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竺琉听出他话中的调笑,立刻凶恶地对他质问道:“你说什么?”
楚烈不答,只是低下头在司徒竺琉光洁的下巴上亲昵地咬了一口。
“楚烈!”司徒竺琉气呼呼地伸手要去扯他的短髭。
他竟敢取笑他是无毛小儿,真是过分!
楚烈握住他的手,放在颊边摩挲。“我好想你。”
“我也是。”司徒竺琉朝他绽开一抹极美的微笑,让他看得失了神。
“这好像是你第二次对我笑。”
“是吗?”司徒竺琉微蹙起眉心。
他真的对楚烈冷漠到这种地步?
“是啊,第一次的时候还是心怀鬼胎,脸上是笑着,心里却想捅我一刀。”楚烈故意叹了声。
“你知道?”怎么会?
楚烈咧嘴一笑。“是我一手策划的。”
司徒竺琉这下总算是明白了。
“你骗我?”他为他食不下咽、夜不成眠、流了那么多泪,原来全都是预谋!“那这次呢?”司徒竺琉悄悄抡起了拳头。
“不是,我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何霁早已在前方等待,是他救了我。”
闻言,司徒竺琉的气全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忧,那他呢?”
“你别知道了。”
“不行!”他一定要知道。
“怕我金屋藏娇?”楚烈忍不住椰揄道,他很少见琉璃娃儿这么着急的追问他的事,看来这次受重伤是值得的,至少他已经不再像先前一样别扭了。
“你真是……”司徒竺琉气恼地别过头,顿了一下轻声道:“我是担心他没死,又会找机会伤害你。”话刚说完,他的脸也红了一片。
他美艳的模样令楚烈再也忍不住思念,俯首就攫住他轻颤的唇瓣,让久违的甜美再度滋润他因想念而几乎干涸的心。
玉离那两刀让他在床上躺了两个月,这两个月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压下想见他的冲动,直到今日才来找他。
良久,交合的四片唇瓣微微分开,楚烈露出邪肆的笑,声音粗嘎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留胡子吗?”
司徒竺琉不答话,静静地等他说出答案。
“因为我得把自己弄丑一点,才不会有人和你争我,这样你也不用再吃干醋了。”
“臭美!”虽然嘴里这么说,但主动奉上的唇舌已表明司徒竺琉心中的爱意与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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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这……”司徒奕僵在佛堂外面,因讶异而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的手颤抖地指着在佛堂里头热烈拥吻的两人,嘴巴大张地望向齐衍与河霁。
“楚烈的速度还是一样快。”齐衍抚着下巴凑近窗棂想瞧得更清楚。“技术看米还是一样纯熟……”
他还没赞叹完,恢复神智的司徒奕已伸手要推开门,但却被何霁给制止。
“司徒兄,棒打鸳鸯这种事,小弟劝你切莫为之。”他的语气虽然十分有礼,但手上的力道却逐渐加重,逼得司徒奕只得缩回手。
“你、你们……”这群人是强盗吗?光天化日之下竟如此恐吓他!
“恕小弟丑话说在前头,啸鸣山庄不一定要将《魏晋桃源梦话》的再版交给司徒家的墨刻坊。”
“我不希罕!”
“其他商家也不一定会再和司徒家合作。”
“我……我我……”
“再加上官府施压。”
“你……你你……”
“还有不利于司徒家的流言。”
“这……这这……”
“还不行啊?那再加上江湖人士半夜来司徒府放火呢?”齐衍忍不住微笑地再加一句。“相信一夜灭门这种事应该是很难查的。”
司徒奕沉默了。
齐衍见状,立刻笑容满面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并热络地说道:“哎呀,亲家,咱们现在就到大厅谈谈聘礼和后续事宜吧!”
司徒奕身子一僵,脸上不自然地泛起红晕,被齐衍抱到心猿意马、小鹿乱撞,当他的想像力正要开始驰骋时,齐衍却放开了他,而他只觉得后脑受到一记重击,随即不省人事。
何霁缓缓地收回手,“辛苦了。”
“还好、还好。”只是笑几声再抱一下,又不公少块肉,“快点去拿冰琉璃吧!”齐衍迫不及待地冲入佛堂内,破坏了里头的甜蜜气氛。
司徒竺琉被他吓得连忙离开楚烈的怀抱,疑惑地看着他兴奋地在琉璃观音前蹲下身。
“娃儿,你知不知道解药在哪里?”
“咦?”
“我好想要这个冰琉璃,没有它我会死的,你就帮我将它弄到手吧!”齐衍涎着脸开始对司徒竺琉撒娇。
“为什么?”司徒竺琉在愣了一下后,才问出这句话。
“因为事关我的面……”
齐衍正要解释,就见司徒竺琉缓缓摇了下头,并侧身望向楚烈与门边的何霁,显然不是在问齐衍。
“为什么这种人会是你们的结拜大哥?”难道他们在看到这一幕时,不会觉得很丢脸吗?
