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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守相思 page 3 作者:花暖

  阎御丞让田国豪带去擦过药,却还不想回家,打了电话跟父亲报备后,留了下来。

  这次事情之所以会闹得这么大,的确是他的失职,他无可反驳,只是听训的时候,心里却隐隐感到不安,现在还挂念着大厅里那个性子极倔的笨蛋。

  没想到她果然出事了。

  才准备到纪忻然住的「夏居」去看看状况,就在途中遇到林管家,听说了纪天成动用家法的事情。

  「该死!她人呢?」阎御丞低咒着,表情铁青阴沉,拧着恶寒。

  「田先生送小姐回夏居了。」发觉向来内敛的阎家大少爷竟发了火,林管家叹着气回答。

  话才说完,就见阎御丞失去平口的沉稳冷静,转身朝夏居飞奔而去。

  才踏入夏居,便在走廊上远远看见纪家老佣人王妈正准备进纪忻然的房间,他连忙喊住她。

  「王妈,忻然还好吧?」担忧的神色锁在眉宇,他气息不稳地问。

  「少爷,你来啦。」王妈脸色沉重,眼眶泛红。「老爷下手很重,小姐可能这几天都不能去上课了。」

  「她还好吗?擦药了吗?」阎御丞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努力平复声音里的紧张。

  「还没,我刚刚才去拿药,正要进去替她擦。」

  老爷真是太狠心了,居然打得下手。王妈想到从小疼到大的小姐正在受苦,心里难过万分。

  她按按眼角,「我看过小姐了,背上、腿上、手臂上都有伤痕。唉,要不是田先生出面阻止,大概会更严重吧。」

  阎御丞愣了愣。

  「纪伯伯怎么会下手这么重?」

  「田先生说老爷是因为小姐不肯认错,什么也不解释,只是一直说她没有做错,所以才发那么大的火。」王妈解释着。

  说她没有做错?

  难道她还在为火车上他一时的气话赌气吗?俊脸微微一沉,阎御丞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好了,我要进去替小姐上药,要问什么等一下再说吧。」王妈见他不说话,准备转身进房。

  「不用了,妳先回去吧,」他伸手拦下她,直接拿过她手上的药。「我来就好。」

  「可是……」王妈有些为难。「小姐毕竟是女生,这样……」

  「妳先回去休息吧。」阎御丞不容拒绝,淡淡撂下命令。

  看着他一脸的坚持,王妈也不再多说,她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或许只有他可以安慰小姐。

  待她离去,阎御丞礼貌性地敲了几下门,也不等里头人儿回应,就直接闯了进去。

  俯趴在床上的纪忻然看见他进来,有些讶异,随即把脸撇开。

  阎御丞也没说话,只是走到床边坐下,很自然的拉起她的衣服。

  「你干么?」

  察觉到他的举动,她连忙转头,反手压住自己的衣服,横眉竖目地瞪他。

  「擦药啊。」

  他理所当然地答腔,拨开她防卫的手,撩开她的衣服,彷佛是天经地义、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谁要你多事!我自己来。」

  她想抢过他手里的药,奈何背上热辣的鞭伤阻缓了她的行动,才伸手就被阎御丞拍掉。

  「妳真以为自己是猴子吗?伤在背上也擦得到。」他压下她,黑眸扫过她的背部,嘲讽地冷哼着。

  嘴巴虽然很坏的讥嘲她,可他心里却一点也不好受,那片雪白肌肤上怵目惊心的红色鞭痕,几乎让他失控地想杀人。

  他不懂纪伯伯怎么会这么狠心,打得这么重?

  「不用你管。」

  她甩开被他握住的手。

  「这么凶干么?该不会是在害羞吧?」阎御丞压下喉头突如其来的紧缩,用平日的戏谑口吻调侃着她。「反正该看的、不该看的小时候都看过了,没什么好害羞的,快趴好。」

  「阎御丞!」他讲那什么鬼话啊?好歹她还是个女孩子吧。她恨恨地怒瞪他。

  阎御丞看了她半晌,忽然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

  「非要我跟妳道歉吗?」

  他突如其来的转变,令纪忻然一阵错愕,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对不起。」

  阎御丞转开药盒,趁着她发愣不再抗拒时,将散着淡淡清香的药膏敷涂在她背部的鞭痕上,淡淡地开口。

  「之前是我说得太过分。不过我还是认为妳处理事情的方法有问题。」

  纪忻然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

  「哪有人道完歉还训人。」

  「因为妳猪头猪脑的欠人训。」

  阎御丞看着她漂亮的脸蛋露出平常斗嘴时的熟悉表情,知道那是同意和解的征兆,心里终于释然,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含着多么暧昧的宠溺。

  「快趴好。」

  「干么,我又不是狗。」她转开头咕哝着,却仍乖乖地趴好身子。

  「狗搞不好都比妳聪明。」他一面替她上药,一面数落她。「跟我吵架是一回事,干么跟纪伯伯呕气。」

  「不想解释。」她随口答腔。「嘶……好痛、好痛,你轻一点。」

  「敢耍酷就不要怕痛。」他心疼地放轻力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奇妙的感情一古脑在今天偷偷发了酵。

