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冲冲推开玉离的房门,楚烈气闷地坐在长榻上。
玉离见到已有两个月未曾出现的楚烈来了,立刻又惊又喜地投入他的怀中。
“二爷……”他拥着楚烈撒娇,“你终于来了。”
楚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起玉离的脸粗鲁的啮咬他的唇,玉离会意地探出小舌与他交缠,转眼间他的衣服已被楚烈扯下丢在一旁,露出如凝脂般的肌肤。
“唔……”当楚烈的大掌覆上玉离因敏感而挺翘的蓓蕾时,玉离早已化做一摊春水发出悦耳动听的娇吟。
忽然,楚烈放开了他。
“做。”
楚烈指指自已的下身,玉离立刻毫不迟疑地跪在他的双腿间。
玉离用牙齿咬开楚烈的裤带,露出楚烈灼烫的欲望,然后抬头媚眼如丝地睇了他一眼,张开红艳的檀口,细心以舌头服侍着他。
被这样细心伺候,很少有人能不放纵沉溺在这种快感之中。楚烈低吟一声,将玉离的头按得更低。
“很好……嗯……”他低哑地赞叹一声。
听见他的呻吟声,玉离更加卖力地取悦他。
偌大的房内霎时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与阵阵勾魂的娇吟……
当司徒竺琉终于放不下心头的焦虑而寻至此处时,所见的景象便是这般煽情、这般伤人、这般令他不敢相信!
他愣愣地伫立在离那扇窗几步之遥的地方,不想再踏前一步,也不敢再踏近一步。
现在,他还能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只是一场梦,那人不是楚烈,不是!
但楚烈却在此时抬起眸子,在发现司徒竺琉的存在后朝他张狂一笑,黑眸中是睥睨、狂傲、胜利和赤裸裸得令人恶心反胃的情欲。
司徒竺琉用力一咬牙,不再迎向楚烈的目光。这一次,他选择别过头,狼狈不堪的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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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秋虫也停止了悲吟。
回到自己与楚烈的厢房,司徒竺琉麻木的和衣上床,怔怔地望着上头的帷幔发呆。
冬日的夜晚总是格外静谧,虽然还不至于下雪,但是外头的草木皆已被一层薄霜覆上,连风拂过也发不出任何声响,就连他的心也是冰封一片,但他却哭不出来。
他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干干冷冷的,没有一滴眼泪沾附,先前为了楚烈,他已经哭得够多了,再也榨不出一滴泪。
他闭上眼,刚才所见的景象立刻浮现在脑海——楚烈搂着那个千娇百媚的男人,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司徒竺琉又睁开眼。
他重复了几次这些动作,想逼退那如鬼魅般跟随着他的影像,但却一直不能如愿。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不肯饶恕对方,总是一来一往地伤害对方,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到了最后却被对方伤得更深。
今日的大吵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这一次是楚烈赢了。
楚烈用最恶毒也最直接的方式报复了他,让他猝不及防、无力抵抗。
司徒竺琉在睁眼与闭眼间挣扎,直到意识逐渐模糊,他才闭上眼让恶梦将自己拖走,不再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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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意识忽然清明起来,司徒竺琉发现自己被一阵战栗感惊醒,胸口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他勉强自己睁开迷蒙的眼打算不要再睡,以免因为被恶梦惊醒而更疲累。
“唔……”
嘴上忽然覆盖的热度让他惊喘出声,想抬手却被一只大掌拉到头顶上方牢牢固定,另一只手则掐住他的下颚,不准他封闭自己。
这样粗鲁又蛮横的方式与那股熟悉的气味让司徒竺琉知道来人是谁,司徒竺琉在身体一僵后,干脆闭上眼任楚烈予取予求,只是胸口的闷痛感却逐渐加剧。
难道那个少年无法满足他?
还是他只是想要来这里炫耀并羞辱他?
在司徒竺琉快窒息前,楚烈放开他的唇转而攻掠其他地方,从颈项、锁骨一直到胸前,他全都不放过,只是力道较以往更加重,每一次的吮吻都让司徒竺琉吃痛地皱起眉头,但真正让他感到难受的却是充塞在胸口的窒闷感。
“楚烈,放开我……”司徒竺琉不舒服地抗拒着。
楚烈不理会他,仍是执拗地想挑起他的欲望,大手不断往下,覆住他尚未燃起的欲望。
“琉璃娃儿,你怎么没有反应?”楚烈皱起眉头,心头的不悦越积越多。
纵使在玉离那里发泄过几次,但缠绕在他心头的却只有这个只会惹他发脾气、在床上更是被动不懂迎合的琉璃娃娃,所以他最后还是兴致全失地推开玉离回到这里。
原本只是想要气气他,让他学会迎合与柔顺,但自己却在玉离的娇嗔迎合中益发渴望引起他眼中不驯的焰火。
他一定是有病,居然会对这种不懂迎合与甜言蜜言的家伙上了瘾,明明还在恼火今晨的争吵,但一瞧见他就全都忘了,只想抱着他与他缠绵,甚至为自己今晚的行为感到歉然?
