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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公馆 page 13 作者:藏羚

  “好,你要理由是不是?我给,因为金莲怀孕了,因为金莲的父亲,买下了公司,做为我们的贺礼,因为金莲让我的梦想实现了,她为我带来财富,这些你全不能给我,该怪我吗?”恼怒的他说出这场婚姻为他所带来的利益,并指责她的不是。

  所有的错全推到她身上,亚彤不敢相信所听进去的是真的,相识多年的男友竟是如此无责任心、急功近利之人,盯着他的是难以置信的眼神。

  林世美忙着将自己的过错全推给亚形,而听进他那席指控的亚彤又处于震惊与难过状态,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地方。正站着不放心亚彤安危借机出来查看的仲夏,听进了句句伤害亚彤的话,他气愤的握起拳头,额冒青筋。

  “是,全是我的错,不能怪你夫凭妻贵,如果你说完了。就请你离开。”她好痛心。

  “还有一件事,婚礼当天我们不希望你到场观礼……”他扯着她的手腕。

  但亚彤随即甩开,“你说过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将贺礼给你们的。”

  “我们不会收的,你留着吧!我要说的另一件事是,婚礼后我们希望你能辞职,最好是我们度蜜月回来后你已离职了。金莲不希望结婚之后你仍待在公司与我共事,要你辞职是我们有愧于你,也知道没了工作,你的日子会很难熬,这张支票是我们的小小心意。”与她交往了四年,她的生活环境林世美是再清楚不过了。

  看着递过来的支票,亚彤心中百味交杂,泪水盈眶的地苦笑着说:“一张支票,买断一份感情、一份工作,老天爷待我不簿,我该偷笑了,不是吗?”

  “亚彤,收下吧!你会需要的。”

  她强忍住泪珠。“我祝你们新婚愉快、永浴爱河,支票就当是给你们的贺礼。”

  语毕,亚彤不待他说半句话,丢下支票,转身哭着飞奔出去,世美本打算追着出去,但他的脚步刚迈出去,便让一直立在不远处火冒三丈的仲夏给揪住,抡起拳头的直往他肚子揍上一拳,当作是他欺负亚彤的教训,若非担心亚彤的安危忙着追出去,仲夏绝对会当场再给他难堪的揍上一顿,他不容人这么欺负野丫头。

  开着车在饭店四周绕了一圈,没见着人的仲夏,改变寻人的方向,方向盘一转,脚下油门一踩,档一换,疾驶回小公馆,他希望能在那儿见着发着飙砸东西的亚彤,而不是在关渡桥、淡水河边、河口等地方找着。

  “亚彤……亚彤……”回到小公馆,踏进客厅自无一人,仲夏不仅感到失望,而且心口有一种莫名的痛,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亚彤了,正要夺门而出再去找人时,房间传出声音。

  他宽心了,不由得笑了,来到走道,大熊娃娃被穿肠破肚了,小猫熊的竹子被剪断。头也缺了眼睛,鼻子。嘴巴,几本署名“林世美”的书亦斜躺在地上,砸碎了的相框,瓷器天鹅,雪世界的音乐球、音乐盒皆被摔在走道上,陆陆续续仍有东西被扔出。

  仲夏庆幸有东西让她摔、让她发泄,不过这些好像都不是他的,他边走边清出一条干净的通道,头则小心翼翼的探向用来放置杂物的小房间,里头也飞出雕花的玻璃杯,他一惊.头一歪,正好闪过危险物品,让坚固的墙去迎接。

  飞天书、飞天钟、飞天罐,与其他易碎物相继迎面而过,不是撞上墙壁,就是被猛烈摔在地上,个个铿锵有声,仲夏也忙着东闪西闪的躲碎片,最后落地的是新郎新娘造形的日本娃娃。

  仲夏本无意阻挡她,也打算让她摔。砸到累了为止,但刀架上的刀把把锐利,唯恐她一扫,刃伤了她,冒着危险他猛地由亚彤背后揽腰环抱。“够了,亚彤。”

  亚彤正摔了红眼,无论他说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她只要砸东西,脑海里就只有砸、砸。砸,眼见发了疯似的她停不了手,仲复只好连拖带抱将人带离厨房。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够了,冷静点,野丫头!”

  她那愤怒的手仍向空中奋力的挥舞,脚亦用力舞动着,仲夏将她施至他的房间,压在床上,她却疯狂的施以拳打脚踢。“放开我。放开我………

  “丫头、丫头,冷静啊!拜托你冷静下来!”情况完全失控,她根本听不进任何话,疯了般的用尽力气挥着手脚,仲夏一面压制住她,一面翻箱倒檐的找来了绳索。

  “丫头,对不起!我也不愿这样,可是我没办法了,我怕你会伤害良己,原谅我!”边心痛的道歉,仲夏边拿起绳索与她搏斗,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的四肢一一捆绑于四个床角。

  “放开我,我要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为什么?放开我……为什么?”随着吼叫声变小,哭泣声愈是明显。啜位……哽咽……断断续续的啜位声之后,许久方归于沉寂。