  纪忻然没有回答,视线不意扫到墙上的日历,有些出神。

  「干么不说话,在想邢烈的事?」阎御丞试探性地问着。

  「谁要想那个啊。」她哼着。「虽然之前觉得好像被他耍了,可是现在想起来,却不觉得那么难过。这件事情你们都说我做错了,可是我自认问心无愧,那就够了。」

  「妳喔,」阎御丞又好气又好笑地瞪着她,最后摇摇头,俊逸的薄唇漾开无奈的笑。「真是个笨蛋!」

  这家伙,真是个不折不扣却又令人不得不服气的热血笨蛋啊。

  第三章

  老实说,对一个笨蛋的行为举止了如指掌,并且无聊到在乎她的情绪波动,实在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

  那晚纪忻然只是多看了日历几眼,阎御丞就猜出她幼稚的担心和失望,全都是因为无法参加两天后的运动会。

  而就为了这点,他竟想弥补她的缺憾。

  「阎御丞同学,你今天的表现真是太优异了,我们班能得到年级总冠军都是你的功劳。」

  运动会的各项比赛结果一一揭晓之后,一支爱慕阎御丞的女亲卫队围绕着他,赞叹声四起。

  「对啊,不但拿到剑道跟跆拳道冠军,就连个人田径项目也拿了四面冠军奖牌,要不是你没有报名一千公尺的比赛,搞不好五项个人比赛冠军都由你包办了呢。」另一个女生接口说着,眼睛里不时放送着心形的明显爱恋。

  「只是运气好罢了。」

  阎御丞维持着一贯校园贵公子的优雅形象,淡淡地回答,一面收拾背包,顺手将金光闪闪的六面奖牌丢进袋子里。

  「阎同学实在太谦虚了。」话一说完,眼尖的女同学立刻注意到他正在进行的动作。「咦,阎同学,你要走啦?」

  话声才落,惊呼声四起。

  「你、你不参加待会的落幕活动吗?」女同学失望地代表众人发问。

  会后的落幕活动,向来是关城中学运动会的高潮,根据传统,得了奖牌的同学可以藉这机会将奖牌送给心上人。

  其他人也就算了,可是今天高中部的所有女生,一整天都在讨论着这位阎大帅哥手上的奖牌将情归何处,没想到他竟决定挥挥衣袖,不留下半面奖牌。

  「不了,我还有事,明天见。」

  他明白她们在期待什么,不过他的奖牌已有所归属了,只能让她们失望了。

  阎御丞十分绅士地笑了笑,帅气地将背包甩上肩头,礼貌地向众家少女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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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烦、烦、烦、烦死了!

  纪忻然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拼着阎御丞丢给她解闷的一千片拼图,心里烦躁不堪。

  一想起今天是期待已久的运动会,却被迫要窝在家里养伤她就很气闷,而且已经两天没活动,窝久了,开始浑身不舒服。

  她一手撑着下颚,手指夹着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拼图在半空中晃来晃去,耳边听见走廊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阎回来了吗?一抹愉快期待的光彩闪过漂亮的黑眸。

  「大小姐。」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而后林管家探了头进来。「有个叫邢烈的男生找妳。」

  「邢烈?」他来干么?纪忻然愣了愣,有些惊讶,半晌才回答。「请林伯让他进来吧。」

  「进来这里吗?」林管家的表情有点古怪。

  「是啊。麻烦您。」

  她丢开拼图,露出漂亮的笑容。虽然不是什么值得欢迎的人物,不过有人来让她打发一下时间也好。

  不一会儿,邢烈的身影就出现在房门口。

  「有事吗?」纪忻然甩过长长的马尾,漂亮的黑眸淡淡扫过他。

  邢烈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半晌,才阴沉开口,「妳受伤了?被揍了吗?」

  「干你屁事。」她爆出秽言,神情不悦。

  虽然阎御丞讲话也常这么刺来刺去的,不过那是他的特权,这种话从别人口中听来,让她毫无理由的戒备起来。

  「今天我来,是有话要跟妳讲清楚。」邢烈不以为意,自动自发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看样子还是连累妳了。」

  「不要这么说,这是我自找的。」纪忻然虽然口吻不佳,却说得坦率,她早已将当日的事情抛诸脑后。

  邢烈被她洒脱的反应弄得一愣,随即笑了出来。

  枉费他还特地想来跟她解释,当天之所以改口,是怕她一旦扯出私奔的原因和不让他接任帮主之位有关,会替她带来危险,却没想到她居然毫不放在心上,这种连男人都少有的大方气度,令他对她更加感兴趣了。

