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看着我,认真地看着我。"他沉声命令道,手略一使劲,燕儿登时疼得张开眼睛,不意望进楚星磊充满感情的星眸,一时之间她被定住了,无法动弹。
"我不想再等了,我也无法再等了。"楚星磊对着她狂吼,"我等你这只糊涂的笨燕子开窍,等得够久了。现在我不管你到底懂不懂,我都一定要把你给点醒。"他的脸激动狂野,有点吓人,但燕儿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怕。
"你想点醒我什么?"她的心竟有些期待、有些飘飘然。
"点醒什么?你真的不懂吗?不懂我……"话到嘴边,却又梗住。"难道经过这次的生离死别,你一点感觉也没有?"这丫头真是折煞人,他真是挫折啊!
"我应该有什么感觉?"她装傻地反问,心里却骂道他不先说,难不成叫她先说!她好歹是女孩子,他就不能体会一下她的矜持。
她还是愣愣的,但是,他已经不想再蹉跎下去,这次他大难不死,心内一直懊悔着没能早些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所以,"燕儿……"
"嗯?"他愣愣地应道,但还来不及反应,楚星磊已以雄鹰般的俐落又上而下攫住她轻启的樱唇,激起又霸道地宣示他狂野的占有,带着浓烈的深情将心意毫无保留,借由舌尖传达到她的唇、她的心,不在让彼此有任何闪射空间,只有空气中微喘轻轻飘荡。
第十章
"风主……"葛大有些担心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的风。
他们现在所出的位置是风的手下多罗的房里,事实上自从他们从华山回来之后,多罗就不曾出现。原本还对多罗抱持着信心的风,那时就算不信多罗与扶桑国有勾结,现在也不敢肯定了。
"风主……"葛大忍耐不住,有叫了一声。这次总算有了回应。
风从椅子倏地站起,突兀地道,"我们走吧!"
"走?要去哪里?"葛大的头脑可不大灵光。
"去楚家堡。"风越过他,迳自走了。
楚家堡!去楚家堡干嘛?葛大不敢多问,只好努力跟上风的脚步。
该不会……葛大的脑袋突然灵光一闪,该不会风主一直待在多罗的房间,就是企图感应他的去向!哦,一定是的,葛大忍不住自得笑出声,原来多罗在楚家堡呀!他实在太聪明了。
至于他猜得对不对,他不知道。因为他不敢开口问风,所以无法证明究竟聪不聪明。
í í í
燕儿整个人全被震撼住了。他到底在对她做什么?为什么她脑筋一片空白,不能想也无法思考,心里只有这张虽是苍白却依旧俊朗得过分的脸庞。
她逃不过的!他蓦然一惊,这个男人已将她的心全部攫获,一丝不留,她想推开他,却敌不过他强壮的背部,或许,她后来也不是真心想抗拒。
他吻着,真到无法呼吸才稍微放开她,但依旧将她箝制在怀里,星眸熠熠生辉,多情地注视她,你懂了吗?"他轻声柔语问道。
"我……"燕儿羞怯地低着头,没答腔。
"不准不看我。"楚星磊霸道得很,经过他那么惊天动地的表白之后,她怎能再闪躲,他不准,他不相信她对他没感情。
"说,你是喜欢我的。"他要她说出来。
"你在胡说什么?"这教她如何启齿。
"你一直爱着我的,不是吗?"
燕儿愕然抬头,"你说什么?我才没有呢!"
"不要不承认,你已经让我等得够久了,你知道吗?从你十岁那年,我就在等着你长大。"楚星磊露出苦笑,轻抚着他爱了许久的娇颜,"你应该知道我的女人缘很好,但是我从不曾跟她们有任何牵扯,那全是因为你。"
怎么会呢!他居然……他是在开玩笑吗?
"我的燕儿,我一直小心隐藏我的感情,不想吓到你,但你实在太迟钝了,让我无法再任你继续糊涂下去。"他一顿,将她讶异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不会再放开她,"我喜欢,最喜欢燕儿。不,应该是在这世上,我楚星磊最最最爱的人是白巧燕。"他义无反顾的表白。
"所以,你才让我没大没小地欺负你,找遍各种好玩的玩意儿讨我欢心,总是和我闹着玩却又让着我,连小金狼都带来讨我开心,又帮我治伤,甚至还为我挡了毒剑,差点儿死掉……"往事一幕幕浮现燕儿的脑际,那些忘下了也不能忘的事,点点滴滴渗入她的心扉,就像他已侵入她的血液里,不能分割。
"为什么是我?不应该是我的。"她实在不配,她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予禾姐会逃离楚星灏了,因为楚家的男人优秀到令人自卑。
"就是你。"楚星磊坚定的声音抚平她的不安,"再没有人跟你一样,可以轻易地揪住我的心,深刻得犹如性命。"
燕儿实在不信这种空洞的甜言蜜语,可是当她自己也是在同样的情况下,她又如何指责他说的不对呢!
