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邓威远终于放手了,唐心心乘隙离开,不敢去看他蹲在地上的身影。
「对,我就是小孩子!你以后再也不用来找我,反正我是不会理你的。」撂完狠话,唐心心急急忙忙地逃离现场。
听爸爸说过,再勇猛的男人若被踢中那里也会痛不欲生,而且还会对加害者记恨一辈子,所以……他应该会彻底厌恶她了吧……
轰隆隆隆……
夜半的雷声久久回荡不去,似在宣告雷雨即将到来。
本来就睡不安稳的唐心心,在几道雷声落下后,更加翻来覆去地睡不好觉,最后她终于放弃再次入睡,站在窗边眺望远方的刺目白光。
好久没做那个讨厌的梦了……唐心心烦躁地搔着头,拜那个梦所赐,才会让她难以入睡,再加上不时响起的雷呜声,害得她更睡不着了。
难道是因为明天就要参加宴会,所以让她再度忆起往事吗?就算不是宴会的关系,她也从没有忘记过那件事啊!
因为那一天,是她结束初恋的日子。
在五年前的高中毕业舞会上,她长达十年的暗恋就此破碎。
在抛下邓威远之后,唐心心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邓家,接下来更是足足两、三个月都没敢在邓家出现。
直到邓威远为了新片开拍而远行,她这才放心地上邓家作客。
那段时问她一直等着邓柔对她提问,但奇怪的是,邓威远似乎没有四处对别人说她坏话,或是要求邓柔与她绝交。所以唐心心也干脆装傻装到底。
之后的数年,唐心心努力回避一切与邓威远可能有的接触。
她做得很成功,成功到她几乎忘了自己曾认识这个人。
但她一切的努力,在重新见到邓威远之后全然破灭。她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没忘记过他,他对她依然有深远的影响力——即使她不愿承认这一点。
「心心,原来你已经起床啦:快快快,该做准备了。」
唐母推开女儿的房门,一眼就见到女儿呆呆站在窗边,但此时唐母也无暇顾及女儿的心思,毕竟今晚的舞会可是重头戏,有什么天大的事都等舞会过了再说。
「准备?」唐心心呆呆地应道。现在不是才半夜吗?从半夜开始准备会不会太早了点?「可是……」唐心心的话语在看到窗外大亮的天空时遏然止住,原来她发呆好」阵子了啊,居然连天亮了也没发觉。
「可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准备今晚的舞会啊:」唐母急吼吼地拿出一个纸盒,往唐心心的床上一放。「邓柔帮你做的礼服刚刚送来了,你赶快试一下有哪里不合适的,我们可没多少修改的时间。」
说到这儿,唐母实在爱死了这些大方的邓家人,邓柔虽然远在法国,却还是寄了一套她自己设计的礼服过来,为他们大大省下一笔礼服的开销。
毕竟女儿又不是真的变成C罩杯,要是买了件不合身的礼服,搞不好这辈子就只能穿一次咧!这时候邓柔送的礼服就派上用场啦。而且她还非常大方的附赠了同款式的配件,要是拿去市场上卖,上月定能卖个好价钱。
「……只有一个地方不合。」唐心心叹着气说道。
「哪里不合?」唐母非常紧张。希望不要是太大的问题,否则来不及修改就糟了口
「就是胸部不合啊!」她一脸悲叹地看着礼服胸口空荡荡的部分,虽然已经知道要填塞一堆「水饺」作假,但实际看到自己与C罩杯之间的差异时,她还是觉得非常难过。呜呜呜,她真的有这么平吗?
「厚,你这孩子真是会吓人,妈妈还以为是礼服做坏了咧,反正你的胸部就是小啊,别再摆张苦瓜脸了。」唐母松了口气,幸好不是真的需要修改。
「妈……」这话也太伤人了吧!唐心心只得暗自垂泪。
之前她请小柔帮她做礼服时,小柔虽然非常干脆地一口答应,但在抄三围的尺寸时,她还是被小柔凉凉地问了一句「你确定你能穿C罩杯?」
呜,一箭穿心啊!再加上好友极度怀疑的眼神,让唐心心的自尊心大受伤害,但碍于与邓威远之间的约定,即使硬着头皮她也非穿C罩杯不可。
小柔很贴心地没再追问,但之后只要提到礼服的事,她就得接受小柔怀疑的眼神和口气。「你确定会合身吗?」像这类的询问,总是害唐心心的自信直线下降,她实在担心,即使在胸口塞了一堆水饺,也没办法撑出完美的C罩杯。
如果可以的话,她其实很想跟小柔表白,然后寻求小柔的专业,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塞一堆水饺,就能营造出C罩杯的效果?
