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她已发现有异,那骑土猛然加速,又倏地阻挡在她车前,吓得海青车头一拐,连人带车摔倒在地。
「你们想干么!」海青还没来得及爬起,就骇愕地怒斥出声,浑身窜过一阵寒颤。
对方是两人双载,头戴全罩式安全帽,从那粗勇的体型看可刘断出性别是男性。
后座的男子来势汹汹地跳下车,海青心头一惊,忙不迭连滚带爬地逃,那人立刻拔腿就追。
「救命啊--救命啊--」她放声大喊,尖叫声划破长空。
骑士油门一加,立刻迎头赶上她,一前一后将她前后包抄。
「你们到底要怎样?」海青吓哭了,这一段正好没盖房子,路旁杂草丛生,得走出这巷子后转弯,才会有一家小杂货店,现在去路受阻,她进退不得。
那后座男子忽地伸手探向她背包,海青立刻拔声叫。「啊啊啊--抢劫啊--」本能地和他抢起背包来。
这时,一道强光从巷口投射而来,骑士见将有车经过,唯恐情况生变,随即加入抢夺行列,想赶紧解决,得逞即可落跑。
海青看到有车过来,心头不禁燃起希望,卯足劲冲出他们的包围,奔向那行驶而来的车子,挥手呼救--
虽说温川闵已是事先知会海青,今天可能无法陪她面交,但他还是尽可能的加快速度,所以虽然有些迟,他也在时间内把事情处理完,然后赶到面交地点。
可是当他抵达时,海青却已经离开,于是他就随着她平时习惯走的路线,沿路寻找她的踪迹,没想到行经此路,才看见有辆机车倾倒在路旁,一道身影却赫然从前方奔来。
他心跳一快,反射地踩下煞车,定睛一瞧,那惊惶恐慌的女子居然就是海青?!
不容多想,他停车步出,接住她扑跌的身子。
「川哥,是你!」海青仰首一看,喜见救星。
「怎么了?!」乍见心爱人儿脸色苍白、满面泪痕,温川闵心门恍遭重击。
「是抢劫,快跑。」她赶紧要推他回车上,然而穷追不舍的匪徒已红了眼,不仅不怕她有了帮手,依然追上。
来不及躲避,只有正面应敌。
温川闵已跟两名歹徒扭打在一起,单打独斗的他即使身手灵敏,但对付两个有安全帽防护头部的歹徒,显然吃亏许多,海青脑筋一转,摘下安全帽,一边继续施展魔音传千里大法,一边使尽吃奶的力气猛打坏人。
半晌,大概是有邻近住户报警,警车鸣笛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妈的,条子,快跑!」两名歹徒见缠斗半天,双方都挂彩,也没占到好处,只好落荒而逃。
「妳有没有怎样?」危机一解除,温川闵挂心的就是佳人安危。
「我没事,你呢?」海青抑制着抖个不停的身子,仔细察看,诧然惊呼。「川哥!你流鼻血了啦!」她抬手就帮他擦拭,丝毫不怕污秽。
「靠,人渣,败类!」温川闵忿忿不平地啐骂。
警察赶至后,他们稍微处理伤势,便随之前往警局做笔录,结束一场惊险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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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处理完毕,温川闵带着伤送海青回到她的租屋处。
「还很痛吗?」见他板着一张脸,眉头深锁,海青不禁抬起手要帮他揉抚,心疼地问。
「这么肿当然痛啦!」温川闵反射地闪了开。「幸好我后来还是有来找妳,不然真不知会变怎样!」现在想来仍余悸犹存。
「对啊。」海青嘟起嘴巴,双眼还因方才的哭泣而肿胀通红。
「还对咧,对方要劫财,妳就给他啊,抢什么抢?妳一个女孩子抢得过两个大男人吗?只要能安全就好!」他忍不住凶恶地叨念她,完全不敢想象其他不一样的后果。
海青怔愣住,没看过他那么凶,眼眶蓦地红了起来。
「人家要抢我东西,我本能反应当然就是不给啊,事出突然,哪里想得到那么多?遇到这种事,我已经很伯了,你还那么大声干么!」她高扬音量反驳,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委屈、羞恼。
生平最怕女人哭,尤其是心爱的女人,温川闵马上像泄了气的气球,赶紧展开双臂搂住她,轻声安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大声,我是关心则乱。」
放纵地啜泣一会儿,海青才止住哭势,吸吸鼻子,在他衣服上抹一抹。
「我以后不敢再走那条路了。」她鼻音浓重地说着。
「妳把衣物收一收,住到我家去。」他果断地下了指令。
「哦。」海青倒是温驯地听从,反正她今天也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
交往几个月了,她当然有在男友家过夜的经验,所以习以为常,乖乖地到衣柜取了一套衣服和内衣裤。
见她行李袋扁扁,温川闵不满意地目光一沈。「妳可能没搞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住到我家去,不只今天。」
「嗄?」海青呆若木鸡,受到惊吓之后,三魂七魄还没全部归位,眨应有些迟钝。
「一个单身女子住这里太危险了,以后就住我家,有好几个空房让妳选;还有,妳那个什么面交的服务,把它取消了,以后一律邮寄,没有例外,要买就买,不买拉倒。」他不容置喙的霸道在此时如原子弹般的爆发。
「取消面交可以。」她今天正好有此念头。「但是以后都住你家?这岂不是同居了吗?」她愕然地眨眨眼。
