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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河山2 page 7 作者:铁勒(绿痕)

  「王爷。」不希望他把此事当作意气之争的行寅,语调低沉地唤。

  「我不是你。」尔岱不服输地扬高了下颔,「因此我不会同你一般玩心机要手段,更不会畏首畏尾的当个缩头乌龟!」

  「王爷,事有利弊-」石寅忍不住要他在被冲昏头之前再想一想。

  尔岱大掌一挥,当下驳回他所有的劝言,「不用再说了,一旦大军粮草备好了,我就出兵!」

  无能为力的石寅,静站在他面前,看着那双顽强不肯服输的眼眸,回想起方才那些处处只针对着他而来,而不为大局设想的言语,石寅的喉际有些哽涩,无法拘管的心酸在此时,溢满他的心扉。

  他沙哑地问:「老夫之言,王爷已完全听不进耳了吗?」

  尔岱怔了怔,但很快地即挥去眼中那残存的温情,替换上已逐渐熟悉的冷漠之后,他不留情地转过身,并在朝帐外走去时对身后的石寅撂下话。

  「你若不服,可不随军出征!」

  从尔岱踏出帐外的那一刻起,石寅心痛地明白,此刻背对着他的这人,不再是从前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小皇子,亦不会是再唤他一声师傅的王爷,他俩只是皇子与老将,不过是个陌路人。

  一开始他便知道,幼鹰终会成为猛禽,终将有振翅远飞的一日。

  可这只展翅待翔的猎鹰怎会知道,等在他前头的,并不是宽广无垠的天际,而是硝烟四布的云霄,若是无人在他的前头替他领着,为他指明方向让他避开陷阱,他会迷失的,更甚者,他将会遭到猎人的猎杀。

  直至现在,尚未传出齐王、信干有调兵的消息,他们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他二者皆明白,太早出兵只会利人损己,谁能撑到最后还能有足够的兵源与粮草,才会是这场内战中的胜者,因此他俩不急着下水搅和,可就算他将这道理说给了尔岱听,现下一心只想反他以证明自己能耐的尔岱,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耳。

  从前的尔岱不是这样的。

  他们师徒俩,究竞是怎 走到今日形同陌路的这一步?

  低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看着这一双因捍卫国七、纵横沙场而布满沧桑的老手,同时,也曾是亲自握着尔岱年幼的小手,教导尔岱如何挥刀杀敌的手,他感伤地收紧了空荡的手心。

  他只是……不愿见尔岱将有折翼的一日。

  太子攻占长安并困建羽于宫中之后,长安城对外封锁,宣王凤翔率女娲营大军前往长安救驾,国内各地风闻内战将启,江北临近长安各地恐将沦为战场,百姓纷纷定避,大批河南府流民涌入九江以避战火。

  齐王王妃受命安置百姓。

  因拨不出人手,才不得不答应冬卿的请求,让冬卿亲自出马的玄玉,在冬卿领着尹汗青着手处理大量涌入封地内的百姓时,并无暇去助冬卿一臂之力,除了只能再请刚抵达九江的康定宴前去帮忙外,自阎翟光抵达九江之后,他镇日都留在府中与袁天印商议后计,并不时注意着长安那方面的变化。

  但自来到九江之后,便一直看他忙来忙去,却始终下知他在忙些什么的阎翟光,在收到长安那方面传来的最新消息之后,终于不得不出面找那个看似很忙,但实际上却好象什么事部没做的玄玉说说。

