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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宝蛇君 page 7 作者:阳亚臻

  真蜜很欣慰他的自大依旧,这证明他的伤并不如想像中来的严重,这才放下心中那块大石。但一见到他那表情,就明白他对这建议有多不屑,令她一时又气又急,“小伤,拜托!你的大、小肠及胃只差没跑出来透气,还小伤哩。”真蜜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强忍住脾气道。

  “又没有跑出来,”佘琅君下巴抬得半天高,“我说小伤就是小伤。”一副“他说了就算数”的模样,欠扁得很。

  “拜托,你刚才都因失血过名而昏了过去。”她已快接近吼的边缘了,“好,最起码你也需要输些血回来吧。”真蜜努力地从一数到十,强捺住性子假笑道。

  “我从来没有昏倒过。”他那好面子的口气,令真蜜忍不住想笑地大翻白眼。

  “你刚刚就昏倒了,要不是隔壁的伯伯及意境一起帮我,你现在八成还在外头。”真蜜真的一肚火在烧。

  “真蜜,佘讲师要是不愿意去医院就算了。”秋意境偷瞄了那张自大的表情时,下降了声调,“况且,我看他也不是一名‘合作’的病人。只要伤口保持干净,多吃些补元气的东西就好了。”她为两个倔脾气的人打著圆场。

  真蜜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心想他还如此“精力旺盛”,大概不要紧。反正待会儿还是叫她那位中、西医皆精的大表哥过来看看,她才能放得下心。

  没多久,真蜜送走了在旁瞎搅和的秋意境。

  真蜜对秋意境那穷紧张的表情又气又好笑,但为了佘郎君的伤势,没办法只好半强迫地下逐客令。又回到套房时,虽然,她认为受伤的人要摆出那不可一世又自大的表情是不大可能的,但佘琅君他却办到了。

  只见他背后塞了几个枕头,半躺靠地坐著,双手环胸,下巴抬起有几层楼高,似乎在告知众人,他是超人,不可能受伤。至于他那副表情,嗯……最保守的说法是……不怎么开心吧?!

  叹口气,真蜜认真地看著他道:“我知道你很不高兴,但是人都会受伤的,你又何必在意呢?”

  佘琅君只是一双眼恶狠狠地瞪著她,不语。

  她再一次努力安抚著他的情绪,“你真的吓死我了,你刚刚一动也不动,又流了那么多血,我差点没吓昏了。”真蜜此刻还余悸犹存。她刚才这么一吓,倒也忘了自己受伤的事。

  一片沉默。不过佘琅君已收起凶恶目光。

  “你真的不想上医院吗?”真蜜企图作最后挣扎。

  这次是阴郁的沉默。

  “那……你躺下来休息好了。”真蜜无奈地暂时妥协道。

  “我不累。”佘琅君口气不善地低吼道。

  她自己也累了,“那你现在需要什么?食物、水?”

  他的冷哼声阻止了真蜜的询问。

  “拜托,请接受事实好吗?”真蜜气死了。她都如此低声下气了,他还想要怎么样?

  他这才闷闷不乐地嘀咕,“我知道,该死。”

  “你想要些什么吗?”真蜜自己也快累瘫了,心想一解决完他的事后,一定要去躺平。天呀!累呀。

  “你!”一双狭长的眼眸此刻正动也不动地盯著她瞧,一张俊脸此刻写满了不容拒绝。

  “我?”她什么时侯成了保母了?还怕她是不是听错,用手指比了比自己。

  他还真是干脆,不但点头,还一伸手把呆立在床畔的真蜜一把拉下,直接替她作决定。

  “啊──”真蜜在惊叫之余,赫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佘琅君的身旁了。床好暖,好舒服,她已快把那千斤重的眼皮阖上了……就在她已快向周老先生投降时,床的另一头似乎下陷的感觉惊醒了她。

  “你……我……”吞了吞口水。“我不能睡在这里。”真蜜努力在他诱人的眼神下,说出自己的真心话。不过,内心深处似乎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反驳她的口是心非。

  “为什么?”佘琅君腾出一只手不停地轻抚著她的伤口,从额、双颊、颈、手臂……身体所有挂彩的地方,眼神充满浓情的心疼。“你不是快成为我的妻子了?”

  “对,但是……”在他手的轻触下,要保持心智清醒似乎很困难,真蜜暗叹著。

  她并非不谙男女情事。说句良心话,在这二十世纪,要是不懂这一方面的事,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尽管她对性爱方面的知识不差,甚至她都夸自己为“阿性”二世。但,这可不能保证一碰上真枪实弹时,她可以处之泰然,脸不红心不跳的。毕竟,理论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一回事。

  “你是不是很想让我早点休息?”佘琅君说的一本正经,但不知为什么真蜜有一种要踏入陷阱的感觉。虽说如此,她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有你在我身旁,我就可以忘了这股该死的抽痛。”他咆哮著,把原本用手撑著的头放在枕头上,闭上了眼睛,略皱起浓眉,似乎在强忍著痛楚。

