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人的,我已对你没感觉了,你也没气好给我受的了。”当她心死般的说着时,她那包着纱布的手,阵阵的痛楚告诉着她:丁亚彤,你在自欺欺人。
“不要,亚彤,你不要不理我,那天我是气疯了,才会一时冲动铸下大错伤了你,求你原谅我的无知、我的愚蠢我情愿让你打、让你骂,但是请你不要不理我,求求你,亚彤!无论他如何自我责罚,就是得不到门内已狠下心肠来的亚彤任何回应。因为令她痛心的不只有那天的事,更有的是他的行为,那真是残酷至极了。
“如果你是为了今天的事而不理我,那是我活该。我不对。谁教我投有和明儿保持距离、没有换把门锁、没有和她断得清清楚楚,那时当我听见开门声,我直觉的以为是你回来了,看都不看就迎上前去,才会有机会让她缠着我不放,但我也努力的要拉开她了,事情绝非你所见的那样,请你相信我.亚彤!”里头一直无回音,仲夏的心不禁慌乱了起来,拼命的为自己解释。
“亚彤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相信我……”他拍着门喊。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为什么我总是最无知的那个?为什么?”靠着门板的她,无力的滑坐地析上,抱着自己埋头痛哭。
守候了一夜,亚彤始终冷淡的相应不理,仲夏知道自己带给她的打击相当大,一时片刻要取得她的谅解是不可能的,为了不让她进一步伤害自己,也为她着想,绝望的仲夏选择离开。惆怅的回到他的工作岗位。
一寸光阴一寸金,仲夏只站了一夜就离开了,念岑可看不惯他的作风,根本毫无诚意嘛!她也一点都不肯浪费光阴的忙着为亚彤我男朋友,三天两头充当媒人为亚彤安排相亲的对象。
忙忙忙!忙到焦头烂额,忙到黑眼圈沉重,忙到满嘴胡须碴,仲夏都不在意了,他只想快点忙完高雄的工作,好急速奔回台北,紧守着他的野丫头,他不要她被人抱走,她是他唐仲夏所独有的。
埋头苦干了三个多月,总算是大功告成,可以回台北见他的亚彤了,精神为之一振的他开始整理门面,剃去长长的胡胡,修剪散乱的发型,挨上熨烫好的衣物,提起行囊随即赶搭飞机奔回台北。
小公馆扑了个空,仲夏豪不犹豫的转回唐大宅子,他好兴奋终于可以见到亚彤了,才刚提着行李下了计程车。便有两三辆轿车从他身旁擦身而过,先他一步的转进唐宅。
下车的人士,不是往来的客户,便是同行中的佼佼者,个个青年才俊,其中亦不乏条件比自己好的,这……排场绝非是为了替他洗尘而来的。
“胳臂时往外弯的大嫂,明知我今天回来,竟还为野丫头安排相亲,连场地都选在家里。”分明是存心的,可恶!可恶!
气炸了的仲夏,双手交叉的坐在行李上头,哺喃自语着:“简直太闲了,闲到当起恶媒人婆来了,乱点鸳鸯谱,拆散我和亚彤,多事的大嫂。”手指头不停的敲击着,思忖着非得抢回他的亚彤不可。
“我恶?我多事?亲爱的小叔,你还没见识过我恶到多事的卷入棒打薄情郎吧!”不知何时到来的念岑,此刻正手拿着棒槌盯着仲夏那颗脑袋。
“大嫂!你不是在屋内吗?怎会站在这儿?”看她那阴冷的口气与眼神,与她手中的棒子,仲夏不禁寒毛直竖。皮也绷紧了,他没想到自己发个牢骚也会被逮着。“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不倒楣,今天是亚彤的选夫日,是幸运日,我来是请你滚出宅子.不要来妨碍我们。”这就是她来的目的,故意来“报讯”的。
“选夫日?大嫂,你是说亚彤她……”他的下文让念岑给打断了。
“你没耳聋,别想从后门进来,我特地请了‘迎宾犬’,他有狂犬病的。”她不客气的将仲夏的行李丢到马路,用棒槌吓退他出唐毛的宅门,然后当面关上宅门,一脸的不欢迎。
“前门后门都不能进,我就不会爬墙吗?”遇上了野丫头,他从头到脚可都遭殃,这会儿还被赶出家门,他也认了,因为他已无可救药的栽进了爱情的漩涡,但要让他。拱手让出野丫头,他办不到。“亚彤的老公就只有我能当,她是我的,我绝不让人。”
望着那一层楼高的高墙,要翻墙而过恐怕有些因难,不过,幸好他记得庭院那边还有一个侧门,仲夏沿着围墙找寻那扇久未使用的门。
“果然没记错,希望里头没上锁。”清脆的金属声响起,意谓着找到门了,原来那是扇铁制的门。
搁下行李箱,仲夏单脚跨过臭水沟,试着推了一下门,久未使用的门稍微松动了一下,便止住不动了。
这下怎么办?翻墙有困难,门又只开了一个小缝,连一根手指头都塞不进去了,更别提要塞个大人进去,他对着墙壁发愁,可是现在对他而言,分分秒秒都很重要,他再不进去,亚彤就会是别人的了。
选夫日?我非让你变成抢妻日,仲夏使劲的用肩膀去撞门,他一定要进去,非进去不可,为了抢回亚彤他卯足了劲。跟那扇卡住的门拼了!