  夜深沉,人寂寥,床边的仲夏一直陪伴着亚彤,她哭他跟着不快乐,她伤心他亦鼻酸,现在她睡了,还给了大地寂静,他却无法人眼,拭着她额头上、发梢上的汗水,抚着她如孩童般沉睡的脸,怎会有人如此狠心伤害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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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怎么不叫醒我帮你松绑?”整晚仲夏都不敢离开她半步。

  “无所谓了,你这样躺着也无所谓了。”她没力气再闹了,也提不起劲来。

  “希望你是为了我绑着你而不高兴,我替你松绑。”看着她那一脸的心灰意冷,只要一想到是为了林世美,他就有莫名的不愉快。

  “你是出于好意,一定是我发飙,才会有此下场,不怪你,我是恶有恶报。”

  “不准咒自己,错不在你。”他不愿见她拿自己来开玩笑,更不开心她信了昨晚林世美所说的话。

  “错不在我?哈……哈……”亚彤不禁发出阵阵的苦笑,凄掠的说:“无所谓了,统统无所谓了,反正也改变不了事实。”不管错在谁,如今她落得工作没了、男友和好友结婚了,爱情。友情,职场皆失意的个场,她还能计较什么?

  “手脚都磨红、磨破皮了,我帮你上药,坐起来吧!”仲夏实在是看不惯她那垂头丧气模样,帮着意志消沉的她上药的手,恶意的加重了力道。

  “哎呀!好痛啊!”她大喊。

  “痛?左一句无所谓,右一句无所谓,我当你连痛也无所谓,不知痛为何物了呢!”他瞥着她那张略有生气的脸说着。

  “你拿着沾了优碘的棉花,在我的伤口上使劲磨,当然会痛啦!无所谓的是我的心,不是我的身体,”她微愠的拍打着仲夏的手。

  “一早就见你哀莫大于心死的躺在床上,嘴边老挂着‘无所谓了’,我当你只剩躯壳,失了魂,没了魂的人是不知痛的,看来还好嘛!还有心跳,还有神经和知觉!”痛楚使亚彤的手缩了一下,仲夏见着,随即改以温柔的语调哄著,“忍着点。”

  “可是真的好痛。”痛的是身体,也痛在心底,泪水不知不觉的一滴滴滑落,摘落衣裙,她忍不住屈膝埋头抱腿痛哭。“好痛……”“心”字梗在喉咙间,说不出口。

  “不要去想了,不是你的错。”他知道她又去想昨晚那混蛋所说的话了。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我没办法给他财富,没办法满足他的梦想,没办法给他权力,全都是我的错,全该怪我,怪我傻到将身边最好的、最有钱的好朋友介绍给他认识,怪我认人不清,有错的人就是我自己,”哭嚷着的亚彤,说到激动处她扑人仲夏的怀里,差点将两人撞到床底下,幸好仲夏晓得她会有此动作,早有准备了。

  多愁善感不是他的本性,但此刻仲夏的情绪全让亚彤牵着走。

  “最傻的也是你,人家就要高高兴兴结婚了,你一个人躲在一旁孤孤单单的落泪,能挽回局面吗?况且你在我这位现任男朋友面前,为了前任男友哭哭啼啼,就不怕我吃醋吗?”他是有股不舒服的感觉升起,而且愈来愈浓烈。

  “你会为女朋友吃醋?”印象中她觉得多半是女人为了他而争风吃醋,很难想像花心的他会为女人吃醋,她不禁好奇起那场面。

  “以前没有过。”那是毫无疑问的,他向来追求的是只有甜味的爱,要尝醋酸味,那是不可能的,但此刻……他专注的盯着亚彤那张脸,思索着自己的心绪与那股心头的酸味。“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不同。”虽未理清那微妙的变化,但她在他的心湖里产生不小的影响,倒是仲夏可以确定的事。

  “为什么我会不同?”存有疑惑的她仰头,但仍搂着问,似乎喜爱抱着他与被他抱的温柔感觉,原先的痛哭流涕全烟消云散了。

  “因为你是你,为什么要跟别的女人相同?”仲夏避重就轻的回答。

  “好痛!”她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痛喊出声。

  “痛才好,才会记住教训,不然一发脾气就摔东西,再好的家具也禁不起摔,昨晚要不是我拼命拉住你,恐怕厨房的一把飞刀就会要了你的小命。”他不在意家具,却优心着她迟早会让那脾气给伤了,不禁皱紧眉心,关心着她的伤口。

  “那你要绑我,也找条较软的绳子,用那么粗糙的麻绳,皮都给磨破了,你是故意的。”她一嚷,仲夏正在绑绷带的手,故意用力一拉。“好痛,你心不甘情不愿。”

  “你要再哀悼下去,我会生气的,也许我会再把你绑在床上:让你伤上加伤,然后再扒光你的衣服,拿一根羽毛在你身上……”他故意停顿下来,吊亚彤的胃口。

  “会怎样?”她就是那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一听要扒她的衣服,人就退到床的另一边,双手紧紧拉着环抱着自己。满脸恐惧的问。

  “拿着一根羽毛,从脚底一直搔,一直往上搔,不放过任何一寸肌肤的搔,搔到你笑,搔到你笑痛肚皮,搔到你受不了,搔到你笑着求饶,搔到你喜极而位,看你还敢不敢绷着伤心脸孔?”仲夏不怀好意的说着,脸上也挂着没安好心眼的笑慢慢逼近她。

  亚彤光是随着他的声调去想像,就已经是阵阵疙瘩由脚底板传来,痒得她无法忍受的起了疙瘩,还打了冷颤,忙说:“这样不太好吧!”