  「王爷应尽速出兵救驾,定要救出圣上与皇后!」眼看长安情势危急,为圣上心急如焚的阎翟光,一刻也不能等地向在这时居然还看似悠闲的玄玉进言。

  玄玉挑高一眉,「可有圣谕?」擅自动兵,收拾起来可麻烦得很,这不,太子这么个动兵,当下就成了兵变。

  阎翟光心急地走上前,「此番事态严重不此往常,王爷,你得主动出兵才行。」

  神情从容的玄玉,侧首问向顾长字。

  「凤翔与太子交手了没?」

  「女娲营就快抵达京畿腹地了。」早就有所准备的女娲营,渡江之后,就以无人可挡的姿态一路朝天子脚下前进。

  玄玉点点头,「待凤翔出手再说。」

  一脸难以置信的阎翟光,两掌直拍在案上。

  「王爷,圣上危在旦夕哪!」太子都已经占领长安并将圣上困在宫中了,太子下一步很可能不是逼圣上退位就是弒君。

  玄玉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太子若要弒君,那他位居九五的美梦就碎了,因天下人容不下一个弒父的皇帝,我想太子还不至于蠢到连这道理都不懂。」

  「如今太子已是背水一战,弒君又有何不敢?」若不是建羽逼得太子无路可走,太子怎会兵行险着?建羽会不会废太子,先前太子已是心知肚明,现下太子既已动了兵,这代表太子也已经豁出去了。

  「那就得赌一赌了。」

  「赌什么?」阎翟光还以为,只要把事情的严重性说出来,玄玉多少会有点紧张感,没想到说得愈多,他愈是不在乎。

  他的眼中抹上一份深思,「我冉家父子是否情深,日后自会有答案揭晓。」

  自小到大,六名子女中,父皇最不在乎的是素节,最疼爱者,则莫过于灵恩,囚灵恩身为长子,为父皇分忧最多,也与父皇同舟共济共同渡过朝中下少风浪,因此父皇始终都认为灵恩是接位的不二人选。他相信,范淅阳-事,下仅是摧毁了父皇与灵恩两人之间的信任,亦大大打击了父皇,这一点,不只他这个旁观者明白,身处风暴中心的灵恩,更是明白。

  虽然灵恩对待众皇弟皆下手不留情,但撇去身为手足不谈,身为人子,他认为灵恩还未到泯灭人性的地步。

  「王爷……」

  「况且现下不就有个勇于救圣的凤翔去充英雄了吗?」靠回椅内的玄玉,懒懒地交握着十指、

  阎翟光怎么想都不妥当,「但宣王若是慢了一步……」

  「相爷。」眼看玄玉已对这话题失了兴致,一旁的袁天印笑吟吟地插嘴,「依袁某看,与其担心太子将对圣上不利,相爷不如担心宣王之心是否狠于太子。」

  早就知道袁天印定哪一号人物的阎翟光,默然看向这名曾调教出玉权,更助玄玉一路爬至此位的王傅。

  袁天印笑着提醒他烦恼错对象,「宣王若轻易就败太子,圣上才真的该烦恼性命安危。」

  「凤翔他……」认为太子胜算较大,尽顾着担心太子会不会对圣上下手的他,这才想到他从没考虑过另一个结果。

  踱至玄玉身旁的袁天印,先是自袖中取出一封密函交子玄玉,再转过身替不想多说的玄玉代答。

  「王爷之所以要缓一缓,是因为咱们日后出兵,将是为圣上护驾,而日后与咱们交手之人,也应是宣王而非太子。」

  「但现下……」才想反驳的阎翟光顿了顿,反过来问着埋直气壮的他,「你凭什么笃定太子必定会败?」怎么把目标全都镇定在凤翔身上,还-副煞有其事的模样?说得好象他们早就知道结果似的。

  边看着密函的玄玉边出声应着。

  「因为凤翔若不是势在必得,凤翔不会冒这个险。」就这封信来看,凤翔可说是将巴陵的兵力倾巢而出,还拖了山西太原府的兵力来助阵,他若是想要趁机打击凤翔,他最好是无拿下巴陵让凤翔失去后援。