墙外仲夏撞得肩膀红肿,墙内唐宅的二楼里仲秋则拿着望远镜。优闲的观察着屋外的动静,“还没进来?”念岑递过手中的酒杯给仲秋,神色也是悠然自在。
“那道门生锈了,又杂草丛生,就算不上锁,卡住也得费好大劲才开得了,没那么简单进得来的。”放下无用处的望远镜。因为仲夏的举动让庭院内的树墙给完全遮住了,搁在一旁的便是那道门生绣的锁头。
“这么对待亚彤,吃点苦也是应该的,我可是替他留了条生路,他不把握住的话,只怕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念岑打量着那个锁头说着。
“用不着神仙出面,搬出唐氏家规中的唐仲夏条款,亚彤去拴着他、管着他,绝对够仲夏那只爱四处采蜜的蜜蜂受不了。”
“那是婚后,婚前绝不能对他太仁慈,亚彤爱他,舍不得让他吃苦头,自己闷闷不乐,我不替她出口怨气、整整仲夏那怎么行?此仇不报非君子!”念岑义愤填膺。
“你是女人,我的老婆,本来就是非君子了,玩玩就够了,不要太过火,好歹仲夏是你的小叔,以后要天天见面的呢!”见她那副义无反顾的样子,要她临时踩煞车是来不及了。只能劝她顾及嫂叔的情面高抬贵手,给小小的教训即可了。
“就听你一次,不过有件事得听我的。”她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着,要他不准透露亚彤是仲夏命中注定的念咒人一事。
“好一个致命武器!不说,绝对不会说出去,不然家里会没笑话可看了。”树墙里钻出了个人影,他比仲秋所预算的时间还快多了。可见他真的是很急、很紧张楼下的那位女主角,仲秋笑着脸的带着老婆往楼下移动。“下去看狼狈相吧!”
刚修剪得有型的头发,在经过撞门、除草、穿树枝一连串的剧烈动作下,早已散乱如鸟巢,上头还插警一根小细树枝与几片叶子;而那套熨烫过的整齐衣物,更是脏得糟糕,在仲夏横着身子硬将自己塞进他尽了全力却只能开启门的一个小缝隙时,经过满是陈年尘垢、铁锈的洗礼,前后都有着数条黑、红线,外加枝叶的勾扯与缠绕,不仅整齐没了,连熨烫的痕迹也给绉褶取代了。
仲夏那模样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狼狈相,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一心一意只想阻止亚彤选夫,故而一穿过树墙便抱着行李狂奔回大宅子,见着正在客厅与人交谈甚欢的亚彤,便急匆匆的抢人。
管她有几百人选,她就只能是属于他唐仲夏的,不由分说的强行拉走亚彤,直奔他位于二楼的房间。
一关上门,仲夏便狂吻着亚彤,好似他已饥渴了好几百年,猛啜饮着那渴望已久的芳唇,狂热的唇挑逗得亚彤内心澎湃,热情得令亚彤不由自主伸出手抓着他的肩膀回应,因为她也惦念着久远了的人。
那手劲正压着仲夏的痛处,痛得他闷哼出声,难过的抱着肩头跌坐床铺上。
“你受伤了?是不是我大用力?”亚彤知道自己粗手粗脚,没想到抱个人也会弄伤了人。
他挥挥手,“我自己撞的。”也拉开自己的衣服,那伤果真如他所预料般的红肿了。
“好端端的干嘛撞伤自己,又弄得一身狼狈?”她端详着仲夏现在的尊容,与肩而上的大片红肿,她忧心又不解。
“全都是为了见你一面,大嫂锁了前门,后门又放条恶狗不准我进入,进出无门我只好用肩膀去撞侧边那扇老卡住的旧铁门,好不容易撞出一个勉强塞得下一个人的门缝,进来又被枝叶刮过,能不狼狈吗?”那都不在乎,他只要赶得上她的选夫时刻,再狼狈不堪都无所谓。
“选”字闪过脑海,他便忆起刚踏进客厅时见她正和人愉悦的交谈,难道那个男人是亚彤已选定了的人选?仲夏开始慌张了局促不安的紧紧握住亚彤纤细的双手。
“你是我的,我未来的岳父早把你许配给我了,你野丫头的老公只能是我,不准你选别人!我不要你选别人!”两张脸相距仅几吋,他的手轻轻爱抚着那张因热情而酡红的脸,急喘喘的粗嘎低语,只因他怕,怕失去了亚彤,他的野丫头,他的真爱。
不,她不会选别人,虽然她不懂他的“选”是从何而来,只是一颗心早已给了眼前这个男人了,要她如何去选别人?但凝视着那张惶恐不安、仿惶无助的脸,她的相思、她的苦、她压抑不住的爱,禁不住的全在翻腾着,搅乱了她的思绪。