但是一想到又要重头解释一次与邓威远的约定,唐心心就觉得非常头大,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知情的人当然越少越好。更何况,小柔再怎么说都是邓威远的亲妹子,如果不小心泄了口风那就惨了。
「来来来,先穿穿看这件内衣,妈妈已经先帮你缝好了水饺,你穿著这内衣然后再套礼服看看……不知道还需不需要再多放两片水饺。」唐母一边说着,一边亮出一件罩杯里已缝了不知几片水饺的内衣。
唐心心看着内衣,完全是哑口无言,妈妈实在是A东西的高手,就不知道她上哪儿A来这么多不同款式的水饺?只是这些各形各色的水饺全缝在一件内衣里,那个形状……实在是说不出来的奇怪。
「你还楞在那边做什么?快换上啊,这样妈妈才知道还需要再装几片水饺。」唐母连连催促着,要做的事还有一堆,这女儿怎么老是拖拖拉拉的?
「还要再装?」唐心心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这里头至少有五片水饺了吧?!」左右各五片,再装下去她的胸部会不会先被闷坏啊?现在可是炎炎夏日耶!塞这么多垫子在身上很难受耶!
「什么五片而已,你老妈我可是总共缝了十四片进去,除了要把你撑成C罩杯之外,还要帮你挤点乳沟出来才行,这样看起来才有真实感。」本来嘛!没有乳沟的话,看起来怎么会真实呢?
「不用露乳沟吧……小柔帮我做的又不是低胸礼服。」最大的问题是——她挤得出乳沟吗?这一点唐心心打死自己都不会相信。
「反正先挤挤看啦!」唐母三两下扒掉女儿的衣服,然后就是一阵挤弄……
折腾了好久,满头大汗的唐母疑惑地看着女儿。「心心啊,你怎么一点肉都没有?这样妈妈要怎么帮你挤乳沟啊?」
「妈……」面对母亲的提问,唐心心比任何人都更想知道答案啊!
「不过没关系,妈妈另有妙招。」唐母又是一脸的信心满满。
「妙、妙招?」抖着嗓音问道,不知为何,她有不好的预感。
「没错!用胶带把肉肉固定住,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啦:」说着,唐母亮出了预藏已久的宽边胶带。
「不、不要啊——」
就这样,唐心心的尖叫声在唐家住宅内久久回荡不去……
第九章
在折腾了一整天之后,唐心心总算在被妈妈玩死之前踏出家门。
真不敢相信,她现在居然还活得好好的。唐心心回想起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就觉得自己还能活着,实在是天大的福报。
一整天下来,她的工作就是穿内衣、脱内衣、穿、脱、穿、脱、再穿、再脱、再……如此反复不知多少遍,直到母亲认为水饺的量已达到天衣无缝的地步,唐心心这才得已稍事休息。
不过,才刚坐下来没多久,她立刻悲惨地发现,距离出门时间已经剩下不到一个钟头,而她还没开始梳妆打扮呢……接下来自然就是马不停蹄地展开一连串梳头化妆工程,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唐心心就被唐母拎到大门外准备出席宴会。
「等一下,我觉得胸部好象还不够大。」正当她准备出门时,唐母突然出声叫住她。「再塞两片水饺好了……」
正说着,唐母就直接抓住唐心心,硬是在胸前再塞了两个胸垫。
「感觉好奇怪。」她担心地看着刚刚才放进去的水饺。所有的水饺都是缝在内衣里,唯独这两片,危危险险地卡在礼服中间,到底行不行啊?
「我塞得很密实,绝对没有问题的。」唐母粗鲁地把迟疑的她推上车去。
唯一令唐心心觉得欣慰的,是邓威远居然特别派车子前来接送,让她省了不少舟车劳顿的问题。不过若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该不会是怕她临阵脱逃的手段吧:
唐心心皱眉,打死也不相信他的好意没有别的目的。
想想看,舞会明明是晚上七点才开始,六点钟不到,邓家的礼车就已经停在她家门口了,这分明就是怕她拖延时间,故意不在预定的舞会场合现身。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然驶到邓家。唐心心定睛一瞧,邓威远居然已经站在门口恭候她的大驾。看到他,唐心心哑然不语,他就这么怕她跑掉吗?
车子缓缓停住,司机动作俐落地下车、为她开启车门,一只大掌顺势伸到唐心心眼前,她甚至不用抬头,就知道大掌的主人肯定是邓威远。
虽然不是很想搭他的手,但自己总不能为此坐在车里不动吧!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唐心心还是乖乖伸出手,在他的扶持下走出礼车。
「不错的礼服嘛,看样子小柔去法国的确有学到些东西。」
他微笑看着她身上的礼服,嘴巴上虽然是赞美,但唐心心无法确认他究竟是在看礼服,还是在看她本人?
