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竺琉深吸了几口气止住胸口几乎要爆发的怒气,才冷着声音开口问:“为什么?”
楚烈闻言皱起眉头。
为什么?没有什么为什么,他只是顺从自己心中的渴望,这有什么好问的?反正司徒竺琉爱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他!
“我要你。”楚烈的答案与昨晚相同。
“我不要。”司徒竺琉也用相同的话回堵他,“凭什么你想要,我就该跟你回去?”
楚烈霍地转过身恼火地瞪着司徒竺琉倔强的面孔。“你当真不怕?”
“哼!”司徒竺琉冷哼一声,“与其让你这样威胁我,我干脆杀了你!”说完,他立刻拿出袖中的匕首,毫不迟疑地往楚烈刺去。
他都懂了,在楚烈回答了相同的答案后,他全都明白了。楚烈并不爱他,那么与其让自己如此痛苦矛盾下去,干脆就如齐衍所言,杀了楚烈比较快!
楚烈后退避开,对司徒竺琉眼中的决绝大感不解。
他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尚未解决,却搞不懂问题究竟出在哪里。他伸手抓住司徒竺琉的手腕,制止他手上的动作。
“你究竟在想什么?”他皱起眉头瞪着气喘吁吁却兀自挣扎不休的司徒竺琉,“和我回啸鸣山庄有什么不好?”
“回去当你的床伴还是你的男宠?”司徒竺琉用力挣几,却还是挣脱不了,他索性撒泼地咬住楚烈的手臂,“我讨厌你这样招惹我,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就马上给我滚得远远的,省得我见了你就心烦!”
楚烈不以为意地任他咬着,唇畔却露出自昨晚回房后就未曾再出现的笑意。
“不是心烦,是心慌意乱,又爱又不敢承认。”
司徒竺琉脸上一红,为了掩饰被楚烈察觉的心意,大吼出声:“我没有!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要男人就去找别人,别再来惹我,我不是你的男宠,不是!”
楚烈挑起眉。男宠?这琉璃娃儿是这么想的吗?
他眯起黑眸思索了起来。他是只要司徒竺琉在床上伺候他,还是别有所图?但还能图些什么呢?
“放开我!”
司徒竺琉见楚烈不肯松手,使劲地扭着手,匕首都差点被他开掉了,他连忙将它握得更紧,可是手被制住,有武器也不能发挥效用。无计可施的他只能不断用嘴巴攻击楚烈,让自己刚打理好的仪容因剧烈的挣扎而散乱不堪。
“怎么了?”一道慌张的声音介入,司徒奕惊讶地看着平常文静的司徒竺琉发疯似的对楚烈又咬又骂,吓得连忙奔过去拉住他,“竺琉,快停下来!”
司徒竺琉早已气红了眼,仍旧狠狠地咬着楚烈已经布满齿印的手臂,手上的匕首匡唧一声落了地。
“竺琉!”司徒奕骇得立即将匕首踢到一旁,“你怎么了?冷静下来!”为什么竺琉要杀楚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烈终于开口了:“司徒兄,看来令弟的神智似乎已渐紊乱,再这样下去,只怕真会失心疯……”
“你才是丧心病狂!”司徒竺琉气得大吼:“你才是疯子、混帐,你不是人!”
楚烈不理会司徒竺琉的怒吼,只是面露不忍地对司徒奕叹道:“我清晨来后园散步,令弟忽然就像疯了似的拿着匕首朝我冲来,我好不容易才将他制住。现在,司徒兄觉得该怎么办?”
“怎么办?”司徒奕也慌得没了主见,楚兄认为如何?”
“不如先拿绳子将令弟的手捆住,免得他又乱来。”
“好、好。”司徒奕连忙要人拿绳子过来。
司徒竺琉见状,气得几乎昏厥过去。
“大哥,你别听他乱说,我才没有疯,我不要!”他死命地挣扎着,“楚烈你这混帐,可恶、卑鄙……”
“看来令弟的症状不轻。”楚烈怜悯地对司徒奕摇摇头,“胡言乱语是失心疯的症兆之一,这病不是一时半刻便能治好的。”
“这该怎么办?”因为昨晚楚烈曾说他略懂医术,对此一窍不通的司徒奕便忙向楚烈征询意见,“楚兄,我只有这个小弟,请你一定要设法治好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没关系!”
“代价啊……”楚烈望了正怒瞪着自己的司徒竺琉一眼,眼里闪过一抹算计,“只怕司徒兄得要稍微忍耐一下了。”
“什么意思?”司徒奕紧张地看着他,“什么都行,真的,要多少钱都行。”
“大哥你别被他骗了!”司徒竺琉想阻止司徒奕相信楚烈的谎言,“这个人是骗子、是禽兽、是恶鬼……”
突然,司徒竺琉安静下来,整个人瘫倒在楚烈怀中。
“别担心。”楚烈看见司徒奕眼中的惊惶,连忙微笑着安抚他,“我只是点了令弟的昏穴,否则再任由他如此激动大吼,很可能会气血攻心伤了身子。”
闻言,司徒奕总算稍稍安了心,担忧地低头审视着昏睡过去的司徒竺琉。 “楚兄,这……到底要如何才能医好这病?舍弟他自从前些时候失踪再回来,整个人就变得恍恍惚惚的,但我怎么也料不到他会惹上这种病……”若小弟真有个万一,他该如何向死去的爹娘交代?
