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承俊望着她一派自在的神态,不禁怀疑这个女人是否有将他当成男人?
女人一旦在男人面前躺成这副模样,若非极尽诱惑,便是令人倒尽胃口。
可她脸上的神韵加上慵懒的肢体动作,迷蒙的双眼、微启的朱唇,绯红亮透的脸颊有着两朵艳丽的云霞……
还有她今晚这套削肩苹果绿的礼服,从颈部到胸前一片坦荡的肤色,竟然全都微微泛红,实在美得不像他平常认识的Miss夏!
是喝酒的关系吗?
Miss夏喝醉了,浑身泛红,真让人想咬一口。
而他也喝醉了,醉眼昏花,把Miss夏当成红艳得叫人垂涎欲滴的草莓。
金承俊老半天不吭声,两人四目相对,眼底均有着疑惑和不解,彷佛互相质询着,这人的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最后果然还是夏雨露忍不住气,先打破沉默。
「喂,不是要教我施展女人的狐媚,快点说啊!」再不说,她就快被瞌睡虫打败了,沙发好好躺、好舒服喔!
「耳鬓厮磨……」他猛然冒出这一句。
「什么?什么……磨啊磨的……」她的昏迷指数已然逐渐升高,两眼开始涣散。
「就像这样……」一个欺身,金承俊靠向她,说话的热气喷在她的耳垂上,还夹杂着一股难闻的酒味。
「喂,你喝了酒,别靠我太近,很臭耶--」她忘记自己也是喷了别人一脸酒气,还真是另一种模式的意气相投啊。
「妳也喝了酒,所以我们算抵销了……」
金承俊故意气她似的,把嘴靠得她好近好近,肯定是想用酒气把她醺晕,哼,真没君子风度!
「你别--」靠我太近!
她正想这么说,但话还来下及出口就被两片柔软的唇给堵住了,只感觉一阵晕眩,以及四片嘴唇的热度不断加温燃烧……
夏雨露觉得唇好干、脸好红、口好渴,她渴望新鲜的空气,一如不小心跳上岸缺氧的鱼,急需换气。
金承俊不仅用唇抵住她的唇,还妄想攻城掠地来个舌吻,夏雨露从来不知道他这么会接吻,事实上,也无从得知,若非此刻的亲身体验……
酒气渐散,涌上心头的是一股不曾有过的冲动,腹腔内充斥着莫名的灼热,金承俊很清楚自己接下来想做的事情,虽明知不可为,但一双手却跟着渴望游走。
Miss夏的唇好柔软,令他想知道那喝过酒后的舌头,是否更为美味?
金承俊一手捧着她发丝散乱的后脑勺,一手紧紧地扣住夏雨露的下巴,努力地、用力地想撬开唇齿进去探索一番。
啊……现在是什么情形?
夏雨露感觉自己就快要缺氧窒息了,顾不得其它考虑,才微微张开口,立刻被金承俊的舌头强行探入,翻搅着……
她原本以为男女之间的接吻,互相吸吮着彼此口中的唾液会很恶心;然,事实上并非如此,舌头像捉迷藏似的寻找对方,追逐之后又舍不得分开,恨不得像八爪章鱼的吸盘般紧紧抓住对方不放。
突然上半身一阵凉意,金承俊动手解开了她礼服背后的钮扣,冰凉的空气和烫热的体温冲击着,有股陌生的欲望直往胸口冒上。
金承俊那双饱含水液和夹杂几条红血丝的眼睛中,赤裸裸地呈现出男人的欲望,他盯着夏雨露,指头和肌肤亲密接触的动作并没停止。
「Miss夏,妳今晚好美……真的好美……」金承俊似在呓语着。
「我知道……」他的手冰凉凉的,好舒服啊!
该不该拒绝?
夏雨露跌入他那潭深情的眸光水色中,迷惑不已。
肌肤相亲的感觉好好,夏雨露强忍着不敢发出愉悦的呻吟。
他也有这种感觉,Miss夏如丝如缎的光滑肌肤,真的很难让人停手。
「我……我想要妳……」好像忍住极大的痛苦似,他声音沙哑地说道。
两人同时倒吸了一口气,微醺的瞳孔内,映着彼此的急迫渴望,他知道她答应了,于是低头封住夏雨露的唇,好像深怕她会临时改变主意一样,他把身体重重压下,感受她接纳后便逐渐狂野起来……
第九章
「砰砰砰!」
金承俊不知道已经敲了几次夏雨露的房门了,但她大小姐说不开门就不开门,甚至一整个上午都没有出来上厕所,他开始担心她会憋出膀胱炎来。
「Miss夏,请妳出来一下好不好?我们谈谈……」
谈?有什么好谈的!
她避不见面地躲了一个早上,却听见他老兄在客厅、浴室还有他的房间内恣意走动,又是洗澡、又是煮咖啡、煎荷包蛋的,好像啥事都没发生一样。
等他老兄慢条斯理打点好一切,才想到要找她好好谈一谈?
