能讨厌妳就好了。」
「那么你为什么……不喜欢碰我?」她昂起下巴。「是不是我无法令你兴奋?」
花靖惠的眼睛微微瞠大,然后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这误会大了。」他将她拉近。「如果妳不能令我兴奋,我怀疑还有谁能--」
他伸手按住她的背,低下头,急促、要求地覆上她的嘴。
「靖惠。」她的声音在他的嘴里成为一声模糊的尖叫。
他一碰到她便知道自己的防备完全崩溃,他再也骗不了她和自己,所有的顾忌和自制全抛在脑后,欲望犹如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他紧紧抱住她,双唇在她的嘴上施展压力,迫她张嘴容许他的入侵与探索。
夏央浑身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若不是他的腿撑着,恐怕她早已溜到地板上了。
好不容易才结束这个热情的吻,他低头凝视她水灿的双眸。
「如果不是怕害了妳、吓着妳,我早就想这么吻妳了。」他低语。
「惠……」
她的呢喃变成一声轻呼,因为他把她抱起,往床铺走去,将她压在身下。他再次亲吻她,比方才的吻更加猛烈、缠绵。
急切的需要在她体内爆开来,她的回应纯真、毫无保留,一声嘤咛从喉咙窜出。
他的吻离开她的唇,一路滑下柔嫩的颈部肌肤,他口中的热气和轻柔的啃咬,教她浑身颤抖不已。
「惠……」
「认识妳之后,我几乎每晚都梦到妳,幻想着这幅画面。」他动作俐落地除去她的上衣和胸罩。当他看见她雪白的胸脯时,眼神一黯。「光只是想到妳,就足以令我兴奋。」
「惠……」
「不可能了。我已经无法停止对妳的爱了。」
他分开她的双腿,把自己对准她。「看着我,宝贝。」他们的视线交缠。
就在下一瞬间,他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刺。
夏央大叫一声,全身僵直。剧痛让她无法思考。
「天啊!夏央,妳……」她还是处女?花靖惠震惊地望着她。「妳为何没有告诉我?」
「这似乎从来不在我们的讨论之中。」她咬着唇。「况且这本来就是我想要的。」
花靖惠失笑,头无力地垂至她胸前。「我真的败给妳了,女人。」
考虑到她的情况,花靖惠本想慢慢地做爱,但她的扭动越来越热切。终于他的自制力崩溃,他开始加快速度。
他听到她发出喜悦和满足的叫喊,然后他也在她的悸动中释放自己,得到高潮。
夏央慢慢从感官世界回过神来。
她发现他已撤离她体内,两人正贴身侧躺着,不知何时,他替彼此盖上被子。
天啊,她刚刚一定恍神得很厉害。
这样赤裸地和人并躺着是头一遭,可是她已开始爱上这种感觉。
「……之所以推开妳,并不是讨厌妳。相反地,我害怕自己太爱妳了。」他的声音低沈地自她的背后响起。「我怕我的爱会害惨妳。因为太爱、太在乎,所以如果妳因我而受到伤害,我会更无法忍受。我妈妈的死已经狠狠撕裂过我一次,但那时的我毕竟还小、还很懵懂,我可以借着别人给的借口安慰自己,那不全然是我的错。」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得凝聚所有的勇气才能继续坦白。
「但妳不同,如果妳出事了……我将无法原谅我自己。」
原来,别人加诸在他身上那荒谬的指控,对他的影响那么大……她转过身面对他,直率地望进他毫无保护、赤裸的眼里。
「听着,我不许你再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意外揽在自己身上。没有谁该为谁负起全责,难道几千、几百里远的灾难,也要归咎到你头上?请问你是上帝还是神明?任何的灾难都跟你有关?」
他叹气。「我知道妳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我的特殊磁场,会带来什么样意想不到的影响,但我不能像妳一样假装它不存在。」
她静默不语地望着他。长长的沈默和审视之后,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准备拿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办?假装我们不曾发生过关系?」
「妳别这么说,我从没这么想过。我……我只是害怕。我不够坚强,我不能失去妳……」他的语气哽咽,深沈的悲哀从体内透出来。
她伸手抱紧他。「你不会,只要你还爱我、还要我,你就永远不会失去我。」她的语气坚定。「相信我。」
他埋在她的发间,深深呼吸。「只要相信就够了吗?」
「只要相信就够了。」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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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夏央很有信心,只要两人相爱就万夫莫敌,但她实在太过低估盘据了花靖惠生命几乎一辈子的恐惧。
两人交往的消息很快就在公司传开,夏央毫不避讳地面对众人好奇与关爱的眼神,但仍无法完全消除花靖惠心底深处的害怕。
他谨慎周延地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样的保护,渐渐地让夏央开始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长此以往,他的恐惧会吞噬两人的爱。
她试着去找董事长花尚谦,询问有关邱家所受的诅咒的真实情形。花尚谦对她的勇敢与率直相当欣赏,毫不保留地将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她。
相传当年对邱家施下诅咒的女子姓符,她用自己的血对邱家施加诅咒,从此百年来诅咒果真应验在邱家后裔身上,邱家女子一辈子无法得到圆满的爱情,若不是所爱之人死于非命,便是自己活不过三十三岁;邱家男子则永远孤单,凡是他心爱的人都会蒙受不明之灾。