“呃……”只见楚烈与何霁脸上皆是一僵,过了半晌,两人才倍感羞耻地吐出一句话:“抽签的……”
因为那时候大伙儿都在争老大的位置,谁也不肯让谁,但又不好以武力解决,再说众人各有所长,怎么比怎么不公平,所以最后才做出这项协议。谁知道齐衍这家伙运气那么好,竟拔得头筹。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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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司徒奕一觉醒来,就发觉天地一夕变色、日月惨淡无光……
“我什么时候……”他瞪着眼前那纸契约,上头明白写着司徒竺琉的“嫁妆”乃是琉璃观音一尊,而他与司徒竺琉也在上面盖了手印、签了名。
他不敢置信地拿起那纸契约看了又看、翻了又翻,却无法不承认那笔迹确实是他的,但他怎么没有印象?
“竺琉,这……”他惨白着脸看向司徒竺琉,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想到司徒奕自小捧在手心疼到大的司徒竺琉只是微微一笑。
“大哥,多谢你的成全。”
什么?
楚烈搂过司徒竺琉,笑了笑,“司徒兄这份大礼,小弟会铭记在心。”
啥?
“以后在生意上还有劳司徒兄赏脸一起合作了。”何霁微微地扯起唇。
咦?
“啸鸣山庄随时欢迎亲家来做客。”齐衍朝司徒奕咧开嘴,露出一个俊美的笑容。
司徒奕看呆了,愣愣地点头,“好……”
做客啊……
如果齐公子愿意亲自接待他的话,他真的很乐意常常去做客,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太过叨扰……
第九章
回到啸鸣山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吃着下人备好的茶点,只有何霁先回自己的院落去了。
齐衍开心地拿着好不容易到手的冰琉璃把玩。总算是到手一个了,再来就要设法将其他的也夺到手才行。
此时,楚烈突然开口问道:“你也不知道玉离的身分吗?”
“嗯,当何霁背着浑身是血的你回来时,我才知道玉离原来是霍山派的杀手。”虽然楚烈退出江湖一年多了,但想取他性命的人却不在少数。有人是因为恩怨情仇,有人则是想扬名立万,只是这一次他们都太大意了,才会让玉离成功混入啸鸣山庄。
“嗯……我大概知道原因了。”楚烈摸着被司徒竺琉勒令剃掉胡子的下巴沉吟道。
“什么原因?”齐衍忙不迭地问。老实说他一直很好奇何霁那个家伙是何时发现了玉离的不寻常。
“江湖中的事,也只有身处江湖的人才明白。”
“啥?”齐衍不解地张大眼,“可不可以再说清楚一点?”
“不能。”楚烈不打算多说,只是朝司徒竺琉微微一笑。“这次多亏了你。”总算是如了齐衍的意,将冰琉璃顺利得到手。
“不客气。”司徒竺琉对他报以一笑。
两人自成一个甜蜜的小世界,将齐衍这个局外人给踢到一旁。
不过,当司徒竺琉的口光对上那尊琉璃观音时,脸上莫名地闪过了一抹迟疑。
“只是……”
话还未说完,齐衍就很不是滋味地打断他。
“说真的,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争吵?”
前几个月他们还像仇人似的,现在却又你侬我侬的,这件事他一定要追问到底,要不然他为他们奔波劳累就太没价值了!
只见两人忽然陷入一片沉默,司徒竺琉的脸庞布满了红霞,而楚烈则是难得地出现忸怩之色。
“到底是怎么样?”齐衍对他们的沉默大皱其眉,“我为你们操劳成这样,你们好歹也该说明一下吧!
“呃……”司徒竺琉低下头,嗫嚅了几声却怎么也无法把话说出口。
他看向楚烈,就见楚烈轻咳一声,不自在地说道:“我还有货没盘点,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他立刻飞也似的溜得不见人影,只剩下司徒竺琉瞪着他的背影暗暗咬牙。
“怎么?”来不及拦下楚烈,齐衍只得逼问被丢下来的司徒竺琉。
“就……楚烈他、他……”他羞得干脆拿起旁边的书册掩住嫣红的脸蛋,“他要我帮他……我不肯,所以就……”
“啥?”他根本就有听没有懂!
“用嘴巴……帮那里……”司徒竺琉说不下去了,霍地站起身,“就是那样啦,我要回房了!”
循着楚烈落跑的路线,司徒竺琉也一溜烟地跑走,想来是去找将他晾在这里接受盘问的楚烈算帐。
“喂!”齐衍伸长手要唤住他却已经来不及,只得纳闷地搔搔头,“到底是什么啦?”话说得不清不楚,很吊人胃口耶!