这是怎样?所有便宜都让金承俊给占尽了,他还想谈什么?
真是天可怜见,她现在又渴又饿,身上还残留着金承俊的味道,就算套上自己的衬衫,浑身酸痛的骨头仍沉重不堪地提醒她,叫她恨不得撞墙死去算了!
夏雨露气归气,耳朵还是不时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一声叮咚,好像有人来访,金承俊低声说了几句,但听不清楚内容。
真是气死人了,都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了,他还不好好想办法让她释怀,搞什么啊,shit!
夏雨露气得忍不住骂起脏话。
突然,一阵香味从门缝里飘了进来,一股饥饿感突然窜了上来。
「Miss夏,我订了披萨,是妳最喜欢的超级豪华海陆特大披萨喔!」
「是吗?」她已经饿得在喃喃自语了。
「快出来吃点东西,别说我虐待妳,不懂得怜香惜玉。」
「哼!假好心……」以为一块披萨就可以了事了?
「来喔,来吃好吃的披萨喔!有活跳跳的虾仁、烟熏牛肉,还有香浓美味不黏牙的焗烤起司!来喔,来吃好吃的披萨……」
夏雨露听他模仿街上扩音器叫卖年糕的口吻,不禁噗哧一笑。
算了,什么都可以对不起,就是不能愧对五脏庙,否则作人还有何乐趣?
再说,反正两人都已经坦承相见,「先困」(诚恳)在一起了,她……她……她还有什么好ㄍㄧㄥ的!
要比谁脸皮厚是吗?
倏地,夏雨露心念一转,豁出去的用力打开房门,一手抢过金承俊手上的披萨盒,大剌刺地坐到沙发上开始大快朵颐。
「可乐!」她颐指气使地吆喝着,「我要可以刮肠去油的可口可乐,不要甜甜的百事可乐!」因为现在万事不乐啊!
「喏,大小姐。」金承俊言听计从,打开一瓶易开罐递给她。
嗯,很好,服务态度不错!
如果这是她「失身」换来的好处,那多个佣人使唤也不错。
夏雨露用眼尾余光偷偷地扫了他一眼,内心私忖算计着。
原本还一派轻松彷若无事人的金承俊,在与夏雨露面对面时,反而不自觉地红了脸,神情尴尬的清了清喉咙后,郑重而勇敢地说:
「Miss夏,别担心,我一定会负起责任的。」
「负责?」她丝毫没受到感动,眼皮抬也不抬的,继续大啖着美味披萨。这小子以为他这是在演韩剧啊,台词说得那么溜!
金承俊以为她没听清楚,再次重申道:
「我说我会负责,妳听到了没?我们结婚吧!」
「不要!」她斩钉截铁地断然拒绝。
「不要?!」他都牺牲至此了……「为什么不要?」
「我不需要你负责,就当作……」夏雨露胡乱找了个借口,「酒后乱性,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的。」
「这样对妳不公平,妳是女孩子比较吃亏,会产生阴影的。」
「是你的阴影,还是我的阴影?那郑美怎么办?你要对她始乱终弃?」
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她居然还挂心郑美的处境,唉,天下再也找不到像她这么善良的女人了!夏雨露不禁自嘲着。
「我和郑美又还没有怎么样……」
「八股男!」她故作强势的说道。
「什么?」
「我说你是个八股男,都什么时代了,你想娶我,我还不想嫁给你咧!」
没有爱情的结合,还背负着义正辞严的理由,那比交易的婚姻更不堪,也许到最后会有一方深感后悔,因而怨叹为了对方耽误一生。
她可不想和朋友搞到这般田地,这才是夏雨露真正在意的。
昨晚的荒唐,就……当作一场梦好了。
然,金承俊楞了半晌没说话,安静得令人不解。
「喂,我说我不介意,你怎么都不说话?」
「妳想听什么?要我说什么?我已经表现出一个男人最大的诚意了,却被妳拒绝,那我还有什么话好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是不容受挫的,他不禁埋怨起她来。
「哼,我到现在才知道你这么小心眼。」先生,受伤的人可是女方耶!
「没办法,我不像某人是个唐朝豪放女,宁愿发生一夜情,也不肯结婚。」
厚!这个八股男、木头男、害怕小强的胆小男,怎么一点也不懂女人的心理,撇开两人没有爱情不说,她才不想当个夺人所爱的第三者,为负责而负责,这太扯了!
