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拜!什么都不要去想了。”明知很难做到,念岑还是非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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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底下的影子短得可怜,接近中午了吧!肚子差不多饿了,步出停车场的仲夏,转了个弯,往小巷子的自助餐店走去,包了两个便当,提着回他的小公馆。
原本脏乱的空间,只剩下一组逃过大灾难的沙发与电视机组,其他的全在仲夏的一声令下,一同卷进地毯给丢了,如今的客厅显得空荡荡的,不过却也干净多了,少了桌子,仲夏只有提着餐盒往后头的厨房去,随意搁在流理台上。
“乖乖,吃饭了,快来喔!”拿着另外包的肉块,他边找边叫着乖乖的名字,阳台里没有狗影,房门却开了一个小缝,他猜狗儿八成是找主人去了,他只在门口端着肉块,让香味四溢,引诱乖乖出门到阳台去享受它的美食。
“你的家,你的地盘,我也请人帮你整理干净了,你就乖乖待在这儿吃饭,不要吃得到处都是,知道吗?”
喂了狗,仲夏不放心房内的人,于是进屋去,轻轻推开房门往里走。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轻划着她的朱唇,半途却缩了回来,他怕会惊醒野丫头,也自认为没有女人能逃得过他的手掌,更相信绝对能将野丫头驯服。他要她心甘情愿的献吻,那是绝对能做到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深怕会吵醒睡了的亚彤,仲夏俐落的轻声接听。“大嫂我送她回去了,下午啊?如果走得开的话,我就进公司。非进不可?好啦!我会进去的。”
“我不要紧了,你回去上班吧!请假要扣薪水,又扣全勤奖金,很划不来的。”醒来的亚彤正巧听见他在讲电话。
“那是小钱,况且我正在放假,不过公司是真的有事,非去不可,如果你饿了,厨房有便当,自己去拿来吃。”一见她醒了,他心里直怨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
“多少钱?我给你。”她不想欠他的债,不过好像太迟了,昨晚这么一闹,这债多了。
“便当是小钱,我不会跟你算的,该算的是客厅。”
“我没那么多钱,可不可以分期付款?”便当钱确实是比不上家具动辄上万的费用,这下她欠人多了,哪还得起啊!
“现在我忙着回公司,没空谈这事,改天再谈,你可不要怕了,别趁我不在偷偷的搬走。”故意刺激她,是怕她真的自作主张搬了。
“但我已经说过一个星期内搬走。”可是拖了一个多月她还是住着没搬,说得她都有些难为情。
“你也说过逾期留下和我同住,不知现在是否逾期了?而且昨晚你又哭又闹求我不要赶你走,记得吗?”
“我……我以为……你不会当真。”
“对待女人我从来就不会应付应付就算了,我是认真的,对你也一样。”他盯她的眼神,让亚彤差点忘了该如何说话。
少了玩世不恭,多了份决心,认真的表情震撼了亚彤,她怔愣了一下,震惊的注视着仲夏。虽然她未听出他语带双关,但那正是仲夏所要的。
“可是你不是讨厌见到我。如果我住下来,那你的幽会怎么办?”
“昨晚你真醉了,全没听进去我说过的话,从第一次见面你就让我印象非常深刻,但不是留下厌恶你的一面,只是你三番两次破坏我的好事,那种时候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生气,不过既然决定将房子分祖给你,我就会转移阵地,我不是傻瓜,带个人来让你吃醋。”若他唐仲夏是傻瓜,那天下间就没有聪明人了。
“你真的要搬来合住?”但只有一个房间,他住了,那她要睡哪里?亚彤真希望他是开玩笑的。
“早搬来了。”他笑着点头。“别那么震惊,我不会天天来,但想你时一定会来,还有假日希望你陪伴时,我也会来拜访。”看着她那一脸的失望与震惊,仲夏好开心。
“希望是转移阵地幽会,而不是换‘人’来幽会。”她喃喃自语着。
仲夏听不清楚,但忙着走也就无心追究了。“细节下次碰面时再谈,我得走了,记得吃饭,还有客厅已经够空了,别再搬得一干二净了。”他就是不放心她。
没找着新住处,就算她想人去楼空,也没办法,亚彤点着头应声:“好。”
仰夏听不下去了。“不过是失恋,爱人娶别人,用不着丧志,打起精神来,活得更好让他刮目相看,是最好的报复工具,加油!”此时他嫉妒林世美、痛恨林世美,竟然让野丫头由生龙活虎变得全无精神。
“快去上班吧!晚了会挨老板骂的。”望着出门的仲夏,亚彤心想.害他花了一个早上陪自己,有些过意不去,也许以前的恶行恶状,不全然是他的错,自己也该负起一半责任吧!
