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呢?
收回手,抚在心脏上,却一点跳动的感觉也没有。
七情俱灭,六欲全无……
我,在哪里呢?
“你,就在这里啊,这就是你,唯一的,独一无二的你,就在这里啊!”反复肯定地说着,那一双手,也是放在心脏上,紫眸中,波光盈盈,熏人欲醉。
我,在哪里呢?
再次用力地压下手,还是无法有半点跳动的感觉,孤微微一笑,放下了手。
“我不认为这个世上有绝对的真理,但是,却有对你而言的,唯一的真理。就在你的这里。
我不知道你的选择是对的还是错的,因为,我不是你,无论如何想要了解,只要你说不是,那就不是了。
同样的,你也不可能知道我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因为,我也是唯一的,独一无二的我。”
高傲的头颅,就算到死也是不肯低下的,所以,宁可搅乱一切,宁可让万界跟着陪葬,也不肯承认走错了路。
“问着这里,问着真正的你,只要你不后悔,那就不用管什么过去和未来了。因为,你只有着这一刻的现在。没有前,没有后。只有此生!此刻!”
激烈的紫眸,极为清澈,极为冷静,却又闪动着疯狂的光芒,到底哪一种情绪,才是真实的呢?
孤再次弯了弯唇角,有些无聊地吐了口气,转身来到梵身边。
梵是侧身睡着,弓着腰,倦成一团,左手压在颊下,右手放在左臂上,眉毛皱得紧紧的,不知又在为了什么而生气。
从以前就知道,梵在睡梦中最不会隐藏心事了,有什么事,只要看他睡着后的神情就可以猜出个大概了。
坐在床边,打量着有点苍白憔悴的脸,似是又瘦削了许多,孤习惯性地帮他将被子拉上一点,免得又着凉了。
“孤,你还不睡嘛?”含含糊糊地声音响起,梵的眼微微睁开一条缝,随口说了一句,又朦朦胧胧地要睡着了。
“梵呀,你这叫关心我吗?”孤笑了起来,抗议地说着。
“不想睡的是你,与我何干。”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声,梵还是再次辛苦地睁开眼,努力眨了眨。
“趴下来一下。”梵招招手。
孤耸耸肩,“很难看啦……”
“凭多废话!”大约是睡眠不足,梵的火气有够大的,举手用力一拉,将孤拉了下来。
“不会吧,怎么会是这样呢?”孤的头靠在梵的肩膀上,几乎被梵抱在怀中,不由哭笑不得。
“你有什么意见?!”梵开始瞪眼睛了,眼神却有点涣散。
“我比你大耶……就算不比年龄,我也比你高啊,这样睡,很难看啦……”
“好吵……”梵喃喃说了一声,大约太困了,竟不理孤的抗议,就这么睡着了。
孤停住声音,想了想,微微一笑。“好吧,睡觉就睡觉。”
并不是不想睡,只是已睡了千万年了,实在没有必要再睡。不过,只要是梵的希望,我都会达成的……
孤闭上眼,搂住梵的腰,突然笑道:“梵,你的腰好细啊。”
梵一点反应也没有,但是孤觉得围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双臂正在呈着收缩状态。
“好好好,我不说了,高抬贵手吧。”孤笑着将头埋入梵的怀中。
偶尔靠在梵的怀里,也是不错的感觉啊。梵总说自己是温暖的,其实,梵也很温暖啊。
至少,是能够推拒夜色冰冷的温暖。
再次将手放在心脏上,还是一点跳动的感觉都没有,但是,手的另一边,梵的体温透过来,心,似乎也变得温暖了点了……
闲话时间:
毫无意义的断章,实在是不知所谓,不过偶尔谈谈情也是好的(只会写到这种程度TT)。
送给雪^^
水之泪 断章之二
空气凉凉的,吹得手足都有点冰冷了,真是不舒服的紧哩……
梵欲睡不睡地勉强张开一只眼,想知道风是从哪里来的,却见孤站在窗前,静静的站着。他的脸上还是挂着一抹笑容,却有着点点的古怪,青白色的月光洒落他一身的寂寥,连笑容,似也是寂寞起了……
这样的孤,不熟悉,可是,却又很熟悉,或许,在内心,早就知道他是如此的人了。
不过,孤为何将手放在心脏上呢?
梵迷迷糊糊地想着,过了会儿,也将手放在心脏上。
血液在周身流淌,汇聚在此处,鼓动的感觉,化成了声音,扑通扑通地传进了他的耳内。
扑通、扑通、扑通……
单调而有节奏地响着……响着……
梵再次睡得昏昏沉沉之际,轻轻的震动惊醒了他,是孤在为他盖被子。睁开眼时,孤又是一如往常,笑得很温和,笑得很欠揍……糟了,好像越来越暴力了,只要看到他,怎么就老是想要扁他呢?
