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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天下 page 26 作者:Ivia

  岩田一剑落空后不怒反喜,心道:”终教你着了我的道儿。”左掌巧绕,已拍到仙道背后,仙道假意惊慌,向左连跳三下。这时矢屿的旅进旅退正出手,一横牌先击他右胁,仙道算敌精准,矢屿横牌击他时,正好岩田左掌使出第一招后招,他第一跳躲过第一招后招,却引得矢屿铁牌正好打上岩田的左掌。岩田手掌中刺,但他将这招练的烂熟,一招既已出手,后面两招便不顾疼痛跟着进击,仙道第二跳躲过的正好是他第二招后招,那边矢屿也因招熟收不住,第二面铁牌又打上岩田之手,这次倒钩深入肉里,岩田痛得哇哇大叫。此时仙道正好脸朝大辉,大辉不肯错过机会,一弹射向仙道面门,恰好仙道第三跳,铁弹从他面门飞过,未伤他一根寒毛。

  他这三跳事先将敌人的后招全部算准,料敌招数已是难能,更难的是他连敌人心理也料准了,三次跳避三招,竟无一招废招。山下丰玉人众无不瞧得惕然心惊,山上丰玉三真人也个个面如死灰。

  仙道三跳巧妙避了三招杀招,又使岩田受伤,眼见铁弹从面前飞过,右手一伸,将它拢回,不作停顿便射入矢屿脑门,左手剑疾挽剑花,一剑断了岩田左手,二剑透胸而过。大辉见势不好,连忙爬下山去,仙道也不追。

  这时流川已跃了上来,他怕捏坏药果,连带生果子的、长满尖刺的树枝一起拎了上来,神情欢娱。仙道没看见药果,只见到流川身上多处衣衫撕破,手上嘴角均有鲜血溢出,心中大感痛惜,急道:”快过来治伤,怎么弄成这样子?”

  大辉爬下山头后,见仙道没追,又大着胆子探头一瞧,正逢流川拎着药果上来。他心中奇怪,不明白怎么还有药果没被采掉,但想二人定是为了这果子上山来的,恶念一生,立即举弓射弹,对准了树枝中央。

  仙流二人正因平安拿到药果而高兴,丝毫没加提防,弹子打断树枝后,药果一下子落进火山口,流川啊的一声,也跟着扑进。

  此时山下不知何事忽然喧闹起来,夹杂兵刃撞击声与打斗喊叫声,但仙道自见流川跃入火山口便心里一空,不假思索地也是飞身跃入火山口。在身子下坠的瞬间,仿佛听到花形的叫声。

  (六)赤焰炼身终不悔(2)

  花形在竹居中为藤真解穴,于南烈等到来又将仙流二人带走之事听的清清楚楚,只是无暇理会。忽听藤真道:”是花形么?你来了。”花形知他醒转,心中一喜,加催掌力,将他最后几处大穴打通,站起来向他行礼。

  藤真将他扶起,道:”先别忙着行礼,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花形将大致经过讲了一遍,又称扬仙流二人的功劳,于他在岛上所遇却绝口不问。

  待他说完,藤真面有忧色,道:”南烈那厮怕我们出去后找他报仇,恐怕不会轻易放我们走。”花形道:”小王爷放心,花形一定尽力护你出去,长谷川的船就在不远处待命,只要上了船,咱们就开炮,将丰玉炸个粉碎。”他心恨南烈,只觉将他炸死还是便宜了他。藤真却摇头道:”我知道你武功很强,但丰玉的人擅长使毒,丰玉岛上地形又颇为诡异,恐怕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出去的。再说,那两位朋友于我有救命之恩,他们既还在岛上,我们又怎可舍他们而去?还放炮陷他们于危境?”

  花形一时激动,忘了仙流二人,听藤真一说不由得心下愧疚,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藤真道:”南烈反正不会放过我们,与其等他先动手,不如我们反克为主,先将他擒住,那么丰玉人众投鼠忌器,便不敢拿我们怎样。”

  花形连声称是,心中却道:”小王爷不知江湖险恶,想的恁地简单。南烈既是一派之主,哪有这么容易便被我们擒获?何况仙流二人此时恐怕已被他抓住,到时以他二人性命要挟,投鼠忌器的恐怕反是我们了。”只是藤真既已决定,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藤真自被南烈擒住后已不知思索了多少条逃走的计策,苦于不是手足穴道被点,便是服了什么怪药浑身无力,一条法子也用不上。他虽是王侯贵族之子,却生性好武,从小跟着翔阳王府的众位武师练武,十岁上更结识了一位江湖奇人,传了他一套琵琶指法和一套挂帆刀法,武艺在陵南小一辈中已是少有对手。花形是翔阳王府的武术教头,新近又任陵南国禁军统领,武艺比之他也略有不及。

  此时他凑在屋缝中往外观看,见后门丰玉弟子最少,只有五人,便在花形耳边吩咐了几句。

  高野、永野正在后门守着,与几名丰玉弟子大眼瞪小眼,一方想:”待会儿炮打过来看你们还横什么?”一方想:”待会儿让你们这帮兔崽子尝尝丰玉毒术的厉害”,正自剑拔弩张的关头,后门忽然一开,花形抱着藤真走了出来。高、永二人见藤真脸色惨白,一动不动,而花形脸有泪痕,心下大惊,忙问:”怎么了?”

