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家传惊叫。「我忽然记起和客户有约,我走先!」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离开夏家第二天,埋头工作果然令姜易扬又回复到原来冷静自持的自己了。但是,脑中夏以凌的影子还是挥之不去……
「大早,办公室电话响个不停,助理接到手软,白家传接到脸发黑,还不时丢卫生眼给无视电话铃声的姜易扬。
「老大你嘛帮帮忙,接一下啦~~」厚~~他耳朵是聋了喔?面前的电话至少响了十几次,接都不接。
「我一接,客户就知道我回来了。」姜易扬丢了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给他,继续写他的企划案。
「厚~~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白家传大步一跨,接起电话。「喂?」
听了一会儿,白家传捂住话筒,回头问道:「老大,夏家打来的,接不接?」
姜易扬心倏地一拧,却又故作镇定。「问他有什么事。」
「请问有什么事吗?喔,这样呀?好,我会转告他,一定一定。」他一再保证地答着,显示对方很不安。
「什么事?」
「想知道不会自己接喔。」白家传故意急他,转身又接了自己桌上的电话。
姜易扬起身拿走他的话筒,凛然的眼神表明不容他再耍机车。
「要听前段、中段、还是后段?」白家传故意整他。
「白家传!」姜易扬已失去耐性,一掌打在他桌上。办公室里所有人全愣住。
「老大,你会不会太关心夏家的事了?还是只关心某人?」他低声问道,表情有些担心。
「随你说不说!」姜易扬绷起脸,回到座位,继续写他的企划案。
他就是太在乎夏以凌,才会选择暂时抽身冷静,所以,他不想再讨论有关夏家的事。
「夏以凌高烧不退,不吃药、不看医生,已经两天了。」白家传在一旁转述电话中那自称是美环的佣人的话。
「该死!」姜易扬低咒一声,拿着车钥匙冲了出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怎么回事!」姜易扬超速往夏家疾驶,毫不在乎是否被开了红单。
「姜先生……」美环一见到姜易扬立刻哭了。
「以凌怎么了?」心急之下,他叫了她的名字。
「小姐她前天半夜淋雨回来,天亮后我去叫她起床,发现她发高烧,我要替她请医生买退烧药,她都不要,还把我赶出来,自己反锁在房间里。郑叔回乡下两天,我找不到他,我也找了你一天,可是电话都没人接……呜……小姐会不会死在里面了?」
「别胡说!我上去看看。」姜易扬白了脸,上楼时,发现自己的膝盖竟微微地在发抖。
「夏小姐……」他敲着门,房内寂静无声令他心急如焚。「以凌,妳怎么了?快开门!以凌——」
房内,听到姜易扬的声音,昏昏沉沉的夏以凌勉强睁开眼,身体的热度让她难受得无法回应。
她没想到自己真的发烧了,她以为自己会死掉,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避掉那场婚礼,她好开心,但却又好难过。如果她死了,她再也见不到姜易扬,她真的好想在死之前见他一面……
「以凌!」还是没有回应。姜易扬心惊地想起那天她的气话,难道她真打算让自己病死在床上?!
「林小姐,妳有没有备份钥匙?」
「没有,钥匙全在小姐那里。」美环摇头。「要不,我找锁匠——」
「太久了,以凌不能等。」
「那……」美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姜易扬拿起手机,拨了电话给自己的专属家庭医生,说明以凌的大概病情,要他立刻赶过来。
「可是小姐不肯看病……」美环头脑只有一根筋,硬是不会转弯。
「不看也得看。」说完,他又敲门。「以凌,妳开门,否则我撞进去了。以凌!」
得不到回应,姜易扬真的开始踹起门板,厚实的核桃木只发出巨响,不为所动,但他仍不放弃地继续踹着。
那阵阵声响震动以凌的耳膜,她觉得世界好像在晃动、在旋转,姜易扬那焦急的呼唤声听来好悦耳,他叫她以凌,以凌,以凌……
砰!
