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是不是为了春语而失神?”铃花婆婆急问。
“八九不离十。”管二叔呵呵的笑着。
“想不到他竟会为了春语而失神呢!这些天,我见春语也是没精打采的,整天一副呆愣愣的神情,真教人担心啊!”铃花婆婆若有所思地说。
“春浯自那天流泪之后,便开始躲着戚承志了。”席慕仁把他这几天观察到的不寻常善全说了出来。
“我也发现了,那丫头以前不是一天到晚老缠着人家吗?怎么?莫非她现在想通啦?”姚千岁疑惑的问。
骨二叔望了铃花婆婆一眼,“都是你,用药过猛,当心出人命了!” .
“呸、呸!你胡说什么?说不定这帖药用得恰到好处,你没瞧见戚承志终于发现春语在他心中的分量了吗?”铃花婆婆眉开眼笑的,开心得很。
“是呀!说不定也因为如此,春语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了。”姚千岁跟着笑了起来。
“我倒不这么认为,我看春语现在这副没精神的模样,早晚会出事。”席慕仁皱着眉头说。
“你啊!就是太担心春语了,放心,不会有事的。不然,我们走着瞧,看看是好还是坏,如何?”铃花婆婆笑着说。
其他人都没意见,反正,大伙走着瞧嘛!
第七章
经过一番周详的计划,戚承志与风铃馆大盗终于决定动身前往颖川运送官银的日子。
可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没解决。
三绝、席慕仁,以及戚承志等人,此时正望着坐在大厅角,神色有些慌张的乔知音,他们正在盘算该如何处置她才好。
这些天,乔知音始终活在恐惧与生闷气之中;原本好不容易见着她未来的夫婿,本是件快乐的事,但戚承志却对那女盗贼动了凡心,这令她这位京城第一美女与才女太没面子了。
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个粗鲁又无礼的席春毋有哪一点好?何以戚承志这样正派的男子会看上她呢?
乔知音愈想愈生气,她一定要退了这椿婚事才行。
戚承志率先开口说话了,“我看,不如今晚就连夜送她回太守府,别为难她了。”
“明天就要出发到颖川去了,谁送她走呀?”管二叔说。
“但若不送她回去,留她在这里做什么?”姚千岁问着。
“是呀!该送她回去了,你们瞧她,若要她再待在这风铃馆之中,只怕她就要疯了。这些日子她吃不好、睡不好,现在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念什么?”铃花婆婆说着。
事实上,乔知音的嘴里正念着,“戚承志,我要休了你、休了你……”
戚承志望着她,不禁皱起敢眉头,这位京城第一才女因为他而变得憔悴不堪,想想,他不禁有些内疚了。
“我也觉得该及早送她回太守府,这女人三天两头尖声怪叫,又老爱哭得惊天动地,再让她待在风铃馆,只怕她还没疯,我们倒全疯了。”席慕仁终于开口说话了。
此时,八对眼睛全望向他这边来了,管二叔开口道:“你还真好意思说啊!也不想想今天的局面是谁造成的?”
始作俑者席慕仁马上低头不语。
铃花婆婆摇了摇头,“那么,今天晚上就让阿招带她回太守府吧!”
而一旁的乔知音口中仍念念有词,但在近傍晚之时,她又被敲晕了,且被送出了风铃馆。
隔日天未亮,风铃馆的大部分人马,就随着戚承志离开风铃馆,他们运送官银准备前往颖川。
经过多日的长途跋涉,戚承志的军队已来到颖川的邻近县了,而风铃馆的人马始终严密的跟随在后。这一路上,他们竟发现有许多自颖川都逃出来的人民,当要寻问他们郡内的状况时,他们全部不敢回答,纷纷仓皇逃离。
戚承志一路上也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军队所经过的地方,人们望着他们的眼神莫不是又惊又恨,、看来他们十分痛恨士兵呢!
天色近晚的时候,戚承志的 军队驻札在县郊外,因为他不打算惊动郡内的任何一个人,怕会造成他自身的危险,所以他打算静静的人城,先观察敌情,再做打算。
等天色已完全隐之时,军队已驻札完毕,此时三绝、席慕仁兄妹才出现在戚承志的面前。
“前辈……”戚承志忙站起身,眼睛又不自觉的望向二姑娘,但她却逃开他的注视,躲在席慕仁的身后。
竹二叔望着他,有些好笑的问:“你是在叫我吗?你的眼睛看到哪里去了?”
戚承志有些涩然,“前辈找我有事?”
