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她双眼迸出凶光,整个人忽然跳了起来,完全忘了自己身上仅有一床被单蔽体,就这样往他身上扑过去!
“你可恶!”骂完她一口咬住他胸口。
还来不及让眼睛吃光她的嫩豆腐,胸口的剧痛让他一把推开她,边制住地乱挥乱打的四肢,边提议道:“你想报仇吗?”
他的话让她暂停了攻击行动。“你又想搞什么鬼?”
“我没有要搞鬼……”他的身上透着不寻常的高温,只是忙着打他的江茱萸一时忽略了。“你要报仇……马上就可以……”话一说完,他砰地一声往后倒到床上,昏死了过去。
突发的状况吓傻了江茱萸,瞪若失去意识的吕方齐,她久久难以做出任何反应。
“喂!”她怯怯地伸手拍拍他脸颊,却被指上传来的高温吓了好大一跳。“喂!你别吓我!”
拍着、拍着,怎么都得不到他的反应,她心里一急,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喂!吕方齐!你起来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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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小俩口还真有趣!一个病才刚好,另一个又倒下了!”老医生边开药单,边呵呵直笑。
七天前他因江茱萸病倒而被吕方齐强押上山,好不容易她的情况在四天前稍微稳定下来,吕方齐这才肯放他下山回家,怎知他早上走,中午又被醒来的江茱萸急招上山,说是吕方齐昏倒了,要他赶紧再上去。这一上山,又是用了他四天的时间稳定吕方齐的病况。
我和他才不是小俩口!强忍住到口的反驳,江茱萸乖乖地站在一旁帮老医生拎出诊袋。
“过度疲劳、严重睡眠不足,再加上被你传染重感冒,方齐这下可有得他受的了!”
老医生拟好药单,吩咐道:“待会儿我会让我医院里的护士把药拿上来,她会教你怎么服用。还有,你病刚好,挨不得操劳,如果觉得照顾不来,那就要她留下来帮你。”
“嗯!”
好不容易送走了唠唠叨叨的老医生,江茱萸呼出了口长气,慢慢踱回二楼。
就在楼梯口,她正好迎上自吕方齐书房出来,捧着一堆文件,形色匆匆的许幸。
“幸姊!”
“啊!茱萸,你上来正好!”许幸高兴的空出一只手抓住江茱萸。“你帮我打电话给大贵,叫他先暂缓到澳洲出差的事,顺便跟他说一下方齐现在的情况,免得他担心。我现在得赶回公司开会。”
吕方齐一病倒,整个鸿洲差点因此天下大乱。所幸他向来有逐一记录条陈行事的良好习惯,要不然她也没办法一下子就掌握住鸿洲这几天的正常运作。
“贵哥不在公司吗?”
被她这么一间,许幸才发现她忙中有错的忘了告诉她简峤贵现在人在高雄的事。“你不问我还真忘了,大贵现在正在高雄,你可以打他的手机。”走了两步,许幸忙又回头问道:“茱萸,你知道大贵的手机号码吧?”
“嗯!客厅的电话簿里有。”
“那就好。你好好照顾方齐,有什么事就立刻打手机给我!”许幸一交代完,便风也似地出了吕家大宅。
老医生走了、许幸也走了,整个吕家大宅又只剩她和吕方齐了!
照着许幸的吩咐,她找出了简峤贵的手机号码,拨了通电话给他。电话中的简峤贵对于吕方齐突如其来的病倒相当关心,也决定缩短在高雄的时日,好早点回台北探病。
她电话一挂上,门铃便响了起来。
为了怕门铃响太久,吵到昏睡中的吕方齐,她几乎是用跑的前去应门。
就着铁门上的玻璃小圆孔望去,来人是一个护士打扮的小女孩。想起老医生说过会派人拿药上来,江茱萸赶紧开门让人进来。
“你好……”小护士的问好停在乍见江茱萸的那一瞬间。
她就是爷爷说的吕大哥的新管家?小护士难掩怀疑的瞅着江茱萸,为她的年轻与令人自惭形秽的美丽而感到不安。
江茱萸轻轻点头当作礼尚往来的问好,侧过身子让小护士进门。
“陈医生是我爷爷,他让我拿吕大哥的药上来。”江茱萸稍嫌冷淡的反应让她不得不先自行表明来意。
吕大哥?江茱萸下意识的为她对吕方齐的称呼蹙起了秀眉。
一进客厅,小护士便自动往楼梯走去。站在楼梯口,她礼貌性的回头问道:“我可以去看看吕大哥吗?”