突然,旁边传来一声轻笑,齐衍回过头,发现何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边偷听。
“想知道吗?”何霁嘻嘻一笑,走了进来,眼中闪动着诡谲的光芒。
“你会这么好心告诉我吗?”齐衍翻了翻白眼,虽然很想知道,却不愿意问何霁。
“你觉得呢?”何霁挑起眉,走到刚才楚烈离开的椅子上坐下。
“要什么交换条件?”齐衍没好气地看着他,“说吧!”
何霁闻言,满意地靠近齐衍的耳朵说出自己的条件:“今天晚上城东悦升客栈,等我。”
客栈?干嘛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齐衍正待发问,何霁低哑的声音又在他耳际响起——
“楚烈要司徒竺琉用嘴巴帮他纾解,司徒竺琉不愿意,所以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齐衍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瞪大眼睛问道:“什么?”
何霁笑道:“用嘴巴啊……改天或许可以来试试看。”他对着正在发愣的齐衍呼出一口热气,“今晚,别忘了喔。”
齐衍根本不晓得何霁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当他从呆愣中恢复时,只是喃喃地道:“就这样?”
居然为了这种事闹得整个啸鸣山庄都快被掀了?
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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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个煽情的舔弄让司徒竺琉敏感地娇吟出声:“烈……嗯……”
“这里?”楚烈低低一笑,灵活的舌头刷过司徒竺琉胸前的嫣红,然后轻轻舔咬着。
“啊啊——”司徒竺琉禁不住地娇喘着,身子也整个弓起迎向压在他身上的楚烈。
楚烈湿热的唇齿一路向下,在司徒竺琉白皙的身上留下一个个吻痕。
他的唇舌来到司徒竺琉的肚脐上轻轻绕了一圈,司徒竺琉的身躯大力地颤动着,像是就快承受不住这过大的激情……
很快的,双唇又往下滑,来到被欲望折腾许久的地方。
“不要……”司徒竺琉忽然推开楚烈,整个人坐起身。
楚烈因他的动作而有些僵硬,以为他还对玉离的事耿耿于怀。他叹了口气正想起身,司徒竺琉却已将他压倒在身下。
“琉璃娃儿?”他不解地看着他。
此时,司徒竺琉已跪坐在他的双腿间,正红着脸望着他。
“我……我帮你。”司徒竺琉羞怯地低下头,细心服侍着楚烈。
楚烈身子一颤,还来不及为司徒竺琉的转变感到惊喜,就忍不住呻吟出声,并将大手放在司徒竺琉的颈项上,鼓励似的爱抚着。
“别太用力……”楚烈用因情欲而更显沙哑的嗓音教导着不甚熟练的司徒竺琉,让他脸上一红,更小心地以唇舌取悦。
当忍了两个月的渴望终于稍稍纾解后,司徒竺琉环着楚烈的背脊,轻轻抚触着他身上一道又一道的伤疤,一直来到他的腰间。
“还会痛吗?”光是触碰就让他觉得心惊胆战,若是看见那狰狞的伤口,只怕他又要掉泪了。
“不会。”楚烈露出微笑,拉着司徒竺琉的手往上来到另一个伤疤,“这个比较痛。” 这是……他挑起眉不答话。
“我真没料到你会刺得这么用力。”
“是你活该、罪有应得。”虽然司徒竺琉嘴里这么说,但手却不忍地抚过伤口,根本不敢去想自己当初怎么下得了手。
“是我罪有应得。”楚烈顺着他的话道:“我第一眼就爱上了你,所以是罪有应得。”
因为第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他才会不计一切地想得到他。
闻言,司徒竺琉的心头一热,捧着楚烈的脸给了他深深的一吻,“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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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稍稍冷却的温度又再度加温,而房外偷听的两人则开始交头接耳。
“若你真的早就发现玉离是刺客,那你应该有时间可以阻止他,为什么还放他刺伤楚烈?”
“不这么做,里头的那两个人会这么快走到这一步吗?”
“唔……说的也对啦!”这样听来,他实在不得不佩服何霁的这步狠棋。瞧,那两个人这么快就心心相印,才刚回到啸鸣山庄,来不及等晚上就开始卿卿我我丁。
“秦湘的事,不知道办得如河了?”
“应该会顺利找到秦潇那浑小子吧!”秦潇竟敢给他畏罪潜逃,真是皮在痒了!
“希望如此。”
“对了,为什么要去客栈?”齐衍问出刚刚来不及问出口的疑惑。
何霁又露出邪肆的笑容。
“办事方便又有隐私。”
“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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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大梁
“好痛!”一人捂着眼睛痛叫出声:“你为什么打我?”
过分,太过分了!
“谁要你偷吻我!”
“我没有!”那人不平地为自己喊冤,随即又尖声问道:“你说谁偷吻你?”有没有做这种事,他心知肚明,既然他没做,那又会是谁?
“不是你还有谁?”
“什么?”
可恶的凶手,纳命来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