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喜欢他吗?”商父反回来奇怪的问。
“当然喜欢!“担心任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回答。
“既然喜欢,有什么好反对的,而且要一起一辈子的人是你,我们有什么资格反对?”
纯朴的脸庞一片真诚与宽慰,在他们夫妻两的心里,只要能过得开心、平安就好,其他的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谢谢爸爸妈妈。”虽然两个人的态度有一半在自己预料之中,但是男人跟男人在一起一辈了这种事情,往往会成为一种考验;他很庆幸自己的不用自懒惰面对村这一道难关。
“你呢?”
商母摸摸任泉的头发,她喜欢这个漂亮的孩子,可以看见那一双大眼睛里有同她跟丈夫一般的无欲无求。
”谢谢爸爸妈妈。”灵巧的任泉听懂商母话里的意思,很快跟着说。然而喊起爸爸妈妈几个字时,心里有一股酸楚夹带着温暖的滋味。
曾经他也喊过这几个字,却从来不曾:得到所谓亲人之间的对待,最早开始的父母没给他记忆及温暖,后来的父母更是让他吃尽苦头。
只有现在,虽然只是一声爸爸妈妈,虽然只是简单的抚摸与慈蔼的眼神,但是却让他觉得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充实,滋味满满的填进胸口所有空隙,恍若随时即将满溢而出的圆满。
“唉呀!怎么流眼泪了?别哭啊!”
瞧见任泉眼中的泪水,一时之间三个人全慌了手脚,又是抚摸又是拍背、亲吻的,让原本还觉得感伤的任泉不由的破涕而笑。
真好!
他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午后,几个人就在果园里搭的一个小棚子坐下,喝喝茶、吃吃水果顺便下下棋,商子隐也问了陈律师来访的事情。
原来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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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允衡在院子里将之前下山买回来的山葡萄种子小心种下,再检查另外一边火龙果的成长状况,不过这东西他一开始就不抱太大希望,山里的气候比山下凉爽,本来就不适合这种植物生长,就算这植物再如何好养也是一样,都种了快两个月的时间了,不但没见它蓬勃生长,反面还有尾端枯黄的现象。
这东西看来是真的种不了了,听说波罗蜜这东西挺营养的,下次换种波罗蜜试试好了,不过也是热带果类,很可能还会失败……
脑子在打算还有什么水果投试种过,外面就传采有人喊门的声音。
“请问是商允衡先生吗?”
“我就是。’放下手里的工具,脱下手套,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么体面的人。
“你好,我姓陈,是隋旸集团的律师。”
商允衔接过名片也没看一眼就放进口袋,“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令公子带着我雇主的儿子前往国外,我的雇主想将儿子寻回,却苦无联络方式,想请问商先生有没有令公子的电话或是任何联络方式?”
“我这里连电话都没有,我儿子想回来就回来,没什么联络方式。”这人真是奇怪,找雇主的儿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原来是这样,商先生知道令公子的行为我们可以控告他诱拐吗?”
“不知道。”长长的一句问话,三个字回得干干净净。
头—次遇到这样的人,连自己儿子可能犯了法也不见脸上有担忧的表情,商子隐跟家庭不合吗?
“那我可以跟商先生说,贵公子正在危险……”
“你那雇主的儿子几岁?”
“十九。”
“喔!我要下山买种子了,你要一起跟去吗?”
“不,我……”
“那我先走一步,你随便坐。”
“等等!你不担心你儿子?”
“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人真是奇怪,没事来问他担不担心他儿子。
“他可能正在犯……”
“放心,他不会做什么坏事的,人平安健康就好,没什么好担心的。”说着,跟后头的商母说了一声之后就准备下山,顺便问了刚过来的王汉要不要他帮忙带点东西。
陈律师看了他离去的背影,只好将目标转向商母,结果只得到同样的答案。“平安健康就好,放心,放心。”
头一次发现健康平安这几个字听了会头痛,值没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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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父亲的叙述,商子隐差点狂笑出声,连院长都没法子的陈律师,竟然在父母亲这里吃了瘪,要是跟院长说的话,一定会觉得很爽快。
“阿隐啊!那个人到底是在说什么?你真的诱拐什么隋旸集团的儿子吗?”不是很担心的问。
“小泉就是罗云生的儿子。”
“原来是这样。”
点点头,突然敛眉思索下一步棋该怎么走,食指在棋盘上绕了一圈,愁眉一层立刻将红车往旁边移动,正好化解了商子隐黑马的下一步攻势,刚刚的问话好像完全不曾存在一样。
叹口气。
“爸!拜托,好歹你也继续问下去,我这样把话讲一半不上不下的很难过你知不知道?”
商允衡一脸恍然大悟。“是这样吗?”
“是这样!”