铃花婆婆接着说:“今晚我们五人会选进城,而你们则按兵不动。我们风铃馆的人都已埋伏在这四周,今晚我们得到的线报是有关于邢逸峰叛乱,待我们查明后,再跟你联络。”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戚承志马上说。
“不行!你看好你的官银就行了,其他事就交给我们吧!”姚干岁马上制止他。
“前辈,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但又不敢直接问。”戚承志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什么事?”管二叔盯着他问。
“对于此次护送官银,你们仗义相助之事,我总觉得事情好你没这么简单。据我所知,风铃馆大盗一直十分憎恶咱们官府的人,而此次的事件,也算是官府自相争斗的事,依常理而言,你们应该会袖手旁观,不理会这些才对,但你们却比我还积极且谨慎的参与这件事,是不是你们一直瞒着我一些事情?”
铃花婆婆和其他人先是一怔,然后笑出来说:“戚承志,你果然精明。我们确实是另有目的,否则也不会多事帮你们了,不过,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我们的目的绝不会危害到你,反倒能帮你立下大功,你就别再追问了。”
“果然没错!你们今晚要进城,就是为了不让我知道你们的目的。”戚承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们原本同在一条线上吗?这下他竟被排除在外了。
原本他认为获得的只有他,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们是互相利用,以达到各自的目的。
“好了,你也别觉得自己被利用了,总之,我们会再联络你。”铃花婆婆说完便。和其他人迅速的离开。
而二姑娘却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戚承志一眼,这一望,两人四目交接,竟令戚承志心底有股想抱住她的冲动,但她却又快速的离开,只剩下一脸怅然的戚承志。
三绝和席家兄妹,来到城内的一户人家之中,那户人家,看起来十分普通,没什么特别的。
二姑娘忍不住问道:“婆婆,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来见个人?”铃花婆婆笑着说,表情有些神秘。
席慕仁望向管二叔,有些疑惑的问:“是不是师父之前所说的那个人?”
“没错!也是你们该见的时候了。”管二叔微笑着说道。
“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二姑娘更加好奇了。
“见了就知道了嘛!”铃花婆婆率先推门而入。
屋内,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那两人看见他们五人走进来,表情十分惊讶,他们直望着席氏兄妹。
“他们……你们怎么把他们带来了?”那男人有些惊喜的问。
这两个人看起来是对相当恩爱的夫妻,两人的年纪约莫在四十岁上下,男的看起来十分高大威武,脸上的线条刚毅;而女的看起来聪慧娴淑,是位美妇人。
他们两人身上虽穿着粗布衣裳,但他们的气质高贵,不似身上的衣服一般。
席慕仁打从懂事以来,从没像今天这么吃惊过,他直望着眼前这对夫妇。
二姑娘也发现到不寻常了,怎么这名男子长得跟她大哥如此相像?而这名妇人竟令她觉得十分面善,而且又很有亲切感?
“不是说好,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不要带他们兄妹俩来见我们吗?”男人感慨万千的说。
女人却已泪流满面,一把抱住了二姑娘,“春语,你和哥哥都长这么大了!”
二姑娘只觉眼眶之中,仿佛流下了什么热热的东东,天!她竟又流泪了,打从她八岁之后,就逼自己要像个男人,绝刁;轻易落泪,但今天这位美妇人一拥抱她,她的眼泪怎会不由自主的掉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呢?
铃花婆婆也不觉热泪盈眶,“慕仁、春语,他们是你们兄妹的亲生爹娘啊!”
“我们的爹、娘?”二姑娘一头雾水的望着她的爹娘。
席夫人李贺析直点头,“是呀!我们是你们的爹娘啊!春语,你当年还小,或许没印象了,可是,慕仁应该还记得的。”
席慕仁怔了怔,他俩确实是爹、娘没错?那高大威武的父亲和娇弱美丽的母亲,他是不可能忘记的,纵然已过了十多年,但他却还牢牢记得他们的长相。
或许,岁月也在他们身上留下痕迹,但那亲情的直觉是不会改变的。席慕仁望着二姑娘说:“春语,他们确实是爹和娘没错。”
席夫人直流泪,等待二姑娘久别重逢的拥抱,并唤她一声娘,但二姑娘并未如她的期待,反而指着他们俩说:“你们两个不是死了吗y怎么又复活了?”她有点不懂耶!
铃花婆婆听了差点没晕倒,“春语,难道你一点都不感动吗?”
