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我不要!要我看着我身边的人死去,我办不到……我不要红玉哥哥死也不要紫晶哥哥死……这样太过份了……”黄碧哭得令人疼惜,让紫晶只能不断安慰,却怎么也无法下保证,毕竟自古以来,身负红玉或紫晶命运的守护者并没有一个能活下来,因此紫晶早就看开了。
看着两人的灰婆婆,想起红玉也不觉盈湿了眼眶,然而却也无力抵抗命运。
灰婆婆走出房,看着湛蓝天际,不由得说道:“红玉付出了生命,只盼有价值,不知红玉这次的主人会许什么愿……自苦以来,红玉造成大乱或太平盛世都有……就不晓得这次世界会又因红玉的祈愿变成什么样子……只希望不会又是乱世了……然而手握天下的欲望……又岂是每个人能放弃的……”
黄碧和紫晶依言也抬头望向蓝天,心中的期望不言而喻。
方擎云抱着红玉,感觉到红玉的体温逐渐冰冷,和上次不同的是,红玉已经失了气息,而身穿的红衣却一点褪色也没有……方擎云静静地看着像是睡着般的红玉,就好像随时会醒来,告诉他这是他气他不信任他而做的技俩,然而,时间慢慢过去,怀中的人儿却像是执意不肯醒来似,安稳地躺在方擎云怀中。
“红玉……别闹了……快醒来吧……我不该气过头而对你迁怒……我明明知道不是你的错……是我止不住我的怒意……早在上次……我就隐约感觉到是你救了我……我早有感觉你就是那传说中的红玉……只是我……一直不想相信……直到……见着你和凌云亲昵的相拥……让我气过头了……所以……醒来吧……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对你生气了……我不会再让你悲伤的哭泣了……不要睡了……快睁开你那总是活力十足的眸子……好吗……红玉……”方擎云喃念着爱语,手也不断抚着冰凉的肌肤,为红玉柔美的脸拭去血迹。
“红玉……快点醒来……”方擎云将头埋人红玉的肩窝,身子颤颤地发抖着,紧贴着两人的身躯,然而就算再怎么用力,红玉也不会反抗也不会叫闹了……
敲门声响起,方擎云像是被拉回现实似的茫然。
“殿下……天色晚了……是否要用晚膳?”总管在门外问道。
“天色晚了……?”方擎云看于看窗边,一片暗黑色,显示日已西落,月已升起。
“不了……我晚些过去……”方擎云抱起红玉,想起那天的情景,慢慢走出房门,总管看到方擎云抱着全身是血的红玉,吓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方擎云没去理总管的反应,只是一径走向后院去。
后院——
方擎云抱着红玉来到当时的绯炎花圃,看着早已全数枯萎的花圃,又抬头看着微弯的新月,方擎云淡了淡眉,将红玉放落花刚中,自己也坐落一旁,怀抱着红玉。
“红玉……你看……那天也是这样……我将你放在这片土地上……而你竟然不可思议的吸收绯炎花的光彩,和满月的光茫……然后你就醒在我的怀中………但是……现在让我感受当时的无助而痛苦……”方擎云哽咽着,眼眶盈然。
“红玉……红玉……”方擎云声声唤着,却唤不回怀中人儿的回应。
黑幕上的银月纷洒的光粉,治不了红玉的伤,已死去的绯炎花唤不回红玉的命……那么……红玉当真回不来他的身边吗……?