这些她之前都听宇音说过了。可是,当她问到破解方法时,花尚谦的答案仍和宇音一样--必须和那符姓女子的后代血亲结缘、偿完情债,方能解除诅咒。
在无法破解诅咒,又不能解开花靖惠心中的恐惧下,夏央觉得无助又愤怒。
就在她坐困愁城、无计可施之际,花宇音忽然带着她姊姊花宇裳出现在她面前。
「妳就是把小惠迷得团团转的夏央?」花宇裳打量着她说。
夏央拧着眉,不懂花宇裳为何突然来找她,还一见面就说这么无礼的话。
「我没有把他迷得团团转。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真能迷得他忘掉那什么烂诅咒。」
花宇裳闻言露出美丽的笑。「妳好直,我喜欢。我想我能明白小惠为何会爱上妳了。」
「姊,妳别逗她了。妳不是有办法要跟夏央说吗?」花宇音笑着说。
「办法?什么办法?要干么?」夏央不解。
「当然是让妳赢得我哥全部的爱、赶走他所有恐惧的办法喽!」花宇音俏皮地回答。
「真的吗?」夏央高兴地睁大眼,看看花宇音又望向花宇裳。「妳真的有办法解除花小废对那烂诅咒的恐惧?怎么敞?快教我!」
「呿!才夸妳没多久,就没大没小起来了,连招呼都没打,就拉着人讨秘诀。」花宇裳不悦地嘟起嘴来。
夏央闻言,自然明了花宇裳不是真的生气,立刻嘴甜地叫:「宇裳姊姊,花家最美的大小姐,求求妳赐小的一招半式,让小的去破除花小废的心魔,求求妳啦!求求妳咩!」
花宇裳被她的疯言疯语逗得乐不可支。平常虽然也有那班亲卫队般的部属逗她开心,但没有人像夏央这样,耍起宝来如此纯真不做作。
「好啦、好啦!终于知道小音、晴岚和小惠他们是如何败在妳手下,算我服了妳了,就赐妳两招呗!」花宇裳笑睨着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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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一天的工作后,花靖惠揉着酸疼的脖子,正想打电话给夏央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简讯铃声。
他打开一看,是夏央传来的。他不禁浮出笑容。这小妮子自下午后就神神秘秘的,说有事要先离开。反正开发案已接近尾声,很多工作都已交给部属去执行,花靖惠就准了她的假。
现在她终于传讯息要他尽快回家。不知道她忙了一下午,在忙些什么?
虽然才分开几小时,但他已开始想念她了。
他已经习惯每次一想到她时,伴随而来的爱意与忧惧。他绝口不提他内心深处的忧虑,可是他明白,聪明如夏央不可能没发现。
从她不断尝试给他安全感的种种举动,还有时常耍宝逗他开心来看,她其实也感受到他心底的那股压力。
他实在很抱歉让她这么担忧,可是,他就是无法停止忧惧逐渐加深、扩大。
开了近半小时的车程后,他终于回到家。夏央下班后经常到这儿来陪他,等到快午夜时,他才依依不舍地送她回家。
夏央的父母自然是非常赞成他们交往。但花靖惠还是尽量避免和她的家人接触太深,怕他们万一了解他的特殊磁场,会阻止他和夏央在一起。他当然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永远,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踏进熟悉的玄关,把所有不开心的思绪都抛在脑后。他下希望夏央察觉他的负面想法。
「小央?我回来喽!」
他将包包随手放在玄关椅上,换上拖鞋走入客厅,却找不到夏央的踪影。他爬上二楼,心想她一定是在他房里。
一想到她待在他的房里,他的身体就不禁感到一热。
「小央?妳在哪儿,怎么不出声?」
他打开厉门,满问的白色玫瑰花映满眼帘。他惊诧地瞪着他的房间。
这好像是他的房间,又不太像他的房间。地上、桌上铺着一枝枝长茎玫瑰花,走入房间,一屋子的花香满溢鼻间。
他抬头看见夏央穿着白色绸缎细肩带睡衣,姿态妩媚地坐在床中央,她的四周撒满白色玫瑰花瓣,在红色床单上显得浪漫又诱人。
他缓缓地靠近,直到站在床边才停下。
「小央,这是妳布置的吗?」他喘不过气来地看着她向他爬来。该死,她的臀部看起来充满诱惑。「这就是妳忙了一下午的原因?」
「嗯。」她懒懒地回答,双手犹如水蛇般绕上他的肩,然后慵懒地替他松开领带。「人家等你好久了。」
「我要是知道妳准备这样迎接我,我早就回来了。」他瞇着眼看她一一地解开钮扣。
「喜欢吗?」她吻上他的嘴角、他的颊骨、他的鼻,就是不吻他的唇。
花靖惠微张着唇,呼吸急促地盯着她的红唇,嘴里呢喃:「喜欢……喜欢极了!」
可恶!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吻他的嘴?他倾身想吻她,却被她躲开。
「等等。」她从床头柜端来两杯红酒,将一杯递给他。「来,庆祝……我们在一起满六天。」
他惊讶地扬眉。「六天?!」这就值得庆祝了?不过他没多说什么,开心地和她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现在酒喝完了,妳还准备什么来庆祝?」
夏央收走两人的酒杯放回床头柜,然后侧躺在床上,对他勾勾手指头。
花靖惠觉得先前凝聚的那股热气,一下子温度上升好几度,直冲他的脑门。他快速地爬上床,将中敞的衬衫脱掉随手一丢。
当他要亲她时,她忽然捧着他的脸,目光严肃地望着他。
「惠,有些话我一直憋在心里很久了,我想对你一吐为快。」
「什么话?」花靖惠嘴巴上是这么说,但一双眼已贴在她露出乳沟的胸前动也不动了。
「我知道你爱我,可是心里还是很害怕,哪一天你的特殊磁场会伤到我,对不对?」夏央轻柔细语。
花靖惠只听了一半进去,点头说嗯。
「看你这么担忧受怕,我也很难受。」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哀凄。「你曾经说过,看我受苦将会撕裂你,但我又何尝不是?你的恐惧与日俱增,我的心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