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不知道,她正在为他仗义痛骂的人,就是她自己啊!
俊脸埋入她小巧柔软的乳峰间,黎明淳闭著眼,禁不住轻声笑了。
这傻瓜,就是她自己啊。她竟还浑然不觉,真是败给她了!
「汪蓝,蓝蓝,你啊……」他无奈叹息,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好。
「你别难过了。」她还一迳拍他的背。「我知道了,你刚刚讲的那个女生,就是你之前跟我提过的女神吧?就是你为她写歌作曲的女神?」
「是啊。」
ru具的是?」一语中的,她一点也不高兴,反而皱著张苦瓜脸,强迫自己不要太在意。
没关系,她不吃醋,他现在心情不好,重点是想法子提振他精神。
「你不要难过,黎明淳,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虽然我唱的可能没那个女生好听,不过我也会唱那首歌喔。」
「你要唱给我听?」他在她怀里抬起头。
「嗯。」
他笑了,笑意染上眉眼,宛如星光灿烂迷人。
她又滚烫了脸。
「你别、别这样看著我笑啦!」她蜷起脚趾头,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快唱。」柔声催促。
「嗯,好,我唱了。」她红著脸点头。「可是你不要一直看我喔。」
他微笑,不置可否。
讨厌!好坏心眼的男人,明知她害羞,还故意瞪紧她。
汪蓝在心底低骂,却怕坏了他总算变好的心情,不敢说出口,只能转过眼,对著桌上一盏烛火,小小声地唱起来。
「Fly me to the moon,And let me play among stars.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她唱著,起先低低的,透著藏不了的羞涩,後来愈唱愈清亮,用了心,用了情,歌声更加甜蜜撩人。
她唱歌的时候,眉弯弯,唇也弯弯,两颊红滥滥的,粉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
黎明淳只觉一颗心融化,无法呼吸,更无法思考,只能痴痴望著她。
她唱完了,目光仍躲著他。「好听吗?」
「再唱一遍。」他哑声求她。
「可是……」
「再唱一遍。」
她无法,顺著他的请求又轻轻唱了一遍。
然後,又唱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她不停地唱著这首她和他都心动不已的英文歌,直到他忽然拉下她的头,擒住她娇软的唇。
他又吻她了。
她想,脑子晕晕沈沈。
他不只吻她的唇,还有她的眼、她的颊、她敏感的耳垂、她发热的锁骨:他的手,还在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落下的吻之间,调皮地滑入她衣襟里,挑逗她从不曾让异性亵渎过的肌肤。
她惊慌地喘息。
「黎明、淳,你、你的手在干么?」
「你不喜欢吗?」他抬起锁著情雾的眸。
她顿时迷离。「我……喜欢。」
「那我们就继续,好不好?」说罢,他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一把抱起她就往卧房里走去。
进了房,他将她放上床。
她震惊地瞪著他。
他这意思,是要跟她上床?
「可是、可是我——」她慌得口齿不清。
「你怎么样?」他跟著躺下来,将她柔软的娇躯捞入怀里,与自己亲密相贴。
「我还没……付你钱……」她可怜兮兮地说道,一面说,一面觉得委屈。「还是我先回去拿?」
「儍瓜。」他吻她耳廓。「我不收钱。」
「嗄?」
「真正的感情是不能用钱买的,你还不懂吗?」
她惘然。
他的双手却没给她思考的余裕,趁著她不备,灵巧地解开她罗衫。
「喂,你……」
「嘘,别说话,」他堵住她的唇。「你的话太多了。」
属於情侣们的浪漫激情夜,最怕的就是过多言语来杀风景,搅得一池春水波澜横生。
这一点,汪蓝或许一知半解,黎明淳可是明白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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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我吗?
喜欢。
爱我吗?
好爱好爱。
你希望我也爱你吗?
嗯。
可是爱情定不能用金钱买的,你懂吗?
那我该怎么办?
用心来换,宝贝,用你的心来换。
「用、心去换……用、心……换……」汪蓝呓语著醒来。
她睁开眼,瞪著陌生的天花板,好半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然後,她恍然忆起昨夜的激情,一骨碌坐起。
对了,这是黎明淳的家,她在他的床上呢!
脸颊忽然发烧,她双手作扇,用力瘘了插。水灵灵的眼珠瞧著周遭,看到另外半边床榻被他的身子压出的凹痕,她不禁儍笑。
昨晚不是梦呢,他是真的和她缠绵黏腻了一整晚,教她学会了所有做爱做的事。
昨晚,好疯狂呢,疯狂到她现在想起来,心房仍怦然直跳。
她迷离著眼,花了好一会儿的时间仔细地品味昨夜的一切,一面想,一面笑,一面笑著,一面又全身发烫。
唉,她从不晓得,原来做爱真的很好玩呢,虽然有点痛,虽然激烈的运动让她双腿严重发疼,可是当他与她合而为一时,那份温暖又甜蜜的满足感,令她幸福得恍如飞上天。
唉,好爱好爱他呵。
愈来愈爱他了,怎么办?
