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嘛!」她娇笑一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双双跌到大床上,放肆的亲他吻他,还啃他。
「妳当我是骨头吗?」简直像小狗在啃骨头一样,酥酥痒痒。
「没错!」张口在他胸膛咬了一口,留下一圈齿印。
「啊!」他吃痛。「看我饶不饶妳!」上下其手,搔痒起来。
「啊!」谢海媚又叫又笑。
「妳投降我就饶了妳!」
谢海媚又叫又笑,就是不肯求饶。
「妳投不投降?媚,嗯……」萧潘用勾人的低沉嗓音勾她。
谢海媚反攻,也对他上下其手。他不让她得逞,两人扭作一团,在床上滚来滚去的。
好好一张新床,就被蹂躏的!闹到一半,忽然脸庞相贴住,她望着他,他望着她,眼神纠缠住,蓦地安静下来。
「你爱我吗?」她撒着娇,双手仍勾住他的脖子。
「爱。」
「有多爱?」
「非常的爱。」
「非常是多少?」
「嗯,百分之三十吧。」
「那么的少!」她嘟嘴不依。
「那么,再追加百分之三十。」
「不够!你一点都不爱我!」
原只是闹着玩,不知怎地,谢海媚忽然觉得酸起来。
「我们只是having an affair,我不过是你的外遇对象。」
「不,媚,妳是我的情人。」
这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因为我爱妳。」
他说他爱她——她凝看他一会,忽然说:「我们这样,算不算偷人?」
虽然他与他太太分了居,但毕竟结了婚,毕竟还算是有妇之夫。
「不,我们相恋,我爱妳。」他保证了又保证。
「真的?」
「嗯。」他亲吻她,彷似保证他的爱。「来,我带了一个东西给妳。」眼底笑意促狭,将谢海媚拉起来。
要她伸出手,闭上眼睛。
谢海媚只觉得手凉凉。
「好了,可以张开眼睛了。」
她睁开眼,看见那「礼物」,禁不住眨了眨。
「这是什么?」已抑不住笑。
「妳说呢?」他也将眼眨了眨。
他给了她一个「玩具」,振动式的,还可以调段速。
是什么?其实一看就知道。
「我特地为妳买的,要不要试一试?」他附在她耳旁,调动「玩具」,在她耳朵轻轻摩挲着。
耳际一阵麻痒。她拚命摇头,无法止住笑,笑得滚在床上。
「不要……」尖叫娇笑求饶。
「真的不试一试?」他故意凑向她。
讨厌!
谢海媚拍开他凑近的脸,拍开他故意拿着凑近她的那根香肠似的东西,「不合时宜」的突然想起那回在聚会中听到的笑话。
「跟你说一个笑话。」她咯咯笑,狡猞的眨眨眼。
萧潘支头看着她,看她藏什么心眼。
「我跟你说,男人就像名牌科技产品,性能也有差别。十来岁像一只『宝马』,天天跑都不会喘一下;二十来岁的是『奔驰』,翻山越岭难得吭一声;三十是『日立』,四十就变『微软』,五十就成『松下』了。敢问先生你今年贵庚?是奔驰还是微软还是松下?」
「妳!」萧潘表情一阵古怪。
谢海媚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啊,妳竟敢大胆寻我开心!」萧潘扑向她。「故意刺激我?挑战我吗?嗯?」又一声低勾。
「我哪敢!」
「妳怎么不敢!告诉妳,我是『日立』——」
谢海媚又哈哈大笑起来。萧潘整个人又飞扑向她,又去搔她痒,狠狠的吻她,差点咬破她的嘴唇。
他又亲又吻又舔又吮又啃又晈,炽烈的热流像熔浆一般喷发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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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诞节前两个礼拜,期末报告与考试步步逼人,图书馆挤满人,平常热热闹闹的活动中心成了废墟。
「谢海媚!」在餐厅撞见唐娜和陈易文,谢海媚有些意外。期末考季,唐娜卯起来念书,她已经快两个星期没碰到她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凑在一块。
天气冷,她穿得像企鹅一样,边说话边脱掉一层层的外套。大外套、薄外套、围巾加手套帽子,还有毛衣,她穿了好几层。
「碰巧碰到的。妳怎么跟企鹅一样?」唐娜一双杏眼上下瞟了瞟她。
难得她居然在吃餐厅卖的。更难得的,今天居然供应咖哩牛肉。谢海媚兴奋极了,本来还以为今天又要吃披萨了。
「妳怎么没带便当?」
「哪有时间啊。」
高龄学生,谢海媚原就只是打混的心态,比不上唐娜的认真。
「你呢?又怎么会在这里?」她转向陈易文。
「我来用免费电脑,顺便帮朋友的老弟搞定一份电脑作业。」陈易文也在吃咖哩牛肉饭。因为饭还热,味道很香,谢海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她比个手势,奔着去买了一份。难得的,竟没有狼吞虎咽,用汤匙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哎,今天怎么这么淑女?」陈易文取笑她。
「烫。」嘴巴里含着饭,谢海媚口齿不清,含糊的咕哝一句。
她不说,还真把她当淑女,一开口就露了馅。
「还好妳不当代表。」陈易文摇头。
「什么代表?」
唐娜咯咯笑,接口说:「三个代表啊。代表学生,代表女生,代表地方。」
「噗!」谢海媚一口咖哩饭喷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吃太快太烫了。