门终于被踹开了,姜易扬立刻奔至以凌床前。
「以凌……」他抚着她烧烫的脸颊,轻声唤着,内心的恐惧已经快将他吞噬了o
「姜……」是他?一个让她讨厌又令她万分在乎的人。
「别怕,我在这里,医生马上来了。」
「不要……不要医生……死了就不必嫁人了……」能在死前见到他,她已经满足了,她的泪不受控制地滚下。
「以凌,妳不能这样!」他急得眼眶都红了。
「妈死了,都没人关心我……」
「谁说的!我这不是在妳身边吗?」他低吼着。
「你?」她努力集中目光看着他。
「对!我关心妳,我在乎妳,我不要妳有事!」他吼出对她的感觉,胸腔的爱意因担心她而失控崩解,化成一股股心疼她的温柔。
终于,他不得不承认心底那过分的在乎是因为喜欢她,他连日抗拒,却无法压抑对她深深的想念。
他喜欢她,自从他用一枚硬币买下她的叹息;自从他以为自己会失去她;自从……不知道从哪一次的「自从」,反正他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
「谢谢。」能听到他这么说,她真的好开心,但病好了还是得嫁,她头一偏,仍拒绝看病。
看穿她的想法,姜易扬急急保证道:「我答应妳,只要妳病好,我们一起想办法阻止这门婚事。」既然他喜欢她,就得想办法阻止这门婚事。
「真的?」以凌灰暗的眸一亮。
「我保证。」他握着她发烫的手。「只要妳好好看病吃药,我就答应妳。」
「好。打勾勾。」她微喘息,想起身和他勾手指。
没多久,头发灰白的胡医师来了,替以凌打了退烧针,还开了药。
「胡医师,她没事了吗?」姜易扬急急地探问以凌的病情。
「你怎么能让病人发着高烧不理!万一并发脑膜炎,神仙来也治不好。」胡医师斥责着。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当晚,如果他跟着她回夏家,他绝对不会任由她这么折磨自己。
「如果明早病人高烧还是不退,你还是得送她去医院。」胡医师叮咛着。
「好,我知道。」
送走丁胡医师,姜易扬坐在以凌床前,抚着她渗着薄汗的额际,拨去她额前汗湿的发。看着她美丽的面容全无血色,和那因病痛而紧揪的眉头,他就好心疼,情愿现在床上痛苦的人是他。
「以凌……」他心疼地轻唤她。「明知不可以,我还是喜欢上妳。看妳用各种消极的方式抗拒这门婚事,不断的作无谓的挣扎,我真的好心疼。妳一定要赶快恢复体力,和我并肩作战,否则少了妳,这场仗就没有意义了……」
第五章
清晨,还带点橙色的阳光洒进房间,在地毯上形成无数亮点,窗外的叶影在以凌脸上摇曳,像调皮的精灵唤她苏醒。
以凌微微地睁开眼,疲惫的感觉像作了整夜的恶梦,她支起身,发现有人趴在她床边睡着了,瞧这宽阔的肩膀,正是她再想念不过的人。
她微瞇起眼,微笑着,眼底尽是幸福光芒。
她记得当自己病得迷迷糊糊时,姜易扬曾焦急地不断唤着她的名字,更对她说——
我关心妳,我在乎妳,我不要妳有事……
我答应妳,只要妳病好,我们一起想办法阻止这门婚事……
虽然她病糊涂了,但他的话就像是汪洋大海里的浮木,她紧抓着,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
知道他的心里有她,她的嘴角不禁扬起童顺的笑花,这一、两个月来的不踏实终于找到安定。
床边人儿一动,看见以凌早已苏醒,他连忙探向她的额头。「终于退烧了。」姜易扬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我病好了,你当然最开心。你终于对我爸有所交代了。」
她明明气虚体弱,声音沙哑,还故意说话闹他,可是嘴角边幸福的笑却掩不住,但心急的姜易扬却什么也没发现,还当真了。
「夏以凌!妳说这什么话?我警告妳!下次生病得先经过我批准,没有我的允许,妳连喷嚏都不许打!」昨天差点把他吓死。
知道他那么在意自己,她觉得好幸福,她好想多看看他为她着急的表情。
「你住海边喔?未免管太宽了吧!我要头痛生病,那是我的事!」
「妳的事就是我的事,妳昨天差点吓死我了!」他瞪着她,仍心有余悸。
「是呀!无法向我爸交差,你当然担心了。」她还在闹他,看他愈来愈难看的脸色,就觉得好开心,小小的幸福在心头发酵。
姜易扬终于发现以凌嘴角的笑,他寒下眼,欺近她。「妳故意的?」
「什么?」她眨眨眼,装傻,退后。
「看我为妳着急,妳很乐,是吧?」他单脚跪在她床上,脸离她好近,看着她红红的唇,他好想一口咬下去。
「嗄?有吗?」以凌闪避着,她没忘自己感冒会传染人的。
「还说没有?妳这里、这里。都在笑。」他用手指点着她的眼睛、她的嘴角。
「呃~~」糟!被识破。
姜易扬眼神一闪,伸出五爪魔掌,朝夏以凌逼近。
她想尖叫,但是喉咙好痛。
「啊!我晕了~~」她连忙装死。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晕!」他伸臂一捞,将她揽入怀中。
看她终于懂得搞笑、爱闹了,他也跟着开心。但被戏弄之仇不可不报,他可是个有原则的人!