“爱你已是伤痕累累,我……”滑下的泪水,哽咽的哭声,取代了她说不出口的话。
“明儿的事、林世美的事,说我没错,那是违心之论,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时间会证明你是我的最爱,”掬取那珠泪。凝视那泪颜,他伤痛、忏悔不已。
“答录机里说了几百遍,现在又说,肉麻!”夜夜听着,如今又亲耳听见,那句句柔情万千的悔过话,深深打动着亚彤,心甘情愿的成为她口中“自大的猴子”。
“我以为你不理我,不想听,只好不厌其烦的当面说给你听,我不会将你的肉麻当有趣想的,我当你是肯下嫁我这个备胎老公人选想。”他爱看她那羞怯、明眸含情的娇媚,他要天天守着她这株花。
“但是我粗暴、不够漂亮、饭烧得不怎样,十全恐怕欠九美,娶我可能是老天爷对你的惩罚,你考虑过了吗?”她把听来的丑话全说出来,不是为了要讽刺他,而是要他认真考虑,不安的她也害怕他会摇头说他是开玩笑的。
没想到他一做错事,以前所讲的话全成了把柄给人拿去向亚彤打小报肯,当成挑拨离间的工具了。“我说错了,你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大礼物,非十全十美我也要定了,嫁给我吧?”
“嫁,”一时兴奋忘了矜持,冲动的应出声,令笑逐颜开的亚彤顿时臊红了脸蛋儿,羞答答的垂着粉颈。
见她那娇羞样,仲夏从心底开心,喜形于色的笑着,唯一不满意的是她那张脸,“你有几不全我都不介意,但有一样你得有,那就是害羞的时候不要老藏着脸,有漂亮脸蛋就该给老公欣赏,听话,快抬起脸来!”那么美的一面怎可藏着。
闻言,亚彤虽难为情,也顺从的仰起脸,她以为会见到是仲夏,谁知眼前迎着她的、映人眼帘的是平摆在绒布盒子里的十二生肖水晶,个个栩栩如生,分她瞠目结舌。
“我知道你很喜欢,要怎么感谢我?”就是为了送她这份礼物,他才会挤门缝、狂奔都不嫌累的紧抱着行李。
自然是献上她那珍贵的“吻”,因此话方落下,那红艳的唇办覆上她所爱的迷人双唇,无限的柔情蜜意就在无声的言语中散发出来,满室围绕着。
楼上情意绵绵、缱绻不已,楼下的商务联谊亦未中断的持续着,而刚刚的那段小插曲也只是为他们多增添了一道有趣的话题,没有人会在意仲夏的举止是否唐突?
“你好像欠我一个答案,野丫头?”
新婚之夜,擦着护手霜的亚彤,不解的望着他。
仲夏眼中坏坏的神色为之一闪,好心的提醒着。“‘哼!男性自大的处女情结!’你说新婚夜可以问你老公的。”
“老公不就是你,问你自己啊!”瞧她躁红着脸,眼睛不知该住哪儿望是好的模样,仲夏便知她已记起了。
“快过来,睡觉了!”他拍拍床铺。
“要答案得自己找,哪有我送上门的?”亚彤坐着等他来抱。“吊我胃口?我不介意自己动手的,”仲夏温柔的抱起她,关了灯,一起窝进新床。
“你知不知道这一辈子你都难逃我的手掌心了?自大的猴子老公!”关于他那特别敏感的鼻子秘密,是从念岑那边得知的,亚彤也亲身试验了好几次,真是百发百中!
“逃不出你的五指山?除非你是如来佛,不然你就是在做困兽之斗,今晚你可是难逃我的魔掌。”好不容易挨到了这一天,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不用如来佛,唐三藏就治得了你,不过我没那么不要脸封自己为唐三藏。”她只是个能治自己老公的凡人,这就很够受用了。
“孙悟空戴上金箍受制于唐三藏的咒话,你有何法宝牵制我这只自大的猴子?”亚彤挑起了他的好奇心,他倒想看看她为何出此狂言?
“我虽无紧箍咒,但我有喷嚏咒,念你一次,你就打一次。”
“那我就用唇封住你的嘴,让你用心挂念我。”不论有无喷嚏咒,他的心都早已让妻子给紧紧箍住了。“夜深了,该睡觉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们已浪费太多时间了,仲夏温柔的吻着新娘子,开始寻找着属于他的答案。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