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絮失笑了,“安安,你今天除了想我们之外,其余的时间乖不乖呀?”
“我很乖,也很听外婆的话。”安安猛力点头。
飘絮一听,才刚展开笑脸,尚未来得及犒赏嘉奖她的女儿,便看到她的母亲出现在楼梯口。“是呀,乖极了!你女儿乖到打破一个茶杯、弄翻了花瓶、搞死了盆栽,喔!对了,还附带玩死了你心爱的金鱼。”甘燕容笑意盈盈地说。
“哦?”安之兴味盎然的挑高眉毛看着女儿,“我还不知道安安有这么卓越的丰功伟业呢!”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安安嘟着嘴抗议。
“你不觉得她颇有乃父之风吗?”飘絮逗趣地说:“你小时候不也曾经把你***口红当蜡笔在玻璃上作画,把你爸爸的西装裤剪得乱七八糟,还沾沾自喜地说这样比较合适他,穿起来比较性感……”她忍着笑,“这个小家伙不过承袭了你一半的精髓而已嘛!”
“风儿!这都是几百年前的旧事了,你还把它搬出来!”安之涨红着一张俊脸,难为情地抗议。
飘絮之所以知道这“几百年前”的事,全拜那该“千刀万剐”的沈扬之所赐!
话说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已不记得是哪一天了,总之不是他的幸运日就是了——飘絮在他家中,两
人情话绵绵、你侬我侬到忘了世间万物的存在之时,那个煞风景、专门打扰人家亲热的缺德鬼扬之突然又在他面前冒了出来。
他看到美女就把手足之情、同胞之爱抛诸九霄云外的扬之,安之就满肚子火无处发泄!他一看到飘絮就眼睛发亮,说什么:“小姐,你的壮丽燃亮了我的双眸,你的笑容眩惑了我的心,如果我的存在是为了与你相,遇,我感谢上苍的宠幸……”安之听到这段话,气得并想扁他一顿!
飘絮还来不及对他的话作任何有效反应前,安之已占有性的环住她的腰,向扬之宣告了他的“私人财产权”。“想都别想沈扬之。”
扬之放声大笑,似乎挺爱看他打翻醋缸子的模样,那绝对值大票价,不过,他还在安之翻脸前,皮皮地、带点促狭地对飘絮喊了声:“大嫂!”
飘絮倏地双颊烧热,困窘得无言以对,安之则是赞许地说:“十分正确的称呼。”
“老哥,你这回是玩真的了!”扬之一点也不避讳当着飘絮的面说。
“何以见得?”
“还保以见得,瞧你那种‘罗密欧’式的表情,只有白痴才会看不出来,你眼中正强烈表达着‘她是我的一切’,想必你真的陷得很深,当起你所谓的痴男人,是不是?”他之所以第一次见面就喊飘絮大嫂,可不是空穴来风,他可以感受到安之对飘絮那种撼人的狂热爱火,至于雪媚,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
安之一笑置之,“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这种感觉的。”
扬之敬谢不敏地猛摇头,表示了要当白痴你自己当,我正常得很,没兴趣奉陪。
想当然耳,天性“白目”的扬之,一定不会轻易放弃捉弄人的乐趣,尤其是沉溺在“白痴期”的笨男人,当他又得知眼前的美人儿是曾让安之神魂颠倒了好一阵子的小絮后,他就更有兴趣了——这比逗弄安之、看他捉狂、困窘更有兴趣。
于是,他和飘絮“一见如故”,东拉西扯的和她闲话家常了好一阵子,当然也“很不小心”的泄漏了不少安之小时候发生的臭事,包括将西装裤“修改”成开裆裤的趣闻。
安之简直气炸了,偏偏飘絮从头到尾倒表现得充满高昂的兴致,对他的抗议充耳不闻——说穿了,是根本没人理他!
于是,一整晚他都被人当成取笑的对象,惹得安之不满的大喊:“风儿,你究竟是他老婆还是我老婆啊!”
不仅如此,之后一有机会,飘絮就会拿这些陈年往事来逗弄他,臭得安之撞墙。
不过,也因为那晚扬之的一声“大嫂”,提醒了安之,他该对飘絮有所交代,于是他决定有时间要带飘絮回屏东老家去见见他的父母,然后定下婚事。
飘絮的反应是羞又急,她明白老人家思想比较保守,对未婚生子的一事可能无法接受,说不定还会把她定位于轻浮随便的女子,但安之不以为然,还促狭地取笑她说:“别紧张嘛!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可想而知,这番话又引来飘絮的大发娇嗔,然后又是一幕“儿童不宜”的亲热画面。
这会儿,飘絮又第N次拿他童年过往大作文章。
“要不是扬之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曾有如此磬竹难书的辉煌战果,安安做的和你相较起来也不过是小儿科而已,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这个好动儿是承蒙你沈大少的基因,而非突变种。”
三双大大小小的目光直盯着他,害安之“见风转舵”,语带威协地想堵飘絮的嘴,“风儿,你最好控制一下你的小嘴,否则我绝不会在意伯母和安安在场,惩罚你这张不知安份的小嘴。”
“你敢?”飘絮红着脸瞪着他。
“是啊,你敢不敢?”虽是问句,甘燕容可是一点也不怀疑安之的言出必行,不但默许,而且还一脸期待,摆明了:“快点、快点、我等着欣赏。
“你说我敢不敢呢?”他往前跨了一步,语气带暖昧地低下头,只差一点就碰上她的唇了。
甘燕容聚精会神的注意下一刻的局势发展,安安则一派天真的仰头看着父母,困惑的发出她的疑问:“爸爸,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和妈咪的嘴嘴靠得那么近?”