「同居就同居,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我直接打电话去跟妳姊姊们报备。」温川闵自信得很,明知现在她的姊姊、姊夫们对他的各方面表现已经满意得可以力挺到底。
海青努了努唇。「他们要是知道我在回家路上遇到抢劫,一定不再放心我一个人外宿……」
「就是啊,他们把妳交给我照顾,发生这种事,我当然要负责。所以,妳就搬来找家,我才更能就近照顾妳咩!」他上前一步,将她抱在怀里,大掌爱怜地在她背后抚啊抚的。
「哼,说得冠冕堂皇!」她娇瞋地咕哝。事实上,他带给她踏实安全的感受,是难以言喻的,像是归属、像是依附。
「不,是真心诚意。」他正色纠正,俯首在她发旋烙下一吻:「好啦,反正妳每次要拍照都还得大包小包地搬到我家去拍,这间屋子也快堆不下妳那些货了,跟我一起住,不但省下租金,还包准妳住得舒适快意,三餐免烦恼,住处免打扫,食衣住行育乐通通安排好。」
其实啊,他老早就有邀她同住的念头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好时机可以开口,经过这次意外,正好可以顺水推舟,名正言顺地提出来。
听他像卖膏药似的数了一大串,靠在他胸瞠上的那张小脸上悄悄地盈满了笑。
「还真是好处多多呢!」
「机会难得哦!」他强调。
「这样啊……」她拉开了距离,佯装深思熟虑。
温川闵睁亮眼,屏息以待。
海青看向他,慧黠大眼顿时笑得弯弯如月。「那就……请你多多指教喽!」她俏皮地做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他哂然一笑,为她可爱的模样。
「指教不敢当,以后我们都要认真学习怎么一起生活哦!」
因为真心相爱,所以对于未来都怀着深深的期许,或平淡、或精彩,都将与彼此一起度过。
尾声
时光荏苒,转眼就到了凤凰花开的时节,海青终于顺利完成大学学业。
在毕业典礼这天,各项仪式进行完毕后,学生们无不三五成群的拍照留念,在校园里留下最后的身影,四处都充满了欢乐笑声,驱散了离情。
「欸,海青,今天川哥怎么没来观礼?」在另一小团体拍照结束,朱言言挨近海青问道。
「哪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早上叫他跟我一道出门,他说要先去办一件事,晚点就赶来,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来。讨厌,不来就直说嘛,答应了又失约,害我心情都变得不好了!」海青噘嘴抱怨,说话的同时,不断引颈翘望。
但抱怨归抱怨,其实担心的成分居多,怕他途中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才会拖延到现在。
「呃……说不定塞车嘛!」言言好意安慰。
「这个时间,高雄会塞车?!」海青懒懒朝她瞟去一眼,显然她的安慰毫无建设性。
就在此时,言言的目光突然越过海青,傻愣愣地发直。「海海海……」她结结巴巴地指着她身后。
海青蹙起眉。
朱言言是要叫她的名字呢?还是在跟后头的人说「嗨」?
转过头,循着言言所指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身影令她不禁也跟着愣住了!
直到那道身影来到她面前,对着她露出再熟悉不过的疼宠笑脸,喊了她的名,她才稍微回神了一点。
「海青,恭喜妳毕业。」不免俗地献上一束花,温川闵在旁人投来的注目下,轻吻上她的脸颊。
海青还是一径地呆视着他,诧异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怎么,傻了?」他挑起眉,泰然自若地笑,还故意对她放电,把她电得更加回不了神。
「哇~~这束花包得超精致的,川哥一定是去买花才会这么慢来对吧?」言言不知海青的没反应是什么原因,担心她会因为久等而发脾气,破坏气氛,因此赶紧帮温川闵找借口,居中当润滑。
「你跑去剪头发了?」海青吶吶地问,始终呈现震惊状态。
她相当清楚他不是为了买花才迟到,因为她早上看到他时,他根本还是一头长发,没想到才短短时间,说剪就剪,让她意外极了。
「嗯,好看吗?」他抚了抚后脑勺,憨憨一笑。
「好看,但一时还不习惯。」她踮高了脚,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平时虽然常叫你剪掉,可是现在剪掉了,突然觉得好可惜哦!」
温川闵噙着笑、背着手,微微弯身让她触碰,这画面美得像是电影情节,不经意便营造出和谐又甜蜜的氛围。
言言拿着相机捕捉这镜头,为感情一直甜浓如蜜的他们留下纪念。「嘿,看这里!」这感觉超赞,没看镜头和看镜头的都来一张。
「喂,都没准备就拍。」海青哇哇叫,就怕照出一脸蠢相。
「没关系,自然就是美。」言言笑呵呵,「川哥,头发剪短更帅了哦!」
「真的吗?」他顺势问海青。
「真的啦!」她含笑横睐他一眼。
少了斯文不羁的感觉,却增添俊朗阳刚的男人味,更具魅力!然而,不论他头发是长是短,在她心里都是最帅、最爱的男人。
「那就好。喏,我还准备了一个毕业礼物给妳。」他递出手中的长形盒子。
「这么好,还有礼物哦?谢谢。」海青开心地漾开笑脸,惊喜不已。「可以现在打开吗?」
他们住在一块,天天碰面,照理说,要有什么动静,她也能察觉一些端倪,但这次完全不知情,感觉特别神秘。
「可以。不过现在开了的话,妳就得现在回答问题。」他有安排的,里头的礼物有其特殊意义啊!
