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蹩脚女巫 page 10 作者:安绮萱

  还……还有以后?巫玮风吞吞口水,冷汗涔涔。

  「玮风,你怎么还不吃?凉了就不好吃。」蔚小楼好心的说。

  呵呵,就算热的也不好吃吧!

  「我还不饿。」话音刚落,他的肚子里很不给面子的咕噜咕噜叫。

  不饿才怪,他自早饭后就什么也没吃,一直等啊等,等到午饭变成晚饭……他看看天色,现在应该是吃宵夜的时间吧!

  蔚小楼用力吸吸鼻子,委屈的看着他,「你不是不饿,你根本就是不想吃对不对?你知不知道人家做得有多辛苦?你看,我的手都被烫伤了。一

  她伸出手,白皙的手背上有块暗红色疤痕。

  巫玮风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在被烫伤的地方轻轻落下一吻,「谢谢。」

  温热的唇彷佛带着电流从她的手背传至全身,她飞速地抽回手,藏在身后,俏脸绯红一片,「你慢慢吃,我走了。」

  呸!死色狼,大变态,居然敢吻我冰清玉洁的手。蔚小楼把手狠狠在袍子上擦了几下,心中咒骂不已:可是不管怎么擦也擦不掉心底的悸动。

  跟着她出来的巫玮风抱胸倚在墙上,宠溺的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

  「小楼。」

  一哇?你姓鬼啊,走路都不发出声音。」蔚小楼惊叫着连退好几步,拍着胸口瞪着巫玮风,当目光触及到他性感的薄唇时,她不由得想到刚才的吻,脸颊再次红成番茄色。

  「谢谢妳的--晚餐。」巫玮风扬起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俊逸的笑容让她呼吸一窒,心跳停止好几下。

  「啊?没关……不,不用谢。」她偷偷在大腿上掐了一把,提醒自己回神。

  「晚安。」他思忖着要不要过去给她一个晚安吻,但思及她刚才过度的反应只好作罢,反正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和他的妻子培养感情。

  「晚安。」搓搓发烫的脸蛋,蔚小楼尽量让自己恢复正常。

  「需不需要我送妳回寝宫?」他从人间回来后就一直住在别苑里。

  蔚小楼急忙摇头,连再见都没说就消失在夜色中。

  送她回去?无异是引狼入室,她才不干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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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玮风转身回到房中,继续与那盘煎蛋大眼瞪小眼。

  「殿下。」一道淡淡的黑影由镜子里飘出来,慢慢变成一个年轻的男子,正是那天在街上找妹妹的鬼煦。

  巫玮风扬起眉,看了对方一眼。

  「蔚小楼,二十二岁,人与巫的混血儿,自幼父母双亡,十六岁之前生活在孤儿院,后来进入王宫当侍女,在半年前下落不明。」鬼煦报告自己查到的资料。

  「就这些?」他有些不满。

  「可以说的只有这些。」盗亦有道,鬼氏家族历代以寻人、找物为生,但是涉及他人隐私的不在所查之范围。

  「不能例外吗?」查到的都是他所知道的,本来他还期望可以多知道一些。

  「这样的例外从来没有发生过。」鬼煦微扬起唇。

  「不够朋友。」巫玮风半真半假的抱怨。

  「如果某人够朋友的话,就不会放任别人误导我。」他指的是蔚小楼隐瞒鬼娃娃行踪的事。

  嘿嘿。巫玮风心虚的撇开脸。

  鬼煦也懒得跟他计较,反正总有一天他会找到娃娃。

  他可是鬼氏家族的大族长,找人对他来说是轻而易举,可也不能否认她落跑的技术越来越高超了。

  「我走了。」他飘回镜子。

  「殿下,想知道些什么?」

  随着话落,黑影再次从镜子里走出,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回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