第六章
“没良心的男人,一枪毙了,都还太便宜他,结婚那天我们去大闹一场,让他难堪,丢尽面子,你说好不好?”秀美合上喜帖气愤的说着,但被人抛弃的亚彤却是不搭理的看着书。“亚彤?还看得下书,没毛病吧?”她摸摸额头。
“我很好,快要期中考了,我要温书。”她没精神的读着下一页。
失恋的人要不大吵大闹,要不就像她这样极安静的坐着,身为好朋友的秀美,怎忍见她如此消沉,总得试着转移她的注意力。“这星期是周休二日,我们全家要去莺歌,你也跟我们一块去好了。”
“谢谢,我要上班。”一样是平平淡淡没精神的语调。
“你不打算辞了工作?”她问。亚彤无声的摇着头.“万一碰着了,不尴尬?”
思考了一下秀美的问题,亚彤翻着书页,淡淡的说:“该尴尬的是他,不是我。”
“天天见面也无所谓?”
“我要吃、要住、要生活费,这些都要钱,为了一个负心汉辞了工作,让自己狼狈不堪,不值得!”更何况她还欠唐仲夏一大笔钱呢!不工作,她哪来的钱还人?
“亚彤,你该表现得气愤点,压抑自己的情绪,是有害身心的。”秀美不知她早发泄过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图书馆严禁喧哗。”她已闹过了,无力再闹了。
“你搬去哪儿了?我要参观新家?”看来她们选错场所了,秀美转移着话题。
“仍居旧地。”她简单的回答。
秀美有些困惑的问:“为何?”
“可怜我、同情我吧!就跟现在的你一样。”她见秀美张嘴要问原因,干脆先说:“接到帖子当天我就发飙过了,不巧的是,砸完了所有能砸的,正在自怜时,恶房东莅临了,他都见到了,也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我因祸得福,不用搬了,这大概是整件事唯一的好处吧!”说着,她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小声点,馆长会来关心的,没事就好,看来恶房东也不怎么恶嘛!”本来秀美就不认为仲夏是个恶人了。
“也许吧!”经过了这事件,她不得不对仲夏的为人改观。
“别又说不关你的事了,你可是住在人家的屋檐下,对不起用错词了,是租,没有共住。”
“秀美,我该去参加婚礼吗?”她提出令她为难的问题。
“去,最好拿出你的看家本领,砸了会场,砸得让他们无法宴请宾客,砸得他们脸上无光,砸得他们全气炸了。气僵了。火冒三丈,最好的就是让那对新人互相破口大骂。指责对方,如果能够让他们当场摘下戒情互丢双方的脸,那就更棒了。”
秀美替亚彤愤慨的出主意。
口沫横飞的秀美。边说边算计勾勒出情景,看着她为自己打抱不平,亚彤甚感欣慰,不过对于狠毒的建议,亚彤是不会去做的,她不想害自己被抓去关,即使景气再坏,她也不愿吃“免钱饭”.更不愿坏人姻缘,若真要怨也只能怨自己和新郎有缘无分。
“讲那么多话,口渴不渴?”她一笑置之。
“你不在乎了?不气了?”秀美望着一副轻松模样的亚彤,好奇的问。
“你帮我气完了,也嘴上为我报仇了,如果再对你板着脸,就太对不起人了,况且我不想成为登记有案的前科犯。”
“会笑了,不枉费我那么多的口水,是该补充水分了,渴了,该怎么办?你说呢?”见好友没有气冲冲的,没有一脸的落寞,她放心多了。
“渴了,喝水呀!没口水,就要多喝水,饮水机多得是水。”她开起玩笑的说。
“嗯,你说什么?”
“我说。去找水去,大不了请你就是啦,”笑容终于在亚彤的脸上绽放开来,她们有说有笑的结伴找水去。
“真的不打算去,亚彤?或许你可以抢在他之前,也找个人嫁了,办个婚礼来互别苗头,看谁的隆重?”她出主意。
“就算你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宴客场地。拍婚纱照、送聘、下帖子等琐碎事,也不可能平空生出一个新郎,你要我和我的影子结为连理吗?亏你想得出来!”她白了一眼异想天开的秀美。
“新郎不难找,可以跟你那位帅哥房东商量一下,借一天充充场面,如果耍弄假成真也是可以的啦!”
“借?秀美,你不要开玩笑了。那很荒唐的,撇开婚礼后的事不谈,光是我和唐仲夏站在一块儿,就已是郎才女不貌,一点也不登对,任谁也不会相信我们是一对壁人,骗不了人的。”
还有一点,唐仲夏老仗着被爸爸捉奸拍照留念,“未来老公、备胎老公”的挂在嘴边嚷嚷,要真借他来弄假成真,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弄得自己得不偿失。
“穿上礼服,戴上戒指,办了公开仪式,你再丑,政府都信了,谁会不信?”
