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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爱无关 page 5 作者:风弄

  “少来这一套!”  我手指几乎点上他的鼻子:  “你以为可以再骗我?李穗扬再相信你,就死在这珠江里面!”

  他脸色一白,好象有点紧张,站起来,隐隐挡住我往江边的去路。

  这个傻瓜,居然以为我真的会去跳江。

  我不想理他,转头便走。

  以为以他的自大和厚脸皮,一定会阻止我。心里想好如何闪躲他的阻拦,眼睛早盯上两个在附近巡查的警察,准备一被骚扰就高声呼救。

  没想到他失了魂一样呆看我离开,眼里流露的眷念叫我心中一疼。

  笨蛋李穗扬,你还没有被他骗够?

  心乱如麻,我连车也没有骑,一个劲往前走,下了决心不回头。

  浑浑噩噩回到家中,妈说:  “怎么搞的,叫你买米,今天又忘记了?”

  我不答话,直接钻进房间,扑到床上。

  又是一千零一遍咒语--------圣母玛利亚兼观音姐姐,让我忘记徐阳文;圣母玛利亚兼观音姐姐,让徐阳文永远忘不了我。

  第二日下楼,摩托车又回到楼梯口。

  我绕着它走开,仿佛那是瘟神。

  那部车,已经被徐阳文下了蛊,一碰,会要了我李穗扬的魂。

  不摆小摊,也不去搭客,我暂成无业游民,四处游荡。

  穿上一件薄薄的夹克,刻意露出还值得向外人夸耀的身材,我要去--------再找一个天堂。

  那天坐在中央酒店发了一天的呆,同样的位置。仅仅要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就在那里从早上坐到下午。

  酒店的侍应生已经三两聚在我身后窃窃私语,我想:------

  -------一旦他们过来要求我结帐,我就付钱离开。

  -------我会给他们一百三十七元的小费。

  -------那就是我忘记徐阳文的时候。

  我佩服这酒店的员工素质和耐性,侍应生一直没有过来赶人。

  来的是另一个人。

  他如在自己家中一样主动,坐到我的面前。

  “我坐在这里,你不介意吧?”  他问。

  我抬头看他,失笑。

  又一个满身贵气的男人,是否这地方可以将我吸引同性的激素刺激到最大的发挥程度。

  我冷冷看他:  “你不会想请我吃饭吧?”

  他的眼神我很熟悉------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情景,曾经从另一个人的眼中射到我的脸上。

  他说:  “正有此意。”

  “你是谁?”

  “我姓张。”

  我问:  “你叫张阳文?”

  他一愣,轻笑:  “我叫张澎,为什么认为我应该叫张阳文?”

  我象吃了迷幻药一样对他吃吃的笑:  “只要你不叫什么阳文的,我就跟你走。”

  于是,我被他牵着手,带出酒店。

  依然不是我付帐,准备好的一百三十七元小费躺在我口袋中。跨出酒店大门,应该是我------忘记徐阳文的时候。

  天不从人愿,才被新买主带到他位处宁静郊区的别墅门口,一辆鲜红法拉利飞沙走石而来,差点撞到刚要进门的我身上。

  徐阳文从车上扑下来,扯住我的手。

  “你疯了吗?”  他对我大吼。

  我平静如常:  “你才疯了。”

  他指着张澎问:  “你知道他是谁?”

  “张澎。”

  “他不安好心,穗扬。”

  张澎在一旁悠闲插口:  “徐阳文,请不要人身攻击。”

  他没有理睬张澎,抓着我的手说:  “穗扬,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我对他笑:  “徐阳文,谁接近我没有目的?你吗?”