如果不是奇妙又怪异的爱情,谁能解释为什么她爱上的不是风度翩翩的灏少爷,不是温文儒雅、智谋超凡的段飞渝,不是冷漠中带着热心的青狼,而偏偏是他!
是的,就是他,她的答案同样是肯定的。
心结一开,燕儿反倒笑起楚星磊来:"羞羞羞,这么恶心的话,真亏你说得出来,肉麻死了。"
"你啊,真会煞风景,居然又给我耍起宝来。"楚星磊懊恼不已地皱起英眉,"别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辙,你今天不把那三个字说出来,我就跟你没完没了。"瞧这语气,他是不计形象,打算豁出去了。
"哪三个字?"燕儿眨着慧黠的眼珠,一脸无辜之至地装傻。
难道还要他说一遍给她听?
他今天已经一古脑儿将压箱的心底话全说给她听了,却连个屁也没从她嘴里套出来,可太不公平了。但……等一下,他老觉得她笑得太诡异了,好似正在进行某个阴谋。
"阿磊,你提醒我几个字嘛,摆脱啦!"她轻扯他的小指,柔声央求着。
"几个字?"喝,全部不过三个字,说了,他还有戏唱吗?
哦,原来如此,楚星磊懂了,她就是要他对他说那三个字,哼,他才不会让她奸计得逞呢!
"好,没问题,我干脆三个字都告诉你好了。"楚星磊大方地允诺。
"真的吗?阿磊,你真好。"燕儿闻言一喜,努力身长耳朵听听他真情的表白。
"注意听好了,待会儿我可要你一字不漏说给我听喔!"楚星磊郑重地交代着,燕儿忙不迭地点头,心想到时候他都说了,她再说也没损失嘛。这算盘怎么打,她都不吃亏。
瞧见燕儿点头,他才缓缓开口道:"听清楚啰,这三个字就是……"他偷瞧了她一眼,嗯,很专注嘛。"第一个字是'我',第二个字是'爱',第三个字是'你',现在该你了。"他脸不红气不喘说完。
什么!他居然用这种方式说那三个字,"你骗人,哪有人这么说的!那三个字怎么可以分开讲呢!"
"喂,我只是负责提醒你那三个字的正确念法,可不是对你说那三个子,你别自己会错意。现在,换你说啰,不准耍赖。"
可恶,竟然被他骗去,该死的阿磊,此仇不报非"娘子",呵,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哪由得他张狂!
"阿磊……"她甜甜一唤,"我只说一遍,不得听仔细哦!"
"一定,一定。"楚星磊忙不迭地拼命点头。
"我--"燕儿故意拉长语音,吊吊楚星磊的胃口,"我--"他噗哧一笑,娇小的身躯往他手臂牢固的箝制里向下滑溜一钻,拌着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她已跑至门对着他扮着鬼脸,"我才不说呢!你慢慢等吧!"
"燕儿--"又被她逃走了!
这小妮子,都到这关头了还在躲!楚星磊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爱上这个麻烦精,他未来多灾多难了。
í í í
"为什么我们要回楚家堡?"坐在马车里,不安分的好奇宝宝频频从布内探出头,问些有的没的无聊问题,逼得前头那个磊落男子差点没弃车逃亡。
这两男一女的马车,正在宽阔的官道上疾驶着,他们的目的地是杭州楚家堡。
"喂,老大,你能不能叫你的女人闭嘴!"青狼几乎是用求饶的语气脱口而出。
要知道他们才不过上路三个时辰,但是燕儿制造噪音的功夫实在是无人能出其右,她已问了上百个问题,尚未有一次重复,岂是一个"烦"字说得完,而这最新冒出的问题,是因为白姑娘听到他们将要打斗回府,又探出头来询问。
"你嫌我吵!"燕儿委屈地眼眶一红,躲进里面。
青狼最受不了女人的眼泪,只好立即投降。"白姑娘,我没这意思。"他一点也没觉察燕儿是摸清楚自个儿的个性,标准的吃软不吃硬,这才使出以柔克刚一招。
"你就是。"里头的人哭腔甚重地指责。
青狼慌得连忙向楚星磊投以求救信号,但楚星磊压根二没瞧见,只像个傻瓜咧嘴傻笑。
她没反驳她是他的女人耶!这不是默认了他和她的关系!
"老大……"青狼会被这对宝贝蛋气死。
"怎么了?"楚星磊终于有空理他,青狼无奈地比比帘子,楚星磊会意,朗声说道,"你这只燕子搞什么鬼,我会不知道?还是趁早把你虚伪的眼泪收回肚子吧,免得我待会儿揭发你,让你不好受。"
布帘被人狠狠地撅开,怒气冲冲的燕儿站在帘后,显然十分不满,"你到底站在哪边?居然帮外人来欺负我。"
"青狼是外人,那你就是我的内人喽!"楚星磊捉住她的语病猛攻。
外人?青狼真想无辜地比比自己,他是招谁惹谁了。
燕儿俏脸一红,啐道,"谁是你的内人,你少自我膨胀!说,你要帮我,还是帮他?"