“感动”他们两个抛弃我和大哥这么多年,我一定要知道原因 “二姑娘气呼呼的说。
席致远望着女儿,发现她好似不像一般的姑娘家,不过,他不会太在意,叹了口气道:“当年我俩确是死了没错。”
席氏兄妹望着他们的爹,在席致远的脸上,清楚可见他的悲愤与伤痛。
席致远说:“当年,要不是风铃馆三绝赶到,只怕我和你们的娘已毒发身亡,命丧黄泉了。好在姚大哥能解各种奇门之毒,我们才没做了枉死鬼。”
“既然没死,又为何要遗弃我们?”二姑娘闷闷的问。
“不是遗弃,是爹……没脸再当你们的爹……我被冠上叛国的罪行,又无处申冤,身心备受煎熬呀!我曾暗自立誓,今生若无法洗刷冤屈,就永不安乐的过日子。”
“爹,你这分明就是死要面子嘛!就算你受了不白之冤。在我们的心里,爹和娘永远是最可敬的,你明白吗?”二姑娘义正辞严的说。
“春语……”席慕仁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晓得该说什么,或许是他也满赞同春语的想法吧!
‘’你们要怪就怪我们好了,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没有尽到做父母的责任……“席夫人哭得好伤心。
二姑娘望着席致远,“我不想责怪你们啊!我不想见到你哭……我……我只是……好想、好想见到娘啊!我连凭借梦都会梦见我有个娘……想不到……娘就站在我面前了了,而且……还有个爹……”二姑娘说完,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席致远夫妇忙搂着她和席慕仁,他们一家四口终于团聚了。
三绝互望着,原本以为场面闹僵了,想不到春语这丫头……竟如此教人感动,铃花婆婆不自觉也掉下了泪。
爹……娘……你们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做了,不论有多艰苦,我和大哥一定会帮你们洗刷冤屈的,以我们风铃馆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身手,你们尽管放心好了,那个叫什么邢逸峰的,我一定会把他大解八块拿来喂狗吃。爹,你说这样你开不开心啊?“二姑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着。
席致远满脸惊异的望着女儿,打从他片遍大江南北以来,从没如此惊讶过,“春……春语……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爹,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咱们父女一场,这算不了什么的。”二姑娘露出一个无邪的笑脸。
钤花婆婆再次差点晕厥,“致远……这……你听我说吧!春语她呀……”
“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席致远点点头,这模样和二姑娘倒有点相似。
“你明白什么啊?”管二叔不解的问。
“春语的个性像极了年轻时的贺析啊!春语为什么会如此有男子气概,这些我都可以了解。”席致远说着。
“娘也是男子气概吗?”二姑娘乐得用力拍了她的娘的背一下。
席夫人羞怯的低着头,“我才不是这个样子。当年,我是不得已才会妆扮成男孩子的……”
席慕仁头痛的望着的他的家人,难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吗?
席致远又开口道:“不过,那风铃馆大盗又是怎么回事?那些名震天下、无恶不作,又专跟官府作对的就是你们吗?”
“名震天下没错,但无恶不作……爹就说错了。我们是劫富济贫,专劫那些贪官污吏。我们是民间的正义之士。民间的老百姓可是对咱们崇拜得不得了呢!”二姑娘乐得直说。
“想必你一定就是那个名震天下的二姑娘是吧?”席致远望着二姑娘,似笑非笑的说。
“没错,我就是二姑娘,这下爹总该知道我有多厉害了吧?”二姑娘呵呵呵大言不惭的笑着说。
铃花婆婆一脸愧疚的神色,“致远……我们三个真是愧对于你们啊!原本,我们是想将春语调教成名门闺秀的,但这六年来,我们忙着打听是谁诬陷你的事,所以才忽略了春语……”
但席致远却大笑了起来,令大家皆莫名其妙。
他说:“大姊,你别这么介意,我们一家感激你们都还来不及呢!”
“此话怎讲?”铃花婆婆满头雾水。
“这些年来,我由之前的悲愤到现在,我已经看透了。官场上的那些,我已不再留恋了。唯今,我只想洗刷冤屈,然后再和贺析云游四海,这世界如此的宽阔,如果没将这人世的美景看透,岂不枉费了这一生?
“而春语和慕仁,我很庆幸他们没有受到礼教的束缚,至于什么名门闺秀的说法,太局限一个人的发展了。像春语这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是自在多了吗?我倒满喜欢春语现在的模样。”
席夫人同意的点着头,“是呀!什么礼教,什么三从四德,遵守起来,真是一件非常累人的事,这也是这些年来,我们逐渐看透的事。想当年,我就身受这些礼教的苦。如今,春语没受到这些苦。我倒满为她庆幸的。”
席致远接着说:“这十五年来,我和贺析两人,过得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以前,我俩聚少离多,我常因征战,不在她身边,然而,这十五年来,除了对邢逸峰的仇恨外,我们更亲近了,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铃花婆婆这才释然的笑了,“是呀!春语那丫头,男不男、女不女的,竟还向戚将军的儿子逼婚呢!”
席致逸这下倒有点笑不出来了,“春语……向人家……逼婚?”
“没有了!我没有再逼他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他……”席春语忙解释,语气中充满哀怨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