  “他不过是想利用你来报复我。”

  我转头望望张澎。

  张澎对我笑眯眯耸肩,不否认也不承认。

  于是我对徐阳文说:  “那好极了,我和张澎目的相同。虽然我并不认为他对我做什么事情可以让你不好受。”

  张澎得到我的支持,抓住我的右手:  “穗扬,我们进去吧。”

  我点头:  “好。”

  可是徐阳文抓住我的左手不放。

  我说:  “请放开我,我要进去了。”

  这句话的效果是令徐阳文两只手都搭上我的左手。

  然后-----张澎的双手也派上用场。

  李穗扬何时变得如此热门?

  被两个高大的男子一左一右争夺的感觉并非如想象中好,我想起以前有个县令裁决两个女人谁是一个婴儿的母亲,就用了这个方法。

  互相争,谁先放手就表示谁是母亲。因为争夺让婴儿痛苦,真母亲自然不忍心。

  是否天可怜见,给我一个机会看某人真心?

  于是,我苦苦皱眉做痛苦状,似乎被两人扯得生疼。

  第一个放手的是徐阳文。

  他吃了一惊,松开我还举手看了看,好象对自己如此用力觉得内疚。

  张澎趁机抓着我进了门。

  关上门,发呆的徐阳文被挡在屋外。

  张澎望望窗外若有所失的徐阳文。

  “我其实是徐阳文的死对头。”  他说:  “你知道,生意世家少不了世仇。我和他从小斗到大,张家和徐家,就这么一回事。”

  我面无表情,点头:  “哦…….”

  “养成习惯,只要他不痛快,我就高兴。”

  我还是点头:  “哦…..”

  我两静静互相呆望数十秒,他轻轻说:  “我借你一间房间哭吧。”

  “谢谢…….”  我轻轻说。

  进了张澎借我的房间,他在门外说:  “我刚刚想第一个放手的。”

  我愣在当地。

  他嘴角吊起微微一笑:  “没想到徐阳文这么快就放手,让我计算失当。”  语气中不知是佩服还是可惜。

  我抖动着双肩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转身关门,将张澎隔绝在门外。

  门锁“滴答”的一刻,眼泪已经滑落我的脸庞。

  如此过了一夜,第二日出门的时候眼睛已经红肿。

  张澎坐在客厅里向我道别:  “日后需要房间,不妨再来。”

  居然不送客,真真没有礼貌。

  一出门迎头就看见徐阳文从门外的台阶上跳了起来。他的眼睛竟然也红肿,而且似乎还胜我一分。

  红眼睛对红眼睛………

  我不管他,直接上了他的车,坐在助手座上。

  我说:  “我要去看珠江。”

  他如奉纶音,送我到长堤。

  江风好清爽,长堤上到处是享受生活的人。

  我们占了一小段江景,木然不语。

  “徐阳文,你会游泳吗?”  望着脚下江水,我问。

  他愕然一呆,也如我般望望滚滚珠江。

  不等他回答,我已经弹起腰身,飞蛾一样扑进江中。

  “扑通”一声,体内无处可宣泄的热流被江水传递开去。我听见有人喊:  “有人落水啦!救人啦!”

  “救人啦!”

  “救人啦!”

  ………………….

  不要救我……..如果你不是徐阳文,请不要救我……….

  让我的眼泪滴在江里,化在水中。

  身旁“扑通”一声溅起大片水花。

  我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在身边浮沈。

  心中激动,无以明状。几乎想搂着他从此沈在这江底,方显我天地可颂之豪情。

  他想对我说什么,可惜一开口,水便咕噜咕噜进了他的肚子。

  徐阳文开始挣扎,手慌脚乱。越乱喝的水便越多。

  不好!这历来无所不能的人居然不会游泳。

  我叹气,游到他身后勒住他的脖子,让他的脸露出水面,将他慢慢拖回岸边。

  到岸边的时候,岸上掌声如雷,许多人伸出手将我们拉上去。

  我们一起上了岸,呼呼喘气。

  我问:  “阁下可是遇到海难的王子?”