“司徒兄尽管放宽心。”楚烈对司徒奕露出一个沉稳的笑容,“这病只要找个清幽的地方安养一阵子便能慢慢恢复,只是司徒兄恐怕得暂时忍下思弟之情,与令弟隔开一段时日,别再给予刺激。”
“这……”
司徒奕踌躇了一会儿,怎么也想不透自己何曾给过司徒竺琉刺激。但最后他还是照楚烈所言,“不知楚兄是否知道有什么地方适合舍弟养病?”
“有。”楚烈闻言,难得地咧开嘴露出一个愉快至极的笑容,一字一句清晰地道:“啸鸣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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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你居然真的将他带回来了!”齐衍抚着下巴,啧啧称奇地看着昏睡在楚烈怀中的司徒竺琉,“不过这手段似乎不太光明。”怎么看司徒竺琉都不像是自愿跟楚烈回来的。
“你不需要做任何批评。”楚烈让人先将司徒竺琉带回震雷院,才坐下向齐衍提起自己在司徒府所看到的一切。
“冰琉璃现在就在司徒奕手上?”齐衍惊讶地问道:“那你将它带回来了吗?”
“没有。”楚烈摇摇头,“上头涂有剧毒,只怕一般的布巾也难以阻隔。”
他并不是那么想将冰琉璃偷到手,所以也懒得花费心思。相反的,他对活生生的琉璃娃儿的占有欲可就强多了,不知道司徒竺琉醒来后,会有怎样的反应?思及此,他的唇畔扬起一抹浅笑。
“这该怎么办呢?”齐衍侧头陷入沉思,在见到楚烈的笑容后眼底忽然闪过一抹促狭。
这个楚烈的三魂七魄不知道已经飞到哪里去了?肯定是在想房中的那个琉璃娃娃!
呵,楚烈的性子向来不定,他也搞不清他是因为一时贪鲜,还是真的投注了感情,不妨试他一试,顺便气气他。
齐衍突然露出一个魅力十足的笑容,“我有个好法子!”
见楚烈不理会他,他自顾自地又说:“司徒奕一定很疼司徒竺琉吧?干脆让司徒竺琉去将冰琉璃夺回来,司徒奕看见自己的小弟中毒了,肯定不会见死……”
那“不救”二字还未出口,齐衍就觉得身侧好像被两根针给重戳了一下。
他搓搓手臂,在接收到楚烈杀人般的目光后,识趣地陪笑道:“我开玩笑的,别认真。”他缓缓起身,在楚烈的瞪视下退到门边,“那个琉璃娃娃应该快醒了,你不去看看吗?”
“哼!”楚烈重哼一声,随即起身踩着大步离去,在经过齐衍身旁时,不忘撂下威胁,“你若是敢动他,休怪我翻脸!”
“不敢、不敢。”齐衍摸摸鼻子目送楚烈离开,在他的身影隐去后,立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楚烈这次的感情不只放了一点点,而是满满的一大桶呢!瞧楚烈保护过度的样子,只差没将司徒竺琉锁在房内不准任何人接近了,有趣,真是有趣!
齐衍伸了个懒腰,唇边还带着笑。
哈,这次总算是扳回一点做老大的面子了……
“啊!”他在看见地上竟有两道影子时惊叫出声,连忙回头瞪着不知何时倚在门边瞅着他猛笑的何霁。
“喂!你做什么在那里吓人啊?”齐衍看着何霁上扬的嘴角,心中的喜悦登时消失无踪。这个臭何霁,一定是在心中偷偷笑他……
只见何霁斯文的脸上充满掩不住的讪笑,“恭喜齐老大总算扳回一点威严,相信你今晚作梦也会偷笑了。”
果然!齐衍不爽的敛下笑容,“我才没有偷笑,告诉你,我是因为关心楚烈,所以才想试探他,我才不是要整他。”
见他急着澄清自己高尚的兄弟之情,何霁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我明白了。”
齐衍倏地住嘴,纵使觉得问了也不会得到什么令人高兴的答案,但他仍是忍不住问道:“你明白什么?” “明白你真的很想在楚烈身上捞回一点尊严。”何霁轻笑着伸手拍拍齐衍的俊脸,“想不到法子时可以来找我,到时候你绝对会认为今天为了这种事而沾沾自喜实在是太幼稚了。”
这个……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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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混帐、强盗、野蛮人……唔……”
司徒竺琉所有的怒吼都被楚烈的索吻掩盖,只剩轻微的呻吟与不甘心的细碎抗议。
好不容易,楚烈放开司徒竺琉肿胀的红唇,哑着声音轻笑,“随你怎么说。”他的大掌往下滑,强硬地分开司徒竺琉的大腿,“我想要你,任何事情都没办法阻拦。”
他不轨的手带着热烫的温度,在司徒竺琉敏感的大腿内侧隔着布料传递灼人热浪,令司徒竺琉倒抽了一口气,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放开我!”司徒竺琉挣扎了下,被解开衣带的上衣已滑落大半,露出他细洁柔软的肌肤与半边胸膛,“这里是外面,现在是白天耶!”