“好吧!那你诱拐了小泉吗?”如自己儿子意的继续把话问下去,眼睛又看了棋盘一眼。
“该你下了。”
将黑马侧移,换个不同的方向,又把局面回到刚刚的模式,只是红车无法再用同样的方法阻止进攻,黑色在另一阵营里虎视眈眈。“当然没有,小泉看起来像是被我诱拐的样子吗?”
商允衡这一次眉拧得可紧了,终于了解到自己陷入儿子撂好的陷阱之中。
“当然不像,是你自己要我问的。”
“我是要你问其他的事情。”例如小泉跟他父亲是怎么一回事,罗云生为什么会说自己诱拐了小泉,或是他跟小泉之间是怎么开始这一类每—个听见他们故事的人都会问的话题。
可是他的父亲显然不肯让他有机会培养说书的技巧。
“其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啊!”
淡淡然又似毫不在乎地回答,全副精力都放在眼前这一盘已经进入最后的棋局,从棋面上看来,自己大概是辕定了。
真是奇怪,他怎么总是输给儿子?从他们爷儿俩开始下棋算起,除了一开始教的第一盘棋是他赢之外,从此再也没赢过。
“你都知道了?”在这个既没电脑又没电话,也没报纸的地方,他是怎么知道的?
“是啊!”终于下定决心将仕靠近帅的旁边护卫。
“将军!你知道些什么?”
啊!果然是输了!
手指将棋给盏上表示认输,探手握住在一旁温着的茶杯,感觉温度从水里渗透茶杯,再透进自己的手掌心。
“我知道你跟小泉两个人都过得健康快乐。”
今天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儿子和过去不太一样的神情,整个人像在发亮,很柔和的光彩,就像是他跟他老伴有的,所以就算曾经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在那一眼之后,也烟消雾散。
健康快乐就好,这样就好。
“你总是这么说。”
父亲茶杯蒸腾的温暖,似乎可以传达到自己的身体,不禁也伸手取过另一盏茶,细细闻着与父亲同样的香气同样的温暖。
“心里这么想,自然就这么说……不过,小泉他父母的事情总是要有个解决,与其躲着,还不如去面对,快点解决心里也快点少一份负担。”他知道儿子早有决定,他的话不过是给他一份鼓励,对于事情,他懂得不如儿子多,也不像儿子一样聪明,人生,别让自己心里有负担就好。
“我懂,来之前,我跟小泉商量过了。”
该怎么解决,也有了决定。
“那就好……慢慢来,路很长可以慢慢走,手牵着别走散了就好。”
眼眸转动间,凝锁在与任泉说话的老伴身上,有了纹路的眼角,缓缓漾起浅浅波纹。
手牵着……别走散了就好。
父子仿佛在这一刻同了心,笑眼揉揉瞧着跟母亲细数种子的宝贝,心,很温暖。
第十章
“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很乱七八糟?”
让商于隐帮忙穿着正式礼服,可以看见隔着一道玻璃窗的桌子有一对即将要结婚的新人,一男一女手牵手并肩而坐,婚纱店的人在说明过程时,每隔几句话就可以看到两人互看一眼,相视而笑,样子甜蜜极了。
“为什么这么说?”
任泉耸耸肩。“我也不晓得,只是突然这么想。”
“总是有原因的。”
在他脸颊上亲了一记,听见身边的服务员倒吸一口气的声音。“这大概就是原因了。”
因为他们是两个男人相爱,还因为他是学障与精神病患者,让两个人的交往过程跟眼睛所能瞧见的一般情侣不太一样,相对之下,他们的生活可以说是高潮起伏,但是在感情上始终是淡淡走过。
“你介意?”
他的小东西已经进步到进一步观察四周人的感情与生活了。
“不介意,你介意吗?”或许自己自卑的个性一时很难改进,他总会记得商子隐跟自己不同,是正常人,或许会比较喜欢正常一点的生活与感情。
“我介意的话一定会跟你说。”
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有任何想法都要跟对方说,不要因为看不透对方的表情而有了任何误会。
“为什么喜欢我。”
旁边女职员不断深呼吸的动作让他很想大笑;幻想着如果自己还跟以前一样非得把熊熊抱在身边才能安心的话,她瞧见—个大男人跟一个抱着布偶熊的男人谈感情,不晓得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很可能当场昏给他们看。心里这样想着,真的想回到车上把熊熊抱出来试试。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喜欢你。”
“呵呵!谢谢!”听起来真像是绕口令,可是他懂得他的意思呵!这是不是代表他越来越聪明了?
“谢什么?”