  他说:  “那你是我的美人鱼。”

  “美人鱼有什么好下场,比不上灰姑娘。”

  四目相撞,交缠许久。

  他浑身湿漉漉,长叹一声,长臂一伸将同样湿漉漉的我搂在怀里。

  我知道不应该原谅他。

  可是我在他的怀里哭得那么厉害,哭得忘记了一切一切。

  第五章

  收拾了衣服,我搬回徐阳文身边。

  魔法回来了,我豁出去了。

  “这个世界上,找不到比我更爱你的人。”  我拿着行李站在别墅的门口,认真地对他说。

  他说:  “我知道。”  拎过我的行李,牵着我的手进门。

  不再是无法无天的李穗扬,不再是嚣张的李穗扬,这人只是一个傻瓜。

  我在曾经非常熟悉的房间里转悠,眼光落在床上。

  他说:  “你走后,没有其它人在上面躺过。”

  “你呢?”

  他没有说话,上前搂得我紧紧,在我颈间嗅个不停。

  我说:  “我不知道你会用这个方法验明正身,你的鼻子很灵?”

  他的气息就喷在我颈间:  “只对你的味道灵。”

  他随便一句话,就让我丢盔弃甲。

  当晚,我缩在他怀里,学他的样子去闻他的味道。

  “既然不会游泳,为什么往下跳?”

  “我不跳,你会死在江里。”

  不错,如果他不下来,我会让自己永沈江底。

  我问:  “这么多事情,你后悔吗?”

  他答:  “我不后悔。”  温柔得让我愿被溺死的眼神,他说:  “我爱你。”

  不后悔什么?

  不后悔遇上我?

  不后悔将我推下天堂?

  还是,不后悔爱上我?

  我没有问,我已经听到他后面的三个字。

  这已经足够,李穗扬不贪心。

  其后几天,随徐阳文出席酒会,遇到一个熟人。

  与徐阳文眼光短兵交接两招,张澎转头对我微笑:  “看来我的房间借得颇有效果。”

  我说:  “不错,每个房间都一样,终有一天不是走出来,就是死在里面。”

  “可惜,我原以为你会走到我身边,毕竟当时我就在客厅,离你比较近。”  他摇头,啧啧有声。

  “可惜我认识徐阳文在先。”

  “不错不错,徐阳文确实处处与我抢,他倒是个很好的对手。”

  我两人当一旁的徐阳文不存在,他也厉害,神色如常,自在得如同我们在讨论不相干的人。

  我说:  “张澎,如果没有徐阳文,你又怎么会想我走到你身边?”

  张澎脸色一整:  “穗扬,你错了。”

  我没有问他我哪里错,只是扯扯徐阳文的手,对张澎说:  “张澎,请你下次叫我的时候,记得连名带姓。”

  他苦笑: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

  我夸张地笑,和徐阳文一起走开。

  日子流失在堕落式的狂欢中。

  我要徐阳文不断听我说--------李穗扬爱徐阳文。然后,我要求他也不断说------徐阳文爱李穗扬。

  他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满足我的要求。

  我们四处游逛,所到之处搂腰靠背,不顾他人侧目。

  曾经失去的,我要找回来。

  找回来的,我要告诉所有人。

  我索求着,徐阳文的爱,一点一滴,都是我的。

  都是我的。

  都是我的………..

  今日回家看妈,随手递个她一个盒子。

  “什么东西?”  妈兴致勃勃拆开包装,呆住。

  当日落魄时卖掉的首饰,我一样一样买了回来,堆在这盒子里。

  妈看着盒里的东西,想哭,又骂了起来:  “说了多少次,人老了还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拿起一条往日最喜欢的白金手链在手腕处比了比,又哭又笑地埋怨:  “有钱就买点新的,这些旧东西还特意弄回来。”

  我坐在一旁,深深看熟悉的脸。

  我说:  “妈,我很抱歉。”

  为了我曾经对家庭的失望,为了我曾想彻底抛弃这个家,为了我对你种种不敬的揣测…….