汪蓝柔柔叹息,正要下床,眼角却瞥见床头柜上压著一纸撕成两半的合约。
是昨天签的那一份吗?她愕然拾起,果然发现正是他强要她签下的爱情合约。怎么会撕成两半的?是他撕的吗?
合约下,还压著一封短笺,她颤著手拿起来读。
短笺上,只有短短八个字:出国远行,有缘再见。
什么?这什么意思?他要去哪里?怎么这么突然?
她惶惶然,随手一裹被单跳下床,也来不及换上抛落一地的衣裳,便急著在屋内找起来。
「黎明淳,黎明淳,你在哪儿?」
客厅、厨房、浴室,她飞快地搜了一圈,不见他身影。
她乱了呼吸,踩著长长的被单,跌跌撞撞地又找了一圈。
还是不见人影。
她咬住唇,蓦地惊惧起来。不知怎地,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是遭人抛弃的怨妇。
「黎明淳!你别躲了,别闹我了,快出来吧!」她尖声喊,不争气地带著哭音。
为什么忽然出国远行?什么叫有缘再见?
「我不懂,不懂哇!」他不理她了吗?就这样抛下她走了吗?有缘再见,那如果无缘呢?难不成一生不见吗?
一念及此,她脑子一晕,双腿像果冻般瘫软。
「别闹了,黎明淳。」她跌跪在地,木然的眼对著不存在的男人,喃喃自语。「你别又这样……欺负我……」
短短几分钟,一颗女儿芳心,由天堂跌落地狱。
第十章
一年後
从黎明淳离开到现在,已将近一年。
一年来,世事变化极大,比方说八竿子扯不上边的李丹蔻与陈明义,竟然甜甜蜜蜜谈起恋爱来了;当然,也有些事几乎一成不变,比如赵蒂蒂还是天天赶场四处算命,却怎么也算不出一朵桃花。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八千七百六十个小时。
五万多分钟的相思。
这相思的滋味,还真不好尝啊!
汪蓝苦笑,张嘴对窗玻璃呼了一口气,然後拿乾抹布一处一处耐心地擦拭。
这一年来,她经常会来到黎明淳屋里,替他打扫屋子,浇浇花、除除草,抹乾净窗上每一粒最细微的灰尘。
她整理家务的技巧可高明多了,不再像初次替他打扫那天手忙脚乱,弄得屋里一团乱,烹饪技术也好多了,现在她做蛋糕,不但能确实掌握烘烤时间,还能将蛋糕外表装饰得漂漂亮亮。
她有信心,如果她现在请他尝她做的点心,他肯定会赞不绝口。
只可惜,她一直没机会请他吃。
「他到底到哪儿去了嘛。」汪蓝重重叹息,额头抵著窗,手指无奈地在玻璃上画图圈。
这一年来,她一直在找他。
得知他出走旅行的那天,她便做了件她一辈子都想不到的疯狂事,在百般绝望之下,她竟前去找当初那位预言她将会遇上真命天子的塔罗算命大师。
「大师,大师,你救救我吧!」她慌得一见面便拉著人家裙裾不放。「他走了,不见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不认识他任何一个朋友,连他手机号码也不晓得,我不知道该怎么找他……老天!我现在才发现我对他的了解真的很少,我怎么会爱上他的呢?哎,这个无不管,总之你先帮我找到他啦!」
「什么?这位小姐,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塔罗大师被她一进来便一阵机关枪似的扫射搞得莫名其妙。
「我说黎明淳啊!你应该还记得吧?你说过我会爱上的那个新邻居。」汪蓝揪著眉宇,苦恼地提示她。「我现在真的爱上他了!」
「嗄?什么新邻居?」塔罗大师仍旧一头雾水,显然完全忘了曾替她断过恋爱运。
「哎,你怎么记性这么差啊?真的忘了吗?」她懊恼地叹气,脸蛋儿更苦,转了转眼珠,拚命想法子想唤回大师记忆,终於,灵光一现。「对了,我那天是跟两个朋友一起来的,一个很娇很媚,身材超火辣,另一个有点神经兮兮,你还预言她这两年没桃花运,把她气得半死,发起飙来砸东西,差点把你这儿给拆了——你记不记得?记不记得?」
「喔~~」大师会意地拉长语尾,记忆的拼图逐渐归位。「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死不相信我的预言的那一个吧?」
「对对对,你终於想起来了吗?」她闻言大喜,眼眶差点没泛出泪光。
「嗯哼。」
「那你快帮我算算,他人跑哪里去了?」她急匆匆地在大师对面坐下,催著她取牌。「我一早起来他人就不见了,说要去旅行,快帮我看看,我该去哪儿找他?」