  「那圣上岂不是-」当下改而忧心起凤翔会不会太心狠手辣的阎翟光,话都未说完,已遭与玄玉一搭一唱的袁天印打断。

  「晋王尔岱已出兵救驾,相爷不需为圣上忧虑。」他先朝阎翟光笑笑,再低首小声地问向玄玉,「如何?」

  「一报还-报。」玄玉在唇边晾着笑,「叫燕子楼去把巴陵的银两全都给我抢来。」巴陵没人看家,这是凤翔最大的失策。

  「暗着来?」袁天印会意地一笑。

  「当然。」他怎会明着去抢?凤翔既然喜欢玩阴的,他就照凤翔的规炬玩。

  「可要先断粮草?」手中握有玄玉拨给他的兵,已有心理准备留在九江的袁天印,开始盘算日后独自留在九江时该做些什么好打发时间。

  「不急。」玄王朝他抬起一掌,「在凤翔救驾成功之前,先别断,待咱们出兵后,师傅看情况再断也不迟。」

  「为师会办妥的。」

  「这事师傅真可游刀有余?」头一回拨兵给袁天印,玄玉不免有些替他担心。

  「别太小看为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怎能当你的王傅?」

  真要他领兵出战,或许乐浪跟他相比还得靠边站。

  玄王还是有点放心不下,「这是领兵,与嘴上工夫可不同。」

  「你尽管放心等着瞧吧。」袁天印一派胸有成竹。

  眼看着玄玉和袁天印又在外人面前自顾自地谈了起来,待在一旁的顾长空,好心地端来香茗陪陪被他们晾在一旁视若无睹的阎翟光。

  「相爷,喝茶。」

  阎翟光扬掌斥退顾长空,两目直盯在那对把悄悄话说得太大声了点的师徒俩。

  「你们……在说些什么?」他如果没听错的话,他们似乎是全都冲着凤翔而去,根本就不怎么在乎目前京中所发生的事,他们难道是……

  「小事。」师徒二人连回嘴都回得一模一样。

  阎翟光微瞇着眼,「你们打算让宣王打下太子,再亲自打下宣王?」

  「咱们若要救驾,当然就得捡在虎口救驾,如此功劳才会高人一等。」很高兴他终于搞懂的袁天印,笑咪咪地摇着墨扇,「正因太子对圣上仍存有父子之情,但宣王则很难说,所以咱们才要等。」

  「王爷,这些部仅是推论,事情可千万不能有一丝二毫的差错啊,」虽然觉得他们说得有理,但唯恐局势发展不如所朝的阎翟光,可不敢像他们这么乐观。

  玄玉自若地笑问:「若不是对局势十拿九稳,你想,本王还会在九江稳若泰山?」

  「但王爷口后若出兵救驾太迟,万一令圣上对王爷心生误解该怎么办?」

  「这就得有劳相爷了。」登时玄玉将话锋一转,微笑地看着身负重任的他。

  阎翟光错愕地蹙着眉,「我?」

  袁天印顺口接下玄玉末竟的话,「王爷出兵慢于晋王,一来是冈手无救驾圣谕;二定因民为国本,战火蔓延,大批逃战难民避往九江,因此王爷得无为圣上安置难民为圣上保本:三更因九江方逢水患,集结粮草兵资费时费力,以致延误救驾先机。」

  阎翟光怔看着早巳将计画盘算好的他们,总算有些明白,玄玉之所以命尹汗青救他,不只是因他身为玄玉这一方的人,更因他是阎相,是玄玉日后在圣上面前最有力的支持者,玄玉只是在利人亦利己。

  「经此一战后,日后朝中,将不再有禄相与国舅此二者与相爷争锋。」在他仍在发呆之时,袁天印再向他暗示日后大权将不再一分为三。

  「如此,相爷可明白了?」看他的神情似乎已经明白来龙去脉了,玄玉一手撑着下颔笑问。

  「明白。」定下心神重新振作的阎翟光,甩去所有的烦恼忧虑,不得下敦自己得以全新的眼光重新估量玄玉?

