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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钧天 page 22 作者:清静

  飞身穿出窗口,梵心情不太好地飞速前进着,来到事先计算好的地方,跃过矮墙。

  跃过之后,抬头一看,梵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眼前,湖面上波光粼粼,水波潋滟,澄碧中又映透着天蓝,形成明亮的色彩,通体看来就如同是一块巨大的水晶,在骄阳下反射着艳丽的光芒,恣意展现着自身的美好。而湖畔的线条流畅修美的荫荫树木,现为其凭添艳色,轻风徐来时,总是洒下一地风情。

  这……不正是方才的景象吗?

  回过头,看着矮墙,梵不能置信地再一把跃了上去。

  墙里墙外,有如一面镜子的两边,湖水澄碧透蓝,树木成荫,两边,都有一座红色的院子……

  今次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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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嘭嘭——王上,你快看啊,那边有银色灵光~~~而且有二道啊~~~”璃焦急地叫着,拍着结界,想提醒王的注意。

  有些无奈地放下玉笙,王叹道:“银光级又怎么样,你自己不也是吗。”

  “不一样啦,”璃吼着。“其中一个是东天的,是东天的双面修罗。”

  “唔,是吗?”王总算有点兴趣,抬头看了眼,“这种时侯,他来南天干嘛?”说着,看了看下方,“看来是为了夜魅了……那个另一道的也很眼熟……不过竟没有和金色的在一起……好,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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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不知道在这个地方转多少遍了,转来转去都是一个模样,跳过了堵墙,又有一堵墙,像没尽头般,根本无法闯出去的。想要使用白灵石,可是连要用怎样的法术都不知道,想来捏碎了也是白费劲的了。

  有些倦惫地叹口气,之前所受的内伤没有好好修养,又是一路急奔,弄得现在又不舒服起了,胸口闷闷的,气息流转不畅。

  咳了咳,喉咙又是一片腥甜,皱皱眉,梵取出归元丹,又服了一粒,压下伤势,看了看左手,他解下布条,换了一遍金创药,重新包扎好。

  似乎所有的事都是由那红色院内引起的,系铃解铃,只有从那里着手了。

  就着目前所在的红院,梵走过去,无意识地听着不知是第几次的对白,低下头仔细观察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是自己突略了的。

  片刻,失望地站直身,收回目光,梵也懒得再去拆了这幢楼阁,已经拆了好几次了,可是每次拆完之后,什么奇迹也没有发生,过不了多久,楼阁就会和修与潆同时再出现,似在嘲笑他的白费力气。

  墙壁也打破过了,可是打破的结果,却是两边合成一边,远处又出现一堵墙,过去再打,除了让自己累得半死之外,成果还是一样的。

  梵冷静地在院中走着,思索着,可是眸子中却是一片燥动,有如困兽。

  这种地方,有些奇怪的气氛,让人心浮动,不同于那次在魔界与炻相处的经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浮动。

  极度的死寂,痛苦,凄凉,悲伤,溶合成的,是——绝望!

  想要继续走,却发现没有路,已经走不下去的绝望,是红院中,修与潆的绝望……

  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会是这么玉石俱焚,在所不惜呢?从他们的对话,并不能得知太多的事情,连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幻也不清楚,可是,莫名的,梵就会为了这两人间的牵缠而记挂着。

  什么是情呢?情就一定会这么深且重,非死既伤吗?像寒惊鸿与云照影之前的痴与绝,像……圣与着上一代夜魅的苦与伤,还有,眼前的这一对,看来应是相互爱恋着的,却又不得不下手的凄与怨……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没理出什么头绪来,只觉得一向冷静的心潮起伏不定,不由又是咳了好一会儿,有些烦乱地瞪着眼,梵突然大叫:“啊~~~~这——里——有——人——吗?”

  明知无用,只为了泄愤,梵又愤怒地大吼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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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有人,你别再叫了,我耳朵快听不到声音了。”含笑的声音忽然冒出,吓了梵一跳,惊回首……

  自碧荫下有些狼狈的走出来,却还是笑得一脸天下太平,闲散无谓的,正是孤。

  第三回  时空断流

  看着如往常一般温柔微笑着的孤,梵呆住了,莫名其妙的,鼻头忽然酸了起来,就好像受人欺负的孩子在见到自己的亲人后,马上就升起的委屈感。

  真是的,放任自己在这里折腾了半天,被这个怪地方欺负,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这么久才来,真是混蛋!心里这样大骂的时候,梵并没有想到是自己先抛开孤,才会造成目前这种状况的。不过就算想到了他也是不会有内疚感,照骂不误的。对他来说,孤是个可以任意对待,不用担心说错话的人,这种感觉,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理所当然起了。