他方擎云从来视生死为必然,从不曾为任何人的死感到悲伤痛楚……然而心爱之人在怀中死去的感觉,却教他明白……那无力和哀伤……
红玉……
“可恶……难道真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我吗……既然上天要我做你的主人……又怎能让你为我死去……如果我是你的主人……那么就听我的话……回到我的身边……你既然知道使用红玉的力量会死去……又为什么要使用……如果我知晓这会害了你的命……我宁愿不要什么天下之愿……我只要你回到我身边……!!红玉!!”方擎云大声对着乌黑的天际叫喊,却被阵阵的风声消弭了声响。
方擎云感到自己身为五皇子,却能心爱之人都无法保护,不禁为自己的无能而悲愤,颤抖的双手死命握了紧,突然一阵痛楚归手心袭来。
“这……”方擎云摊开了手,看见那颗红玉石,突然忆起这是红玉以性命换来石头,方擎云愤恨的想要丢出,耳边却突然响起当时红玉的话话。
“对着它说出你想要的心愿……然后……天下……将归您所有……”
“你说……我曾经比你企求的皇位还要重要过……?呵……这样就足够了……这一生就足够了……”
夜风飒飒吹着,方擎云却毫无感觉的看着手中的石头。
“这就是可以完成我得到天下的石头……?而你……却为了让我得到天下而舍弃生命吗……我不是曾经说过……你比皇位重要吗……傻红玉……你怎么能认为这短短的一生就足够了……我还要疼你爱你更久……陪你到最后……”方擎云爱怜的抚着红玉的脸,亲吻着冰凉的红唇。
“呵……是了……我终于明白凌云你的用意了……呵……看来我果然输了……我视红玉比皇位重要……这场胜负……你赢了……凌云……我不和你争了……这一生……我真正想要的……不是皇位……而是你……红玉……”方擎云紧盯着红玉的脸,坚定的说着,不论红玉能不能听见。
方擎云将手伸向前方,凝着手上的红玉石,慢慢说道:“红玉石,如果你真能达成我的希望,那么我不要天下,我要红玉回来我身边。”
话语一停,只见红玉石发出强烈光茫,让方擎云睁不开眼,瞬间,红光消失,红玉石也不见踪影,方擎云呆呆地看着已空无一物的手掌,却突然想起,赶紧看向红玉,只见红玉全身发出淡淡的红光围绕着,而后慢慢消失,回复原状。
方擎云感到怀中原本已僵硬的身躯,渐渐地瘫软,方擎云战战兢兢地伸手触碰着红玉的脸,感觉一阵温暖,不再是令人心寒的冰冷,这件体认让方擎云开心地想要大叫。
方擎云猛烈的摇晃怀中的红玉,他要亲眼看见红玉醒来,他要看见红玉真正的回来他身边……喔……他的红玉……
身体被大力摆动着,红玉困难地拧了拧眉,勉强地睁开疲累的眼皮,他全身像是被压过般痛楚,然而眼前却出现了一张特大号的脸,让红玉吓了一跳。
“啊……擎云……?”红玉看清了眼前的脸,还有点呆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下一瞬,他已经被纳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
红玉愣愣地看着颤抖着身子拥抱着他的擎云,只能感觉擎云将头埋人他的肩上,红玉想发问,却突然感到肩上一股湿意,红玉吓得哑了声。
“擎……擎云……你……哭了……怎么了……”红玉全身不敢动弹,只能僵直了身子让方擎云紧抱着,对于突如其来的事情,红玉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醒了……回来我的身边了……太好了……”方擎云闷闷的声音从肩上传来,听见的红玉才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
“咦……怎么会……我怎么会还活着……我不是应当死去了吗……”
红玉越过方擎云的背看着自己的双手,虽然仍沾着干掉的血迹,然而却还能好好动作,让红玉完全无法了解原因。
方擎云放开红玉,虽然看不见泪水,然而被水洗过的眼眸是骗不了人的,红玉见着不禁微红了脸……他从没想过方擎云竟然会有哭泣的一天……而且竟然会是因为他的原因……红玉的心跳不禁跳的更是急速,尤其是方擎云一直深情凝视着他,红玉不敢看向方擎云,微微偏了头。
“因为我用红玉石的力量救了你……”方擎云淡淡回答,看着又恢复平日模样的红玉,他不禁感谢上天给予他一次机会救日红玉的性命。
“红玉石……”红玉重覆念了一遍,才激动的大声问道:“什么……你用了红玉石的力量……救了我的命……那可是能得到天下的力量耶……你……你竟然……”红玉惊讶的直盯着方擎云,然而方擎云却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
“因为……我觉得……比起天下……我更想要得到你永远伴在我身边……”方擎云亲昵地将红玉抱人怀中,红玉闻言泛红了脸颊。
“可是……你不是说过……比起我……你更想要皇位吗……而且……你不是不相信我吗……”想起当时的情景……红玉还是满心苦闷难受。
“对不起……当时我气昏头了……口不择言……红玉……我……伤得你很深……对不起……”方擎云双手掬起红玉的脸,深情温柔的凝视着。
红玉被方擎云看得脸都快要烧红了,不禁双手举起想要将方擎云的手拿下,然而刚复原的身体却无法使力。