  花形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哭道:”我无能,救不了小王爷,他------他不成了。”高、永二人一听都大哭起来。丰玉弟子却满脸轻蔑之色,一人道:”他还没死呢,不过中了天罡封血手的点穴法而已,只要掌门他老人家轻轻几掌便可解了他的穴,你们鬼哭什么?”

  高野道:”此话当真?”花形抢着道:”你也糊涂了,这些人不过是丰玉派的杂鱼,他们知道些什么?不过浑骗我们罢了,哪有被点穴后气也没了的?”那人气道:”我们丰玉派的杂鱼也比你们这些脓包强,定是你们胡乱解穴,让他倒了气,闷住了。”花形道:”你们又不会解,在一旁说什么风凉话?”那人受激不住:”要我们如掌门一样解的确没这个本事,但只要将内力通过他身上紫印传进去,解他的穴又有什么难了?”花形冷笑道:”胡说,他身上哪有什么紫印了?你们若真能解他的穴道,我花形不但立刻收回刚才的话,还跪地向你们磕三百个响头。就怕你们只会胡吹大气,却没这个本事。”

  那人和其他几个丰玉弟子互看了几眼,众人均恼恨花形出言刻薄,小觑了他们,又自恃人多,想即便解了藤真的穴他们也逃不出去;再者,点藤真穴的是北川手下,他们为他解穴也不算忤逆掌门。

  几人点点头,适才说话的那人道:”这话是你说的,我们若解了他的穴就给我们磕三百个响头,你可不许反悔。”高野见这些人胸有成竹,正想提醒花形不可轻易答允,他已大声道:”我花形透说出的话,从来也不反悔。”

  丰玉弟子嘿嘿冷笑,三人同时走来,一人俯身看藤真伤势,手尚未触到他衣领,第四肋间隙处的天池穴一麻,向下便倒。旁边二人瞧见是藤真出手,知道上当,未及转身,也被花形一一点中穴道,软倒在地。此三人皆是背对余下两名丰玉弟子,他们只见三人突然跌倒,未见花藤二人出手,花形怕他们起疑,大声道:”这三位怎么了?快起来,我可托不住你们。”余下两名丰玉弟子仓促间不及辩明真相,见同门摔倒,忙上前要扶,藤真忽然跃起,与花形联手将二人打倒。

  藤真的紫金刀上次出海时未带,这次花形从翔阳王府带了出来后一直贴身而藏,适才便交给了藤真。此时藤真抽出大刀,一脚踢开一丰玉弟子的哑穴,将刀架在他脖子上道:”南烈在哪里?”

  那人上当后气愤难当,但大刀架颈,只得道:”我不知道,但猜想,不是在正殿督促大伙儿练功,便是在禁宫。N,今日发生那么多事,掌门定在正殿处理大事无疑。”

  藤真收回大刀,又顺手点了他的哑穴,问花形道:”你说有丰玉岛的地图,图在身边么?”花形没仙流那么好的记性,仙道替他画出地图后,一式两份,一份交给长谷川,一份自己贴身带着,听藤真问便拿给了他。

  藤真见地图上尽是些希奇古怪的名称,不明所以,便对刚才那名丰玉弟子道:”我问你几句话,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然我将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那人天生胆小,藤真声色俱厉地说了几句,他已吓得魂不附体,穴道被点,头是点不动了,忙连连眨眼以示绝不撒谎。藤真将地图凑到他面前,解了他右手穴道,道:”我们现在在哪儿?”那人见了地图后先是一惊,随即指了个地方,在赤火龙和奇香蚀肌粉之间,地图上并无名目。藤真又问:”正殿呢?”那人又指了个地方,离此也不甚远。”禁宫呢?”那人再指了个地方。

  藤真将此处通往禁宫的几条道瞧了几遍,将一条没有数字标记的道记熟了,冲花形等人道:”我们去正殿。”

  高野问:”这些人怎么办?”花形道:”丰玉的奸贼,杀了干净。”藤真适才说的凶狠,实则心肠颇软,见丰玉弟子望着自己,目露乞怜之色,便道:”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多杀无益,我们走吧。”

  花形等不敢违命,只得跟了藤真去。藤真见他们面有不服之色,便道:”我在他们面前说要去正殿,待会儿他们被人发现,必定带人去正殿追截我们,我们偏偏去禁宫,让他们扑个空。”

  三人听他这么说才面色稍和。花形道:”禁宫是什么地方?你怎知南烈定在那儿?”藤真眼神一黯,随即又面色如常,道:”禁宫是南烈那厮眷养男妃的地方,我听你说那个流川清俊异常,好似女子,便猜他会在禁宫。若他不在,我们再转往正殿也不迟。”