  我想起徐阳文在第一个夜晚对我说:我很抱歉。

  那么一遍一遍在我耳边低念,是否也如我今日心情。

  在家吃了一顿香甜饭,把小弟带回家的女朋友品头论足一番,又帮伯父点了一根烟,才从温暖的气氛中出来。

  明日是徐阳文生日,已准备盛大酒会邀请众人参加,生意人到底虚伪,连张澎也有请柬一张。

  晚风轻抚,我在路边的小摊边停步。

  “很便宜的,二十五元一个。”  摆摊的小贩不断游说。

  我失笑,二十五元?简直就是天价。当日摆摊,让我对行情价格了如指掌。

  不过我没说什么,选了一个小巧的救生圈钥匙环,买了下来。

  世界,又何必太现实。

  花二十五元,可让此人高兴一整天,还可以回家告诉家中老小--------我今日遇到一个呆客,原本最多卖十元一个的钥匙环他居然花二十五元买,唉,早知道就说一百元一个好了。

  ……………………….。

  “兴趣这种东西,真叫人难以琢磨。”

  兴冲冲赶去找徐阳文,走到门前玩心忽起,掏钥匙开了后门,踮起脚尖从那里窜进去,打算吓他个心脏病突发。没想到来了客人,徐阳文正与几个朋友在小客厅内闲聊。

  我再不识大体,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去唬他,躲在门后吐一吐舌头,竖起耳朵做偷听贼。

  有人接着说:  “不错,忽然之间对某样东西感兴趣,就这样看上了。”  另外几人同声嗤笑。

  徐阳文也笑着说:  “我知道,你们不过是来刺探我的虚实,有什么问题直问就行,为什么冷嘲热讽。”

  一人问:  “最近传言徐大少爷被某位帅哥困住脱身不得,有没有这回事?”

  我心里一跳,更加把耳朵竖得直直。

  徐阳文好久不答话,我等得心烦意乱,几乎要跳出去拽着他回答的时候,他才出声。

  “这个人很特别,我对他有兴趣也是应该的。”

  “哦?那里特别?”

  “人从天堂掉下来,都是心如死灰,丑态毕现。”  徐阳文说:  “他掉下来,虽然伤心,却无丑态。”

  我愣在门后。

  有人轻笑:  “看来有人憋足了力气,花不少心思要看他的丑态。你的脾气,难道要他再掉一次不成。”

  我屏住呼吸,只待徐阳文给一个答案。

  若他说是,我就跳出去一刀了结他。若他说不是,我就跳出去一刀了结刚刚提出居心叵测问题的坏蛋,再和徐阳文拥吻整整一个黄昏。

  徐阳文没有回答,细不可闻地笑了几声。

  这笑声让我寒透了心,似乎已经身在十八层地狱的冰窟中,从头冷到脚间,不断打着寒战。

  想尖叫出来,直直趴倒在当地哭绝了气去,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如在梦里游荡一般离开那里,徐阳文他们仿佛已经谈得入神,根本没有发现我的踪影。

  第六章

  书上说人有游魂一样的状态,心神恍惚状若失了三魂七魄。李穗扬今日亲尝。

  脚有自己的意志,四处乱逛,我在熙来攘往的大街上晃了一圈,又迷迷糊糊上了出租车,含糊说了个地名,到了地头随手扔司机一张一百元钞票。

  清醒过来,已经站在一扇有点印象的门前。

  房子的主人显然正要出外,开门见我呆呆站立,一动不动,有些愕然:  “李穗扬?”

  我就象在水里,浮浮沉沉,说话却还口齿清晰。我问:  “张澎,你是徐阳文的对头?”

  张澎笑起来:  “这个形容不对。”  他俏皮的说:  “我们是天生的冤家。”

  我不欣赏他的俏皮,直接问:  “是不是他不痛快,你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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