「那咳嗽行吗?」她喉咙好痒喔,硬忍着,一张白净的脸都胀红了。
「妳说呢?」他挑眉,坏坏地看着她。
「坏心鬼!」说完,开始猛咳,咳得姜易扬眉头打了几百个死结。
「别再咳了,先喝口温水。」他替她倒了一杯温水。「等一下我让美环给妳端小米粥过来,喝完粥再吃药。妳现在体力差,除了药,还要多吃些有营养的东西。」
「姜……」目前两人情况暧昧,她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唤他。
他等着她说完,心底既期待又怕落空,忐忑不安。目前,他仍不知道她心里对他除了依赖,还有没有其他的情愫。
「易扬……」
终于,她轻轻地唤了声,但声音好小好小,姜易扬要拉长耳朵才听得见。
「叫我的名字有那么难吗?」他松了一口气,她肯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姜先生,管她声音多小。
「不难,但很怪,感觉、感觉……」感觉变亲密了!她的脸更红了。「如果我们突然互唤对方的名字,大家会不会觉得很奇怪?我是说,本来我们是针锋相对的,现在……」她偷睐了他一眼。
「朋友间谁不是互唤名字的?」
「可是我们本来不是朋友……咳咳!我们!你是——」她说不出口。
「先别管那么多,我自有办法。」姜易扬知道她的意思。大手轻拍她的背,替她顺气。
「易扬,我真的可以不用嫁吗?」她奸担心。
「只要妳不想嫁徐子龙,我保证妳绝对不会被逼嫁给他。」
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但君子也有君子之争!他不会暗地和以凌交往,那太委屈以凌了,他绝对会说服徐子龙成全他们!
「我相信你。」她轻轻靠在他怀里。
徐家财大势大,父亲又有求于徐家,明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但她仍宁愿相信姜易阳。
夏以凌戴着口罩,坐在花园里看姜易扬忙碌地处理公事。
阳光下,他的黑发如墨,健康的古铜色肌肤闪闪发亮。她发现,原来他的睫毛好长,眼瞳好黑、好深邃;浓密的眉毛整齐有型,就像他那严谨的个性;而他专注的神情更是迷人……
呵~~姜易扬在她心中,比金城武还帅呢!
忽地,姜易扬伸出左手。「给钱!」右手翻着客户资料,眼睛快速浏览,一刻都没有闲下。
「什么?」以凌一愣。
「刚才妳盯着我猛瞧,不用付参观费的吗?」他记得第一次见面,她也是这样跟他要钱的。
「又不是逛动物园,还参观费咧!」她笑睨他。
「总之,快点给钱,别耍赖!」他的左手在她面前晃呀晃的。
「啊!糟糕!咳!」她哀叫了一声。「恐怕我把夏家的财产都给你,还不够呢!」
「我只要妳一个就够了。」他看了她一眼,注意力又回到电脑萤幕。
「你的甜言蜜语还真不浪漫。」可是她的心却甜得花儿朵朵开。
「喔?」他虚心求教。「那要怎么说?」他本来就不懂甜言蜜语和浪漫是什么东西,他只想说心里的真话。
「你应该深情款款看着我眼睛,然后说……」她戴着口罩,捧着他的脸,滑稽地演起琼瑶的经典对白。「我这辈子只要妳……」
「我知道。」他点点头,嘴角大大弯起,眼底有捉弄的笑。
呆呆的夏以凌不知道被戏弄了,还说:「懂了?再说一次。」
「我知道妳这辈子少不了我。」
嗄?原来他的「知道」不是她的「知道」。真是气煞人也!
「可恶!」她拿资料夹拍他的头,让里头的纸页散了出来。
姜易扬笑着闪躲。「别打了,我认错!妳看,资料都乱了。」
「对不起,我帮你捡。」以凌蹲着帮忙捡,眼睛随意浏览了一下资料的内容,她突然觉得好奇。
「易扬,你每天写客户企划案不烦吗?」以前工作,要她写一个企划案,头就像灌了铅似的,要磨上好几个月才生得出来,每天心里挂记着,烦都烦死了。
「客户全是衣食父母,再说,我对形象设计有兴趣,所以不觉得烦。」
他本身学的是行销。行销重企划及包装,刚好形象设计与行销相去不远,所以,五年前他毅然辞去行销经理的职位,前去美国进修,三年前回国创业。
「那我呢?你想怎么改造我?」她突然觉得很好奇,又有些紧张,两眼睁得大大地等着答案。
「妳聪明,但没有自信;妳漂亮,但没有精神;妳心事太多,眼神太怨,一点都没有妳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活力。」
「我这么多缺点?」
她想着,之前好像真是如此,可是自从姜易扬出现,她忙着讨厌他、和他斗气,早就忘了要自怜自艾了。再加上他对她好,让她觉得人生不再有那么多的无力感,她的笑容早就重回脸上了。
「那现在呢?」她又问。
「现在呀……」他皱着眉,敲着桌面,像是在仔细思考中,但眼底明明全都是笑。
这次以凌学聪明了。她噘着唇抱怨道:「姜易扬,我发现你不但不喜欢正面回答我问题,还喜欢乱讲话逗我。不说就不说嘛!小气鬼!」
「不是不说,是好得让我无话可说。」这句虽然有些肉麻、做作,可是却是他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