  该死,要不是伤口被真蜜发现,他早已运气把伤治好了,那还让它在那里作怪。佘琅君不停地在心中低咒著。

  “你要不要吃一点止痛药?”自己身上那些伤口也隐隐作痛,但一思及他那些伤口,真蜜同情地问道。

  “吃了,你就要陪我睡了吗?”佘琅君半威胁半期待地问道。一双好像要糖小孩的眼眸直盯著真蜜瞧。

  “好。”她真不知自己哪时成了止痛药。摇了摇头,就下床准备去拿止痛药了。

  真蜜离开后,佘琅君马上一转为冷漠不近人情的“棺材脸”,他对空中说道:“出来吧。”

  只见筑优从空而降,单腿跪地出现,身后还服著有些焦躁的星语。

  现场沉默的气氛,连一向活泼多请的星语也感染了紧张,除了一脸不安外,话也不敢多吭一声。

  “要者,优他……”星语实在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不过说句真的,一看到佘琅君那张脸,她还真没勇气说下去。

  “起来吧。”佘琅君终于开了尊口,“优,你到底在在做什么大事,竟然不顾小蜜儿的安危。”话中有著浓厚的怒气。

  “优。”星语头一次见到佘琅君这个模样,有些惊慌地拉扯依旧跪在地上的筑优。

  筑优伸出一手轻拍、安抚著她,有些责怪地瞄了佘琅君一眼,才缓缓道,“我到当年的出事地点搜寻事情的发生原因。”他因忙著调查陈年住事,才会疏忽了真蜜的安危。

  这小子!佘琅君心中好气又好笑。其实,真蜜的安危也不能全怪筑优,要他一个大男孩成天跟著真蜜也难为他了,更何况,他还有其他工作。

  “有何线索,知道是谁了吗?”当年因提早出关,体力不支,加上伤心于小蜜儿的逝世,佘琅君万念俱灰之下,也没去追查幕后凶手。不过,如果,他再次下手的话……此时佘琅君的目光早已转为嗜血般的棱光,杀气四溢,神情威猛吓人,全无平日阴柔。

  星语打了个冷颤,人都躲进筑优的怀中了。

  “有,村民所中的迷魂术,跟上次推要者夫人进池塘那女人所中的迷魂术,全是出自麦冬青之手。”筑优一点也不同情麦冬青,已饶过她一次了,她还不知死活,这只能算是罪有应得,怪不得他人。“更何况,她还有理由去做这件事。”他又继续把他查到的事一一呈报。

  这小子也有柔情的一面呀!佘琅君见他虽然面无表情地报告著,但那轻拍安抚星语的动作却没间断过。不过,星语的眉闲似乎藏有一股黑色,这……算了,算了,反正,有那小子在是不会有事的,更何况自己的事都快忙不过来了。

  “传我的口谕下去,凡是我灵幻王国者,一律不许包庇麦冬青,还有,要我蛇族全面捉拿麦冬青。”佘琅君一脸冷冽威凌,强硬地下著命令。

  “生死不计吗?”筑优问道。

  “尽可能生擒,但如果她强烈反抗的话……”他顿一下,“杀无赦!”佘琅君此刻充满了危险的冰冷。

  筑优尽管暗惊在心头,但仍然点了点头。

  而原本就活泼过度的星语,可以按捺住这么久不说话已属难得,因此她一感到气氛较松,就忍不住开口了。“要者,你告诉夫人前世的事了吗?”星语最近老躲著真蜜,只因她怕自己的快口一不小心会说溜了什么。

  “为何?”筑优和星语两人见他摇了摇头,均异口同声地大吼著。

  实在不能怪他们吼得如此大声,佘琅君都到二十世纪两、三个月了,至今仍无进展,不知他到底想拖到何时。

  “要者,难道夫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灵幻王国的人吗?”星语讶异地开口道。“也不知我们的真面目吗?”

  “对,她并不知我是蛇身一事。”佘琅君有好几次想开口,无奈不是时机不对,就是怕她知晓后的反应。

  “这……”筑优和星语两人面面相觑。

  而在房内的三人均没发现,屋外手端玻璃杯的人,正脸色苍白且颤抖地悄声离开。

  “算了,反正近期内我会好好跟她说明一番。”反正,该来的还是跑不掉。佘琅君苦涩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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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身?她有没有听错呀。真蜜把杯子放在一旁的茶几后,整个人因刚刚听见的消息而处于震惊及失神的状态。她一直怀疑佘琅君不是人,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一条……蛇,那么刚才她并非眼花喽!

  一思及此,她忍不住鸡皮疙瘩爬上了双臂。虽说,她并不是像某些人一样闻蛇色变,提都不敢提,她自己幼年时都敢捉了。但,一想到自己的恋人竟是……呃,异族时,她还是毛骨悚然不已,看来“真相”并非有趣。

  她听过人鬼相恋,倒还是头一次听到人蛇联姻的。她一想到已倒数阶段的婚期,忍不住头满不已。

  震惊于“真相”外,另一个让她吃惊不已的是,她竟然是他的前世妻,难不成他的追求是为了共续前世情?