他在穴道自动解开后就发现自己在啸鸣山庄里,气得他打开门就想离开,孰料他才奔到震雷院的前园,就被楚烈一把捉住,抵在一旁的石墙上。
依照现在这种情形,楚烈这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家伙一定是想……他才不要!
“不想在外头做与你想回司徒府,哪一个念头对你而言比较重要?”楚烈挑眉问。
“都一样!”
“既然如此,不管我做什么得到的结果都一样,那我当然选择两个都做。”
楚烈邪肆的一笑,将司徒竺琉单腿抬高环到自己的腰侧,身子用力往前一挤,让司徒竺琉不能反抗挣扎,只能大张着腿任由他整个人紧贴着他。
感受到楚烈灼人的欲望,司徒竺琉脸上一红,只得别开脸,“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什么都不做。所以,让我离开!”
“你还不懂吗?琉璃娃儿,你既然回到了啸鸣山庄,就没有机会再离开了。”他醇厚的声音在司徒竺琉耳边缓缓流泻而过,“更何况你是司徒奕亲手交给我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哪……”他吻了下司徒竺琉柔软的耳垂,随即含住它轻佻地逗弄着。
“唔……”耳边的湿热感让司徒竺琉惊喘一声,理智开始倒戈,往情欲与感情靠拢。“不……”
当楚烈就着这样的姿势猛烈挺进他的体内时,司徒竺琉痛得抓紧楚烈的肩头喘气,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楚烈低头温柔地吻去他脸上的泪痕,喑哑地道:“你不是男宠。”
“什么?”睁着泪雾氤氲的眸子,司徒竺琉不确定地问。
“我要你,不是为了要一个男宠或床伴。”
这是真的吗?
司徒竺琉还想细问,楚烈却再也按捺不住地在他体内用力冲撞起来,而司徒竺琉只是紧紧地攀附着他,心中的不安与猜疑都因他的一句话而烟消云散。
此刻,司徒竺琉心中充斥着满满的喜悦。
一切都雨过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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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听完了,该走人啦!”躲在石墙外的齐衍伸了个懒腰要站起身,却被一旁的何霁往下一扯,“做什么啦?”他皱起好看的眉,不解地问。
“嘘。”何霁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起他就往旁边走去,走了几步才露出一个奸邪的笑容,光听不过瘾,想不想用看的?”
“当然。”齐衍忙不迭地点头,要不是他没有武功底子,早就爬到树上偷瞧了,只是……“你会帮我吗?”
“这次免费奉送。”
何霁轻声一笑,抱起齐衍就跃上一旁的大树。
两人在树上坐稳身子后,何霁一面扶住齐衍的腰,一面在他耳畔低声笑道:“趁这个机会,我们来观摩一下吧!”
齐衍还未回话,就听底下有人问:“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连忙朝底下的秦潇比了个手势,要他别问直接上树。
秦潇会意,也一溜烟地爬到树上坐稳。
“哇!”齐衍发出一声惊叹,“真是太精采了,应该带些东西上来边吃边看才对。”他忽然又往下低声唤道:“阿湘,你去厨房找大娘拿点吃的过来。”
不知何时站在树底下的秦湘闻言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过身离去,再回来时手上已经拿了一个大食盒。
然后,五位啸鸣山庄的当家,一人在底下拼命演出,其余四人则在树上聚精会神的观赏,一直到好戏落幕……
第六章
戏其实还没结束——
“你这混帐,给我滚!”一个花瓶自震雷院主房内咻的一声飞出,砸中一旁的廊柱。
“你这个不可理喻的人!”这次飞出来的是一个枕头。
“总好过你这禽兽!”一本书被迫降落在走廊上。
“禽兽?你这无趣的家伙!”
隔了一会儿,一件长衫被丢山房外,“那你走啊,你去找别人啊!”
房内,楚烈双日赤红地瞪着气得目皆尽裂的司徒竺琉,“真是搞不懂你!”他的浓眉纠成了一团,“又不是要你的命,你配合一下会怎么样?真是太自私了!”
“那你为什么不配合我?你才是自私!”司徒竺琉也用力吼回去,“我才不是你那些男宠,你要的话就去找他们啊!” “你!”楚烈闻言为之气结。
给他几分颜色,这个司徒竺琉就开起染坊来了,很好,他也不是非要他不可,何必为了这个不听话又不懂温柔的家伙大动肝火?
“如你所愿。”
楚烈重哼一声,拾起地上的单衣披上,用力推开房门,再走到窗外捡起被丢到外头的长衫穿上,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司徒竺琉瞪着他离去的背影,原本盈满怒意的眸色忽然一暗,刚才高张的气焰已被无力感所取代。
他慢慢地走回床上,将自己整个人埋进凌乱的被子中,闷闷地掉着泪。
他不想再爱楚烈那混帐了,可是为什么他现在却有股冲动想紧紧抱住楚烈,要他留下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