“我只是说站在唐仲夏身边,很不相称,没有说我很丑。”
“对不起啦,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打个比喻而已,我的用意是唐仲夏不仅长得帅、一表人才、品味又高、多金,样样条件都比负心汉好,如果你们比他们先结婚,然后恩恩爱爱的出现在他们的婚礼会场,到时不气死那对新人才怪!”
“秀美,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不就跟负心汉没两样,况且唐仲夏肯答应吗?”她嘴里挂着问号,毕竟婚姻不是儿戏,胡乱不得的。
“就算他肯点头,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也不会做这种事的,即使是假的也不可能,算了,不要谈倒胃口的话题了,只会扫兴而已。”她意兴阑珊的说完,又忽然说:“其实你们现在关系似乎改善了,进一步发展也不无可能?”
亚彤笑了笑的想,全身上下无一处符合他的条件,那是唐仲夏亲口说的。品位更是没得比了,打开她的衣橱里头最贵的一件,不过四位数有找,而他不是以千起跳,就是以万起跳,地摊货怎能与名牌搭在一块呢?她高攀不起。
“你打扮得漂亮些,或许会有可能。”亚彤说。
“承认他仪表出众了吧!”
“是啊!后悔当初没用手去接烟蒂,巴结巴结他,搞不好我会先甩了林世美,不用等他来甩我,还有司机接送咧!”她怎会没想到利用唐仲夏来刺激林世美,那么今天结局有可能不一样,新娘或许会是自己也不一定。
“如此帅又多金的人,用来当司机,不当老公,太可惜了吧,”秀美见她心神恍惚,不免调侃她一下。“假猩猩,若是唐仲夏来接你上下课,不乐歪你才怪!”
“是啊!是啊!岂止乐歪了,我还会带着四处炫耀,羡煞那些自视为美女的人。”她生着气不甘示弱的回着秀美那番不识相的嘲笑话语。
她们俩猛拿仲夏的名字来开玩笑,互相戏弄嘲笑,可害了尚在办公室加班干活的仲夏,连打了几喷嚏。
“伤脑筋,又来了。”
仲夏不得不停下笔来,擤着鼻涕,手腕上的表告诉他已经是六点多了,也就是已逾时工作一个多钟头了,甭看也晓得公司的其他同事走光了,今天的锁门工作又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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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无义的人回来了。”
仲夏一跨进门槛,使听见有人这样喊着,他问:“大嫂,你嘴里喊的是谁?”
“刚进门的那位呀!”
刚进门?仲夏转着头前后左右的望了望,就只有他刚踏进门而已,那不就是指他。
“我做了什么事?”最近,他好像没对她做任何事,怎会被扣上这顶大帽子?
“玩完了就硬要人家搬出小公馆,不是无情无义是什么?”她故意放大声量。
“嘘……嘘,大嫂,小声点,给人听见了不好。”匆忙放下公事包,仲夏急着掩住念岑的口,以免四处张扬,传进他大哥的耳里,免不了又要被训了,只是他的戒备、防护都是多余的,念岑早回报所见所闻给仲秋知道了。
“二哥回来了,你干嘛?”糖果出现时,仲夏仍捂着念岑的嘴,她一问,仲夏才松手。“没有。”
“洗洗手,大家准备吃饭了。”
一等糖果离开了视线范围,他马上合掌拜托。“大嫂,千万不要走漏消息给大哥。”
“太迟了前两天我一回来,电话就到,一下班,便让你大哥给逼供了。”
“这下惨了,大哥的反应怎样?”他谁都不怕,就怕亦父亦兄的仲秋。
“说也奇怪,起初仲秋没啥反应,似乎早就知道丁亚彤的存在,但是听见她被人抛弃了,而你在她感情受创之时硬逼她搬走,又听说她无处去,仰秋就狠生气的拍着桌子。说你回来非把你吊起来当沙包打不可,还说……”
念岑还想继续说,仲夏却没心思听,嘴里宜嚷嚷:“够了,够了,我请罪去了,大哥人在哪儿?”没的事也被说成真有其事,自首认罪或许还有一丝可争辩的机会,除此之外他还能怎么办。
“书房,他还在做事,别去吵他,否则会罪加一等,有话问你,前天、昨天都没回来睡,是不是留在小公馆陪人?”那与其说是问,不如说是质询、逼供来得恰当。
“是留在小公馆。”他本想可藉此机会接近亚彤,以改善彼此的关系,但却见不着芳踪,扑了个空。
“她还好吧?有没有再哭得唏哩哗啦?”念岑对亚彤一见如故,十分为她担心。
“不知道,没遇上她,不过肯踏出门口,应该是不会想不开了。”肯出去散散心或是找朋友,心情必定开朗多了,他要担的心少了很多。情绪也就跟着好多了。
“两天都没遇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