她的要求让江茱萸迟疑了下。吕方齐不喜欢让外人上到吕家大宅的二楼,在没弄清楚这小护士对他来说是否算是外人之前,她还真的不敢乱让人上二楼。
江茱萸的迟疑看在小护士眼里,却成了另有含意。
有些不高兴的嘟嘟嘴巴,小护士满是敌意的瞪了江茱萸一眼,趁她还没有防备之前转身快步跑上二楼。
看着她擅自跑上二楼,在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江茱萸也只有头痛的跟着上二楼。
“吕大哥的卧室是哪一问?”小护士望着诸多深锁的房门,不甚情愿的向江茱萸求助。
“在你左手边的第二间。”
进门以后头一回听到江茱萸开口说话,小护士微感讶异,嘲讽的话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感受到小护士明显的敌意,江茱萸挑了挑左眉,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是聪明的不与她一般见识。上前一步轻推开吕方齐的房门。“他还在睡觉。”
即使迫不及待,小护士还是放轻了脚步,来到吕方齐床前。“吕大哥应该退烧了吧!”
看着她就着床沿坐下,大刺刺地伸手就往他微汗的额际抚去,江茱萸胸口一闷,突然觉得她的手出奇的刺眼。
小护士拿起挂在床头的毛巾,头也不回的往后递给江茱萸,反客为主的吩咐道:“可以请你把毛巾打湿好吗?吕大哥流了满头汗,我想帮他擦一擦。”
哪有满头汗?接过毛巾,江茱萸冷眼看着她一会儿帮他盖被、一会儿帮他调整枕头,一个人自顾自地忙得不亦乐乎。就在她打算漠视她的自作主张时,楼下的门铃忽然响了。
“我下去开门。”她不等小护士做反应,便快步离开了房间。
她一走,小护士乐得少了一个碍眼的电灯泡,起身拾起她丢在一旁的毛巾,高高兴兴地走进卧室附设的浴室。
一边打湿毛巾,她一边暗自抱怨着,“怎么才一年不见,吕大哥身边就多了个奇怪的女人!”
在她眼里不爱说话,净是拿一双冷眼看人的江茱萸可是古怪得可以,尤其是她的存在似乎在她与吕方齐之间构成某种程度上的威胁,让她更是难有好感。
“幸好我发现得早!”她忿忿地拧着毛巾。“要不然这下回台中,又是得一整年不能回来,到时吕大哥说不定真被那奇怪的女人抢走了!”
她嘴上边念着边走出浴室,以至于没发现房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小芸!”老医生愠怒的瞪着偷偷溜到阳明山上来的小孙女。
“啊!爷爷?”小护士吓得毛巾都掉了。“你怎么来了?”
“不来行吗?不来能把你抓回去吗?”顾忌到房里还有病人,老医生拎着孙女的衣领走到房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诡计吗?”
他实在是对这小孙女感到头痛已极。本来他是派自个儿医院里的护士过来的,怎知被这放暑假回家休息的小孙女用计给取而代之了。
“哎呀!人家要留在这儿照顾吕大哥啦!”小孙女挣扎着不肯被爷爷抓着走。
“不行!”老医生严厉拒绝。
揪着小孙女来到大门口,老医生回头对跟在后头的江茱萸抱歉的一笑,“茱萸,对不起,这小丫头给你添麻烦了!”
“我才没有呢!”小孙女忿忿地反驳。
“不管有没有,我都不准你再上来了!”说着便把她丢上车,准备带她回家好好修理一顿。“对了!”他从口袋掏出药袋递给江茱萸,“服用方法我都写在袋子上了,如果方齐有什么不对劲,你再打我的专线给我!”
再次送走了老医生祖孙俩,江茱萸这回却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反而神经还是绷得紧紧的。
踩着沉缓的脚步回到吕方齐的卧室,拉了张小椅子坐到他身畔。莫名的她就是不想坐在刚才小护士坐过的地方。
睡着了的他看来好孩子气!
平常用发胶固定住的刘海现在有些凌乱的散在额际,本来就白皙的脸色因病而更显苍白,没有了眼镜、没有了敷衍众人的虚伪笑容,也没有单独面对她时特有的淡嘲,此时的吕方齐看来完全不像她所认识的吕方齐……
“没想到你还有一个小护士爱慕者呢!”她嘴上虽像是在说笑,但手指却忍不住捏住了他鼻子,“我还以为只有梁明绿那些千金大小姐才会看上你……”
想到之前常常有企业家千金打电话来约他出去吃饭,她捏得手劲更大了。“原来你不只是双面人,还是个花花公子!那些人一定不知道你本性有多卑鄙、多恶劣!”
看他在睡梦中不舒服的皱起眉头,她赶紧放开手让他呼吸。
突然间她发现到他的鼻头被她捏得通红,随即笑了起来,“以前都是你欺负我,现在看我怎么报复你!”说着转移阵地捏住他两颊,兴致勃勃地就他的脸庞玩起鬼脸的游戏。
玩了好一会儿,越觉无趣的她终于放弃不玩了。
“喂!”她轻触着他脸颊,“你知不知道你睡很久了?为了你,我四天没去上课了耶!”