  想是如此想,但梵还是不会直接骂的,省得令孤想起是自己先丢下他的,哼了哼,梵决定先下手为强。

  “咳咳咳……孤,是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孤在梵身前立定身子,微笑道:“没多久,不过,若非你气息起了波动,影响了身上的白灵石,要找到你还真是不容易啊。”

  说着,就见到梵左臂上的伤,无奈一笑,孤接着道:“你呀,也真是爱逞强,在这种地方还想自己一个人乱闯……”说着,无视于他一脸想反驳的倔强的神情,伸手屈指敲了他一记响头,当作惩罚。“明白了吧,任你再机巧灵动,一肚子诡计多端,没有能力为辅,也只是枉然,甚至会让你陷于更糟糕的状态。”

  梵瘪瘪嘴,暗叹一声逃了半天还是挨批了,不过瞧着孤难得严肃的神情,他也没有反驳,诚心接受教训。对他来说,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说的,再如何说错误也不会变成正确,吃一堑长一智是应该的事。

  但对于莫明其妙被困,梵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反省不了多久,又开口问了。“孤,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里?”孤淡淡一笑,“这里是‘断流’,时空的‘断流’。”

  “断流?!”很熟悉的词呢。梵在心中回想着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断流……

  是了,想起了,那是还没遇上孤之前,与怜夕等人在古战场上,听玄提起的。

  玄是为何讲起已经忘了,讲了些什么也忘了,只能记得他说的一些话……

  “……太深太深的情,太沉太沉的怨,太浓太浓的悔,但纵使是如此,纵使有着千万般的痛苦,还是想要牢牢记住这份情,不愿让它在时间的流转中漂白……转淡……消逝……所以,自绝时间,

  极度强烈的执念,加上极度强烈的灵力,有那么一霎间,时空亦为之截断,于是,在那个时间,在那个地方,生命被停留了,永远停留在那一刻……无法前进,无法后退,只有不断地重复着,重复着那个最浓的,不愿忘怀的回忆……”

  断流,就是被截断的时空之流……

  不错,相同的情节,相同的悲哀,相同的绝望,一一表明了那就是‘断流’,可是,当时为何会想不起呢?想着想着,梵不由皱起了眉。

  难道,是自己在害怕吗?因为那是他无法明白的领域,也是他无法控制的东西,所以潜意识里他在害怕,害怕着那种强烈的感受,想要遗忘那种强烈的激情……

  “看来你也知道,那我就不用解释了。”在梵思考时,孤也没闲着,上下左右地忙着为他检查伤势。在确定无大碍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我们就快点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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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要出去,却没有那么简单,至少在当初玄提起时,让梵能记住的,除了那绝与哀之外,还有一点……

  被恒古之情所困,无处可遁……

  梵如此这般问着的时候,孤微微一笑,只答了句:“空间对我是无意义的事。”

  静静的站着,也不见孤有何动作,四周的气流却起了异变,在两人身畔回旋不定。而且,这种转变越来越快,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强烈,渐渐的,渐渐的,几乎要疯狂般,在两人周围呼啸冲击,吹得两人衣角猎猎作响,翻飞不定。

  当气流回旋到最高点时,旋涡的中心,也就是两人身前,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洞穴,其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出来。当气流急剧加深时,洞口也越来越大。

  终于,洞口达到人高,孤牵起梵的手,越过气流走向了洞内。

  梵被牵住手时,反射性的就要挣脱,这种样子,好像是对小孩子嘛,让人很不爽。不过想了想,梵还是松下劲,跌跌撞撞地跟在孤身后盲目地走着。

  [在这么强烈的动荡中,孤还是走得那么稳……孤的手,一直都是那么温暖啊……]

  孤没有发现梵的心情变化,只是快速地带着梵穿出断流。方自踏出,洞口就在身后隐没了。

  抬起头,迎面而来的还是湖,与之前所见,一模一样,澄碧透蓝的湖。所不同的,是没有了围墙,有的,只是一道金光闪闪的浮印,浮印中,一个血红的大字在跳动——“禁”!

  看到这个浮印,孤笑了。“看来修并没有死去。”

  “噢?”抽开手理了理垂了一脸的乱发,梵好奇道:“这个印记是修立下的?”