  不,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我最讨厌当别人的替身,我不认为我的魅力会输给一个死人。她悻然地想著。

  但是,有一点她想不透,佘琅君为什么可以活这么长久?呃,等等,佘琅君,蛇郎君,莫非……真蜜突然在脑海探处浮出一个挺熟悉的民间神话故事。“天呀!难不成我就是当中那位女主角,可能吗?但是……我记得故事的结局是喜剧收场呀。可是,从我刚刚听到的讯息中,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哺喃地低语著。

  真蜜咬著指甲,一个脑袋瓜子忙著打转,最近的、以前的、她自己的、佘琅君的、两人之间的事……

  她是人呀,怎么跟蛇生活一辈子?可是……一想到刚刚阿君昏在她怀中的模样,她仍然心惊胆战的,离开了他,她真的可以不后悔吗?但,她跟他的结合,真的可以幸福吗?有太多,太多的问题在她的脑袋瓜子里打转著。

  突然──“痛,好痛喔。”因太过烦躁了,一个不小心碰到身上的伤口。看著身上的伤,真蜜突然有些惊惧。

  “难不成,接受他的同时,也同时为自己招来了祸端。”她低声呢喃著,“啊──”就在她想得入神之际,一个声响及一个轻拍引发了她的尖叫连连。

  “小蜜儿,你是怎么啦?”该死,她聋了啊?佘琅君不悦地谋道。

  “喔,没什么。”真蜜下意识闪躲著他的碰触,“对了,你怎么下床了,是不是伤口又痛了?”她见到他苍白的脸色,紧张地问道。一时间忘他是蛇的事。

  本来,佘琅君对她的闪躲心中有几分疑虑,但又听见她还是很关心自己,也就没放在心上。“不是,我只是想你拿个药怎么拿了半天?”佘琅君那平和的音调中有几分疑问。

  “喔……没什么。”真蜜瞟见放在一旁的药,“走,走,进卧房休息……把你那暧昧想法拿掉。”她白了他一眼,嗔道。

  佘琅君顺从地跟她一块进去卧房。

  佘琅君坐回床上,见她拿著止痛药走向他时,不禁皱起了眉顽,“小蜜儿,你真的打算把那玩意给我吃呀?”他一睑嫌恶地抱怨著。不过,一见到她冰冷的怒目时,急忙改口道,“但是呢!是美丽温柔的老婆大人拿来的,就算是穿肠毒药,我也会鼓起勇气吃下去的。”他一副“壮士一去,誓不复返”的悲壮神情。

  真蜜忍不住大翻白眼,“拜托,这也不过是几颗止痛药,又不是砒霜或鹤顶红。”她强忍住想大吼的冲动。

  “是吗?那可真教人放心了不少。”佘琅君那脸上的表情,跟话中的意思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真蜜己接近了沸点,一拳击在一旁的茶几上,“吃,还是不吃?”她咬牙切齿地怒视他。

  “吃!”佘琅君急忙抢了过来,吞了下去,不过嘴巴仍旧咕哝著,“母老虎!”

  “什么?!”真蜜低吼著。她的耳朵可是很尖的。

  “没什么。”惹熊惹虎,就是别惹上恰查某。佘琅君可是很识时务地低头喝著手上的开水。

  “你……真的是蛇吗?”真蜜犹豫了老半天,还是问了。

  “噗──咳、咳,你怎么知道的?”佘琅君瞪大了眼粗声问道。

  “这你别管,你只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就行了。”真蜜满心期盼他的否认。

  “没错。”佘琅君点头承认后,这才发现原先压在心头的重石,一下子都没有了。

  他是没了,但那一刻大受打击的真蜜,却一副恨不得道只是一场荒唐的恶梦。

  轰!天崩地裂?

  刚刚听见是一回事,但他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真蜜有些苍白地跌坐在椅子上。

  “小蜜儿,你没事吧?”不安此刻揪住了佘琅君,他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像此刻如此害怕过。她……终究还是无法接受他。

  他也想起从前,古梗蜜是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蛇身一事,所以两人没有这种问题。况且,当时的她也别无选择。而他本身从没考虑过这一点,要不是承儿那丫头的一句话,他也……或许,他该一开始就坦言。

  佘琅君痛苦地闭上眼,“小蜜儿,我很抱歉。”

  “抱歉?”失神的真蜜差点被吓死,心高气傲的他,竟然会说抱歉?“阿君,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对了,我该叫大表哥来看看你。”她紧张地团团转。

  她虽然说得语无伦次,但他却听得很明白,他镇定地制止住她的紧张,叹口气,“我抱歉是因为我没告诉你我并非人类,不过我不会放弃你的。”他的表情明明白白的表示,就算她到时反悔,他也会不择手段得到她。

  “阿君,我不是怪你是……蛇。”真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苦笑道,“我只是一时无法接受事实。”她就不相信,有谁知道自己未来的伴侣是一条蛇时,会有多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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