  “那就别让我生气,别再为别的男人伤心了,尊重一下我,懂吗?”他拉起她的手,亚彤却是害怕的缩了回去。“我只是要帮你擦药,快伸出来!”

  “你们男人是不是喜欢找有钱有势的女人当老婆?如果人又漂亮的话。”伸出另一只手的亚彤淡淡的问着。

  “可以少奋斗十几二十年确实是很不错,如果脸蛋出众,那更是好了。”

  亚彤失望的缩回手臂,“是吗?那我是罪有应得,还是不自量力!竟会跟一个条件样样比我好的人计较。”更遑论她现在连工作都没了。

  “我说你啊!长牛角了,老在那儿钻,世上的女人有千百样。男人也不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自然各有所好,不是众家男子都独爱富家女的,我就是一例。”

  “你不同,你有钱有才有脸蛋,是女人上门来找你的多。”还买了间小公馆专门幽会用,她说得很不是滋味。

  “我也有同感,我这儿经常是满室春光,几乎天天桃色激情,女人进出频繁,女人们聚在一块儿,总是在背后谈论我这儿的桃色事迹,小公馆严然是为桃色公馆了,看来我还真是颇有女人缘!”关于女人他总是得意洋洋。

  “你不缺女朋友,又何必要我这个相貌不出众的人,来当你女朋友?”

  “我也觉得奇怪,明明就记得曾经嫌你脸蛋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傲人,又没钱让我花,若是以一百分来打分数的话,你只有五十分,对我应该是没吸引力才对,怎么我就偏偏挑上你呢?”

  今晨的她太没生气了,仲夏故意逗弄她,让她有精神些。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啊!”说我只有五十分,真是看扁人,亚彤嘟着嘴。

  “手还要不要上药啊?”仲夏见她气着不理人,借上药问着。

  她手一伸,嘴一张,说着:“给你。”

  “真给我才说,不然我会信以为真,要定了你可逃不了。”

  “手在这儿,会错吗?”而且都伸在他面前了,亚彤不懂他话中的意思。

  “你刚刚可没说明是手给我,而是伸着手说给我,我看见的是一个人,是人给我。”

  懂了,她懂了,这家伙又开始演戏了,又想龙戏风了。“要人没有,要手有一只,你不帮我擦药,我就自己来。”

  “生气了?”亚彤未吭声。他继续说:“生我的气,总比哭丧着脸好,你该改改砸东西的坏习惯,有没有想过哪天要砸东西却找不到可砸的,又忍不住非砸不可,那时候怎么办?拿自己来摔、来撞吗?”

  “我以前没受过这么大的打击,也没暴力到砸东西的地步,生气时顶多会甩甩门而已,砸坏的东西我会赔你的,我去帮你把房子整理干净。”说完,她便准备起身。

  “手脚没上好药之前,你只能乖乖待在床上让我包扎,痛也不准缩回去,一缩一拉要擦到何时?”仲夏压下她回座。

  “我昨天好像又欠你不少钱了?”昨天那身打扮全是他帮她出的,应该是花了不少钱,这下她真的开始烦恼该如何还债了?

  “不多,那身打扮也还留在你身上,只是少了顶假发。”仲夏停下擦药的动作,重新审视她少了短发遮掩的散乱长发,眼线糊了的花脸,皱了脏了的衣裙,整个人就像被风扫过,跟昨晚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现下的她,一定是又拙又丑,即使身上穿的仍是昂贵的礼眼,亚彤已有些难为情,而他的打量目光更加让她不安。“美女才要行注目礼,不要盯着我瞧。”

  此话一出,仲夏发出会心的微笑,说:“不要自卑,人都有最丑的一面。见识过了之后,往后就不会觉得你有多不出众了,只会愈见愈漂亮,我的注目礼也会愈来愈多,盯得也愈久。”

  “你的嘴巴是专门哄女人的,我才不信。”明知他那张嘴总是甜如蜜,但她就是情不自禁的双颊酡红,既开心又羞赧的将脸藏进膝盖间。

  “不信啊!我会用行动来证明的,反正你晚上不用上班了,我们有更充裕的时间相处。”长夜漫漫,时间多得很呢!

  听见用不着上班了,亚彤开始为往后的生活问题烦恼起来了。

  不用上班,没了工作,少了经济来源,每月的固定开销又减不得,自己身边所留的钱并不多,省点花也许能撑上两、三个月,那还得保佑这段期间不能生病、不能突然有大笔开支,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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