「你该上哪儿找他,还需要来问我吗?」大师眼神复杂地瞧著她。「问你那个身材火辣的好朋友不就知道了?」
「嗄?」她一愣。「你说丹蔻?」
「我是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反正是跟你一起来的小姐。」
「为什么问丹蔻就会知道?」她茫然。「他们才见过一次面,又不熟。」
「你确定他们真的不熟吗?」大师表情诡异。「不熟的话,那位小姐干么要我配合演这么一出戏?」
「演戏?丹蔻要你演戏?」
「是啊,那天告诉你的那些话,全是那位小姐事先要我说的。」
「为什么?她干么这么做?」
「她说是为了帮她表哥。」
「她表哥?」
「那位小姐说,她表哥偷偷暗恋你很久了,可是从学校毕业後就一直没你的消息,好不容易打听到你下落,急著马上在你家隔壁租房子。她要我看在她表哥一片痴心的分上,帮他说几句好话。」塔罗大师慢条斯理地解释。
她听得张口结舌。
那天,她初次得知黎明淳是丹蔻的表哥,而为了帮他追她,丹蔻还跟大师串通,演了一出戏。
她不敢相信,马上飞奔去咖啡馆找丹蔻,丹蔻也料到她会找来,闲闲等著。
她还来不及开口,丹蔻便直接塞给她一本她大学母校的校友名录。
「这是什么?」她狐疑。
「你看了就知道了。」
她犹豫地打开名册,找到自己那一届,顺著系上同学一个个名字往下看,没几秒,便找到自己的名字。
她的名字,还让丹蔻用红笔给圈了起来。
「这是干么?」她更糊涂了。
丹蔻不语,以眼神暗示她继续往下看。她迷惑地看下去,又看见了另一个被红笔圈起的名字,她定睛一瞧,猛然倒吸一口气。
是黎明淳!
那工工整整的印刷体,确实印著他的名字。
「他跟我是同学?」她吃惊不已。
「嗯哼。」丹蔻点点头。
她睁大眼,想了又想,聪明的脑细胞死了成千上万,好不容易才闪过灵光。
他跟她是大学同学,他说大学时系上有个聪明又奇怪的女生,他说那个女孩躺姿很不文雅,歌声却很甜很动听,他说,他因此爱上了Fly me to the moon这首歌。
他说,他爱上了她——
「难道他暗恋的那个同学,是我?」
「没错。」丹蔻又是意味深长地点头。
老天!她瞬间烫红了脸,心跳加速。
他大学时喜欢上的怪女孩,他追得半死,对方却无动於衷的那女孩,竟然就是她!
天哪!天哪!
她忽然慌了,像只无头苍蝇,在咖啡馆里团团转起来。
她就是那个把他忘得乾乾净净、彻彻底底的女孩,她就是他口中那个迟钝到让他想杀了砍了的怪女生。
她居然还白目到自以为是地安慰他,完全不晓得自己正割痛他的心,而他正苦笑著淌血。
简直天兵!她简直是天字第一号,白目到极点的大笨蛋!
她懊恼地想拿把刀自我了结。
难怪他会一声不吭便出门远行,连当面跟她道别都不愿意。
「男人啊,很脆弱的。」仿佛嫌给她的打击不够大,丹蔻还淡淡补充。
她听了,脸色一白,冷汗涔涔。
男人很脆弱,男人最好面子,再怎么洒脱的男人,也受不了遭人如此一次次地践踏自尊。
总是迟钝的她,总算在那一天,明白了黎明淳一直藏著不肯说的心意,她总算恍然大悟。
只是这份领悟,似乎来得太迟了。
他不再在她面前出现,行踪飘忽,连丹蔻和他的家人也很难掌握他落脚何处,他仿佛正如他字条里所说的,离开了台湾,浪迹天涯。
她找不到他,只能三不五时闯进他屋里,四处摸摸弄弄,藉著触碰他的东西安定自己慌乱的情绪。
她拉著丹蔻,走遍了台北的唱片行,搜括他曾经作过的每一首曲子。流行歌也好、电玩配乐也好,只要是他作的曲,她都将CD买来珍藏,然後,日日夜夜狂听。
在一遍又一遍地聆听他的音乐後,她觉得自己似乎渐渐能了解,这个老是想著他的女神作曲的男人,是带著什么样的心情在思念著她、暗恋著她——
电话铃响,打断汪蓝沈思。
「喂。」
「喂,蓝蓝吗?是我。」赵蒂蒂独特的尖嗓从另一头传来。「你收到没?老天!我快疯了!」
「收到什么?」汪蓝不明白好友的激动。
「丹蔻的喜帖啊!」赵蒂蒂尖喊。「你相信吗?她居然真的要跟那个陈明义结婚了!天老爷,他们两个根本一点都不相配啊!」
「丹蔻要结婚了?」乍闻这消息,汪蓝也不禁惊讶。「真的假的?」
「你快去收E-mail吧!那女人真够狠,居然一声不吭就把红色炸弹丢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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