她还是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打消他的责任感吧。
「唉,同学,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就当我们是技术切磋、学术交流,最重要的是你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金承俊回她一个「我才不会那么做」的眼神。他可是个有道德观念的男人,绝对不会四处散播和女生上床的经验,何况,这是第一次。
一想到这里,他还是保持缄默,可能是心情有点沮丧的关系吧。
「……尤其切记在郑家兄妹面前保密,我绝对不能放弃豪门贵妇的梦想,这关系到我一生的幸福,知道吗?」她紧张地叮咛。
「所以我才说我愿意负责……」
「但你又不是豪门之后,算了算了,你只要维持一贯平常的生活就好了,ok?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别打坏她的豪门美梦,这是她最起码可以要求的。
夏雨露想起算命魔咒,万一……她是说万一,真的没机会在二十五岁之前把自己推销出去,那么至少还有金承俊当备胎以防万一,就当他欠她一次情,她一定不会孤苦终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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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露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虽然她信誓旦旦地对金承俊下了缄口令,却对生命中的死党好友自曝八卦,说出那夜发生的情事。
「啥米?!妳失身了--」
牛妹惊呼一声,差点没被嘴里的蛋糕给噎住。
「嘘!小声点,牛妹,需不需要帮雨露登报打广告?妳叫这么大声是怕别人不知道吗?」
「咳咳……」牛妹拍打着前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夏雨露,妳惨了啦,如果不是处女的话,会被豪门退货的!」
「真的?有这么严重吗?」夏雨露闻言色变,信心顿失。
「之前有个新闻说,有位母亲为了让女儿嫁入豪门,每隔几个月就要带两个女儿上妇产科检查处女膜,因为她自己就曾因为不是处女而错失豪门姻缘。这样妳说严不严重?」
「听妳这么说,好像是有这一回事……」夏雨露偏着头想了会,「但是那个面貌姣好的大女儿好像还是怀孕了,而且对象好像是个计程车司机……」
「那就对了!妳想,如果郑勤知道妳和他未来的妹婿发生不伦,啧啧啧……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喔!」牛妹不断啧啧出声,暗示夏雨露的不知死活。
「可是我们已经约法三章,绝口不提这件事,他应该不会出卖我的。」夏雨露单纯地说。
「那妳有没有想过,郑勤是否会在意妳非处女这件事?」周廉廉思虑深远地为好友担心。
「他在国外住过那么久,应该不会介意吧?何况由许多豪门娶女明星的例子来看,是不是第一次应该没那么重要吧?」
「可是妳并非明星,而且万一妳中标了,那怎么办?」牛妹快人快语的提醒。
「中标?」夏雨露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是怀孕啊!笨--蛋!」牛妹又开始大喊了。
这时候的周廉廉已经懒得制止两位好友的大声嚷嚷,她的视线分别在牛妹和夏雨露的脸上打转。
在三个人之中,她一向是扮演着比较理智的那个人,但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会和这两个少根筋的女人变成好朋友呢?
一个女人不能嫁入豪门事小,但失去处子之身,不可不谓事大啊!
瞧她们还有心情说别人的五四三,她们到底知不知道整件事的重点在哪?
看来还是要有人扮演铁锤的角色,狠狠地敲醒她们俩不可。
「喂,我说两位小姐,妳们现在到底知不知道问题所在?」
「她不是处女!」牛妹毫不客气地指着夏雨露说。
「我不能嫁入豪门?」夏雨露则是一脸委屈和迷惘,想当贵妇人想疯了。
天呀!这奇特的双殊果然够资格结拜,脑筋单纯如出一辙。
「错!」周廉廉双手交叉,在胸前画出一个大X。
「那不然咧?」夏雨露和牛妹果然又异口同声地问。
「重点是……是雨露她……」
「怎么样?」两位女天兵很有默契地紧盯着周廉廉,期待她的说词。
「她不是处女了!」怎么她也说出这样八股的老话,周廉廉忍不住地咬了下下唇。
然,这话从理智的周廉廉口里说出来,和牛妹的嘻嘻哈哈比较起来,显然对夏雨露的影响大了些,只见她撇撇嘴不再说话的低下头去。
而牛妹却是一脸「冬」的表情,似在不屑周廉廉的没创意。
「我是说……我是说……」周廉廉卖力地想解释,「妳现在打算怎么办,雨露?」
「怎么办?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还能怎么办?」夏雨露心心念念的只有能不能踏入豪门的问题。
「嘿!好歹也跟妳那个同居室友要点遮羞费或夜度资什么的……」牛妹又把话题岔开了。
「牛妹,妳好邪恶喔!」夏雨露拿着桌边的杂志敲了她一下,就算莫名其妙发生了一夜情,但如果涉及金钱岂不更显低级。
「我是实际派,主张就事论事,当然啦,除非妳室友功夫了得,那就换妳付他钱,这样够有尊严了吧?」
「找死啊妳,愈说愈不象话!」夏雨露面红耳赤的反驳,赶紧端起咖啡啜一口,藉以掩饰内心激动的起伏翻腾。
依稀记得那天晚上,当她和金承俊赤裸相见时,除了讶异他藏身于衣服下的六块明显腹肌,还有他刚中带柔的身体律动,一次又一次带领着她爬上新鲜而不可预知的快意中,原来那样就叫作make love!
哎呀呀,一想到这里她就开始心跳加速、肾上腺素激增,脸一下子就热红了起来。真是的,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