楚星磊露出一抹邪笑,不怀好意地道,"我嘛,"他顺手勾住燕儿的小手,"当然是帮我亲爱的小妻子。"
果然是重色轻友的家伙,青狼对他彻底失望,决定专心驾车,不再理会这两个旷世冤家,爱怎么胡闹、怎么恶心,都由他们,他绝对不理,视若无睹。
燕儿用另一只手拍掉楚星磊的苍蝇手,"别乱牵关系,你是你,我是我,互不相干。"
"别这样嘛,小燕子,你怎么说得那么绝情呀!"他滑溜地混进里面,顺手一带搂过燕儿,立刻将布帘迅速卸下,两人的身影立时淹没在布帘之后。除了一开始的争吵不休外,之后青狼再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当然那是除掉布帘后偶尔传出喘气声,不然"真的"很安静。
唉,这趟旅程大概挺难熬的,青狼不由自主叹了一口气。
í í í
"辉哥。"伍芊芊在淮远馆的正厅找到躲了她很久的夫婿楚剑辉。
楚剑辉远远就瞧见伍芊芊,正想闪躲,却硬生生被叫住,害得他只好尴尬地待在原地面对太座,"芊芊。"
"你为什么躲着我?"她劈头就切入主题。
楚剑辉干笑两声,不自然地道,"没的事,你多心了。"
哼,还想瞒,也不想想两人结离三十余载,对他的性子在已知之甚详,"自首无罪,坦白从宽,你最好赶紧从头招来,不然等我发现的话,就有得你好受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很好奇啥事让他难以启齿,竟要以不见面来闪躲她可能的质问。
"这……好吧,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的。"楚剑辉一横,就把太子李治与瑶台仙子的事一滴不漏地说与她听,包括他与李靖夫妇到"摘星园"大闹的事都说了。
但出乎他的意料,伍芊芊听完不但不生气,还笑容可掬,真的让见过大风大浪他楚剑辉当场傻眼,"你不生气啊?你不是最讨厌风尘女子的吗?"他愣愣地问。
"话是这么说没错。"伍芊芊笑着点头,"可是你都冒着生命危险跑去为我出头了。我心里有再多不满,也早就消失了。反正要赶她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干嘛跟自己过不去,生着闷气。"说到底,丈夫的命比较重要。
"芊芊,你真好……"楚剑辉感动得拥过妻子。
"都老夫老妻了,还净说这些甜言蜜语。"明明是喜孜孜,她却又斥道。
"我们感情好嘛,怎么碍别人了吗?
"你呀!"伍芊芊又是一笑。"可是……"她面露忧色,"磊儿离家已经二十天了,剩下不到十天就一个月了,他真的能找到凶手,并且将苍狼一族捉到吗?"天下父母心,作爹娘的总是担忧孩子。
"放心吧,以磊儿的聪颖与机智,我相信他一定能做到的。"楚剑辉安慰着爱妻,也安慰着自己,其实他也很担心。
夫妻俩双手紧紧交握,为彼此打气,希望楚星磊能带回好消息,能够保住楚家堡与楚家人的性命,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
正当气氛温馨感人时,赵总管大老远就大声嚷嚷道,"出事啰!老爷、夫人,你们在哪儿?大事不好了,你么快出来呀!"
楚剑辉皱了皱眉,对怀里的妻子说道,"芊芊,我们过去瞧瞧。"伍芊芊没异议,任由夫婿领着她前去探视。
í í í
是时,"摘星园"潜入数百名不请自来、身着黄衣的蒙面人,而整个楚家堡毫无所感,甚至里头所有守卫与仆佣全部陷入昏迷状态,他们全部中了迷魂烟,足见这样稀客有备而来,势在必得。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摘星园'。禁军都尉张福顺持剑问道。
黄衣客连理都不理,刀剑齐出,就往禁军驻守的位置攻去。禁军们一见敌人发动攻势,莫不努力抗战,但对打没多久,个个禁军无不手软脚软,渐渐败下阵来,终至昏厥在地,不醒人事。
闻声而来的江公公不禁讶然一叫,"怎么会这样呢?"抬头瞧见黄衣人,"你们要干什么世子在洗,你们别胡来。"他大声警告,眼神之中无丝毫惧意。
李治与钟瑶亦随后而至,钟瑶的丫环苏文娟见状,不觉逸出一声尖叫,紧拉住钟瑶的裙摆不放,"小姐……"她的声音立刻引得黄衣人的注意,腾空一跃越过横亘在前的江公公,就要逼近李治等三人,目标明显锁定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