安之强忍着笑意,“呃,因为爸爸被妈咪气得呼吸困难,所以要妈咪帮我做人工呼吸。”
“那……那什么是人工呼吸?”安安侧着头,表情更加困惑。
安安那双打着问号的眼眸令安之失笑了。“笨!爸爸示范给你看好了。”说完,不待飘絮有什么反应便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在她错愕的目光下迅速低头封住那张红艳艳的水嘴,挑逗地轻吻着。
飘絮被他这突来的举止震得目瞪口呆,他本能的想到反抗,但只维持了两秒钟便被他缠绵的吻消弭殆尽,抵挡他的手竟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腰,柔情万千地回应他的热情。
安安睁大眼目不转睛的仔细看着,对这新颖的事物感到好奇极了。
他们恣意的感受彼此温热的双唇,浑然忘了身旁还有两位观众,直到鼓掌声倏地响起,才惊醒陶醉忘我的两人。
甘燕容刻意提高音量,别有所指的说:“我说安安哪!你会不会觉得咱们客厅的温度愈来愈高、愈来愈热了?”
“不会呀,没什么……”
安安的嘴立刻被甘燕容堵住,“我说会就会,我们
快走,让热情如火的某某人和某某人可以自由发挥。“
她半拉着迷迷糊糊的安安往门外走,最后还不忘叮咛一两句,“记住,这里是客厅,想‘深入一点的话,后面有屏风,或者想上楼我也不反对。”
丢下脸红到可以燃烧地球的飘絮和气定神闲的安之,甘燕容拉着安安离开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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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飘絮忙着核对公司的帐目,连晚上也不得清闲,而安之就在一旁陪着她,让她了解状况,可是安之的态度……她也说不上来,当他望着一堆财务报表弟神静思的时候,她就有种好像他发现了什么、却犹豫该不该告诉她的感觉。
国定假日,飘絮本以为可以补个眠,昨夜她和安之累坏了——别想歪哦,是审核帐目太累啦!没想到一大早,她便被她的宝贝女儿从床上挖起来,要她和安之带她去逛故宫博物院……
天啊,饶了她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安安小小年纪,却对我国的国粹文物深感兴趣未偿不是件好事,上回她和安之带安安去故宫时,安安就直嚷着下回还要去,虽然她对那些铜器、瓷器懂得不多,不过却也表现了高度浓厚的兴趣,并且下了个“宏愿”,“总有一天”她要逛完整个故宫……
那次的故宫之旅,他们还碰上了一个中国导游带的日本旅游团,那个导游的解说,至今她还记忆犹新。
她无意中听到那个导游对一群日本人指着某个瓷器以日语解释:“这是明朝时代用的‘夜壶’。”
某个好奇心极重的日本人问:“什么是夜壶?”
“夜壶……呃,就是夜里用的水壶……”一旁的飘絮和安之对望一眼,勉强忍着笑意。
“这是箐衣。”导游又说。
“什么是箐衣?”
“就是……以前人用的雨衣啦!”
另一个日本人又指着古代仕女图中,仕女手拿的执扇发问:“那个画中美女为什么拿那个东西?”
“拍蚊子苍蝇用的。”导游没好气的回答。
这回飘絮再也忍不住了,躲在安之怀里偷笑。
另一个日本人又指着不远处的屏风,“那个又是什么?”
“古代睡觉隔在床前,用来挡住蚊子用的,就是蚊帐啦!”那位导游已经烦得乱盖一通了,本来嘛!谁受得了那群井底之蛙的“十万个为什么?”
“哦……”一大群日本人幡然大悟似的猛点头。
飘絮见状,早已笑瘫在安之怀中了。
每次想到这件事,飘絮就忍不住莞尔。
“好啦!别拉了,妈咪起床就是了。”这回不知道还有没有日本团提供她笑料?安之说的,每日一笑,有益身心健康。
梳洗完毕,她带着安安下楼,准备执行女儿的要求——找她女儿的爹去了。
可是她绝对想不到,这个没天良的和居然反咬她一口,把责任全推给她!
“外婆,妈咪又在想念爸爸的‘亲亲’了,她整天喜欢贴在爸爸身边,没看到他会很痛苦,就是一天不见,如隔三年这样,唉!真拿妈咪没办法,所以我带她去找爸爸了。”安安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无奈口,无视飘絮正吃惊的张大眼睛瞪着她,“还有啊!我们中午不回来吃饭了,谁让妈咪和爸爸像‘万能糊’一样,一贴在一起就分不开了,伤脑筋!”