他真的疯了,从一开始的相遇,他就为司徒竺琉而疯狂了。 手中的欲望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楚烈气恼地啐了声。
“我一定是疯了……”他干脆低头用唇舌去挑逗,只为了想与它的主人一同享受这份快感。
“不要!”司徒竺琉忽然用力挣扎起来,脑海中迅速掠过那名少年正在为楚烈做着这种事,而楚烈邪肆的眼中饱含着欲火与轻佻,并朝他睥睨的一笑。
楚烈这么做只是为了践踏他的尊严,他不要!
胸口的闷痛感急速膨胀,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整个撑破,司徒竺琉难受地蹙紧眉,而那股痛楚更张狂地在他胸间冲撞,直窜至喉间——
他忽然生出气力使劲摆脱楚烈,一手按住嘴巴,整个人坐起身背对着他,肩头用力抽搐着。
“你在搞什么!”楚烈火大地想将司徒竺琉的身子扳正,但手还未触及到他,就见他一手用力抓住旁边垂下的床幔,将今晚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但司徒竺琉因为心情不佳,所以并未多吃,在吐了几口后就全是干呕,怎么也止不住体内的那股恶心感,整张脸惨白得吓人。
“琉璃娃儿,你今晚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楚烈蹙起浓眉,伸手探向司徒竺琉,却被他反应激烈地推开。
司徒竺琉终于知道是什么让他感到如此难受,有一股不同于楚烈的香气充斥在他的鼻间,甚至沾染上他的身体。
不待楚烈发火,司徒竺琉赤脚下了床,推开房门就往外头冲。
院落的前面有一个池塘,他想也不想就整个人跳了进去,用力洗刷起自己的身体。
好脏,好肮脏!
跟着追出去的楚烈见状,也立即跟着跳入,使劲想将他拖离冰寒刺骨的池塘,但司徒竺琉却文风不动,只是不断重复搓洗的动作,他原本白皙的肌肤已被冰水冻红,再加上他大力搓揉,几乎就要见血了。
“你疯了吗?”楚烈制住他的动作大吼出声:“现在是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
司徒竺琉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索性将自己整个人浸到冰冷的池中,不发一言。 冰冷的水让他牙齿轻颤,心也因而用力地收缩着。
但他没疯,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与厌恶什么。
他就像一只陷在楚烈织就成的蛛网上的小虫,从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束手就擒,痴迷得忘了抵抗,甚至开始期待。只要楚烈只看着他,他愿意自动奉上一切让他享用,至死无悔。
可是,他不愿与别人一同分享他!
司徒竺琉的眼中闪过不甘与愤怒,但他却别过头将一切全都掩去,一声不吭地将自己埋在水中。
“起来!”楚烈气得用力将他扯出水面,“你在发什么疯!”这家伙是疯了不成,先是莫名其妙的呕吐,现在又发狂似的跑来这里洗冷水澡。
因寒意而变得更加脆弱的感官被楚烈粗鲁地拉扯而更显疼痛,司徒竺琉咬着牙不发一语地让楚烈自水中拉起,却在起身的刹那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不要碰我!”
楚烈怔愣地抚着热烫的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高兴冻死就算了!”他用力啐了一口,随即转身离开。司徒竺琉要发疯,他可没义务陪他!
楚烈才转过身,身后忽然传出一阵水声,他连忙回过头,却看不见司徒竺琉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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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的夜晚,只有两道身影在小几前对坐,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
“他最近还好吗?”
“嗯。”
“有按时吃饭睡觉吗?”“当然。”“还挑食吗?”“嗯,这我没办法管。”“心情不好的时候,还是会躲起来不见人吗?”“你要我代替你去安慰他吗?”“不要!”“那你还问!”“那他还……气我吗?”“没错。”“要如何做才能让他原谅我?”“是你一手造成这样的结果,不是吗?”“唉……”“看你与他这样僵持,我忽然想到那尊琉璃观音。”
“怎么说?”
“最美的琉璃足如冰似霜的通透,没有任何颜色掺杂,比平时的那些俗丽色彩用更高更猛的焰火烧制而成。不只那名西城巧匠须受到这样的试炼,琉璃的本身亦然。沐浴过烈火的琉璃原就有不愿媚俗的脾性,就像他一样哪。”
“呵……你比喻的很好,他就是这个性子,可却单单只针对我。”
“因为是你,所以他更不能忍受那样的事发生。”
“我……唉,帮我好好照顾他。”
“不怕我夺走他?”