小柔为她做的礼服实在漂亮,珍珠白的布料上缀着灿亮的珠子,唐心心一穿上就觉得自己整个人亮眼不少。贴合的设计完美勾勒出她的腰身,流水似的美丽线条一路往下延伸,最后拖曳出漂亮的鱼尾式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摆荡着。
唐心心的个子虽矮,但身材的比例却不差,再加上透着银白珍珠光、看来轻盈飘逸的布料,礼服的裙摆虽然长,却不至于把人压矮。蹬着小柔特别为她准备的同款高跟鞋,头上戴手工编制的串珠小皇冠,唐心心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小公主。
不过,礼服美虽美矣,有个地方硬是让唐心心想到就尴尬——大概是因为她老跟小柔强调礼服绝对要做成C罩杯,结果小柔居然很坏心眼地在胸口处开了一个小小的水滴状开口。像这种设计,如果没几两肉还真的撑不起来咧!
所以妈妈才会异常坚持要帮她「挤」出一个乳沟……可挤是挤出来了,但她实在很怕会被人发现异状。因为心虚,所以唐心心下意识地就想抬手遮胸。可一瞧见邓威远的目光,基于好胜心,她完全忘了心虚这回事,大剌剌地抬头挺胸,把那假造的C罩杯丰胸往前一挺
看到她的行动,邓威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一笑,但这笑容却惹恼了唐心心,她直接问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根据妈妈的说法,她这C罩杯虽然是假的,但只要不跟人直接碰触,就绝对不会穿帮。但邓威远一看到她却笑不停……他到底在笑什么?
终究还是心虚,所以见到邓威远没有任何其它表示时,唐心心反倒慌了手脚。
「看什么看,没看过女生的胸部吗?」强撑着岌岌可危的自信心,唐心心用力往前一挺,反正她已经把所有的自尊抛到一旁,只要能撑过今天,邓威远就不得不担任爸爸的A片男主角——虽然爸爸坚持那是R片。而她三个月以来的辛苦,全赌在今天了,所以无谓的自尊就丢到一旁吧,她一定要成功!
「当然不是没看过,但是这种的……」邓威远语多保留,他的眼底带笑,轻轻扫过唐心心前所未见的丰润胸线一眼。
唐心心脸红了,但随即又硬声说道:「按照约定,我已经长到C罩杯,所以你也该遵守约定吧!」
「喔?」他的话语尾轻扬,太过轻快的声音完全听不出他对此有何反应。
「你、你不要要赖喔,好歹你也是公众人物,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她的气势实在不如邓威远,还心虚地边说边后退,很快地,她就觉得小腿肚似乎撞到什么东西,接下来不过才一秒的时间,唐心心就觉得整个世界天族地转,等她回过神时,发现她居然跌回车子里了。
见状,邓威远又轻笑出声,尴尬的情况惹得唐心心脸上一阵躁红,这真是太太太丢脸了。
他笑着把她拉起身,稍一使力,就把她顺势搂入怀中。怀中的小女人下意识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的一句话炸得无暇反应
「你这么怕我,今晚要怎么做舞会的女主人呢?」
「女主人?什么女主人啊?!」唐心心瞪大双眼,她怎么没听说这件事呢?
「如果你不是女主人,我干嘛早早就派车过去接你?」
只见邓威远不置可否地反问,令唐心心回瞪他一眼。「我怎么知道啊!」根本没有人提过这件事啊!就算是想赶鸭子上架,也没人这么搞的吧?!
「我才不干,女主人你另外找人去,别在我身上打主意。」她忙不迭地连声拒绝。「对了,邓伯母今天不是也会出席吗?你让她做女主人不就好了,都是邓家的人,一起主持宴会才是最恰当的吧!」
「不行,就是你了。」他异常坚持道。
「为什么不行?!」唐心心瘪瘪嘴,一脸不乐意。「你好歹也说个理由吧」随随便便就要我当女主人,这也太乱来了吧!我根本没有经验,就连学校的活动我都没当过主持人,你要我当女主人,根本就是叫我在众人面前出糗嘛!」
天可怜见,她从小到大参加宴会的经验屈指可数。而且自从五年前的毕业舞会之后,她再也没参加过任何宴会场合。现在邓威远要她担任女主人,他想看她的笑话?甭想!
「我就是要让你在众人面前露脸。」
这句话换来唐心心恶狠狠的瞪视。什么嘛,果然是想让她出馍。
「别忘了我们约定你必须长到C罩杯,但你可以提出证据,证明你真的有C罩杯吗?你也不可能会让我摸摸看的。」
邓威远一顿,微笑等待唐心心接下来的反应。
「你疯啦!我怎么可能让你摸我的胸部呢?!」防卫性地捣住胸口,她深怕他会突然扑上来「袭胸」,她的胸部可禁不起摸啊,摸就露馅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他不无可惜地摊了摊手。「所以我决定换另外一种测验方式——今晚你当我的女伴,跟在我身边接待客人,只要没有任何客人觉得你的胸部不对劲,那就算你完成约定。」
觉得你的胸部不对劲。闻言,唐心心瞪大了眼,瞬间吓得冷汗直流。他发现了什么吗?不然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