这……还有天理吗?飘絮承认她喜欢贴安之没错,也承认她是很想去见他,但——去找安之的是她提议的吗?她才不是为了“亲亲”而去找安之——只是“顺便”而已啦!
“风、忆、安!”飘絮对颠倒是非的女儿吼道。
安安吐了吐可爱的舌头,“外婆,我们走了,妈咪等不及,在生气了。”
飘絮又气又好笑,任安安拖着她离开甘燕容含笑的注视。
来到安之的住处,飘絮取出安之放置在地毯底下的钥匙开门,安安神秘兮兮地对飘絮说:“嘘,小声一点,我们看爸爸在做什么?”
飘絮含笑同意,当她们轻手轻脚来到卧室,看到的居危害是蒙头大睡的安之。
“大睡猪”。安安跳上床,以超高分贝喊道:“天亮罗太阳晒屁股啦!”
没有动静。安安再度伸出扰人清梦的小魔掌,猛力摇着安之的肩膀。“美女来了,想要‘亲亲’就快起来喔!”
还是没人理她。没辙了,她学的也就这几招而已,只有转头向母亲求助。“妈咪,我没有办法了,看你的。”
“我?我也没办法。”若让她选择,她宁可钻进安之怀里陪他梦周公。
“你可以亲醒爸爸。”
“啊?”飘絮困惑地眨眼,等待更进一步的解释。
“对呀!人家童话故事的睡美人睡了一百年,就是让王子给吻醒的,你也可以用这招吻醒爸爸。”安安的鬼点子一向多,馊主意一箩,童话故事看多了,多多少少也能“学以致用。”
飘絮简直哭笑不得,不过安安的建议好像挺好玩的,反正她连灰姑娘的故事都玩过了,也不在乎多搞一招“睡美男。”
她向安安比了个0K的手势,轻轻坐在床边,俯下头轻轻撒下了串柔情万楼的吻,最后停驻在他完美的唇上,眷恋徘徊着,然后,她所始料未及的情况发生了!
安之居然出奇不意的搂住她,反身压住她,结结实
实的给了她一个热吻。
“很不错的点子,如果你今天都这么叫我起床,那就太完美了。”他笑得好得意。
“你早就醒了!”飘絮气呼呼地指控。
而一旁的安安则高兴得手舞足蹈,“呀!太棒了,这招真有效,我可以去博物馆了。”
“博物馆?故宫吗?”他转头问飘絮。
飘絮轻轻点头,“我们去看古代的‘蚊帐’、‘雨衣’和‘捕蚊拍’好不好?”
“那有什么问题。”他香了她一记,“说不定我们还,会看到个什么欧美旅行团,听到更绝的笑话。”
一连串的笑语自卧室传出,幸福充斥在屋内每个人的心房。
第八章
安之和飘絮从不曾想过要隐瞒他们的恋情,很大方的在公司里同进同出,不曾避讳,安之甚至自然的拥着她,和五年前一样陪她共进午餐,引诱她增加食量,甚至不惜动手喂她,飘絮不得不投降。
而面对公司每个人的侧目和多方面的猜测、流言,两人都极有默契的忽略,无论是欣羡的祝福,抑或恶意的流言中伤,安之倒是处之泰然,没有丝毫的愤怒或不自然,他不是一个活在别人意见和眼光中的人,对于今天的处境,他倒也看得很开。
本来嘛!飘絮身为公司接班人,而安之又仍留在公司,这层关系就足以令一群好事者大作文章了,这也是当初安之为何递辞呈的原因之一,他不是怕别人的眼光,但他不愿飘絮也质疑他对她的关怀别有目的。后来又打消辞意,有一半是柔弱的飘絮令他牵挂不舍,而一则……
总之,对于那些蜚短流长,他一向保持着充耳不闻的淡然态度,那些酸葡萄心理的言论,他实在没有必要去在意,不管有多少人以“不纯”的眼光看待他接近飘絮的动机,只要飘絮不曾怀疑他的真心,那就够了。
而他确实也没有白爱飘絮,他相信她对各种传言了解的程度并不下于他,也明白不少人指责他接近她不啻是一步登天的云梯,但她却不曾动摇过对他的信心,双方绝口不提,他们无声地达成共识,只要她公私分明,他心胸坦荡,别人的看法并不重要。
然而,某天晚上,飘絮却首度提起此事。
飘絮时常躺在安之怀里,两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一夜,隔天早上面对甘燕容的“有色”眼光,他们早就习以为常,懒得解释了。
“对不起。”飘絮打破沉寂,说的却是句令安之摸不着头绪的话。
“你有什么事该向我道歉的吗y”
“当然有。现在公司里的每个人几乎都把我们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这对你不公平,他们把你说得好像攀龙附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我……不知道该怎么为你澄清,他们只看到事情的表面就大放厥词,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该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也不是现在才对我好,他们却……还劝我重新评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