“那你我就是敌人,面对敌人,我向来不会手软。”
“好吧,我不会碰他,虽然我很想。”
“若你真敢动他,我会……”
“说了不会,这么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也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呵呵,要不要再喝一杯?…‘嗯。”举杯的手停顿了下,“给你一个忠告。”“什么?”“小心内贼。”
第七章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唉……”
司徒竺琉侧过头望向声音来处,却见齐衍笑吟吟地走进来。
只见齐衍一屁股坐到司徒竺琉所坐的长榻上,陪着他一同望月兴叹。
自从司徒竺琉大病一场之后,只要楚烈一接近,他就会歇斯底里的大哭大吼,最后,楚烈只得挫败地不再靠近他。
“唉……”齐衍又叹了一声。
“吵死了。”司徒竺琉横了他一眼。
“你不安慰我?真是过分!”齐衍哇哇叫着:“我供你吃供你住,你一点感激之意都没有就算了,还将啸鸣山庄中那么多东西摔烂,这我也不计较,可是你居然连我心情不好都不管,这就直一的太无情了!”
司徒竺琉闻言,只得无奈地开口敷衍:“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因为你心情不好。”齐衍正经的回道。
“无聊!”司徒竺琉撇撇唇,不想再搭理齐衍这个怪人,“你若嫌没事做,就去找何霁,别来烦我。”
“找那家伙做什么?又不是闲着没事去让他损!”他冷哼一声,“不提这个,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和楚烈僵持下去?”
都半个月了,这两个人还这样没完没了的,他看了都觉得心烦,而且啸鸣山庄被破坏的财物更已达到了天价。
他直一搞不懂,他们上回还在那里你侬我侬,怎么一眨眼就又变成这副光景?再这样下去,不光是司徒竺琉心情不好,连他也觉得欲哭无泪啊!
司徒竺琉脸色一僵,随即生硬地别过头,“没错。”
“那好。”齐衍挑起眉,既然司徒竺琉这里没有转圜的余地,那他干脆从楚烈那边着手,“那你请便,敝山庄已经没有再将你留下的理由,你若想走,我们也不会强留。”
闻言,司徒竺琉的脸上难掩惊愣。齐衍这是在……赶他?
齐衍露出一抹生疏的微笑,又开口道:“你走吧,你不是一直很想走?现在楚烈也不会栏你,我们也不会阻扰,大门就在直走出去右转到“留香亭”再左转直走穿过洞门二十步的地方,请便。”
他比了个“请”的手势,赶人的意味十分浓厚。
司徒竺琉很快的自惊讶中恢复,“我要收拾一些东西。”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往床边的柜子走去,开始动手收拾一些随身衣物。
的确,他是没有理由再待在这里了,齐衍的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他何必再死皮赖脸的住下?更何况他也已经打算要放弃楚烈,那他还能用什么样的身分留下?
“我会要人备好马车,你收拾完就直接到大门去。”
齐衍丢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但他才一出门,就又立刻溜往楚烈发呆喝闷酒的地方。
“大事不好啦!”他假装气喘吁吁地站在门边,“琉璃娃儿要走了!” “什么?”楚烈一愣,放下酒杯不敢骨信地看着他。
“我刚才去他房里,见他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齐衍佯装惊惶的催促道:“你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迫他!要不然你先前费了那么多心思……哇!”话还未说完,齐衍就连忙侧身让开,以免被狂奔而出的楚烈撞个四脚朝天。
望着楚烈又急又气的身影,齐衍忍不住掩嘴偷偷一笑,但他随即抬头四处张望了下,在确定每个角落都没有何霁的踪影后,才纵声长笑。
“哈哈哈……好好笑,呵呵,两个笨蛋……哈哈,啊——”他尖叫一声,瞪着大刺刺从房内步出并且一脸讪笑的何霁。
“怎么不笑了?”何霁微笑地望着像活见鬼似的齐衍,“齐老大这次做得很好啊!”
“你、你骗人,你一定在心里偷偷笑我!”齐衍光火地转过身,不想再留在这里听何霁耻笑他。
可恶,他居然忘了看房内还有没有其他人!
可是谁知道何霁会好死不死的和楚烈在一起!
看着齐衍气冲冲的背影,何霁唇畔的笑意更加深,他那双总是令人看不清的眸中也流转着盈盈的笑意。
“真是的,我这次可是真的在夸他啊,不过,还缺临门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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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竺琉拎着收拾好的包袱才踏出房门,就被一个声音唤住——
“停下。”
疑惑于这个未曾听过的声音,司徒竺琉依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来人,发现是那晚与楚烈在一起的那个秀美少年。
玉离难掩妒意的又踏前一步,想将把楚烈迷得神魂颠倒的司徒竺琉看个仔细。
“不过尔尔嘛!”在看清楚司徒竺琉的容貌后,玉离的唇角鄙夷地一扬。
“彼此彼此。”司徒竺琉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一记。
“你!”玉离漂亮的脸孔因他的话而狞起,“你这个不受宠的人,竟然还敢在这个时候要嘴皮子?”
“我不需要让你来评断我的价值。”司徒竺琉不想和他继续耗下去,“你若没事,我要走了。”
他拿着包袱转过身就要迈开步伐,却又被玉离叫住。
“我不会将二爷让给你的!”他打从一见到楚烈就对他倾心不已,怎么可能轻易将他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