「脏死了!真不卫生!」陈易文拿了张餐巾纸,摇头擦掉那些渣。「认识妳时,看妳长得人模人样的,谁知道妳习惯这么差,又没形象。」
「陈易文,你以貌取人喔。」唐娜摇摇汤匙。
陈易文还理直气壮、振振有词,说:「哪个男人不以貌取人!别说男的,妳们女孩子也是一样,都注重色相,凭外表判断人。」
「拜托你好不好?吃饭时间谈什么哲学问题。」累。
「训练一下脑筋嘛,有什么不好。」
「陈易文,」谢海媚停下扒饭,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郑重说:「我赞成你说的都是真理,不过,告诉你一个秘密——」故意顿一下。「多嘴的男人讨人厌。」
「我就知道!」陈易文做作的摇头叹一声。「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呀。」
差一点,谢海媚又要将嘴里的咖哩喷出来,急忙用手掩住。
跟陈易文聊天,心情总不会太差,气氛总能够很轻松。这种快乐与她跟萧潘在一起时不一样,爱恋中总是莫名会起轻愁。
「啊,我得走了。」陈易文看看时间,站起来。「妳们俩别忘了聚会的事喔。聚会!聚会!嫌搭公车麻烦的话,我可以去接妳们。」啰嗦的又提醒一遍。
「你怎么跟阿婆一样,老提这档子事。」
「人多热闹嘛!要不,到时只有小猫两三只的话,那多凄凉!」他摆个潇洒的手势。「就这么说定。我先走了。」
「妳去不去?」唐娜看似闲闲的问谢海媚。
谢海媚耸耸肩。
耶诞夜呢……
她的心思只落在那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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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他自己空间宽敞的住处,萧潘喜欢窝在谢海媚小小的公寓里。他把他的衣服、他的书都搬了一部分过去,浴室里也搁了他的牙刷毛巾和浴袍,连CD都带了过去,还特地买了一部笔记型电脑。
「啊……」架上的书,衣柜里的衣服,多了另一种形貌,小小房间变得有些不一样。
谢海媚一时有点不习惯。不习惯在她换衣服时,不小心错拿到萧潘男性的底裤,更不习惯萧潘洗完澡、穿衣服时,无意的开错衣柜,瞥到她小巧的红黑蓝白的贴身衣裤。
萧潘喜欢听的古典乐,她也没太大的共鸣,他的专业书籍与期刊,她也看得有心无力。
「奇怪,怎么这些字我大半认识,凑起来却没一句懂的?」
「那些因为妳『不学无术』。」萧潘开个玩笑,凑近她,环抱住她的腰。
「呵,笑我不学无术,老头子才听这种音乐呢!」谢海媚抓起一片CD,笑闹起来。「看,花季少女和老头子,习惯嗜好就是不一样。」
譬如,「老头子」喜欢古典乐,她甚至不听音乐,即使听,也只听靡靡之音;他爱吃肉,她吃很多青菜水果;她不怎么喜欢吃面包,他吃面包。
还有,他喜欢严肃学院文学,她看大众轻文学,以前工作翻译的都是些爱来爱去的东西;他专业人士一个,她还在混吃混喝度日子。
甚至,他不喜欢睡硬床,她喜欢硬床。
「敢说我是个老头子!」他如头恶狼扑向她。
仔细想,她和他,两个人其实很不一样。
比较起来,她也许还和陈易文有比较多的共通面。他们说同样的语言,可以较深入探讨聊天,发觉最有思考意识的一面;两人一样吃米饭,一样喜欢热食小吃,甚至可以无聊的说些八卦。
「说我是老头子,要不要我现在证明一下?」萧潘坏笑,两只魔手在她全身上下搜来摸去。「不过,软床好,那个时,膝盖跪久了才不会痛。」
「讨厌!」她尖笑着,抽起枕头朝他丢过去。
他歪头避开,纵身一扑,又一副恶狼扑羊,一口咬上她的脖子,又啃又舔又吮了起来。
「拜托你!我不是牛排好不好!」又痒又酥,惹得谢海媚咕咕咯咯乱笑成一团,像只老母鸡一样,完全没形象。
「妳比牛排还甜还多汁好吃……」萧潘暧昧的勾勾嘴角,大嘴一张又咬上她的脖子,啃咬起来。
惹得谢海媚又怪叫,手脚乱阳。他捉住她的腿,大掌顺势往上滑,滑摸上她的大腿和臀股,来回搓揉摩挲。
「色狼!」她又笑又叫。
他一扑,从后头扑到她身上,将她压在身体下。
「妳说狼色?啊哈,狼可是不会同意的!」又一阵乱搔乱摸。
自然又惹谢海媚一阵尖叫娇笑,两人又扭作一团,滚在一块。
闹了半天,疲了,谢海媚像只虾米蜷缩着,萧潘头枕靠在她腰股边.卷弄着她头发。
「媚……」
「嗯……」
「媚,有件事……」欲言又止的。
「什么事?」她懒懒的。
「嗯,这个周末我要到温哥华一趟,我得去看我母亲。」
「你母亲不住在这里?」
「嗯,她一直住在老家里,和桑妮住得近——」突然住口,显然说溜嘴。
并不是他存心想隐瞒,只是不希望她多心。
「什么时候回来?」桑妮,多半是他分居的太太,谢海媚也不想多问。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他母亲住在另一个城,还有他分居的妻子也在那里。他一去,看的不会只是他母亲,还有他太太。他不可能不与她会面相聚。
「我大概会待一个礼拜、也许十天左右。」
十天?她心一紧。
离耶诞节不到五天,他十天才要回来,那就表示不只耶诞,除夕夜他也不会在这里,过了新年才会回来。
「对不起,耶诞节我恐怕不能陪妳,」他轻轻抚弄她缎似的乱发.「我会尽量在新年赶回来。」
她心整个冷了,不说话。
「我保证,情人节一定陪妳。」他急切的许给她承诺。
她仍旧不语,翻身背向他。
这样的日子不能陪她,那还有什么意义?