“谢谢你喜欢我。”他也是他的宝贝,他最大最温暖的熊熊。
“不客气,衣服要皱掉了。”提醒他现在他正像无尾熊一样攀在他身上,不只旁边的女服务员快心脏病发了,连一边的新人都瞪大眼睛。
“皱就皱掉吧!”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小嘴附到他的耳边。“如果我们在他们面前拥吻的话,你想会有什么反应?”
“想知道?”他的宝贝一天比一天还要调皮。
用力猛点头。
“做了不就知道了?”
探首吻住他故意嘟高的双唇,一边品尝唇间的甜蜜,一边跟宝贝一起看四周人的反应,除了新娘猛眨眼睛露出暖昧的笑容之外,其他人的表情都是看见妖怪一样的扭曲。
怀里的人儿不停轻笑,大概是被他们想要认不清都难的怪表情惹的。
“等一会,等一会我们也来一次好不好?”头一次将陌生人的表情看得如此清楚,偏偏那些表情都好笑得紧。
“你是说在生日会场上?”
“是啊!”
“当然好。”
“请问,你们也是耍结婚的人吗?”新娘提着裙摆走过来,身边的新郎很努力维持正常的表情。
猛地伸出手,手指间的戒指闪烁。“我们已经结婚了!在美国结的婚喔!。谁都没有说,因为他们不是美国人,筒单的婚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仪式,告诉上帝,他们要永远在一起。
新娘露出甜蜜的笑。
“结婚幸福吗?”
两人相视—笑。
“很幸福!”
毫不犹豫,异口同声地大声说。
因为他们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宝贝,所以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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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雅宽阔的两层楼欧式建筑,白色的高墙廊柱被细心整理过的绿藤围绕,夜晚的来临,藏于其中如莹火一般的小灯泡在其中闪烁,四周广大的园林,花团锦簇的花圃,围绕住大宅与一片小小的湖泊。
大概是今天有特别的节庆缘故,车道两边的灯全部亮起,上方由一朵朵的百合与灯泡织成一片亮丽的光网,从下方走过的宾客,都忍不住抬头看看这难得一见的炫丽。湖泊上漂摇着朵朵点着烛火的烛灯;映照出下面时而探出头来的鱼儿悠游,也影射着上方的热闹奢华。
看似毫无忧愁藏于其中的环境里,屋里隐密的书房传来充满怒气的声音。
“都已经快六个月的时间了,还找不到人,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花钱不是请你们天天围在我身边报告找不到人就可以。” ’
说话的人正是国际间算是有相当名气的集团总裁罗云生,今年才不过四十几许的年纪,一张充满威严的脸庞依然年轻英俊。
罗家是有一段历史的商业政治世家,从数十年前就已经鼎鼎有名,到了罗云生这一代,更以联姻的方式与美国史宾瑟集团合并,同样都是出生在这种贵族世家的夫妻两人,生活习性相近,倒是挺和得来的,结婚二十多年,一共生下四个孩子,三男一女。
但是外界只知道他们有两个儿子跟一个女儿,听说最小的儿子在三岁多的时候便已经失踪不知去向。
其实根本不过是他们将孩子交给了另外一对夫妻抚养,当他们发现最小的儿子一直到三岁都学不会说话,做什么事情都反应迟钝的时候,为了避免别人知道他们生出了智能不足的孩子,干脆每月付出一笔钱将儿子交给一对贫穷的夫妻抚养。
一开始他们还会探查一下儿子的状况,但是在得知儿子不论在什么地力学习都被人嘲笑之后,渐渐的也就厌恶听到这一类的消息,慢慢将这个孩子给忘到脑后,假装不曾存在,一直到今年年初发现那一对夫妻已经偷逃,儿子也不知去向后,干脆就把人当已经死了。
要不是从报纸知道儿子得到世界优等奖这一件事情,恐怕从此各不相干。
“云生,算了!反正把他找回来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如果他不想回来的话就算了。”
珊黛有些不耐烦的劝告自己的丈夫,那孩子从小就不讨人喜欢,总是叫了也不会应,得了奖又怎么样,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多了一个天才的儿子,孩子已经够多了,不差那一个。
她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充满爱心的母亲,怀胎十月把人生下来就花费了她所有可以给的耐心,要不是为了什么中国人奇怪的传宗接代念头,她一个也不想生,还是喜欢一个人自在道遥点。
她的话罗云生没做理会,其他几个儿子女儿也算是优秀,但是始终少了可以让罗家的名声更加彰显的能力。
这么多年来,提起罗家人也不过是得个有钱人云云,始终不曾有人认为是罗家人的优秀而成就这一片事业,再加上罗家准备将事业扩展至半导体及电脑层面,有一个对这方面精通的儿子,事情会顺利许多。
书房门发出轻而有节拍的声音,随着三下声响而结束,管家的声音也在外头晌起。“罗先生,客人已经都到的差不多了,所有餐点也都已经准备好,就等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