  「不如当我的女人吧,怎么样?」他忽然开口,嘴角带着笑意,眼神却极为认真。

  这辈子他还没遇上这么合他胃口的女生。

  「不怎么样,没兴趣。」纪忻然瞪了他一眼。「你才几岁就要找女人,未免也太早熟了吧?」

  「哈。」一点也不早,他从十四岁开始就有床伴了。邢烈对她单纯又理直气壮的样子感到有趣。「妳可以去问问看妳那位保镖,找女人这种事,跟岁数没有绝对的关系。」

  「下流。」纪忻然毫不迟疑地送他两个字。

  「妳不用急着回答我,先考虑考虑再说。」他站起身,深沉地看着她。「邢天盟的帮主令我已经接下了,当我的女人,我不会亏待妳。」

  「很抱歉,没什么好考虑的,我这辈子最恨黑道。」她不客气地表明立场。「门在那边,不送,再见!」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我会让妳不得不考虑的。」邢烈别具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才慢条斯理的离开。

  「妈的,跩什么啊!」

  纪忻然瞪着被关上的门板,低声咒骂着。半晌,才将注意力转回床上四散在框板边的拼图,继续埋头苦拼。

  「不是那里,错了啦。」

  熟悉的嗓音突地自她身后扬起,吓了她一跳,一转头,才发觉阎御丞不知何时已经来了。

  「才四点半,运动会提早结束吗?」她看看墙上的时钟,困惑地问。「会后不是还有什么落幕活动?」

  「是啊。」抓过她手上的拼图,轻松地将它坎进缺口,他随意答腔,一面漫不经心地发问。「刚我在门口看到邢烈,他找妳干么?」

  「嘿嘿,叫我当他的女人。」纪忻然神情放松不少,像在讲笑话似的阐述刚才的经过,浑然不觉一旁的阎御丞脸色微微一变。「很白痴吧?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妳答应他了吗?」静默了几秒,他才开口,声音显得有些紧绷。

  「当然没有啊!谁会答应那种白痴事啊!」她很受不了的看了他一眼,兴致勃勃地将话题转回到运动会上。

  「喂,不要转移话题。你怎么没参加落幕活动?你那群亲卫队不是一直在等你爱的奖牌吗?」

  「嗯。」阎御丞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真奇怪,他居然为了这个笨蛋没答应邢烈提出的要求,感到松了一口气。听到有人要接手这个麻烦,他不是该兴高采烈吗?

  「喂,你心情不好吗?」见他出现罕见的恍神状态,她伸手推推他。「该不会一面奖牌都没拿到吧?」

  锐利深邃的黑眸胶着于那张仰视着他的清丽容颜,阎御丞似乎想找出最近自己思绪越来越奇怪的原因。

  自从邢烈出现后,他第一次开始紧张这个单细胞生物的想法,不管是她对他或是对邢烈的想法,都让他很在意。

  而以他的经验看来,这不是个好预兆。

  他早已下定决心,高中三年一过完,他就要申请一所离她最远的大学,脱离她和纪家的一切,去过属于他的人生,绝不能在那之前对她有任何留恋。

  「喂!你没事吧?」他干么魂不守舍的。「没拿到奖牌我也不会笑你,不用不开心啦。」

  阎御丞看着她拙劣的安慰手法,嘴角慢慢舒展出浅笑。

  「没得奖牌的是妳吧!」没管她一脸不服气的模样,他径自从背包里抓出六面金色奖牌,扔给她。

  「六面?你赢了六面!」他居然趁她不在,追平了她的纪录!而且更奇怪的是──「你怎么都没送人?」

  「不想。」真是个白痴。他白她一眼,不想跟她胡扯浪费生命,起身准备回家。

  「喂喂!阎御丞,你的奖牌忘了拿啦!」她还是没弄清楚他的用意,在他后面乱叫。

  「妳是猪啊!到底有没有脑袋……」

  已经走到门边的阎御丞极低的咕哝一声,才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说出跟「送」最相近的一句话。

  「放妳那啦!帮我保管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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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序一进入十月,秋日清爽的气息终于赶走炙热漫长的夏季,入侵了北台湾。

  午后,温和的凉风缓缓流动着,阳光亮灿灿穿过葱郁的大树,洒落在树下跳跃的纤柔身影上。

  「不要偷懒,跳高一点。剩下半圈。」

  道场的和式门廊边,坐着一名年约六十的老先生,他端着茶,一面慢条斯理地品尝着,一面开口指示。

  一双饱含英气的黑眸没好气地朝这端瞪来,彷佛嫌他太啰唆似的。纪忻然握着木剑,一面做蹲跳动作,漂亮的马尾在半空中一次次划起完美的弧线。

  「怎么讲两句就分心了,不行,罚妳多跳三趟。」

  老先生讲得轻松,充斥不闻少女的哀嚎,再度训诫起她这次不当的私奔行为。

  「学了剑道这么多年,居然连基本的修心都做不到,光想要行侠仗义却不克己忍耐,那叫逞勇斗狠、惹是生非……」

  完了!师父又开始了。纪忻然觉得自己好哀怨。

  这两天伤口好多了以后,她就重回道场做练习,并接受惩罚。

  对师父来说,他给的惩罚是把她平日基本练习的量提增三倍,可是对她而言,真正的惩罚却是师父的殷殷教诲──实在啰唆得好恐怖啊!

  「修练剑道,不是为着征服别人,剑道注重的是对自我的考验与挑战,以不断的努力来悟道,进而变成人格与人格的君子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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