「故弄玄虚耶,这样害我更好奇了。」海青瞋怪地瞅了他一眼。
她开始动手,舍不得解开黄绿色系搭配的精美蝴蝶结,只得小心翼翼地移除,让它保持原状,那宝贝的模样完全昭显着她对他的用心,有多么的珍惜。
「我也是,好好奇哦!快开快开!」朱言言没事净在一旁起哄鼓吹。
「欸?那不是川哥吗?」
「现在才出现哦!」
「头发剪短了耶!」
一群聒噪小麻雀出现,全是熟知海青与温川闵情侣关系的同班同学。
这一年来,在苑海青和朱言言的强力放送下,至少有一半同学的顶上问题都是经过「魔发殿堂」的打理,而同学们沾海青的光,消费皆可比照会员办理,互利互惠,所以不少人知道他们是一对。
「别吵别吵,在拆礼物,里面有玄机。」朱言言摆摆手,制止嘈杂的喧闹声,大伙儿闻言全都噤口,注意力全都投注在海青手上的礼盒了。
当包装拆得只剩内盒时,所有人睁大了眼,凝神注视--
好奇心升到最高,海青从刚刚就一直试图猜想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当她缓缓掀开盒盖时,才知道所有猜测的答案全都不对。
「哇~~是一束头发!」同学之中有人管不住嘴巴惊呼。
海青抬眸看向他,望见那目光中毫不隐藏的深刻情意,心跳快了。
「啊,束在发上的是个戒指!」朱言言凑过来看仔细,又是惊呼连连。
海青低头一瞧,确定言言说的没错,心情更紧张了!
「这是我的头发。」他定定地注视着她,唇边噙着一抹微笑。
「我知道。」她心跳如擂鼓,隐约明白他的用意,又不敢一厢情愿的随便臆测,只得不动声色地静待下文。
「人家说,送情人头发,意味着要和对方结发一辈子……」温川闵深情诉说,但此话一出,便引起一票女生的鬼叫声,不得不中断。
「啊啊,求婚!求婚耶!」
「毕业礼物就是求婚哩……」
「好浪漫、好羡慕哦!」
「凹呜……」夸张得连狼嚎声都出现了。
太幸运了,在毕业典礼这天还能看到这幕求婚戏码,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耶!
海青被嚷得心慌意乱、脸红耳热,又羞又喜得不知该有什么表情才好;而温川闵在众人的鼓噪下虽然也有丝难为情,但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继续了。
男主角食指抵唇,朝兴奋不已的同学们嘘了一声,大伙儿全都配合度十足地捂住嘴巴,只是一双双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好戏来满足。
确定能继续进行后,他取出发束,将上头闪闪发亮的白金戒指给取下。
「海青,我希望一辈子都能有妳作伴,如果妳愿意让我永远照顾妳,那我们结婚好吗?」他含情脉脉地说着,眸光写满了真挚的爱意。
她凝视着他,胸臆间涨满了幸福与甜蜜,向来率直的她脸上难掩小女儿的娇羞神态。
「是不是应该要先问问我爸妈?」没遇过这等阵仗,海青想立刻同意,但又觉得不够矜持,只好牵拖。
「没问题,过几天我们就去加拿大。」知道苑家两老早就移民海外享受退休生活,温川闵一句话就把问题解决。
见他又紧张又积极的模样,海青忍不住莞尔,故意又偏着头犹豫。
「唔……我这样会不会太早婚?」二十二岁就要定下来?
「不会啦!」旁观者出声,比当事者还心急。
「妳如果觉得太早,我们可以先订婚。」温川闵开始冒汗了,赶紧退一步,不敢逼太紧。
不会吧……难道他估计错误?难不成海青想要当众拒绝他?呜~~
海青可爱的红唇抿坦了一弯笑,娇俏地斜瞅着他。
瞧他,眼色惶恐,明明很紧张,却还要强白镇定,她都舍不得刁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