  花形当下不再言语,偷眼看了几下藤真,见他神色随意,仿佛事不关己,最后更转头冲自己一笑,道:”你尽看我干么?这么久不见,太想我了是不是?”花形脸一红,忙转过头,知他从小便坚忍异常,有什么伤心事总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一人独自忍受,他既不愿说,自己再逼他反而令他难堪。

  一行人一路行来,未遇任何阻挠,赶到禁宫前时,正值流川压着南烈去乾坤山之时,一批丰玉弟子只敢远远跟着。

  花形喜道:”他们既然擒住南烈,那就好办了,咱们上去吧。”藤真阻止道:”他们已擒住南烈,我们上去又有何益处?不如跟着他们,万一有事,可以出其不意上前相助。”花形心中落下一块大石,笑道:”你说怎么便怎么吧,反正我从来不敢违拗你的意思。”藤真听他这几句话说的口气轻浮,脸色不由得一沉,却忍住没有发作。花形兀自不觉。

  几人尾随仙流他们到了乾坤山,山周树木不如其它地方茂密,他们不敢过于靠近,只远远地躲在草丛中窥探。待流川上山后与丰玉三真人动手,仙道打昏南烈上前相帮,因仙道的招数巧妙,山下丰玉众人和藤真等几人一时瞧得目不暇接,等反应过来时,流川已落入火山口。

  藤真见南烈躺在地上不动,想他若死了这事恐怕难办。身旁花形忽然大叫一声:”有奸细!”趁丰玉弟子转头时从他们身边掠过直奔南烈。

  藤真也知若不将南烈抢到手,自己几人不免死于丰玉,带着高野、永野二人杀上前去与花形会合。

  那边花形已抢近南烈身旁,忽觉身后两道劲风急逼而至,若不回击势必身受重伤,忙从腰间抽出一根长约三尺的花枪,一招浪子回头,回身掠枪,挡过身后二人的双棒。一人忽的一棒脱手,砸他面门,他不料对手如此轻易便舍弃自己兵刃,忙斜枪上挑,借势落地。那人正要引他出此招,棒脱手后人跟着一跃,双脚在棒上一踩,一个跟头,连人带棒飞过花形头顶,抢在他之前,向南烈奔去。

  花形一惊,忙返身追去,身后疾风又至,知是另一人使棒攻击,也不理他,猛的吸一口气,身子急飞般向前面一人冲去。身后那人也是双足撑地,连人带棒向花形打去,却被斜刺里一刀架开。

  花形追逐之人听见身后风响,一棒回击,要他退避,哪知花形见南烈只在身前三步,自己若一退,身前那人便可碰到他,也不闪避,一手握住棒头,拼着身上受他内力一激,要将他拉住。那人正犹豫是放下棒先去救掌门好呢,还是硬将棒夺过来好,腕背的阳池、外关二穴一麻,已被花形的花枪尖刺中,他紧跟着一枪戳中他头颈,送了他命,自己抢到南烈身前。

  这时藤真等三人被十七、八个丰玉弟子围住,已左支右绌,难以支持。花形胸口受了一棒之力,虽擒住南烈,但一时闷住说不出话来,幸好丰玉弟子也见到掌门被擒,手下略缓,藤真趁隙抢到花形身边,只是高野、永野二人却被丰玉弟子擒住。

  花形将胸口的浊气逼走,朗声道:”我们的炮船已将丰玉岛围住了,你们若放了我们的人便罢,否则到时大家一起死。”

  丰玉弟子听后面面相觑。双方僵持了一段时间,一个老者越众而出,向藤真行了行礼,道:”小王爷息怒。小王爷来我岛后,蔽派掌门一直殷勤礼待,未敢疏忽,不知怎的却起了误会,两位若是将南掌门赐还,我等自然将诸位恭恭敬敬地送出岛。小王爷若还有何不满,丰玉弟子众多,尽可任小王爷带回惩罚。只是本派纷乱刚定,南掌门身系众望,丰玉岛上除了丰玉弟子外,尚有不少不懂武功的妇孺幼童,还望小王爷慈悲为怀。”

  花形听后只是冷笑,藤真却想:”辱我的只是南烈那厮,与旁人无关,若为了泄一己之愤,而使丰玉岛生灵涂炭,非大丈夫所为。何况丰玉派内高手不少,若能携回替陵南出力,对阵海南时便又多了件利器。”当下便道:”我等带炮船而来只为有备无患,绝无仗持利器要挟丰玉之意,刚才我这位手下一时情急,难免出言不逊,还请各位见谅则个。”说着对花形道,”你便解开了南掌门的穴道吧。”

  花形满心不愿,只是不敢违背藤真的意思,只得替南烈解穴。手尚未触到南烈,忽听藤真急叫:”快走!”原来丰玉派中大多数人知道南烈为何抓藤真,想他是大国的小王爷,绝无受了此等大辱后仍宽恕他们的道理,必是想骗得他们放他们上船,然后再炮轰丰玉。他们自己心胸狭窄,为人狠毒,也不信别人会宽大为怀,是以有人便暗中准备了竹筒阵,突然窜出来,一排六人,人手一支竹筒,嘴上一吹,筒中便有一股浓烟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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