真是坏习惯!
咦,什么时候伸出了手呢?
梵有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思考了0。5秒,抄住孤的手,用力将孤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总是被你当小孩子,现在,就让你来尝尝小孩子的感觉吧,梵有点坏心地想着
不过,真的好困,明天还得去找容要帝准……坏心眼持继不了多久,梵想着想着,就快要睡着了……
可是,什么声音好大声呢?吵得紧呢?而且,越来越大声了……什么声音呢?头好昏,好热,到底是怎么了?
怀里的孤,为什么没有平时温暖的感觉,抱起来好像一个火炉呢?
梵有点不安,放缓呼吸,慢慢调整着真气,却觉得身体似是不受控制了,血液的循环都比往日快了好些倍,呼吸有点儿急促了。
心跳声,心跳声,原来是心跳得太大声了,孤不会听到吧?
为什么会这样呢?
梵闭紧眼,自我催眠着……我已经睡着了……我已经睡着了……我已经睡着了……
“梵的腰好细啊……”孤轻笑的声音传来,梵差点跳了起来,只觉得被孤搂着的地方像要燃烧起了一般,很不舒服,可是想要推开又没有力气,手软得发麻。
为什么会这样呢?
梵无力地搂紧了孤,觉得他将脸埋入了自己的怀中,心跳得更加快了……太快了,会吵到孤的……
不过,孤好像没有发觉呢。抿紧唇,咬着牙,梵有点安心地发现这一点,让绷得过紧的神经松驰了点。
现在偷偷扔开孤好不好呢?在孤发现自己心跳得太大声之前,在身体发热到无法控制之前,在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揭明之前……
可是,虽然有点不舒服,梵承认着这一点,同时承认着另一点,那就是当孤在自己怀中的时候,自己的全身都会有着一种温柔到快要融化了的感觉……
不想放开手……
不要放开手……
不能……放开手……
晨光斜斜地照进小小的屋子,照在小小的床上,掠过两位依然相偎而眠的人影,再静悄悄地离去了。
闲话时间:
作为与一相照应的,所以将对话都省去了(相同的话重复一遍感觉会怪怪的),只写梵的心情,本文本来是想写梵动情的感觉,毕竟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抱着他睡觉应该会有不同的感觉,只是言词贫乏,感觉贫乏,加上心情贫乏,时间贫乏,也就到这个程度为止了TT。
清静
番外 高楼谁与上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重圆,觉来双泪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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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又做了个梦,梦里,母亲告诉我,她选择了我,不会弃我而去的……
梦,真是非常非常讨厌的东西呢,总会自以为是的在人们以为忘记时,如毒刺般冒出,如针锥般地提醒我,我还是那个会抱有空虚梦想的蠢货。
我是吗?
恼怒地翻身下床,踢了踢身边那个不知又是哪个乐团的台柱小姐。“喂,小姐,天亮了。”
她慵懒地呻吟了声,张开迷蒙的褐眸,拨了拨凌乱的短发,支起身,任被褥一路滑落,现出玲珑有致的胴体。
“天还没亮的,容。只要你愿意。”
“乖,今日事好多,你总不想让我被老板扫地出门吧。”我捺下心烦,笑了起来。据说我的笑容能让顽石点头,希望说这话的人不是在骗我。
“他舍得吗?”说是如此说着,她还是利落地下了床,抛了个媚眼给我后,窸窸 地表演起穿衣秀。“我走了,晚上记得来找我哦。”
懒洋洋地倚在墙上,听着门“卡嚓”一声合上,我一动也不动,只觉得,心也开始冰冷起了。
真不该回南天啊,恶梦都比往常多了五倍了。
慢慢地顺着墙滑下,跌坐在地上,抱着膝,我心烦地想着,昨夜为何会作这些梦呢?
是因为她的同伴吧,那个娇娇小小,秀秀气气的女孩,那个笑容清纯如水,目光却也冰冷如水的女孩吧。
真是好久好久了,久得我都快要忘了,在我记忆中,也曾有过这种笑容的记忆啊,只是……真的太久了……
伊,也曾经如此笑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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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他纯真,温和,高贵,优雅,不语也带三分笑意,总是给人温暖,自在的感觉,因此,大家都喜欢他,都愿意待在他的身边,那时,他的身畔总是有着许许多多的人。而他看来,也是对谁都一视同仁,温柔对待。
但是,我知道,他最宠爱的人,是我。
他是与父王与泠天后的长子,是南天名正言顺的第一皇储,而我,只不过是个私生子。父王不曾纳过母亲,也不愿给母亲名份,因此,大家虽都尊我一声容皇子,却没有人瞧得起我,因为他们知道,就算他们奉承我,也是得不到任何好处的,甚至会激怒泠天后。
现在想想,当时的我,如果真的不在乎此事,所有的事情会不会向好的方向转变呢?