  「妳是……」巫玮风靠在椅背上瞇起眼。

  从长相来看,应该是鬼煦另一个不肖的妹妹。

  「鬼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接班人--鬼寂寂。」说话的人双手扠腰。

  「我想知道的妳都有?」

  「当然。」鬼寂寂自信满满的答道:「从她几岁开始断奶,几岁暗恋人家到她代嫁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

  「哦。」巫玮风扬起眉反问:「那妳说我想知道些什么?」

  呃?鬼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鬼寂寂咬着手指在心底暗骂,脸上仍挂着职业武的端庄笑容。「你想知道些什么?」揣测别人心事一向不是她的强项。

  「我想知道妳违反家规会受到什么处罚。」

  什么?鬼寂寂眨眨美眸,这算啥问题。

  「禁足半年,默写一千遍家规。」鬼煦由后面提起她的衣领。

  鬼寂寂哭丧着脸,回头求饶:「大哥,我知道错了,可不可以不要?」

  呜呜,算上这次,她已经把家规写了十万八千七百四十三遍,她现在连作梦都还在写家规。

  鬼煦没好气地斜睨着她,「妳说呢?」

  「当然可以。」鬼寂寂笑得天下太平,乐观的猜测。

  鬼煦的回应是,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瓜。

  「好痛。」鬼寂寂眼泪汪汪的抱住头,「你这个暴力变态狂。」

  「禁足一年,默写家规两千遍……」

  「好啦,好啦,当我什么都没说。」鬼寂寂急忙认错,否则她的后半生都得在思过涯度过。

  巫玮风目送鬼氏兄妹离开后,对着那盘煎蛋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

  他的下一步就是,掳获那颗总想逃离他的心。

  尽管她一反常态的缠他、黏他、讨好他,似乎努力的想做一个称职的好妻子,可他不会傻到相信她会乖乖认命。既然她想演戏,那么他就陪她演下去。

  想到这里,心情愉悦的巫玮风叉起一块煎蛋放入口中,但随即便苦着脸吐出来。能把鸡蛋做出木碳的味道,他的妻子果然不同凡响。

  只是以后的日子里,都要吃这种鬼东西吗?苦呀……

  第八章

  清晨的敲门声不断冲击着蔚小楼的耳膜,她痛苦的抓起枕头把整个脑袋埋进去,打算任对方敲到手酸自然停,就算对方不停西雅也会打发掉来人。

  西雅怎么还不来呢?

  终于隐隐听到西雅的声音,蔚小楼安心的翻个身,继续睡她的美容觉。

  「殿下。」西雅谦恭的对托着餐盘的巫玮风行礼,敢打扰王子妃清梦的人也只有王子殿下了。

  「西雅,帮我看看翩翩醒了没?」来而不往非礼也,昨天她做晚饭,今天就由他准备早餐。

  「我想王子妃一定还在休息。」这是实话,否则她早就发飙了。

  「妳去帮我把她叫起来。」

  啊?西雅整张脸缩成一团。王子妃在非正常状态下醒来,都会很凶的,她可没胆子捋虎须。

  「这……这里也是殿下您的房间,您直接进去就好了。」何苦为难她这个小小的侍女。

  巫玮风扬扬眉,也对,他们现在是夫妻。

  伸手推开房门,他走到床边,仔细审视呈大字状躺在床上的女子。

  细细的眉、长长的睫毛、挺直的俏鼻、小巧的嘴巴、黑色的直发,可这却不是她真正的样子,巫玮风头痛的揉揉太阳穴。

  如果转颜丹无药可解,那么他就要试着接受这张脸,这对他来说并不困难,反正他对她原来的样子也没什么印象,只是心里多少感到遗憾。

  「小楼,起床。」巫玮风拍拍她的粉腮,他可没忘记自己他今天的目的。

  「唔,讨厌。」蔚小楼蹙起秀眉,把脸埋进棉被里。

  为什么连作梦都会梦到那个讨厌的男人?