承诺太遥迢,她的爱情,她要的温柔,要在当下。
「媚……妳不高兴了?」
她怎么会高兴?又要她怎么高兴得起来?!
「你耶诞新年都要跟她一起过?」无法不嫉妒了。
那个「她」,不言自明。
萧潘沉默两秒,语气有点沉,解释说:
「我是去看我母亲,真的。但我跟桑妮虽然分居了,却不是仇人,她又跟我母亲住得近……媚,请相信我,我很希望能留在这里陪妳,跟妳一起过耶诞新年的。」
「无所谓,你去吧。」谢海媚心里不痛快,语气十分冷淡。
「媚……」萧潘又不是蠢蛋笨石头,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婉言又解释:「虽然我会跟桑妮碰面,但我主要是去看我母亲。别生气好吗?我保证我会尽早赶回来。」
那又有什么意义!有些事,有些时,不在当下那一刻,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媚……」
见她不肯看他,不说话,萧潘有些急。叹口气,说:
「我真的是去看我母亲的。我母亲就住在××街,耶诞期间我会待在她那里,并不会待在桑妮的地方。」
把他母亲住在什么街都说了,甚至表示不会与桑妮同居一室,不愿她多心,胡思瞎想。
「你不必跟我说那么多。」明知道自己没立场嫉妒,谢海媚还是忍不住。
对于萧潘分居的太太,她并没有太多的愧疚感。最主要的,因为她认识萧潘,是在他们分居之后;他们之间感情的破裂,也不是因为她的关系。
甚至,很多情况下,分居就已经差不多指向离婚的道路。
但是,那并不表示,分居了,就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虽然,大西洋的天空下,存在的爱情观,爱情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与罪恶道德无关。但儒家教条下的爱情婚姻观,介入别人的爱是一种道德的不可原谅,甚至要背负一种罪。
所以,她觉得自己没立场;所以,她只能心酸的嫉妒,无法泼辣的撒闹。
「媚,我不是有意撇下妳的,我知道妳不高兴,可是,我跟桑妮的关系,毕竟还是……」他停下来。
关系虽然不再如昔,他总不能完全不理会她。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谢海媚终于吭声。
「妳不生气了?」
「我凭什么生气?」
唉,还是不高兴了。萧潘瞅瞅她,暂时保持沉默,不去惹她更不愉陕。
「我说了,我不会怎样。我会自己安排时间,耶诞夜那天,我会去参加朋友的聚会。」
「那很好,多参加活动,玩得开心一点。」
谢海媚心里更不痛快,冷笑一声。她会的。把他丢在脑后,想也不去想。
「我会带礼物给妳。妳想要什么?」低头吻她。
「不必了。」她撇脸避开。
要那种礼物做什么?她要的,他给得起吗?
可或许,是她要求得太多?变贪心了。可甜蜜也好,嗔怨也罢,在情爱的牵缠纠葛中,谁能无求?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仿佛那吐丝的蚕,作茧在自缚。
第十章
心情不好时,她会想,他们只是having an affair,外遇、不伦,不正常的关系,而不是在谈恋爱。
有什么差别?
谈恋爱是妳生病时,他会在妳身旁,和妳拉着小手逛街吃饭看电影;不伦的关系,见了面就只是做,上个街躲躲藏藏偷偷摸摸。
枕边的甜言蜜语,再甜再腻,一穿上了衣服,就都不算数。
然后,踢他打他踹他也都没有用;哭再多,泪流再多,也没有用。
没有用就是没有用。
心情好的时候,她会想,他的温柔,他的贴心,他的爱恋。一颗心因他柔软,为他牵挂,百折千回都为他。
会兴致勃勃的,特地为他煮饭,洗手作羹汤,只为了给他一个惊喜,看他露出满足幸福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