“……可是……我已经不再是红玉了……没有了红玉的力量了……我……对你而言……已经不能再保护你了……已经没有用了……”红玉低垂下眼,向来红玉的守护者执行使命后,没有活下来的前例过,然而,他却明白自己已经和一般人相同,不再有能像上次救回擎云的力量了。
“我不在乎……我本来就没视你为那传说中的红玉……你是我的红玉……永远都是……而且……本应是我该保护你的……却让你两次为我差点失去生命……都是我保护不周……如果不是我……”方擎云歉然的道,却被红玉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那本是我的职责,为主人丧命,便是守护者的命运然,就算我失去了红玉,成为平凡人,为主人效命……依旧是我的责任。”红玉坚持地道。
“不行,我不是曾说过,我不要当你的主人……不是吗?不论你是否为红玉的守护者,我都不要你为我失去生命……以后……换我来保护你。”方擎云轻吻着红玉的额际,惹得红玉全身发痒。
“擎云……你不会再不相信我了吧……如果你又不相信我……我真不知该如何自处……”红玉连声问道,当时的心碎伤得他好重,伤了他身为守护者的心,更伤了他爱擎云的心……
“不会的……我一直都相信着你,你那总是真诚清明的眸子,怎么也藏不住任何秘密的……我怎么会气到连这都忘了……红玉……原谅我……”方擎云轻吻着红玉的眼角,让红玉感到柔密甜美的感觉。
“那么……吻我……我就原谅你……”红玉轻闭上眼,红润的双唇说出诱人的话语。
“乐意之至,我爱你……红玉……”语毕,双唇相接,将两人的身躯贴近,心相触,交缠的唇舌,传递着需索对方的爱意。
尾声
红玉重创后的伤已经完全复原,而之中又巧遇蓝石和他的命定主人白冰雁,相处几天后,蓝石不知为何,便急急忙忙的和白冰雁离开,听擎云说,是白冰雁不高兴,不过红玉却不太相信,不过红玉还是失望蓝石的离开,毕竟蓝石是他的好友,难得见面,却没见到几次面,下次见面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不自觉的又想起以前在幻玉族的生活,天性活泼好动的红玉总是跑东跳西,和蓝石闹着到处嬉闹,然而自从离开了幻玉族后,为了寻找主人,红玉也没机会留恋外面的好玩事情,这下倒有点后悔当初怎么不多玩几天再到京城来……因为当红玉来到天云府后,就很少有机会出府外……虽然天云府挺大的,不过对于喜欢到处闲逛的红玉来说……还是无法满足……
红玉一个人无聊地坐在石椅上,擎云说有事去见皇上了,害他提不起劲来。
“红玉……怎么了?一个人在这干么?”身后一声呼唤,让红五跳起身来。
“擎云,你回来啦。”红玉开心的回过身去。
“我不在家,有没有乖乖的?”方擎云笑问着,轻轻抚着似乎有些长高的红玉。
“嗯——乖得像是生病了……”红玉眼神一黯,毫无精神的模样让方擎云心疼极了。
“喔……蓝石的离开对你这么大打击吗?”方擎云挑高了眉问道。
“才没有……”看见方擎云的表情,红玉忙笑应道:“只是少了聊天的伴罢了……”
方擎云坐上石椅,将红玉抱人怀中,将额头相抵着:“怎么,觉得很无聊吗?想不想出去玩?”
红玉眼睛突地一亮,却又随即黯了下来:“想啊,当然想要出去……那么是到京城郊外还是京城大街?”京城四周红玉已经玩遍了,然而他也不能太要求擎云带他出远门,毕竟擎云身为五皇子,总不能随意陪他到处游玩。
看出红玉眼底的失落,方擎云笑了笑。“这次可以去远些的地方,红玉想去哪?”
“咦……真的吗……我想去北方看白雪……想去东方看大海,想去西方看沙漠,想去看南方的繁华美景……我想去……啊……到底该选哪一个地方好……”红玉苦恼的决定不出该选择哪里好,兴奋的直考虑一堆地点。
方擎云宠溺地笑了笑说:“那么我们都去好了。”红玉不加思索的开心回答:“好啊,我们都去。”
“呃……这是什么意思……!?”红玉后知后觉的叫了出来,两眼大睁的望着方擎云,心不自觉地加快起来。
“我说,我们可以四处去游玩了,随你想去哪就去哪。”方擎云轻轻抚着红玉有些长了长的红发。
“什么……这怎么可能……”红王震惊的叫了一声,双眸彷佛会发出金光般耀眼。
“我去和父皇说了,我放弃皇位的继承机会,想要去游山玩水,皇位就让给了凌云了。”方擎云就像谈论天气般轻松说着。
“这……擎云是为了我吗……?”红玉愕然的问道。他追求了这么多年的东西,竟然这么简单就放弃了……却选择了和我去四处旅行……
“不只是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好久没有轻松到处去了……这些年在皇宫的争斗让我疲累不已,你出现了,让我觉得比起皇位还有更重要的东西,还有比皇位更吸引的事可以去做,那么我何乐而不为呢?而且当我说出放弃皇位时,我深深觉得像是放下一个重担,顿觉得人生轻松许多,心情也开朗许多了。”方擎云微笑以答。
看出方擎云眼底没有任何犹豫或后悔,红玉兴奋又激动的搂住方擎云的颈项抱住:“擎云……我好开心……那么……我不用再担心你会哪天又突然被人暗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