  巫玮风失笑的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小楼,醒醒。」他掀开蒙在她脸上的棉被,一把捏住她的俏鼻。

  啪!蔚小楼挥手拍掉让她不能呼吸的魔爪,翻个身不耐烦的咕哝道:「巫玮风闪一边去,别妨碍本姑娘睡觉。」

  呃……她刚才说什么?巫玮风?

  「啊--」蔚小楼猛地坐起来,抓起枕头乱丢,接着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一脸戒备的瞪着表情无辜的巫玮风。

  她气恼的低吼:「变态,色情狂,你到我房里想干什么?」忆及他曾拍过她的脸,她忙将那半边脸用被子蹭了蹭。

  巫玮风邪魅的扬起嘴角,缓缓凑近她,「这里是我的寝宫,妳是我的妻子,妳说,我想做什么?」

  「变……变态,离我远一点。」退到无路可退的蔚小楼唯有把棉被裹得更紧。

  「如果……」巫玮风又往前靠近,他的鼻尖几乎抵住她的鼻尖,「我说不呢?」

  暖暖的鼻息轻轻拂上蔚小楼的面颊,她不自在的别开脸,但潮红的双颊已经泄露她心底的羞怯。

  「那……」蔚小楼咬着下唇,暗暗蓄积力量。

  「什么?」巫玮风一脸坏笑的看着她红透的脸蛋,若非怕吓着她,他真想当尝尝看。

  「那你去死吧!」棉被中伸出一条玉腿毫不留情的踹向巫玮风的胸口,猝不及防地把他踹到床下。

  「咳咳。」巫玮风揉着胸口站起来,苦笑道:「亲爱的,妳想谋杀亲夫。」

  「呸呸呸,谁是你亲爱的。」蔚小楼一脸嫌恶的撇撇嘴,「活该去死。」

  「这就是妳要做的贤慧好妻子吗?」巫玮风小心翼翼的坐在床沿,生怕她再次踹人。

  「我……」蔚小楼张大嘴巴数秒之后,结结巴巴的解释:「我还没睡醒……」

  老天,这么蹩脚的借口,她自己都不相信,怎么期望巫玮风会相信。

  「那么妳现在清醒了吗?」暗松一口气,至少可以确定她不会再踹人。

  蔚小楼不置信的瞪大美眸,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相信了?

  「醒了吗?」巫玮风柔声追问。

  「嗯。」蔚小楼乖巧的点头。

  「那么梳洗一下,吃早饭了。」说完,他很君子的转过身。

  蔚小楼快速的穿好衣服,长吁一口气,幸好她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就被人看光光了。

  「好香。」她耸耸鼻子,桌上摆着她从来没见过的食物,「是给我吃的吗?」不等对方回答,她飞快的抓起一根油条就要往嘴里送。

  巫玮风宠溺的笑了笑,「当然,这是我特地为妳准备的。」

  油条在蔚小楼的嘴巴前三公分处停下来,她小心的问:「你准备的?」

  她讪讪地放下手中的食物,「我一点也不饿。」她可没忘记自己昨天是怎样恶整他。

  「不吃吗?我可是特地为妳准备的。」巫玮风加重「特地」两个字的语气。

  蔚小楼吞吞口水,坚决的说:「不吃。」

  嗯,好香啊,会加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呢?有可能是泻药,也可能是砒霜或一些稀奇古怪的药粉。

  「唉!」巫玮风大声的叹气,勉为其难的说:「那我只好自己吃啰。」

  他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豆浆后,满意的闭上眼,「真是人间极品。」

  他自己喝都没事。蔚小楼把托盘拉到自己跟前,「不许吃,不许吃。你说是特地为我准备的,不许吃。」她立刻咬了一口焦脆的油条,直呼好吃。

  巫玮风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微微一笑,「吃慢点,不够还有。油条要蘸着豆浆吃才好吃。」