他的毫无反应让她好不沮丧。自从他昏倒后,她心头就沉甸甸的,像无端压了块石头似的。
缓缓地低头贴靠在他枕头边,她轻声的说着,“你一病,幸姊和贵哥都忙坏了!你的公司也差点乱成一团呢!陈伯说你是过度疲劳加上严重睡眠不足,然后又因为照顾我而被我传染重感冒,才会这样一直昏睡不醒……喂!你不醒来的话,我怎么跟你道谢呢?你不怕我也灌你喝药吗?不过我才没你那么坏心,强灌人家喝药呢……”
她就这样俯靠在他耳边,呢喃着一堆孩子气的傻话,殊不知这些傻话竟一字不漏的听进了早已清醒多时却依旧装睡的吕方齐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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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吕方齐拿着江茱萸复选的选课清单,站在她房门口,瞅着坐在书桌前看似在读书的她。
“什么怎么回事?”这下换她装傻了。
吕方齐慢慢地走到她身边,将选课清单往她面前一放。“你可以解释一下课表上多出的那十几堂奇怪的课是什么意思吗?”
“哪有什么奇怪的课?”她有些心虚的别过头,不想看那张被他自网路上列印下来的清单。
她已经懒得追究他是如何取得她的学号及密码,好上网去查询她的选课表,现在她只想快点打发掉他的逼问。何况他所谓的奇怪的课,其实是一些与植物系毫不相关的初级会计、财经等商学院的课,有什么好值得他大惊小怪的?
“我记得你是植物系的吧!”他站到她身后。
“那又怎样?”她防备的转头看着他。
“这多出来的十七堂课——”他贴靠着她的背,两手一伸,将她连人带椅的环在臂弯里,“应该是商学院该修的课程吧!”
鼻息霎时盈满他的男人体味,这极其暧昧的举动让她涨红了小脸,忙不迭的转过头去,“我想修辅系不行吗?”
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吕方齐缓缓俯下身子,将脸贴近她耳畔,“你修辅系干嘛?”
“你……你问这干什么?”他灼热的呼息吹拂在耳际,烫得她连耳根也变红色。
他自从病愈后,整个人就有点怪怪的,以前他爱逗她是为了要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可是现在……
她不安的躲避他的贴近,为他越来越暧昧的举动感到心慌。
“不干什么,我只是关心你啊!”说完,他故意亲密的用双唇摩挲她耳廓。
“你……”她吓得赶紧捂住耳朵,回头想瞪他。
怎知她这一回头,又被他乘机吻住了双唇!
他的吻来得突然且蛮横,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他的舌尖已硬撬开她双唇,滑进她口中为所欲为。
“嗯……”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她又惊又羞的想躲开他唇舌的纠缠,小手抓住了他头发拉扯着。
无视她的挣扎,他一手抵住她的后颈,更加深了他的吻。
她的生涩让他无比顺利的攻城掠地,贪婪的舔吮她口中每一寸柔软、每一滴甜蜜。
渐渐的,被吻得有些缺氧、浑身无力的她终于放弃了抵抗,拉扯他头发的小手也改为紧紧环上他颈后。
良久、良久,直到她快因缺氧而昏迷时,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的唇。
小口、小口的喘着气,理智陷于瘫痪状态的她根本无从发现不知何时换他坐到了椅子上,而自己则被他抱坐在腿上,与他互贴着额际,对眼相视。
亲昵的氛围笼罩四周。
“别这样看我!”大拇指代替嘴唇轻轻摩挲着她红润肿胀的双唇,此刻他的嗓音格外低沉诱人。“怎样看你?”初尝情欲滋味的她软软地问道,无知的贪恋着他指腹温存的爱抚。
“想要我再吻你似地看着我。”望进她犹自迷蒙深邃的大眼睛里,再吻她一次的欲望逐渐涌起。“你不想再吻我吗?”她脑袋被他的吻搅得一团乱,只能傻呼呼地问着。
她的问题倏地焚烧掉他最后一丝顾忌,扬起了邪气的浅笑,“想!想得快疯了!”说完,在她的惊呼中再度席卷她的红唇。
又是一个缠缠绵绵的长吻,就在两人几乎要一发不可收拾、由书桌转向床铺之际,吕方齐靠着长久以来养成的惊人自制力硬是放开了早就意乱情迷、任他宰割的江茱萸。
“吕方齐?”不习惯他突然的离去,她无措的揪紧了他的衣袖。
他安抚的顺着地的发丝。“别叫我全名!”
“那要叫你什么?”她显得有些困惑。
“你想叫我什么?”她娇娇憨憨的模样可爱极了!
侧头想了想,晶莹瞳眸里泛着迷蒙水气,良久的沉思后,她终于决定道:“叫你阿齐好吗?”潜意识里,她就是不愿意同他人一样叫他方齐。
他满意的点点头,嘴角咧开了一抹邪魅的微笑。“只要你喜欢,怎么叫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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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萸!”门外传来许幸满是担心的劝说:“出来吃饭好吗?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再不吃,身体都要搞坏了!”
她才不要出去呢!江茱萸整个人缩在床头,紧紧搂抱着三尺大抱枕,有如鸵鸟似地逃避着出去面对吕方齐的窘境。
一想到他,埋在抱枕里的小脸倏地又燃烧了起来。
她再也不要看到那色狼了!她忍不住在心里类似羞愤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