  「谢相爷。」得到他的保证之后,玄玉满意地颔首。

  阎翟光感激地向他拱手,「老夫该谢的是王爷有先见之明,趁长安未陷救老夫一命。」

  「哪里。」

  站在玄玉身旁的袁天印,低声在玄玉耳旁说了两句后,玄玉沉声思索了一会,朝顾长空弹弹指。

  「长空,轩辕营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余将军与乐将军已拟出行军路线。」负责通报军情的他,马上说出上回余丹波他们商议后的结果,「如无差错,预计我军将可在最短时间内赶赴前线。」

  「丹阳那边有无消息?」除了对付凤翔外,他可没忘了也该捍防德龄。

  「无。」他搔着发,也不解为何到现在丹阳那边始终都没有半点欲动兵的风声传出来。

  玄玉淡淡轻哼,「看来,德龄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出于了。」

  「信王想捡便宜?」脑筋动得快的阎翟光,很快就推断出德龄的想法。

  「应当是。」

  「那要成全他吗?」袁天印低首看向他。

  玄玉顿时陷入沉思。

  该下该成全德龄?这是个好问题,但既然德龄部已派人来言明日后互不相欠了……

  「王爷。」袁天印不慌下忙地提醒,「那十箱厚礼,并非王爷欠信王一份人情,而是信王还王爷一命。」

  玄玉立即朝顾长空交待,「派人调查出丹阳真正受灾的情况。

  「是。」

  女娲营大军日益逼近,在太子今下,盘古营迅速拨兵扎营长安城外廿里处,面对来势汹汹的女娲营,霍天行早有誓死护主的决心,也有将与昔日同袍交手的准备,只是他很好奇,在灭南之战后的这些年来,一直沉默无声地待在巴陵的闵禄与辛渡,为了这一日,又作了多少准备。

  探子来报,女娲营大军以势如破竹之势横扫太子领地洛阳后,继续直朝长安方向挺进,再过不久即将抵达京畿腹地,相较之下,出兵晚于宣王的晋王,因路遥道难,恐怕无法在时间内赶上女娲营军速,与女娲营合力进袭长安。

  即便能够战胜女娲营,后头也仍有个虎视耽耽的晋王在等着……霍天行愈是深想愈觉得棘手?

  「启禀将军,女娲营已抵我营十里外,并派人叫战!」十万火急将女娲营所派的战帖往行辕送的左翼将军,在跨人行辕后神色紧张地将战帖上呈。

  「何人领战?」就不知身为元帅的凤翔是想怎么对付他。

  「由辛、闵二位将军联手。」

  霍天行微微一愕,向来就是分头觅食的两头噬人虎,这回同时进击?看来,女娲营也同他一样都豁出去了。

  「将军有何打算?」还等着他作出决断的左翼将军一刻也不能等地问,

  「迎战。」拿起搁摆在案上的头盔后,霍天行一把提起佩剑走向行辕外。

  丛丛火炬下,阴影占据了霍天行人半的脸庞,决定亲自迎战的他,在翻身跃上战马时,不意朝天一望,午夜繁盛得日不暇给的夜空中,星子宛如宝行般闪烁,这今他不禁回想起多年前那则七曜同宫的传说?

  对他而言,是很美也是很残酷的一则传说。

  策马扬蹄前,他不自觉地转首看向南方……

  方自九江抵达绛阳伏义营的玄玉,在行辕里与余丹波等人商议到夜半,才遭袁天印赶回别业歇息,房门外头却传来一阵交谈的低语声。

  「王爷,有你的信,定自江北寄来的。」敲门而入的堂旭,趁他烛火末熄前赶紧将急件交呈给他?

  「江北?」玄玉疑惑地扬眉,「何人所寄?」

  「冠军大将军。」

  「霍天行?」脸上盛满意外的玄玉,随即取过信件,有些不太相信地瞧着信封上头的笔迹。

  「信差说,这信是冠军大将军在太子兵变之前暗中所派的。」

  他听出语病,「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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