空想是无益的。当时的我,敏感又缺少自制,虽在母亲的叮咛下,对外一倶表现得很完美,让人不得不相信,我是真的毫不在意。
而夜里,逝川就成了我唯一的去处。
逝川,位于天宫之处一千七百里之处,水中含有强大灵力,云堆雾绕,水气森寒,每年有一半时间会逆流而上。不论顺流逆流,它总是逝者如斯。
我在逝川边怒吼着,狂啸着,发泄着心中的不满,日复一日,直至……
“请别生气了,让我来想想办法好吗?”温暖,柔和的声音吓着了我,正如我的怒吼吓着了前来逝川修练的他。
他的肤色晶莹,他的目光柔和,他的笑容……便是用尽我脑海中的形容词,也是无法形容那一刻在我心造成的震撼。他沐浴在星光下,周身却散发出比阳光更强烈的光芒。
那一刻,我居然差点哭了。虽然,我还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是第一位,真真正正表达出对我的善意的人。
第二日,他亲自来到我位于外宫处的宫殿。带来了一纸诏令。
我,将迁到极天殿,与他一起,同衣,同食,同住,同行。
“我不放心宫里的人,你知道,他们总是习惯于阳奉阴违的。只有我亲自来照顾你了。”他的笑容,清纯如水。
那一年,伊还是幼童,而我,也是……
不管对我还是对他,那都是生命中,唯一的一段美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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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回想地太多了。我有些不悦地站起身,看了看外面,从刚才起,就一直吵吵闹闹,不知道很烦人吗?
“嗨,容,起床啦。”同伴们见到趴在窗台上的我,都会嘻嘻哈哈地朝我挤眉弄眼,打着招呼。“居然泡上了那个辣得要死的大小姐,好本事。馨呢?”
馨?大概是昨晚那个台柱小姐吧。“早走掉啦。现在只剩我一人,要进来陪我吗?”我闲打趣着,觉得他们真是活力十足得可爱。
“啊,免了免了。”众人忙不迭失地推却着,同时失望道:“瞧你昨晚的表现,我们只当木头人终于动心了,还下了赌注呢……唉,亏本亏本!”
木头人,我吗?真……不错。“那谁是蠃家呢?”
众人对看一眼,异口同声,愁眉苦脸地道:“大管事!”
“……我想也是。”耸耸肩,我听得远处又是一阵哗然,不由问道:“那边怎么了?”
这一问,大家又兴奋起了。“方才大管事居然一点也不龟毛,马上就收下了一位新团员。”
“难得!”这绝对是我的由衷之言。
“是吧是吧,不过那个亲团员,也是非常难得的人物,音律之佳,我还没听过能胜得过他的,容貌之秀,也没见过能胜得过他的,人看来又是温和的紧,难怪大管事会急急收下了他。”
音律?容貌?合起来的话……
“不对,我看他是骄傲得很,虽然看起来一副笑咪咪的样子,可是怎么看都是傲得过头,真是看不下去了。”
“是不敢才对吧。在我看来,他却是很无情的,……反正就是这种感觉,很可怕,不敢多接近他……”
“但是……”
“才怪……”
大家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反正都觉得自己的看法才是对的,别人的是错的。
貌美,善音律,一个人,却能同时带给旁人不同的感受,让我想到了那个人,那个倾国倾城,总是伴随着杀戮和血腥降生,所行之处,赤地千里的——夜、之、魅、姬……
她,是父……亲唯一想要,却要不到手的人,是个美丽地只能在梦幻中才有可能存在的——娃娃。
娃娃无心,娃娃无情,娃娃,只是傀儡。
如果那人真的是夜魅,在这传承祭之时来到南天,又加入这个乐团,真的只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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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南天再次见到伊。那一刻,我全身血液凝固,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了。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可以出现在这里?他,不可以在这种时间,出现在这里的!
幸好那时大家都忙于他的状态,我的失色才没有人发现。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也不记得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当我意识恢复之时,我已走出大帐篷,坐在重天之流的招牌上了。
抚住头,只觉得脑海中有着细细的针在刺着,刺着,不是很强,不是很痛,但却在麻痹已久的神经中,带来郁闷的烦燥与苦恼。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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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天历 南.修47183年
那一年,是我搬到极天殿之后第276年。
伊达成他的诺言,一直用着他的方式保护着我,呵护着我,不让外界的暗流伤害到我,不管宫中人事繁变,几多起争宠夺妒之事,全都不曾波及到此处,这里,另成天地,不与外界通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