  “是的。而且,是在‘断流’形成之后才有的。”孤微微一笑,长袖拂处,空间又裂了一个开口。

  “瞧!”跨出空间,孤指着墙上金色的花纹,道:“这些图案是由灵力印上的,是金光级的,时间也不太久,只有三千年左右,正属于修在位的时间。”

  “三千年?!”梵对于孤所说的不太久无法苛同,只是在内心隐隐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不管是如何激烈的情,如何激烈的恨,都已经是许久前的事了,久远得完全无法让人感觉到。可是,在那‘断流’中,一切却鲜明而深刻地有若是方才才发生般。三千年来,不断地重复着那一刻的痛苦,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只是为了不想忘怀。值得吗?

  值得吗?这个值得与否又是由谁来决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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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起行动,速度也不知是变快了还是变慢了,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平安无事地越过水榭,来到桥边。

  作为天帝的行宫,此处的防卫自是森严多了,不过比起人间纯靠武力与人力来防卫,却算不上多难。以梵的轻功和孤的法术,虽有一点点小波折,还是成功潜入。但是……

  在宽广的行宫中,想要找出天帝所在之处,好像不是那么简单之事啊。

  伏在大殿的梁柱上,看着层层叠叠令人眼花的院落、回廊、楼层、人群……梵在感叹的同时,马上放弃由自己去大海捞针的这个想法,伙同孤,干脆利落地当了回歹徒。

  幸运被两人选上的,是个因与宫女调笑几句,而落于众人之后的卫兵。

  这个在转弯前被两人制住后,本想含糊混过的家伙,在看到梵‘一不小心’‘踩烂’了宫殿的阶梯后,比量下自己的骨头与石头哪一个硬后,很快就告诉了两人天帝寝居所在。

  将卫兵随手塞在殿顶最高的梁柱上,确定他无法开口叫唤后,两位‘穷凶极恶’的歹徒开始向南天帝的寝居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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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怎么没有人呢?”看着华丽的寝居内空无一人,却也清冷地并无陷阱后,第一个浮上梵内心的念头是‘被耍了’!

  “你们在找天帝修吧,不用找了,我们已翻过七百五十八遍了,相信连他留下的头皮我们也都找出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梵一跳,瞪了眼不及报警,却又笑得很无辜的孤,梵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的少年。

  少年低头毫不理睬两人的瞪视,径自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才揉揉眼睛,从怀内掏出一个小本,划了二笔,公式化地说着:“两们是第二百七十六,二百七十七个成功潜入修帝寝居的人,身手非同凡响,令人敬佩,但是很遗憾,修帝目前不在宫中,让你们白忙了一场。为了表示歉意,我们将不阻挡你们,请从宫殿正门出去吧。不送!”说完,合上簿子,打个哈欠,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们找到修帝的话,务请知会南天一声,南天将会给两位合理的奖赏。”说着,就隐去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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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在长街上,看着明亮的天色,来来往往的人潮,梵受刺激过大,一度停摆的脑袋总算又开始运转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就这么轻轻松松被送出来???!!!

  当脑海中得出这个结论时,梵冷冰冰地哼了声,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却天魔狂飚般地张牙舞爪,冻得长街上行人纷纷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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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我就不信我会被他们耍着玩,喝,修帝失踪便失踪,任他失踪再久,月蚀祭这个盛祭他总不会不出面主持吧。我就再等上几天,等月蚀祭的到来……”回到客栈后,压仰的情绪全面暴发,怒气冲冲的说完这些话,梵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连声响都没发一声,可怜的桌子就这么碎成粉未了。

  “啊——”惋惜地看着洒了一地来不及抢救的香茗,孤耸耸肩,道:“由天帝主持的月蚀祭照惯例是不容许外人参观的。”

  “那又怎样,潜进去闯进去都可以,我决不会让今天的事重复一遍的,孤!”想要再拍桌子,却发现没东西可拍了。

  “梵啊,打扰盛祭在天界可是重罪啊,你总不想被南天通缉吧。”微微一笑,实话实说,不过孤总有点在老虎头上拔毛的感觉。

  “孤~~~”梵转过身,瞪着他,可是却笑得极是和善可亲。“你废话说了这么多,不累吗?有屁就快放吧!”

  “唉~”连粗话都冒出口了。短短叹一声,孤突然发觉在自己身边的梵简直是完全被宠坏了,是不是该反省养‘子’不孝谁之过呢?

  “好啦好啦好啦,我说就是,别这么急。”说着,孤还是笑开了。“月蚀祭虽不许外人参观,但为了夸耀其盛大,王宫每次都会百艺齐聚,邀请各种娱乐团体前去表演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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