  站着吃?蔚小楼觉得匪夷所思,但还是乖乖的站起来,咬了一口油条,「跟刚才一样好吃,没有更好吃啊?」

  「哈哈哈哈……」巫玮风简直要笑翻了。

  蔚小楼的俏脸绋红一片,看巫玮风仍没停下来的意思,恼怒地把手里的半截油条塞进他的嘴巴里。

  「你以为你笑的样子很好看?」

  「咳咳……」巫玮风笑得太剧烈。

  「这样蘸着吃。」他拿起一根油条,在豆浆里轻蘸一下后递到她唇边。

  蔚小楼气鼓鼓的瞪着他,本来打算很有骨气的拒绝,但是一闻到油条散发的诱人香味后,嘴巴不由自主的背叛了理智。

  「真的好好吃。」她从他手中接过油条,吃得不亦乐乎。

  「这叫什么?我以前都没见过。」她好奇地问。

  「豆浆、油条,妳喜欢吗?」巫玮风揉揉她的黑发。

  这是人类世界才有的食物,她在「人类百科全书」上看到过。

  他一大早到人类世界为自己买早餐,而自己却做焦掉的煎蛋给他吃,还明知他没吃午饭却把晚餐延后两个小时……想到这里,她真的好想揍自己一顿。

  「你到底想怎么惩罚我?」

  「惩罚?」巫玮风一头雾水,「我为什么要惩罚妳?」

  「就是……就是我把你休……就是我和你离婚,然后又逃走……」蔚小楼绞着衣襟,怯怯的说。

  「哦!」巫玮风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惦记着这件事。「还没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诉妳。」

  蔚小楼垮下双肩,「那么拜托,千万别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

  蔚小楼笑笑没有说话,开始专心吃她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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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怕走的时候会舍不得。这句话她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

  从小到大,没有人像巫玮风无条件的纵容她,她发现自己对这种纵容上了瘾,想要永远被他就这么纵容下去,可是一开始她就逃开了,现在哪还有脸继续待下去,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硬着头皮搞破坏,让巫玮风主动赶走她……想到巫玮风会用不带感情,甚至是嫌恶的口吻赶她走,她的心就不自觉的缩成一团。

  唉!早知道今日,当初就不要离开。她懊恼的敲敲头。

  「蔚小楼,妳陷入迷惘吗?」

  陡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她抬头望向声音的源头--一个倚窗而坐的女子正把玩着她长至脚踝的麻花辫。

  「萱……萱萱,妳怎么会在这里?」据她所知,还没有任何一个人类可以随意进出巫仙王国。

  「早就告诉过妳,我是无所不能的。」安绮萱俐落的跳下窗台,走到她面前,直直地看着她,「其实妳根本不想离开,对不对?」

  「才不是,我巴不得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连作梦都想离开,离得远远的,永远都不回来。」这不是她的真心话,可是她要不这么对自己说,恐怕她早就失去要走的决心。

  安绮萱邪笑着挑起眉,「妳真的是这么想吗?」

  「当然。」蔚小楼硬邦邦的回答。

  「那么……再见。」安绮萱转转眼珠子,潇洒的耸耸肩,下一秒即消散在空气中。

  蔚小楼怔看着安绮萱消失的地方。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唯有心脏急促跳动的声音。她想逃离这里,到外面去透透气。

  「玮……玮风……」蔚小楼一转身,立刻倒抽一口冷气,感觉全身的血液凝固在巫玮风慑人的目光里。

  巫玮风冷瞪着她,她所有的话语全冻结在唇边。

  「妳就那么想要离开?」平板的语气丝毫听不出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蔚小楼咬着下唇不说话,这样的巫玮风她从来没有见过,陌生得让她想要逃。

  「怎么不说话?」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想离开,只是没想到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她还是坚决要走。

  「你到底想怎么惩罚我?」这是她心上悬着的包袱,像被判死刑的人等待刽子手迟迟不肯落下的锄刀: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那段时间。

  「小楼,我爱妳。」巫玮风风马牛不相及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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